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181节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更新:2023-05-28 12:21      字数:2942
  “你们要做什么,造反,你们在……”燕舟扑过去要抱着容祈的腿,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沉重的大门被一点点光上。海晏殿重新陷入黑暗中,所有声音都被隔在外面。“现在就走。”宴清一夜未睡,脸色极差,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咳嗽一声后问道。“嗯。”容祈扭头看他,突然说道,“昨夜的风雨当真是喧嚣。”“嗯。”宴清像是明白他这句突兀的话,“可马上就要天亮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西南。”“三日后,安排好这里的事情就去。”宴清唇色惨白,因为咳嗦,脸上泛出诡异的血色,越发显得弱不禁风。西南之地,虫蛇毒瘴,是噬人的沼泽。“保重。”“保重。”两人相互抱拳,随后各自离去。—— ——鼓声阵阵,炮火连天,应天府高大的城墙千疮百孔,嘶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大长公主身穿盔甲亲自站在城墙上督战,宴家两代夫人接连敲响战鼓,鼓舞人心。应天府城门已经摇摇欲坠,五千府兵如今只剩下一千,而城门外的大魏军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头。今天依旧是第十天了。从纣行突袭至应天府至今,宁汝姗睡下去的时间不超过十个时辰,大长公主在第二日动员了应天府所有人,年轻力壮不论男女都要上战场,年少的,年老的全都在后方救人。宁汝姗包扎好冲城墙上抬下来的人,手臂已经累得再也抬不起来。“你过来做什么,回去。”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扭头就看到花猫子宁岁岁。宁岁岁只是仰着头看着她,小声说道:“岁岁做了个噩梦,大家都不见了,岁岁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娘。”“长生呢,怎么不和长生在一起。”宁汝姗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蹲下/身来,柔声问道。“外面鼓声没有了,长生一个人溜出来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宁岁岁睁着大眼睛,突然小声说道,“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宁汝姗一愣。宴景池已经离开十天了,按理也该到了颍州,谁也不知道纣行这个疯子到底会不会回去救援。建康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应天是一座孤城。“岁岁好饿,也不敢睡觉,长生哥哥抱着岁岁,岁岁也睡不着。”她眼睛扑闪着,抽了抽鼻子,“这是岁岁给娘留的糕点,最后一块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块不成形状的糕点。“你吃吧,娘不饿。”应天府昨夜便断粮了,大长公主下令杀了所有战马,只要上了城墙,所有人都能吃到一碗马肉,可即使如此,也不过是一日一餐。“娘吃。”宁岁岁把糕点往宁汝姗嘴里塞,糕点都捏碎了,小脸板着,强硬说着,“娘吃,特意给娘留的,吃嘛。”宁汝姗看着她殷勤的目光,不得不张口吃下那块冷硬的糕点。宁岁岁这才收回手,小心地舔了舔手中的糕点碎,小花脸露出笑来。“快回去吧。”宁汝姗摸了摸她的脑袋。宁岁岁站在原处,磨磨唧唧不肯走,期冀问道。“岁岁不能和娘在一起吗?”“不可以,回去。”宁汝姗板着脸,严肃说道。宁岁岁憋着嘴,大眼睛蓄满了泪,要落不落,越发可怜。“回去,和长生哥哥一起。”宁汝姗看着她,忍着心中酸涩,认真说着,“一定要跟着九思大哥,知道嘛。”九思是大长公主的贴身护卫,如今呆在宴府只为了寸步不离保护长生和岁岁。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若是应天府真的城破,九思就会带着他们立刻离开。宁岁岁沉默地哭着,站在原处不动,脸上一道一道的,像一只小奶猫孤零零地站着,越发可怜。“回去,长生,带岁岁回去。”宁汝姗强忍着心疼,移开视线,对着身后的人说道。长生上前,一张小脸瘦的只剩下一个尖尖的下巴。他伸手去牵宁岁岁的手,却被她无声躲开。宁汝姗见状,只好狠心,自己转身离开。“娘。”宁岁岁大声一声,朝着她跑过去,大哭起来,“娘……”可宁汝姗加快了脚步,特意绕了一圈,甩开了宁岁岁。她刚站定,就感到背后有人,立马警惕地扭头。只见巷子口,逆光处,站着一人。第93章 援兵“是你。”小巷口那人换换走了背光处, 彻底露出自己的样貌。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在日光下格外耀眼,宛若华贵的祖母绿宝石。“好久不见。”白起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不离, 缓缓开口。宁汝姗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下意识警惕地看向四周。白起一愣, 原本准备靠近她的脚步尴尬地停在原处。“不,不是,我只是有些吃惊。”宁汝姗被自己心中下意识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视线, 但于事无补, 只好勉强笑了笑, 捋了捋散落的头发。白起站着没有动弹,只是深深地看着宁汝姗。他瘦了许多,越发显得眉宇深邃, 一双眼睛湛亮清澈,面容更加俊朗, 可当他这样规规矩矩地站着, 宁汝姗却觉得陌生。少年意气终究被时光磋磨。临安城中那个狂傲不羁的少年郎还是自己背上枷锁。这世上, 哪来的随心所欲。宁汝姗也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升起一股难言的失落。她曾多么羡慕白起,羡慕他肆意妄为,无所顾忌,羡慕他来去自如,无欲无求。这个背着巨刀, 毫无顾忌地走在临安大街上的少年终究是变了。他现在知道带着帽子在小巷中寻她。而不是站在大街上直接把人提溜到树上。一时间,她竟然有些惆怅难过。“我送你和岁岁离开。”白起沙哑说着,“应天府守不住了。”“纣行不打算要颍州了, 他想要用颍州换取应天府,宴景池回城被伏击,赶不回来的。”宁汝姗如雷轰顶,身形摇摇欲坠。“今夜纣行就会强攻屠城。”白起盯着她惨白的脸颊,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来,“我,我送你去找容祈。”宁汝姗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问道:“当日榷场之事,你是知道了所以离开吗?”白起嘴角微动,那双总是含笑的眉眼宛若皲裂的泥塑在日光中一寸寸裂开,只留下那双生动的眼睛,只是他最后也是缓缓闭上眼。“我不知道,是父亲传信说病重我才离开的。”宁汝姗松开了一口气。她是信他的,朝气的少年郎总是不屑于说谎,更何况,两人相处了三年,白起外表放荡不羁,心中却一直坚守着心中道义。他不是坏人。若是在和平繁荣的年代,他一定是一个五陵年少的纨绔子弟,打马游街,红梅轻嗅,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她这般想着,心中泛出一丝疼意。“白起,谢谢你为了救我冒险入城。”她抬眸,日光下的眸色在一片废墟中明亮认真,就好似还是初见时的温柔,是所有破败荒乱中坚韧艳丽的小花。白起心中升起不安,看着她欲言又止。“但我不能走。”宁汝姗看着他的眼睛,只是笑了笑,唇颊处的梨涡一闪一闪,“不论是宁家,还是韩家,还是梅家,我都不能做逃兵。”“那岁岁呢!”白起上前一步,慌乱说道,只这一句,似乎又找到了点以前的模样,肆意大胆,带着鲜活的人气,“她才四岁。”“我已经安排好人带她走了。”宁汝姗从怀中掏出一根褪了色的红绳:“我找了一个燕支人帮我解下来的,一直想还你。”白起盯着那根在风中飘荡的红绳,□□刺鼻的味道在空中瞟到,到处都是慌乱和破败,但她手中的红绳在风中飘荡着,却又格外显眼。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书中所说的心如刀割的滋味。一刀接着一刀,一下接着一下,那是一把杀不死人的钝刀,可却能让最坚强的人也疼得忍不住在发抖。“你,你不要了。”白起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宁汝姗上前两步,把手中的红线塞到他手中:“我不能要的,白起,你要的我给不起。”白起手指微动,勾着那根红绳,只觉得如千金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