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和戴恒都没有意见，紧接着大家开始行动起来。渤海市的古玩市场规模没有湖海市的大，不过要比湖海市干净许多，相对的摊位也少。阿蓉跟着牧老走遍湖海市的古玩市场，跟各种各样的摊位老板打过交道，对古玩街的规则和行话都很清楚，访问这个工作对她来说很简单，找了个摊位老板聊起来。刚聊的时候老板态度颇为冷淡，但聊得越多老板态度越好，他发现这小姑娘肚子里有货，值得让他认真对待。过了一会儿他便从后面拎出个小桌子，两把马扎，一套茶具，倒两杯热茶继续跟阿蓉聊。聊的内容小组成员们半懂不懂，因为两人说得都是行话，阿蓉很快把该问的东西问完，告诉老板几个鉴定古董的窍门，然后向老板告别。摊位老板纯属于混迹古玩市场的老油条，不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人他基本懒得搭理，能给他带来利益的那就是另一副面孔。实践六组的人走了以后，同行问老板：“刚才那女孩谁啊？你闺女？”不是亲闺女又没买东西能让他那么热情？摊位老板白了一眼：“我就一个儿子哪来的闺女。”这人不信：“不是你闺女你能那态度。”摊位老板心里美滋滋的，女孩告诉他几个鉴定古董的窍门对他可是有大用的，对同行竖起大拇指道：“你知道什么，那小姑娘，是大行家。”第58章 扣两分中午各个实践小组在古玩市场大门集合, 忙碌两个小时, 学生们脸上都带着疲色, 领队们让所有人按照小组顺序站好, 然后乘大巴直接去往饭店吃饭。二十分钟，实践团队抵达星澄三星酒店，领队们去办理手续, 学生们在酒店大堂等待, 不过等了没有多久就按捺不住性子，叽叽喳喳聊成一团。“你们组的调查活动写到哪了？”“总共一百多条，我们组刚完成三十多条。”“佩服佩服, 我们十组五个人跑了两个小时才干完二十九条。”“咳咳, 我们组已经完成四十多条了。”“卧槽，你们组是不是人类啊？老子好羡慕啊, 现在换组还赶不赶趟？”“滚滚滚……不愿意在我们七组拉倒。”大多数人在表示羡慕嫉妒恨的时候, 只有六组一行人站在原地愣了愣，上午实践调查丁黎、白寒以及戴恒负责访问古玩市场的顾客，通过三个人共同努力, 他们填写完三十六条的调查资料, 这个成绩在所有组中算是中游水平，但是经过衣蓉访问摊位老板之后他们的调查资料已经完成到八十条, 接近完成, 后面还有几条是主观问题……也就是说阿蓉一个人完成三个人的工作量, 而且是有过之无不及。刚开始丁黎三人知道阿蓉收集到四十多条的时候, 他们都以为是他们的速度太慢, 阿蓉的速度才是正常的速度，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而是阿蓉调查速度太快了，丁黎几人多多少少感受到安慰。这时候有人便抱怨道：“你们有谁访问过摊位老板吗？这些摊位老板也太难沟通了吧，我说叔叔你们一天能赚多少钱，他问我，你买不买，我说我不买，老板又说，不买就赶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我也碰到了，我碰到的那位老板说，你这问题我回答不了，之后就再也不理我了。”丁黎他们从其他组的学生交流中听出来，只要问收入、赚多少以及卖多少钱的问题，十有八九都不会得到答案。其中有个学生得到摊位老板的答案：“他说，他家每件物件都是传世古董，绝世珍品，每天都能赚七八百万算少的……”学生们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吹牛不上税……”实践队伍里大多数人都没有接触过古玩街，少部分人有接触过，甚至懂得古玩街潜规则的学生。比如阿蓉就认为吴远和齐名轩因为家庭的原因对古玩市场应该是很熟悉的。也不知道他们俩调查资料填写的怎么样，其实阿蓉对自己用两个小时完成四十多条的调查资料并不满意，她以为能在上午就做完所有的调查资料，真正做的时候才发现调查不是简单的事情，平时在湖海市古玩市场不会留意到的东西，也在填写的范围内。这个时候领队们已经办好所有的手续，学生们乘坐电梯先放置行李，然后回到一楼集合去吃饭。实践团队共四十五人，领队和民间收藏家们坐在一桌，学生们坐其余两桌，按照小组的序号入座，阿蓉身边是丁黎他们，同他们一桌的是七组和八组。这时候七组有人问丁黎：“你们六组填写多少调查资料了？”丁黎张了张嘴，木着脸看对方，心里很纠结，想说出来却又怕他们不信，不说出来会不会让人以为他们六组太小气？七组的人看到丁黎怪异的表情，又看了看六组其他人表情都很僵硬，一副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的样子，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七组的人拍了拍丁黎的肩膀道：“没事没事，调查慢点没事的，不是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吗？”丁黎等人摇了摇头，并不是这样啊。不过服务员开始上菜，七组的人目光已经转移到桌上的菜上面，喷香爆炒，油香四溢，绝对能让嗅觉直到灵魂都被安抚，全身疲惫感仿佛都一扫而空。在座的学生们都不客气，直接拿起筷子抢菜，这种时候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生命。阿蓉吃得没有男生多，一碗饭足够，男生们很快吃完一碗饭，又向服务员要了一碗，这也是因为添饭不要钱。吃完饭之后，领队宣布可以回酒店房间休息，两点钟在大堂集合。酒店是两人一间，阿蓉跟湖海市的高中部学姐住在一间，学姐叫董心露，高一年级，回到房间就躺在床上给男朋友打电话，你情我浓，并不在乎房间里有人能听到。阿蓉开始伏案写调查资料，主观方面的问题，如你对古玩市场的环境建设有什么建议？一、交易叫卖的嘈杂声对周边住民的影响，可以取消中午与晚间的营业时间……写的时候阿蓉就在想，不知道领队们的评分标准是什么，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获得额外的四分，不知道难度大不大。这些建议在她刚到古玩市场的时候就有了，古玩市场周边紧挨住宅区，不是很好的位置，而且在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古玩市场正常营业，叫卖声音很容易影响到附近居民的午休。阿蓉把影响和解决方案完整的写出来，差不多写了五六条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董心露忽然站在她身后道：“衣蓉，你写什么呢？”忽然被人打扰，让阿蓉一惊，停下笔回头道：“董学姐。”董心露弯下腰，看向她的调查资料：“你在写主观问题？我们组的人都太笨了，做个调查都不会做，一上午就完成二十条，我看看你写多少了……不会吧，你都写到八十条了？你是几组竟然这么给力？”阿蓉不想说她一个人就完成四十多条的调查，所以只是笑了笑，道：“我是六组，我们组的人确实挺厉害。”“哦……”董心露很羡慕阿蓉能分到这么厉害的组，六组肯定有几个比较厉害的人，据她所知湖海中学的吴远所在的一组已经完成五十八条的调查，齐名轩所在的三组完成六十条的调查，他们两组几乎是不分上下，比这两组还要厉害的六组，肯定不止有一个厉害的人。要是她跟领队提议换组，也不知道希望能有多大，董心露按捺不住的乱想。阿蓉看到董心露离开，继续埋头写调查资料，下午一点五十的时候，她和董心露坐电梯走下去，这时候下来的没有几个人，倒是有几个湖海中学的高中生，之前跟吴远起冲突的高中生也在。董心露认识对方，打招呼道：“高一恺！”高一恺的精神不足，很敷衍地回应道：“是你啊。”高一恺的同伴怕董心露误会，连忙解释道：“刚得到消息，因为上午那场冲突，领队给他扣了两分。”董心露吓了一跳：“两分？总共才六分基础分，扣两分还能剩什么呀。”对方的话让高一恺更加烦闷暴躁：“吴远那傻x，在领队面前胡说八道，恐怕这次实践活动我要直接废了。”有人道：“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其实吴远是华领队的弟弟……”大家意外不已，怪不得啊，吴远和高一恺这件事处理的这么不公平，原来吴远是华领队的弟弟，所以华领队才把吴远轻轻放下，把高一恺当典型竖起来。高一恺也没有想到吴远和华逸尘竟然还有亲戚关系，这时候领队们都走下来，华逸尘也在中间，跟同行人正在说话，高一恺忽然站起来，湖海中学的同学还没有来得及拦下他，直接走到华逸尘的面前道：“领队，有事我想问您。”领队的队伍停下来，华逸尘走出来，站在阶梯高高俯视着高一恺，道：“你想问扣分的问题吧？因为你违反实践活动规定，我按照规定扣你两分，希望你以此为戒，在实践活动中继续努力。”其他的领队见到是他们自己队伍的事情，便纷纷道：“逸尘那我们先走了。”华逸尘向他们点点头，看向双眼充满愤怒和质疑的高一恺，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高一恺攥紧拳头道：“你和吴远是亲戚关系，所以你偏向他，选择拿我开刀，对不对？你根本就不配当队伍的领队！自私自利的小人！”华逸尘的目光有些发冷，高一恺的年纪和阅历都不如对方，所以被对方的眼神吓到了，但骨子里的倔强硬逼着他跟华逸尘对视，但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华逸尘从楼梯走下去，与高一恺擦肩而过，在大堂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挂下电话之后喊过来一个湖海中学的学生道：“你去通知高一恺同学，委员会已经决定把他从实践活动中开除，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酒店等明天大家一起返回学校，二是通知学校现在接他回去。”第59章 陷阱华逸尘是没有开除实践活动人员的资格, 他没有, 但实践活动委员会有, 只要两名以上的委员会成员同意开除就可以。委员会是从合作单位抽选出人员组成的, 华逸尘身为华家的人，认识几个委员会成员很容易，再说只是开除个犯错误的学生, 不算是大事, 多得是人愿意卖给他这个面子。不过他也意识到，他跟吴远亲戚关系可能暴露出来，很容易被人嚼舌根。华逸尘想了想, 只惩罚高一恺说不过去, 可要是惩罚吴远，对吴远家人说不过去, 必须找个合适的办法即表现出他处事公正, 又不能伤害到吴远。在华逸尘想办法的时候，学生也把华逸尘的处置结果告诉高一恺，湖海中学的学生们也听到这个消息, 不满的情绪如开水般沸腾起来。“这什么狗屁领队！”“要惩罚就别只惩罚高一恺, 吴远也犯错了，凭什么只罚一个人！”“还不是因为吴远是他亲戚……”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在看热闹, 不少人对湖海的实践成员同情不已, 竟然摊上这么一个公私不分的领队。湖海实践团队的另一个领队翟历帆很尴尬, 没想到华逸尘利用特权没有压制住学生们不说, 还产生逆反效果, 让学生们产生强烈的不满，他们并非真得同情高一恺，而是在为自己担忧，领队有实践减分加分的权利，公私不分的领队对他们的威胁很大。这个时候华逸尘把吴远叫过去，两人聊了一会儿，聊完之后肩并肩回到湖海中学学生聚集地方，华逸尘对学生们宣布：“上午，因为高一恺同学和吴远同学发生冲突，按照实践活动规定两方都有错误，所以两人都要扣掉两分，之后高一恺同学找我质问，还用语言攻击我，这件事我向委员会说明之后，他们决定开除把高一恺同学从实践团队开除出去。”这件事华逸尘已经跟吴远商量过了，吴远扣掉的两分不算什么，等实践活动结束他可以拿四分弥补吴远丢掉的两分。学生们听到高一恺不是因为跟吴远起冲突而被开除，而是因为语言攻击华逸尘而导致被开除，想想高一恺火爆的脾气，还真有可能做出来，如果是这样，即便他们不想让高一恺因此而被开除，也没有立场再认为华逸尘公私不分，因为他连吴远的分数也给扣了不是？吴远很坦然地接受这个结果，还表示接受惩罚，会努力完成实践活动。学生们面面相觑，如果是这样他们就没有道理在帮高一恺出头，从结果看来华逸尘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而且他们也不愿意主动跟华逸尘头碰头，实践评分可是掌握在领队手中，要是华逸尘不满很有可能会在评分做手脚。这么一想，大家只好转变想法，只劝说华逸尘不要开除高一恺，而不是指责华逸尘偏袒谁。最后还是翟历帆替高一恺说了好话，华逸尘才松口道：“开除的决定是委员会决定的，我不能更改，但是我知道学生们不容易，这样吧，先让高一恺参加实践活动，等活动结束之后如果表现的好，我会请求委员会修改这项决定。”高一恺性格冲动，却也知道这时候不得不低头，华逸尘能说开除他就开除他，很显然在委员会中是有人的，这时候要再犯倔华逸尘会往死里弄他。他僵着脸，挤出一点声音道：“我会努力完成实践活动。”华逸尘却故意道：“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到。”高一恺深呼吸，把所有负面情绪都压制心底，目光避开华逸尘，死死盯在地面：“华领队，我会努力完成实践活动。”“好。”华逸尘笑了笑，转头对其他领队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组织队伍上车吧。”下午两点半实践团队再次抵达古玩市场，学生们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进行实践调查，完成调查资料基本没有什么难度，尤其是对六组来说，他们只用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完成所有调查资料，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古玩街参观。阿蓉也有时间在古玩街物色好东西，可有点让她有些发愁，如果有要买的东西她携带起来也不方便，不过她很快找到一家快递店，有专门运送珍贵藏品的服务，要比普通快递运送费用高，但是可以确保东西不会丢失和损坏。这样一来，阿蓉可以放心的在古玩街挑选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