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节
作者:冬天的柳叶      更新:2023-05-30 20:59      字数:2925
  他在心中叹了一声:看来皇上到现在都不愿见到那兴风作浪之人与太后沾上联系。可这个时候,作为陪伴皇上多年且一心为皇上着想的人,他不能因为心知皇上的喜恶就耽误正事。那个人太可怕了,唆使杨妃与太子私通,这对皇上是双重的巨大打击,不可谓不毒辣。“那你就查一查吧,同样不要打草惊蛇,查出什么先来向朕禀报。”“是。”景明帝不愿再提令心情郁郁的事,谈起别的话题:“你说燕王会用什么办法挽回受损的声誉?”潘海一脸为难:“奴婢想不出来啊。”“朕也想不出来。”景明帝笑笑。那便拭目以待,也算给他添几分乐趣了。姜似二人回到燕王府,时间已经不算早,郁谨本想直接留下等吃饭,却被姜似打发走。“我先与窦表姑聊一聊。”倘若没有这些日子的愉快相处,以姜似的性子是懒得多此一举的。哪怕是二哥做出这等混账事来她都觉得该在牢房老实蹲几年,何况一个远房亲戚。经历过前世那些事,她早已学会不去在意不值得在意的人。“那好,我正好去安排一下那件事。”郁谨这才离开。不多时,阿巧禀报道:“主子,窦表姑到了。”窦姝婉走进来,脱下大衣裳抖落雪花交给门口丫鬟才走进去。“外头又飘雪了?表姑快坐。”姜似看了一眼窗外。窗纱糊得严严实实,瞧不清外边景象。冬日就是这点不好,想要从早到晚大敞着窗是不成的。窦姝婉坐下来,笑道:“是啊,突然又飘起了雪。”她说完,沉默下来。以窦姝婉的聪敏,显然从姜似这时候叫她过来察觉出几分不寻常。姜似喜欢窦姝婉这样的聪明。与聪明人说话,用不着太多弯弯绕绕。“不知表姑与表叔还有没有联系?”窦姝婉看向姜似,浑身有瞬间的紧绷。她哥哥莫非做混事了?这个念头才晃过,就听姜似到:“表叔犯事了。”窦姝婉柳眉一竖,脱口问道:“他怎么了?”姜似简单讲完来龙去脉,看着窦姝婉问:“表姑有什么想法,可以对我说。”窦姝婉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张张嘴,委屈铺天盖地而来,令她不由红了眼角。想要好好活着,活得像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在伯府,别人都觉得四姑娘厉害,不好相处,可她却觉得与四姑娘相处再舒心不过。不需要如何委曲求全,汲汲营营,相反,越是简单,二人相处越自在愉快。怎么就见不得她过几天人过的日子呢?姜似还在等着窦姝婉的回答。她不是滥好人,倘若窦姝婉一心护着混蛋兄长,她可以理解,从此却会远着些,尽早给窦姝婉寻一个可靠的人嫁出去也算仁至义尽。窦表叔那样的人就如烂泥塘,指望变好是不可能的,与其牵扯上只会陷入烂泥里出不来。第502章 深查窦姝婉低着头,沉默片刻抬起眼来与姜似对视,语气坚决:“我只求保住哥哥性命,其他但凭王妃做主。”这一次倘若她替哥哥求情,让哥哥没有受到该有的惩罚,那才是害了他。哥哥自以为有了靠山,以后行事会越来越放肆,终有一日犯下杀头的大罪。听了窦姝婉的回答,姜似露出笑意:“表姑不怪我就好。”窦姝婉自嘲一笑:“我要是怪罪王妃就太糊涂了。王妃,眼看就要过年了,不如我就回伯府陪姨母吧。”哥哥做出这样的事来,连累了王爷、王妃的名声,她哪里还有脸待下去。姜似伸手握住窦姝婉的手:“表姑这样说,那就是怪我了。”窦姝婉忙否认。“那表姑就安心留下来,平日里王爷事情不少,我一个人在偌大的王府里也无聊。”窦姝婉红着脸点了点头。她还做不到丝毫不替自己打算,如果不到万不得己,再不想回到伯府去。郁谨转日就去了关押窦表叔的镇抚司。接待郁谨的是韩然手下一位镇抚使。对于郁谨的到来,镇抚使颇有些嘀咕。燕王不会傻到来给那混混求情吧?应当不至于,这事都闹到皇上与太后那里去了,燕王应当没这么傻。不过,燕王妃若是软语相求就不一定了。“当街调戏良家女子令女子羞愤自尽,按咱大周律法应当判什么罪名?”镇抚使想了一下道:“罪当流放。”严格按着律法,那罪名自然不小,可事实上真正会被流放的都是没有靠山的浪荡子,那些纨绔可没有哪个被流放的。“他还有没有别的罪过?”镇抚使一愣,越发摸不准郁谨来意了。“眼下还没有查出更多来。”“需要多长时间能查出来?”镇抚使突然觉得压力有点大,道:“至少要两日。”彻查那混混的过往是韩指挥使亲自交代的,他们自然不敢含糊。“那两日后我再来。”郁谨也不啰嗦,问完拔腿就走,留下镇抚使一头雾水。转眼就是两日后。景明帝第一时间听了韩然禀报,目光沉沉:“这么说,燕王妃的表叔在京城这段时间并无大恶?”“是,他离开东平伯府后虽然游手好闲,却没有作奸犯科的行为,缺银钱了就会想法子找他妹妹讨要,这次当街调戏良家女子是第一次。微臣属下询问出来,有人给了他纹银百两,指使他这么做的。”景明帝挑了挑眉:“指使他调戏良家女子,目的为何?”“据他交代,那人说那名女子引诱一位太太的夫婿,那位太太想出一口气。不过微臣属下打探了女子的过往,街坊邻居对女子风评颇好,无一人说她是轻浮之人……”“若是轻浮之人,就不会羞愤自尽了。”景明帝冷冷道。这样说来,老七媳妇那个表叔若没有扯谎,就是被人利用了。那人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冲着老七两口子来的。景明帝不由想起了两日前郁谨在慈宁宫说过的话:“儿子就是觉得皇祖母难得出一趟门就遇到阿似的表叔当街作恶,未免太凑巧。”老七说得不错,这世上大多事其实都不是巧合。到这时,景明帝因姜似亲戚作恶而升起的那点怒火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恼怒。宫里阴云不散,外头竟然也不消停,算计老七的究竟是什么人?“唆使他的人查出来了么?”韩然低头:“目前还没有。”锦鳞卫听起来威风赫赫,令人闻风丧胆,但毕竟没有神仙本事,不可能事无巨细都查得到。如窦表叔这样的街头混混,一日里会接触到的人太多太杂了,又不像某些人物本就在锦鳞卫的监视范围之内,想要找出那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景明帝当然明白这些,忍着不快问道:“燕王还没有动静么?”那小子说要三日内解决麻烦,眼下只剩一天时间了。“燕王前日去了一趟南镇抚司,之后再无反应。”提起郁谨会用什么办法挽回声誉,韩然同样很好奇。一位王妃的远房亲戚作恶,本来不是什么惹眼的事,因为被皇上与太后关注,眼下勋贵百官几乎都知道了。大家都在等着看燕王接下来的动作。景明帝微微皱眉:“西市街那家小店,查出什么了么?”“回禀皇上,那家小店已经开了十五年,确实是一对乌苗祖孙所开。每年五六月份小店都会关门一段时间,店子开门的日子生意冷清,祖孙二人鲜少与旁人打交道。据微臣属下所报,那名乌苗老妪似乎对有人盯梢有所察觉,要不要先把人控制起来……”景明帝颔首:“也好。潘海,传燕王进宫来。”郁谨赶到时,潘海与韩然皆留在御书房里。郁谨向景明帝见礼:“父皇。”景明帝点点头,直言道:“这两日潘海查了朵嬷嬷,她与陈美人确实有过接触,十四公主有几次病了,慈宁宫那边派朵嬷嬷去看望慰问过。”杨妃自兄长横死后与他闹过几次,慈宁宫那边也是派朵嬷嬷去劝诫杨妃安分守己,只是碍于杨妃与太子的事,不便对老七讲明。韩然垂眸立在一旁,心中生出诧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