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作者:谨鸢      更新:2023-05-31 01:18      字数:3630
  她心情似乎就平静一些了。许嘉玄察觉到她身子放软,一手拦了她的腰,亲着她唇角说:“惠和公主那里,我暗中派人去问,最晚明早就能传回消息来。此事蹊跷得很,当天应该只有太子的人在,竟然都被传开。”梓妤突然抬头,他的唇就落空了。“此事只有太子的人去最合适。”或者是她这边的。许嘉玄似是不满地皱皱眉,轻轻捏着她下巴,在她唇上再落下一吻。有些重,吮得她唇都在发麻。他问:“你这是相信太子也不相信我?”梓妤被他问得睫毛颤抖了一下,可想到当年事情的错综复杂,她不想把侯府卷入得太深。“不。”她低低地说,“正是因为信任,才不能让你去。”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许嘉玄不解,想要再问,她却从未有过的主动贴上来,在他唇上轻轻地咬了口,舌尖也探了过来。他身上的血液似乎就跟凝固了似的,一瞬间都不会流淌了,可是在下刻又像要从体内喷涌出来,让他激动的反客为主。他一不克制,梓妤觉得他就要把自己拆骨入腹一样。等微微回神,外衣早不见了,衣襟轻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的吻也早从她的唇往下流连。他似乎特别钟爱去舔舐她锁骨边上的伤,此时又是这样,腰被他箍得紧紧,都有种要被他压折的错觉。“许嘉玄,现在不能……”她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估计一会皇帝还得传召他的。她想法才刚落,皇帝的传召倒没来,而是飞进一只鹦鹉,直接就寻到屏风,在架上站定喊:“小鱼小鱼!”许嘉玄被这聒噪的声音惊得抬头,看到它还转着脑袋盯着他们,真是能被它气死。他一把将梓妤的中衣给掩上,外头传来绿茵隔着帐子问安的声音:“世子少夫人安,奴婢能进来吗?”梓妤见他沉了脸,眼珠子瞪得有铜锣大,对他这吃瘪的样子想心疼却是先笑出声。还给她掩衣服呢,小东西懂什么!她朝外头应了声,示意绿茵进来,许嘉玄把她薄袄又披上,自己才动手解衣裳。许嘉玄这边刚换上飞鱼服,倒是来了位不速之客。太子竟是就那么来到她和许嘉玄的帐营里。可能是刚解了药,他脸颊还有着些许不正常的红晕,但眸光清亮,看向梓妤的时候已经朝她深揖一礼。许嘉玄被太子这一礼略有惊诧,面上未动声色。梓妤站在太子面前,抿了抿唇说:“你贸贸然前来,被人瞧见,又是一桩官司。”太子闻言直起腰,“这边的人都做过安排,莫正清不顶用,许副使的人难道也顶用不成?”这话说得许嘉玄心里莫名地不爽,沉着脸沉默。梓妤也察觉到太子对许嘉玄面上算客气,但暗中是带着点敌意的。是因为上回的事情结的仇?她出神片刻,便想催问他冒着风险前来有何事。哪知小东西见到一个陌生人来到,好奇地飞到梓妤肩头,一双小豆眼就那么打量他。太子吃过这小家伙的一回瘪,免不得也好奇打量它几眼,还伸出手,想去碰一碰它。梓妤忙要阻止,已经晚了,小东西抬喙直接就啄太子手指头上,扯着嗓子大喊:“瞅小鱼的臭流氓!”手指头立刻见了血的太子:“……”许嘉玄默默地看了眼太子淌血的手指,再看了眼梓妤肩膀上的小东西。嗯,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鹦鹉长得还挺眉清目秀的。第63章太子在夫妻俩的帐营里呆了不过半刻钟, 就带着手伤离开。帐内只余夫妻俩, 许嘉玄坐在圈椅中, 一手还托着茶,凝视着从帘子缝隙照进来的光束出神。梓妤把小东西放回铜鸟架上,走到他身边问:“你在想什么?”许嘉玄抬头,剑眉黑眸,表情沉静得叫人觉得他冷酷,但在与她目光相触之时眼神就柔和了下来,如同冰雪消融。“我在想太子那头的动静为什么会被人窥探得一清二楚, 南镇抚司里的人不该出现疏漏。”梓妤已经跟太子说明白丽嫔和惠和的事情,太子自然是包揽此事,但是对当日所安排的人却排查不出来有嫌疑的。“或者并不是镇抚司里有问题,而是就如同太子身边藏着的四皇子暗探一样, 神不知鬼不觉的, 将他所有行踪都拢在手里。”梓妤说着,也在他边上坐下, “那日你将抱着我离宫, 其实很注目。”只要有人盯着太子,从行踪上推算,再有他们离宫时的异样, 很可能就算出来了。说来说去,丽嫔和惠和公主就是成了别人手上的棋子。“宁可是这样。”许嘉玄淡淡说了一句。不然锦衣卫里有内鬼,天子和储君的安危,只要是想, 他都觉得可怕。两人正说着,外边有明德帝身边的太监前来。许嘉玄当即将人请了进屋,那位公公眯着眼笑:“见过副使,陛下有请副使。”果然梓妤说的明德帝会再来请人,这就应了。许嘉玄应一声喏,侧头看了梓妤一眼,朝她笑笑说去去就来。往外走的时候,余光又扫过正低头梳理羽毛的小东西,他想到太子手上的伤,嘴角微不可见地往上扬了扬。太子刚才对梓妤的客气他看在眼里,虽然一时不太明白这是出于什么原因,可太子吃了瘪,他心里就是舒爽。走到半路,太监和许嘉玄说了句有位贵客也在明德帝那里,等到许嘉玄进了帐,见到来人大吃一惊。***吴皇后在女眷那里中途离场,受了场小刺激便没有再露面,宫妃们亦是个个缩回了帐营,女眷那边自然有人让去暂先散了。乐平大长公主扶着儿媳妇的往回走,听着她在耳边唠叨:“前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娘娘方才面色红润,怎么突然说不好就不好了。”“这事不是我们能打听的。”大长公主到底是从宫廷出来的,见过风浪,这种探秘的事情,一句话就给丢了回去。卫国公夫人被说得面皮发热。自打她上回犯了过错,这个公主婆母就越发不给她体面,常常一句话就让她没法下台,眼下也只能尴尬地笑笑。等到伺候老人卸去钗环,卫国公夫人才回到自己后边的帐子里,卫国公在帐后更衣,她听到动静惊喜绕到后边。“国公爷回来了!怎么也不叫个人来伺候?”说罢已经体贴地帮丈夫系腰带。卫国公年近四十,长年在军营,皮肤都被晒成小麦色,高大的中年男子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张着手,淡声说:“小丫鬟动作磨磨叽叽的,又不是女人梳妆。”卫国公夫人听到这话眸光闪了闪,暗中磨了下牙,面上不显地说:“这是要换完衣裳再去清点猎物吗?”但卫国公却是在系好腰带后,直接就拿了本兵书往榻上一躺道:“陛下那边有旨,傍晚再做清点,说有别的要事。”卫国公夫人原以为只是女眷这边有什么事情,结果连明德帝那里都推了本该接下来的庆丰,不由得把吴皇后离场的事情一一说来。“那我们就更不要擅自走动了。”卫国公听完后沉吟片刻,朝外大声吩咐,“去告诉你们世子爷,没我的命令别在营里瞎逛。”外边有士兵响亮回是,卫国公夫人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那我们是不是要给娘娘那头送些什么东西,一表心意。”“表什么心意,这个时候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卫国公没好气放下兵书,“既然密而不发,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你还往上凑什么?还有,这回景铄的亲事,你也不许插手,一切听母亲的。”不过三两句,丈夫居然就对自己显出不耐烦来,卫国公夫人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她在床沿闷闷坐了半晌居然听到鼾声,气得眼珠子都红了,站起来咬咬牙,还是派自己心腹去探听有没有人给吴皇后送什么东西过去。两刻钟后,心腹丫鬟来给她回禀:“夫人,威武侯世子夫人去了皇后娘娘那儿,听说把皇后娘娘哄得可高兴了。”又是陈家的那个表姑娘!婆母和丈夫都拦着不让自己去献一份心意,这不就叫一个小丫头给抢了风头去!“你把带来的血燕都全送到娘娘那儿去,话要说得好听一些!”“可是……”丫鬟犹豫,卫国公夫人一瞪眼,“什么可是,快去!”趁现在只有一个死丫头,还能抢在别人前头。丫鬟只能忙去取来东西送过去。梓妤会去吴皇后那头,是被召过去的。吴皇后心里过意不去,又想再详细了解当时情况,慢慢被她开解,心头才微宽。顾及着梓妤也是受害者,不过说笑几句就让人送她回去歇着。在离开的时候,梓妤正好碰上要去求见吴皇后的丫鬟,细细打量了几眼,认出是卫国公府的人。绿茵跟着她拐出帐群,低声跟她说:“怎么卫国公府的这个时候见皇后娘娘。”她视线看向前边翠绿的树林:“可能是有人又拎不轻了,我们当没见着。”卫国公府的事情,她还是少管,但转念又想起方景铄,那个跟许嘉玄差不多傻的青年。她叹气:“你派个不显眼的小丫鬟去给大长公主殿下说一声说。”总不能真让方景铄受这个连累。大长公主如今镇在卫国公府,帝王那里肯定能担待,可是往后呢。真是被猜忌了,芝麻小事被翻出来也能变成是天大,甚至是灭门惨祸。绿茵撇撇唇,觉得自己就不该多嘴的,若是叫卫国公夫人知道,她们姑娘这就是吃力不讨好!等到绿茵差了可靠的人去过乐平大长公主那里,不多会就探听到说乐平大长公主特意去吴皇后那里一趟,想必是给自己的儿媳妇擦屁股了。梓妤有些困,就枕着那张虎皮打瞌睡,一觉醒来发现外头天色昏黄,但许嘉玄还没有回来。“外头有没有什么消息?”她揉了揉眼,绿茵正跟小东西玩小游戏,听到声音回头,忙帮她把外袍递上前。“大长公主在皇后娘娘那头坐了一刻钟就离开了。”这也不算什么消息,梓妤嗯了声,想再问许嘉玄的行踪,结果外头先响起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