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渊听不到她说什么，所以拿耳朵贴着她的唇，大声问。

  “夏海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沐子渊又快速辨认了一次。

  才听清楚夏海清说的是：“阳阳……见阳阳……”

  夏海清想要见阳阳……

  而且她居然说话了……

  沐子渊的心一瞬间活了过来，他视线快速往下方看了一眼。

  恰好看到医院六楼的地方有一条传输带，在他们下落的正下方。

  耳边的风飞速，彰显着他们下落的速度有多快。

  沐子渊落到六楼的时候，伸出一只手臂快速抓住了传输带。

  下坠的速度让沐子渊的手臂扯出了伤口，猩红的血液染满了他白色的衬衫。

  不过他们下落的速度停住了。

  沐子渊一只手抓住传输带，另一只手牢牢抱着夏海清。

  他视线与夏海清半睁半合的视线相撞。

  抵着她的额头，沙哑问：

  “你要见阳阳？”

  夏海清轻轻合了下眼睛，算是回应。

  “他不会有事的……”沐子渊拿脸蹭她的侧脸，“有事的是你，夏海清，不管生死，我都陪着你，你选择一下。”

  “……和阳阳在一起。”夏海清只是虚弱地出声。

  她不想和沐子渊一起，她现在只担心阳阳……

  和阳阳在一起。

  那她就是选择生了。

  沐子渊附在她耳边沙哑道：

  “如果你想活着，陪在阳阳身边，就答应我不要放弃……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留下阳阳和我，独自一个人离开。”

  夏海清虚弱地说不出一句话，无力地倒在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沐子渊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回答，他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夏海清，说话……宝贝儿，你倒是说话啊！”

  夏海清再也没有睁开眼，跟他说话。

  只是有微弱的呼吸打在他的颈窝，证明着夏海清还活着。

  沐子渊吊在半空中，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夏海清说她要见阳阳……这或许是她最后的愿望，又或者是她绝路中唯一活下来的勇气。

  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

  沐子渊都觉得应该先如了她的愿。

  程家阳早就联系了警察，在沐子渊下落的地方准备了十分保险的气垫床。

  其实沐子渊就算掉下来，也摔不死。

  可警察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沐子渊掉下来。

  一抬头才看到沐子渊和夏海清挂在了半空中。

  警察：“……”

  ――

  营救工作很迅速，沐子渊和夏海清很快安全着陆。

  沐子渊一只手臂都是血，可他来不及顾忌，一落到地面，就飞速抱着夏海清往急救室奔去。

  “医生！……她刚才说话了，她有心跳也有呼吸，再给她治疗一次，她可以活过来的。”

  沐子渊疯了一般，抓住医生的手近乎恳求。

  夏海清再次被推到了手术室。

  这次沐子渊抱着阳阳，一起跟着进了手术室，陪着夏海清手术。

  沐子渊和阳阳分别握着夏海清的两只手，亲眼看着夏海清的胸膛被手术刀刨开，露出了她破碎不堪的五脏……

  他们两个见证了夏海清所遭受的一切罪。

  心疼却又无可奈何，除了这种无声的陪伴和鼓励，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

  本就身体不好的沐正淳经过沐子渊跳楼殉情一事后，当场吐出一口血，夏海清隔壁的急救室便是沐正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