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身子一颤，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杆儿，抬起手腕用袖口三下两下擦了眼泪。

  “左，左老师，有个臭虫进我眼里了。”许攸灵机一动，胡诌道。

  左老师白眼：“你眼眶能装下多少的臭虫？得了，赶快坐下，大清早像什么话！”

  “好。”许攸忙坐下。

  左老师走到讲台，瞟了一眼台下，清了清嗓子：“好，现在我找讲两件事情。”

  “左老师！”许攸举手。

  “说事？”

  “贺衍还没来。”

  左老师回答：“贺衍请了一周病假。”

  “一周？”

  “你有意见？”

  “没，没有。”看来病得不轻，是被她气病的？

  许攸不敢继续往下想。

  “好了，继续刚刚说的，”左老师又清的清嗓子，“今天是11月30日，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这月初我们举行了隆重其事的半期考试，咱们班大部分同学在半期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第三次月考，以往好成绩的同学继续保持，仍旧处在中下游的同学，迎难而上，奋起直追，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好！”九班的学生异口同声地答复。

  “月考时间就定在下周三四，本校老师自主出题，这次的题相较于半期会难很多，这周时间，请同学们在学新课的同时，抓紧时间复习，认真备考。”

  下面又是异口同声：“好。”

  “这第二件事，虽然跟咱们班没多大关系，我也说下。”左老师继续，“上面下来了校冬令营的任务，我们一中派了五个名额，高一年级分了三个，剩下的给高二。”

  “哇塞！”

  讲台下面一阵欢呼雀跃。

  “安静下来，”左老师用板擦拍拍桌子，“我刚刚说了跟你们没多大关系。你们也不想想，高二有几千人？能轮的上你们，给我认真备考。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明年这个时候你们都高三了，还一门心思想着玩儿？”

  九班的学生都垂下头。

  “得了，你们知道这件事就行了，省得学校怪我没传达。”左老师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你们看书自习吧！”

  “好！”

  左老师前脚刚走，九班学生后脚就热火朝天地聊起来了。

  “冬令营？有意思，回头问我爸去。”许攸捏着下巴思索着。

  中午吃饭时，苏木子难得没带书，也提起了冬令营。

  “我听说，高一年级那三个名额，被近百个学生争得热火朝天。结果咱们高二年级却没人报名，负责这事的严老师哪儿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苏木子笑得很是灿烂。

  “我估摸着，高二各班，没几个学生知道冬令营该去哪儿报名吧？”

  苏木子顺接容淅的话：“或许，有的班，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

  容淅笑：“哈，咱们算心有灵犀。”

  “是的。”

  “不过，高二年级那两个名额打算怎么处理呢？”容淅有些好奇。

  苏木子想了想，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应该会给高一年级吧，毕竟报名的人挺多的。”

  “嗯，应该吧！”

  年级组的处理想法跟苏木子猜测的差不多，可东城一中的一把手——校长，愣是不同意，批评了高二年级组，并告诉年级组许主任，必须处理好，两个名额，必须压在高二，文理各一个。

  这文科班的肖琂是学生会负责人，又是文科班的种子选手，一个名额自然只能给他，好在肖琂是个好说话的主，立马就接受了。

  理科班呢？

  按理说名额该给理科班的金字招牌容淅，可左老师不乐意了，九班任课老师都不大热心，加上容淅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许主任也很为难。

  在知道文科班的名额给了肖琂后，许攸蹦跶地最高，自告奋勇，冲到了最前头，主动申请去冬令营。

  这名额原是香饽饽，最后却被传为硬生生安在肖琂和许攸身上，两名学生“被迫”答应。

  许攸也是个戏精，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前人后，一脸委屈样，外班的学生都说她是为父分忧，估计只有她自己乐不可支。

  “不过是去个冬令营，有那么高兴吗？一脸得瑟！”容淅站在阳台前，一只手撑着围栏，另一只手插入衣兜。

  “一个冬令营我当然不感兴趣，重要的是跟我一起去的人是谁。”许攸满脸的胶原蛋白，笑起来很迷人，迷人中还带些奸计得逞的坏，“不过也得感谢我的好朋友你甘愿退让，要不然我怎么能够如愿以偿？”

  “寒假的时间我有不少事情要做，是真的没空去，”容淅又补充说，“况且成人之美也是功德一件。”

  “谢谢，谢谢！”许攸很大方地说，“等我寒假追到了肖琂，我请你吃大餐，日本料理好不好？”

  容淅挑眉：“哦，这么有信心？”

  “当然啦，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那预祝你成功，我可等着你的日本料理！”

  许攸咧嘴一笑，露出标准的8颗牙齿：“您老就请好吧！”

  今天是周四。

  早上是英语。

  许攸正读着单词，有人进来了，径直坐在许攸身旁。

  “啊，贺衍，你怎么来了？不是病了吗？不是下周才好吗？”许攸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贺衍拿出英语书，认真翻看，懒得作答。

  “贺衍，你是不是病还没好？没好怎么还出来蹦哒？你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背你去医院？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许攸又噼里啪啦地问了一堆问题，并伸手去触摸他的额头。

  贺衍甩开许攸：“别对我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