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八班的苗凤萍最近是撞了大运，鸿运当头。

  封弋转学不过两日，她的班里有来了两个顶尖苗子。

  还是东城一中的学生。

  ——

  莫叒非，江舒垚。

  莫叒非的实力自然不必多说，高二统考理科第四名724分。

  实力不逊色于目前八班所有的学生。

  包括，苗凤萍之前最好看的本班的刘文江。

  江舒垚的成绩自然比封弋、莫叒非，刘文江他们逊色几分，但一个重本肯定是稳了的。

  许主任本觉着，莫叒非可以去高三九班，这样人数上和实力上，两个班会相对均匀一些，可苗凤萍不乐意，非得把人留在八班。

  加上江舒垚和莫叒非指定了要和封弋一个班，九班的左老师又是个不争不抢的主，事情便就这么定下了。

  八班一下子来了三个大帅哥，八班的女生们都有眼福了，看惯了公式定理，偶尔看看帅哥，也是养眼的。

  关键个个都是学霸男神啊。

  别班的女生们，更是极尽羡慕。

  晚饭后，封弋约莫叒非到天台说话。

  也是烦躁，封弋有些恼人：“怎么突然转来了？”

  “呆着没意思。”莫叒非自然知道，决定了来东城，免不了被封弋一番责备。

  “你该考虑清楚。”

  “我想得明白。”莫叒非说，“今年的文理科状元都出自东城一中，我选择转入东城一中，也是为了……”

  “我指的是沐宜撷。”封弋也不兜圈子，打断了莫叒非的话，“离了云川二中，算是弃了这个机会。”

  莫叒非垂眸，很快抬头，笑得松快：“我知道。”

  离开是他的选择。

  放手，或许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只是，苦苦痴缠，到头来不过惹人烦厌罢了。

  他希翼着，或许，离开了，她偶尔也能想起他来。

  午夜梦回，他也能入了她梦。

  他怕见沐宜撷了。

  昨日，是封弋离开云川二中的第二日，沐宜撷有些愣神，有些恍惚，下楼梯时，若不是冉染拽着，恐怕又得弄伤了腿。

  他低估了封弋在沐宜撷心间的地位。

  他也曾单纯的以为，封弋走了，沐宜撷会多看他一眼，终究是他想错了。

  她保留着所有封弋发表过的优秀作文，包括那张……她误以为是封弋画的素描。

  骄傲的她不愿意承认她的喜欢，她的执着，可少年人的心事，越是刻意，越是压抑，越是容易被人看得真切了。

  昨天下午，沐宜撷没有吃晚饭。

  她坐在座位上，发了许久的呆。

  愣了神，一瞬间眼眸发酸，泪如雨下。

  她哭了。

  无人的教室，她放纵般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声泪俱下。

  空寂的教室，她的哭声格外刺耳，她将她的在意，自言自语般倾泻而出。

  莫叒非懂了。

  他该放手了。

  离开云川二中，断了他的念想。

  最该努力地年纪，不该为了虚无缥缈，求之不得的人和事，蹉跎了岁月。

  选择东城一中，一来是在洛城里，东城是和云川一样实力强劲的重点高中；二来，他也想和封弋一较高下，在情场上，他输的彻底，但在学习上，他想赢。

  “沐宜撷她……”封弋戛然而止，又拍着莫叒非的肩，说，“叒非，好兄弟尊重你的决定。”

  “好兄弟！”莫叒非揽上封弋的肩，他懂他的。

  “哎呀！辣眼睛了。”

  一个轻挑的男声响起，不是江舒垚，还能是谁。

  封弋瞪了他一眼：“去你的！”

  莫叒非也发笑。

  江舒垚打趣：“老实说，你们两人是不是断袖啊！虽然我有了漂亮的女朋友，但我也不介意，咱三儿一起啊！”

  封弋掰响了手指，笑道：“叒非，咱们好久没活动过筋骨咯！哈哈哈……”

  “貌似是！”

  接着，天台响起，江舒垚犀利地声响。

  ＊

  几日后，数学小考。

  小考成绩一出，又是令众人一惊的结果。

  高三八班的封弋、莫叒非均是150分。

  高三九班容淅也是满分。

  虽然只是一科，但势头却好，高三理科班也越来越有看头。

  最得意的自然是苗凤萍，班里的封弋和莫叒非都给她长了脸。

  容淅之前的拒绝和顶撞，她可还记得。

  错失了一个容淅，又得了封弋和莫叒非两个好苗子，也算是极致气运了。

  在数学组办公室，她更说得上话了，特优班和普通班的数学老师们也只有跟着羡慕的份儿。

  左老师这头，但也还稳得住。

  毕竟容淅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

  起初他倒担心着容淅会因为封弋的到来影响了学习，但现在见她依旧斗志昂扬，信心爆棚，他也就放心。

  对容淅，他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而他班上贺衍、江瑶虽然没能取得满分，但总体并不差，一个148分，一个147分，并不逊色于封弋和莫叒非。

  中午，容淅带着苏木子和封弋他们一起吃饭。

  毕竟是第一次一块儿吃饭，苏木子有些拘谨。

  不过，大家也是有说有笑。

  吃饭间，江舒垚打趣似的问：“容淅妹妹，你这么个天仙儿一样的朋友，怎么不早介绍给我啊！”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容淅一本正经地问。

  “哎，你又不是没见过，母老虎一个。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的，我身上没一块儿好地儿了。”江舒垚嘴里虽说着嫌弃的话，可一想到夏霈霈，眼眸里却满是默默温情，爱意难以掩抑。

  容淅发笑，夏霈霈的野蛮无训，她是见识过的。

  为江舒垚默哀一分钟。

  不过看他那甘之如饴的深情，容淅对他的同情瞬间化无乌有。

  “别笑啊，”江舒垚急了，看一旁吃饭的莫叒非，又看苏木子，一个机灵，“唉，要不，叒非你们凑一对儿得了，后头的活动也好安排，否则我跟弋哥老让你吃狗粮，良心多少有点吃痛啊。”

  封弋：“……”

  话落，莫叒非沉着脸，没搭话。

  苏木子倒是没说什么。

  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封弋打破了沉寂：“舒垚，别胡乱说媒拉签的，吃饭吧，快上午自习了。”

  预感到气氛不对，江舒垚也识趣的闭嘴了。

  饭后，苏木子借故去洗手间，拉着容淅和自己一块儿去。

  容淅率先开口：“木子啊，刚刚的玩笑你别介意哈。”

  江舒垚纯粹是在瞎说。

  “没事！”苏木子摇头，转身倚靠在围栏边，一副心事重重。

  “你有话说？”

  苏木子难得直言不讳一次：“容淅，我喜欢肖琂。”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苏木子补充。

  努力学习，变得更好，都是为了他。

  “我知道。”容淅拉起苏木子的手，“我知道的。”

  若不是喜欢的深沉，恐怕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你不知道。”苏木子用力摇头，“为了肖琂，我做过许多错事，最不能原谅的是我……”

  容淅说：“我也知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心计深沉，不择手段的人？”许攸是恨她的，开学一周了，她们在学校里碰到的次数不少，许多次，苏木子想要鼓起勇气跟许攸打个招呼，可她终究没有开口。

  她是怕的。

  怕许攸的冷漠。

  她伤害了许攸，本就不配得到她的谅解。

  “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想得到的，做一些不择手段的事。”她们都不是圣人，并不能免俗。

  容淅从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

  “容淅……”

  “木子，只是有一点——”容淅顿了顿，迟疑着，却还是开了口，“别伤了在意你的人。”

  毕竟，她和许攸以前都是极好的。

  是她太过偏激了。

  ＊

  帝都，某私立医院。

  一脸病容，几分颓唐美艳的少年，被人扶着缓缓坐起身来。

  突然眉头一皱，头也晕眩得厉害，他是不喜欢消毒水味道的。

  听了东城一中的热闹，如火如荼，他这个耐不住寂寞的主，自然要回去凑这个热闹：“安排下，我明日回洛城。”

  看来，错过了高三九班，也不是什么坏事。

  很好，封弋，这样才有意思。

  比起北冥，他更想与封弋一争高下。

  次日，景寒回东城一中高三八班报到。

  少年意气风发，又妖，又飒。

  这个时节鲜红的枫叶似乎也为之倾倒，簌簌飘零，一地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