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谁啊，你……”

  景寒摊手，更是无奈：“我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滚啊你。”

  景寒又不识趣地吼了一声：“诶，北冥，喜欢一下我，就那么难吗？”

  “有病看医生。”

  高三是高中至关重要的一年。

  这一年更是大考一大堆，小考一箩筐的一年。

  高三生在这一年经历阶段测验、月考、期中考试等多次日常考试。

  很快到了第一次月考的时间。

  这是高三应届生升入高三以来的第一次考试。

  这次月考，最主要考查高三学生前一阶段的知识积累。

  这一次，基本上是各校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和教学进度，自主出题，自主组织。

  第一次月考的题不会太难，因为初入高三的学生大多焦灼，茫然，必须得给高三学生树立好学习信心。

  这算是苗凤萍接八班以来第一次参加正式的考试，正面和九班比较，苗凤萍自然重视了。

  不过，她这次对第一并不苛求，毕竟九班容淅的实力是摆着的。

  容淅第一名，估计是没跑。

  左老师更是信心满满。

  考完试后，各科老师讲题，容淅粗略估计了一下，没有太大的失误，分数应该不会差。

  “容淅，我这次一定会考得很好很好。”对完答案后，许攸乐得跟一朵儿花似的。

  容淅笑道：“那恭喜你啦。”

  “有什么可乐的，这次月考题这么简单，水涨船高，未必你就能得到好名次。”后排的罗蔓蔓语调阴阳怪气，看来她做的并不理想。

  许攸也没给她好脸色：“关你什么事？总比有的人科科底的强的。”

  “我才不会像有的人那样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补课。”罗蔓蔓也来劲了，讽刺许攸，抹杀了许攸的努力，暗示许攸即便是取得了好成绩，全都是贺衍的功劳。

  许攸是个嘴上吃不得亏的，立马讽刺：“是啊，我是缠着贺衍给我补课了，怎么了？罗蔓蔓同学，就是跪下路着求贺衍，估摸着，人家也懒得搭理你吧。公交车。”

  “你骂谁呢？”罗蔓蔓最受不得别人骂她这个，“许攸，你找打是不是？”

  “你若是行得正，坐得直，别人又有什么可说道的？”罗蔓蔓的名声，在高中各校并不好，人不安分，又是个好玩的。

  她当年能进九班，也是全靠了关系。

  罗蔓蔓恶狠狠地说：“许攸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好看。”

  “许攸，少说两句，不要得理不饶人。”容淅拉住许攸劝道。

  “容淅，干嘛怕罗蔓蔓啊。”许攸无奈地转过身子，不再跟罗蔓蔓搭话。

  “你想闹到老师那儿去？”

  “可是……”

  容淅笑了笑，又说：“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浪费口水。”

  “那倒是哈。”

  “许攸，你过来一下。”前排的贺衍偏过头叫她。

  “怎么了？”许攸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贺衍拿出许攸的试卷，指了指单项选择第四题，淡淡道：“这道题不该错。”

  “……”在贺衍眼中，她所有的题都不该错。

  错了一道都是人生共愤的大事。

  “噢，我……”

  许攸本来想为自己辩解一下，贺衍已经开始讲题了。

  还别说，贺衍容貌生得极好，认起真来的模样更是好看。

  许攸愣了好一下。

  “听懂了吗？”贺衍问。

  许攸一顿，“嗯啊”了一声。

  “那你再给我说一遍思路。”

  “啊？”

  贺衍眉头一皱，带着几分不满：“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刚刚在做什么。”

  “欣赏你的美貌啊。”

  “……”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许攸赶紧闭嘴，立马又说：“不是，不是，我……我其实没有听懂。”

  “那我再讲一遍。”

  许攸忙点头：“嗯嗯。”

  这一次，许攸吸取了教训，很认真很认真的听。

  贺衍讲得细致，许攸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题的关窍。

  后排的容淅见二人如今还挺合得来，贺衍对她更是耐心十足，又想起二人刚开始做同桌时闹出的笑话，不住地一笑。

  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东城一中的老师们速度也是快，不过两日，成绩出来。

  这次月考，有高三补习班加入，补习班的学生已经经历了一次好看，系统复习的时间也更长，论起对知识点的掌握，自然更甚应届生。

  自然而然的，应届班的成绩和排名和以前有了很大落差。

  包括全年级前十的分布。

  以前八班、九班，包揽年级前十。

  这一次，前十补习班就占了四个名次。

  其中，尖子生补习班的薛淽，实力最强，今年高考更是超重本线几十分。

  不过，跟她心中理想的那个学校还是失之交臂。

  这次月考，理科班全年级第三，可见实力不凡。

  名次一出，容淅就被左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见左老师一脸的不安，拿着成绩单又是叹气，又是皱眉，容淅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是高中以来，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左老师。”

  “容淅，这次……”左老师看了容淅一眼，微微蹙眉，“理科班全年级第一名是八班的景寒。”

  “景寒！”容淅愣了一下，垂眸，修长的指尖攥得紧紧的，那颗本沉着的倨傲自信的心，突然一震。

  那么，就是说，她是第二名了。

  她不是第一次考第二，以前傅译兮在时，也曾考过过她一次。

  但那一次，她可以说是波澜不惊。

  可这一次，像是自己收到了极大的挑衅似的。

  她居然输给了景寒？

  输给了那个，连课都没上过几次的景寒。

  这是对她自尊的侮辱。

  “容淅，”左老师动了动喉咙，“放平心态，不过是这一次，算不得什么。”左老师虽然稳着心态，安慰着容淅，其实他的内心更是抑制不住焦灼，容淅是他最看好的学生，最有希望的高考状元。

  更重要的，八班的封弋，实力更可能在景寒之上。

  若是他没有缺考，名次如何，更未可知。

  景寒封弋转入东城理科班，他不争不抢，不是他真不愿争抢，一来是因为苗凤萍的强势，二来，他更看好容淅实力。

  看到成绩单的那一刻，那股子冲劲又上来了，容淅后退了半步，景寒果然厉害。

  高了她五分。

  这次，虽然不甘，却也只能认输。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

  左老师却又笑：“其实，想想这也是好事。”

  “什么？”

  “你学业上太顺了，没遇到过比自己强劲太多的对手，景寒的出现，恰恰可以激发你的潜在力。”这一番说辞，出自他的真心，也是对他们的安慰。

  容淅唇间微颤：“输给景寒那样的人，有点不服气。”

  “你下次会考回来的。”

  景寒考了全年级第一的事很快传遍高三理科班。

  最高兴的莫过于苗凤萍，实话实说，虽然上次挣奥数名额，景寒的数学思维惊艳到了苗凤萍，但她对景寒的综合实力还是有些怀疑的。

  与容淅势均力敌的封弋不在，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次的第一名肯定是容淅。

  不成想，景寒再一次用实力证明的自己。

  苗凤萍本想宣布了排名，好好夸他一番，这货居然又翘课了。

  ……

  刚有点好印象，霎时间荡然无存。

  她喜欢成绩好的学生，但绝不喜欢仗着成绩好，不守规矩的。

  这次的排名——

  第一名：八班景寒。

  第二名：九班容淅。

  第三名：三十一班（补习班）薛淽。

  第四名：九班贺衍。

  第五名：八班莫叒非。

  前十剩下五个名次中，补习班占了三个，另外两个名次分别是九班江徭，八班刘文江。

  前十，九班三人，八班三人，补习班四人。

  “北冥，心情不好啊。”又是景寒，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

  容淅没心思搭理他，径直往前走：“关你什么事。”

  景寒心眼也坏，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会还在怪我夺了你的第一名吧？”

  “……”

  “别不高兴嘛，下次，我一定让你。学神的位置，还是你的，你就当我踩了狗屎运。”景寒打趣。

  容淅冷笑一声：“这种事各凭本事。走着瞧。”

  “哟，火气够大呀。”

  容淅走，景寒又追了上来，见她心中不快，觉得事情更有意思，“北冥，我可不是存心要越过你去哈。其实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想吸引你注意的一种手段。”这可不是谁都能使出的手段。

  这次为了考过北冥容淅，他也是狠下了功夫。

  容淅撩起眼皮，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我对你不感兴趣。无论你做什么，招来的只是我的厌恶。不过，我承认我这次输给了你，但这并不代表，你会一直赢。”

  景寒摸着下巴，似笑非笑：“这话我听着耳熟。上次输给了封弋，我也说过同样的话。诶，北冥，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呀，干脆凑成一对儿算了。”

  “别忘了你有未婚妻。”

  “谁，洛知予啊？”景寒又笑，“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寡淡无趣，她哪有你有意思。”

  “有病！”

  景寒耸耸肩，满不在乎：“对啊，而且已经病入膏肓，我活不过25岁。”

  “那你还祸害别人。”

  “就是因为生命短暂，我才得做些有意思的事，才不辜负来这世间一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