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尚荣听完张丽娥的话，吃惊道：“白有财真给白霜改名了？”张丽娥看着他点头。吴尚荣皱眉头，“这个老白，还成天惦记我儿子呢？有没完没？”张丽娥看吴尚荣有些激动，示意他小点儿声。吴尚荣朝门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这个老白，他真是贼心不死啊，我早就跟他说过了，让他少惦记我的儿子们！”张丽娥对于白霜改名这事的反应并不大，没想到吴尚荣真急了。张丽娥笑了笑，问：“你这么反感白霜？”吴尚荣叹了叹气。张丽娥说：“其实我倒觉得白霜那丫头也还不错。”吴尚荣平静了一会儿，说：“我没反感白家丫头，我是反感白有财！他这家伙成天想方设法地编算我的儿子们。老大还没上大学他就惦记上了，老大不成，他又不放过老二了，他家要还有个三闺女，他还得算计我三儿子，真是不像话！”看来儿子他爹没少受白有财的刺激，张丽娥笑笑，好奇地问：“白有财到底跟你说过些什么呀？”“咳，还能有什么？”吴尚荣盘腿坐在床上，“每次见了我，就给我烟抽，我一抽他的那根破烟就没好事儿。”“怎么了？”“一抽他那破烟，他就跟我提结亲家的事儿。”吴尚荣厌烦地摇摇头。张丽娥跟白有财上一次认真谈话，是因为他引诱她两个儿子抽烟的事，之后她没找他聊过什么，只是见了面很日常的问候。白有财也没找张丽娥聊过两家的正经事，看来正经事都是找吴尚荣聊的。吴尚荣想了一会儿，问：“他是怎么知道咱们家说过白霜名字不好的？”“都怪姥爷。”张丽娥说：“姥爷闲聊的时候说漏嘴的。”吴尚荣叹了叹，这个白有财，是铁了心要把闺女塞给我儿子啊？张丽娥说：“要说白霜，对老二的帮助还真是挺大的。”吴尚荣若有所思，“让白霜帮咱家老二，恐怕也是白有财的预谋！”张丽娥笑了，“那他这战线拉得够长的呀。”吴尚荣沉着脸，“哼，没准儿从搬到这条巷子那天起，就惦记上我儿子们了。”看着吴尚荣急愤愤的样子，张丽娥忍俊不禁。吴尚荣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不想再琢磨白有财那家伙了，他站起来把桌上的文件和本子收拾了收拾，装进包里。张丽娥说：“哎，我能问问你吗？”吴尚荣侧脸看张丽娥，“怎么了？”“如果白霜和咱家老二……你真的不同意吗？”“我早就说过了，孩子们的事儿我不插手，他们自己成了那是他们自己的缘分，大人们不要插手，我就烦白有财这样的，想尽办法地制造机会，制造的那是机会吗？我看都能成误会了。他们要真像老大和陈家二妞那样，我也不管啊，孩子们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了，大人们不要插手。”吴尚荣好似又看到白有财不怀好意地笑着给他递过来一支烟，他慌忙甩甩头，烦人！姥姥和姥爷也还没睡着。姥姥给四丫盖好被子，“这丫头，睡觉也不老实，总爱踢被子。”姥爷笑笑，“跟三儿一样。”姥姥看看四丫，“是呢，老大老二睡觉都乖着呢。三儿和四丫都爱踢被子。”“呵呵，姊妹们嘛，总有相似的地方。”姥爷拉好窗帘，转过身来，想起什么似的小声笑起来，“你说这个白有财，还真给他闺女改名字了，嘿嘿。”“那还不是因为你嘴碎。”“是是。”姥爷笑着点头承认，“都怪我。”“其实咱们也就是一句玩笑话，他还当真了。”姥爷分析说：“这说明，白有财很在意咱家的意思，更充分说明，白有财想把二闺女嫁给咱家二外孙子。”对姥爷的说词，姥姥没觉得惊讶，她也这么想过。“哎，老大的事定下来了，老二的事看来也有眉目了。”姥爷笑着捻胡须。姥姥笑笑，“你这意思，就让老二娶白霜了？”“有什么不好吗？”姥姥想了想，白霜没什么不好，不过白霜她妈，人送外号“母夜叉”。姥爷看出了姥姥所想，笑了笑说：“哎，咱俩私底下说啊，可千万别跟丽娥他们两口子说。”姥姥看姥爷。“陈二妞她妈，外号大辣椒，白家丫头她妈，外号母夜叉。”姥爷轻轻笑起来，“咱这两家亲家，怎么都这么厉害呢？你说说这老天爷怎么安排的？”姥姥握着嘴笑，而后面有忧色。姥爷豁朗一笑，说：“不过有这样的丈母娘，没人敢欺负咱家外孙子。”“就怕她们欺负我外孙子。”“不会。”姥爷说：“陈家二妞那样，能让她妈欺负咱大外孙子？不可能！”姥姥盯着姥爷。姥爷继续，“白家二妞她妈也不敢欺负咱二外孙子，放心吧。咱二外孙子是好欺负的吗？”这倒是。姥姥想了想，说：“其实呀，咱家老大老实巴交人又善，有二妞这样性子的人照顾他，我倒是挺放心的。”“是是。”姥爷点头，“范伯说，这叫，性格互补。”“呵，对对，就是这个词。”姥姥笑笑，“还是范伯有文化。哎，那你说白家二丫头和咱家老二呢？他们也是互补？”姥爷摸摸胡子，摇摇头，“那不是。他们俩，怎么说呢？用个什么词合适呢？嗯。”姥爷沉吟一瞬，说：“他们是，互不相让。”姥爷摇摇头，“互不相让？那将来，他们怎么过日子呀？还不成天吵吵闹闹。”“嗳。”姥爷说：“你不懂，他们这是另一种，怎么说呢，哦哦，另一种相处方式，不不，相处模式。”姥姥苦笑着摇头，不敢苟同姥爷的说法，这算什么相处模式，吵吵闹闹还怎么相处？这不就是鸡飞狗跳吗？还另一种！瞎说！姥爷看老太婆朝自己翻白眼，冲姥姥呵呵一笑，“这话不是我说的，这是范伯说的，你不是最崇拜范伯吗？他说的你不会反对吧？”姥姥将信将疑地看姥爷。姥爷十分肯定地点头，“真的，我没骗你，真的是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