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发怒了的野兽
作者:晚天欲雪      更新:2023-06-01 10:31      字数:10431
  但我依然还是不心死,“你确定是他没看错”我的声音越发的抖得厉害了,此时我的脸色一定是苍白的,因为我感觉自己都快坐不稳了。“就是他,他这张脸的辨识度是很高的,我不可能会认错。长得帅的男人多的是,但又高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并不多,像我们这一类的女人,记男人那是我们的强项。”她说。她的口吻略带戏谑和自嘲,昏暗的灯光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他不会是你的男人吧你长得这么漂亮。你的男人会舍弃你来这种地方找女人吗你们感情不好,还是他太重口味”她说。我恨恨地盯着她,她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愤怒,耸了耸肩:“我随便问问而已,你不要激动,但男人确实是他。”“把阿紫的号码给我,让我去找她。”“那肯定不行了,你对她这么仇恨,十有八九是去找她麻烦的。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害我的朋友的。如果真是你男人找了她,那你也应该是找你男人的麻烦,而不应该去找她的麻烦。当小三的固然可恶,可是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那个花心的男人才是罪魁祸首。”她竟然教训起我来了,而且听起来还很有道理的样子。我心里翻江倒海,伸手去拿酒瓶,准备再给自己倒一杯酒。她却阻止了我。“别这样,如果你的男人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再难过那也是自虐而已,一点用都没有。你这么漂亮,要重新找一个并不难。何必呢”我终于慢慢冷静下来,虽然心里堵得慌。但情绪基本已经恢复了平静。“谢谢你。我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对这个做皮肉生意的风尘女子充满了好感,一点也不觉得她的身份卑贱,相反,我觉得那些来找他们的男人,才是卑贱的。“我叫袁小暖,你呢”我问。她显然一愣,“问这干嘛你要到警察局去举报我吗”“我觉得你很讲义气,这个社会,有钱也不肯出卖朋友的人太少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这一点,但你却能做到,非常难得,我想和你成为朋友。”我说。“他们都叫我阿彩,当然这都是假名,我的真名叫雷蕾,打雷下雨的雷,花蕾的蕾。”她在桌上比划着。我没来由地就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那个带走阿紫的男人,的确是我男朋友。不过我认为他将阿紫带走,并不是为了自己,他是给别人。我来找阿紫,也并非是为了找她的麻烦,我只是想找出真相。”我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能听懂,这么复杂的关系,我相信她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懂。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男朋友到这里找了一个女人,但他自己没用,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现在阿紫和那个男人有了孩子,都快要生了。你想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你男朋友的呢,还是阿紫身边的那个男人的”“你胡说”没等她说完,我就情绪激动地打断了她。她的这个说法太邪恶,让我根本没法接受。我只是想过安明把那个阿紫带走后如何让他与陈年相遇,然后来破坏我和陈年的婚姻,但我压根没想过那个女的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安明的这回事。这真是太邪恶的想法,我听了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吧,我胡说,我这不是不了解情况吗,所以才信口胡说的。你别当回事,就当然我胡说八道好了。”雷蕾笑着说。然后点了一只烟。话题聊到这里,我觉得差不多了。“你记一下我的号码,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给我。我会帮忙,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阿紫的联系方式,也可以打给我,我会非常的感谢。我真的没有要找别人麻烦的意思,我就只是单纯的想知道真相。”“好啊。你说。”我报了号码,她记下,然后打了过来,我在她号码的备注上注为雷蕾。我对袁小刚说我准备走了,问他们要不要继续玩。如果要继续玩,那我再给他五百块。他说不用了,他们这么几个男人,酒钱还是能凑得出来的,还问我为什么情绪那么低落,和那个小姐聊了些什么。我没告诉他我发现了什么,那件事我说不出口。回到车上,我很快发动了车,向温城庄园方向开去。雷蕾的那句话一直都在我脑海中盘旋,她说我不知道那个女的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安明的还是陈年的,我当然认为安明不是这样的人,但我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是那孩子是安明的,那可怎么办安明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地方找了一个女人,然后让这个女人变成了我和陈年之间的小三这真是太恶毒了,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接受不了。如果他要是自己先用一下,再把这个女人给陈年,那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我也觉得这种想法邪恶到让人想吐,但事实上这种事是有可能发生的。我把车开得很快,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安明一直否定早就认识我,但现在看来,他不但早就知道我,而且还知道陈年,不然他不可能会来这里找一个女的安排给陈年。而且他既然知道陈年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作为陈年妻子的我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冲陈年而来,还是冲我而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安明到底是谁他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我越想越迷茫,越想越害怕。刚把车开进温城庄园的停车场,我正准备下车,这时一辆红色的跑车也驶了进来。这车我见过,是罗怡经常开的车。我在车上坐着没动,看着安明从车上下来。然后罗怡也下了车来。我感觉自己浑身发冷,手指甲深深地嵌进手掌心的肉里,生疼。两人好像在交谈着什么,然后一前一后向电梯走去。我在想着自己要不要下车,但想想算了。我下去能做什么质问安明然后被他一番话堵回来。还让罗怡在旁边看着笑话,都已经这样了,又何必把自己弄成一个笑话。看着安明和罗怡进了电梯,我自己开车离开。忽然眼泪就模糊了双眼,我赶紧拭去,差点还撞上了前面的车。这时电话响了,是安明打来的。这是要问我在哪里吧是不是担心我忽然闯回去撞了他的好事我没接,任凭那电话一直响一直响。安明又打了几次,终于不再接着打。我打了电话给胡芮,让她马上出来见我。她骂我神经病,说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她要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我说我要喝酒,你出来陪我喝,你要不出来陪我喝酒,我们就绝交。她说你特么吃错药了是不是,你大晚上的发疯,还要我陪着你疯我说我不管,反正你要不来,明天咱们就绝交。她说你在哪,老娘马上过来,在我来之前,你千万别死。我说我死不了,我就在金辉大厦门口等你。她问我要去哪儿喝,我说哪儿都行,要男人多的地方,越多越好,男人都特么是坏东西,从骨子里都坏透了,我也要耍男人。这话真心只是气话,我还没放荡到那种程度,就只是心里郁闷得很,所以才说出这种听起来都觉得不靠谱的话。“行,那你直接去佳人会所等我,那里男人多,而且随便你虐。可以让你出气。”胡芮笑着说。“佳人会所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我问。“你是土包子你当然不知道,你往前面开,在无风路往右转,那里有一幢扇形的大楼,你乘电梯到五楼,那里就是佳人会所了。”胡芮说。“有酒喝吗,我只想喝酒。”我说。“当然有,只要你有钱,喝人血都管够。”胡芮说。我按照她说的路线往前找,很快就找到了那幢扇形的大楼,乘电梯来到五楼,果然是一个会所,灯光昏暗,整个装饰华丽而温暖,这一看就知道是为女人量身定做的会所。一个二十来岁的服务生迎了上来,“贵宾晚上好,欢迎光临。请问是会员吗”“我第一次来,不是会员。”“哦,我们这里只接受会员消费,每个会员可以带一个女伴入内,您可以叫一个有会员资格的朋友倍您一起进去。”服务生明亮地笑着,说话的过程中,他一直都微弯着腰,显得非常的谦恭。我只好打了电话给胡芮,说你搞什么鬼,找个地方喝酒还要有会员,还让不让人愉快地玩耍了她说她也没有会员,也只是有朋友带她来过。“你没有会员,人家都不让在这里消费,那还怎么玩”我怒道。“你不是成土豪了嘛,我就是想让你办张会员,然后带我进去玩,你冲我吼什么现在你那么有钱,这样的高端地方,当然要去见识一下,不然你怎么混得进上流社会”她竟然反吼我。挂了电话,我问服务生说办会员要一次缴多少费用,他说五万。还笑着说现在会所正在搞活动,第一次开会员的贵宾,送公关服务。我心一横,我掏出安明给我的副卡,“开会员,刷卡”服务生小心地接过我的卡,说您稍等,很快就好。手续办完之后,服务生告诉我,只要是这里的会员,到高尔夫渡假村可以打折,到温城一些知名的美容院也可以打折,每个月都会有会员联谊活动,有时会还组织到国外旅游。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现在就只想喝酒。包间布置得像闺房一样,除了地上白色的羊毛地毯,整个房间的颜色都是淡淡的粉色,所有的陈设都非常的讲究,在这样的地方喝酒,还真是没体能过。服务生问我要喝什么样的酒,我说随便。醉的快的最好。他微笑着说好,不一会酒就上来。是一瓶我叫不上名字的洋酒,淡黄色的液体,看起来很诱人。服务生刚走不久,又有人敲门,我以为是胡芮来了,就说敲什么,直接进来不就好了。但进来的却不是胡芮,而是一个男生。说男生,那是因为他年纪看起来也就十九二十岁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五官非常的俊秀,身材瘦长,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里面是粉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而且衬衫的几个扣子都没有扣上,露出结实的胸肌。这应该是经常健身才有的身材。虽然看起来瘦,但结实。“你是谁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我问。“姐姐你好,我叫阿飞,你可以叫我小飞。我是来陪你喝酒的。”帅男生笑得很好看,适当地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我约了朋友,我没说要你陪我喝酒。”我警惕地说。他微笑在我的对面坐下,“姐姐这是第一次来吧第一次来的人都会有点紧张,慢慢就好了。”“你出去,我不认识你,我朋友马上就来了,你不出去我报警了。”我站起来说。“姐姐这是干嘛”“谁是你姐姐呢,你给我出去”我指着包房门说。他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姐姐今天才开的会员,公司现在在做活动,新开会员,送免费公关服务,姐姐不用另外付钱,高兴就给点小费,要是不高兴,我陪你喝完酒就走。你要是现在撵我走,那我马上就会被开除的,我们这里是以客人至上,你撵我出去,那说明我没有能逗你开心。请姐姐饶了我吧。”他说话一直柔柔的,其实我不喜欢这样说话的男生。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不过我现在终于明白免费公关服务是什么意思了。我忽然脸就热了起来,觉得真是很羞耻,我竟然和一名男公关在一个包间里独处,这真是让人无法想像的事。冲动真的是魔鬼,我实在不应该一气之下听胡芮的话,来到这么暧昧的地方。“我不用你陪我喝酒,你出去吧。我朋友马上就来了。”我依然坚持。“不要这样嘛,我如果提供免费服务都被客人拒绝,那我真的会失业的。”他苦着脸说。说着他忽然就走了过来,抱着我的腿。说求求你了,不要撵我出去我大惊失色,直接一耳光就扇了过去。他可能没想到我会打他,也是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这下我又觉得有点过份了,再怎么着也不应该打人的。“你坐那吧,我朋友来了你就走。”我说。他脸上马上又露出了笑容,“谢谢姐姐。”“你不要叫我姐姐,我听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沉着脸说。“行,那我叫你美女,其实你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叫你姐姐,确实是把你叫老了。”他开始倒酒,然后向我举杯,“我敬美女,不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多喝几杯就好了。”我犹豫了一下,心想安明这会就应该在和罗怡风流快活吧他可以,我为什么不能于是端起酒杯,和小帅哥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酒很烈,我喝得太急,被呛得咳嗽起来。他要过来要给我拍背,被我用手势挡住。“你脸上都写着不开心,其实做人何必那么累,不开心的事就先放一放,不要想太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小帅哥摇着酒杯对我说。我没理他,心想你这样的人,当然只知道及时行乐,除了及时行乐和讨女人欢心之外,恐怕你也不会别的。他见我不说话,又给我倒了一杯酒。“要不我陪你玩游戏吧你输了喝一口,我输了喝一杯。”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兴趣。又拿出电话打给胡芮,但却提示说关机了。我顿时心烦意乱,真是不够意思,明知道我心情不好,却故意关机不来陪我喝酒,真是太过份了。“你朋友要来了吗只要他一来,我就走,当然如果你想要我继续陪着喝酒,我也可以留下。”他说。“来,喝酒吧,她还没来。”我端起酒杯说。“你喝慢一点,喝太急了伤身。”他轻声说。我看了看他,他真是长得挺俊的。比当下正火的那个小鲜肉好看多了。只可惜这样的一个小帅哥,竟然做了男公关。真是可惜了。我没兴趣和他玩游戏,就只是慢慢地喝酒,或许胡芮是手机没电了,过一会她要再不来,我就准备走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倾听,做你情绪的垃圾桶。”他说。围在讨才。“没事,什么事也没有,说说你吧,你这么好的一个大小伙子,为什么要来做行”他笑了笑,“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编过很多故事来忽悠她们。”“那你准备编一个怎样的故事来忽悠我”“我准备对你说实话,因为我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他说。在我看来,这些也只是说辞,他这样的人,当然知道如何说话讨好女人。他这样说,也不过想和我拉近距离。让我觉得他亲切,然后对他好一点。“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可以对你说实话,以前那些富婆问我,我就说是因为家里穷,上不起大学,所以才来做这行,赚足钱后,我就去念书,然后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她们都会很同情我,也会有嘲笑我的。”“然而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的”我淡淡地问。他的事其实我并没有兴趣,只是就这样呆坐着太无聊了,总得找点话题来聊,气氛才不会那么尴尬。“真实情况是我家不但不穷,还挺有钱的,我爸是个小包工头,在工地上承包一些小工程过来,然后自己找工人做,一年也能赚个几十百把万的。男人有钱就变坏,他不但有了小三,还有小四小五。离婚后我妈改嫁,他的生意也不行了,那些女人也都走了,他被人追债,跳楼自杀了。不过他给我留了一笔钱,让我继续上大学。”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能确定他说的故事是真是假,但他说父亲生意失败被人追债这一点,却是强烈地引起了我的共鸣,我知道被人追债的味道,知道那种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我爸就是那样失踪的。“你这年纪,应该大学没毕业吧这又是一个新的故事”我说。“不是,我的确没上完大学,我爸死后,没有钱了,亲戚也没人出面料理丧事,我把他给我的那笔钱给他买了温城最好的墓地,将他葬了。然后我就没钱了,也没什么兴趣再上学,就来到了这里,我一个月可以赚两万到四万,有时遇上大方的,会更多,我一年有几十万的收入,做几年存到钱,我也去开这样的会所,赚女人的钱。”这故事越发的显得真实,我有些信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的头开始发晕,身上开始发热,皮肤发痒,而且身体有了某种异样的反应。他的脸在我眼里越来越帅,好像变成了安明。我撑了一会,还是倒在了沙发上。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亲我,手还在到处乱摸。我心里很挣扎,但浑身却燥热得厉害,身体内部有一种汹涌的情绪在不断地冲击着我,我很希望那只手停下来,但我又希望他继续。“不要”我虚弱地说。浑身软绵绵的,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我闻着身边那个男人身上发出来的古龙水的味道,感官上的刺激在一浪比一浪更高的升腾。他不断地亲着我,我发觉我已经快要燃烧起来了。但这时手机却响了。我的手机设置有个性铃声。根据不同的铃声可要判定来电的是谁。这个铃声提醒我,这是安明来的电话。我意识微微清醒了一些,我用尽全力将他用力一推。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再随便和男人发生关系。虽然现在非常的想,但我不能太过放纵自己。过了这条底线,我担心以后我没法回头。他愕然,“怎么了我做得不好吗”我爬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往自己的脸上倒,不是往嘴里倒,是往脸上倒,我需要冰凉的液体让我清醒一点。强烈的欲望依然还在我的身体里燃烧,我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没能让我完全冷静下来,但确实是好了一点,我感觉我身上有点力气了。“你不要再碰我,不然我会杀了你,杀了你”我拿着一个空酒瓶,举着对他说。他英俊的脸上还是愕然的神情,不解地看着我。“这酒里是不是下了药,你们好卑鄙,竟然在酒里下药。”我喘着气说。我全身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那举着的酒瓶很快就让我觉得累,只好放下。我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你不知道这酒里有药这种酒都是有药的,而且都是客人自己要求加的,这会让她们更嗨。”他说。“我没要这种酒我不要嗨,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我叫道。“来这里玩的人大多都是有男朋友的啊,而且还是有老公的,这和嗨不嗨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想嗨,那还来这里干什么”他反问我。“总之你不要动我,不然我和你拼命”我又去摸那个空酒瓶。“你是我金主,你不让我动,我当然不会动你。我去给你拿点冰水来吧,喝点冰水,慢慢就好了。”他说。我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我将被解开的扣子全都扣好,又整了整衣服。这时阿飞拿着一杯冰水进来了,我接过一饮而尽,太过冰了,我冰得我舌头都麻了,但确实感觉自己又精神了一些。我试图站起来,但发现身上还是软得不行。“你再坐一会,一会就好了。”手机又继续响,还是安明的号码。我当然不会接,现在接他的电话,我跟他说什么我就看着那电话一直响,响完停一会,然后再接着响。我感觉身体状态在慢慢恢复,我准备走了。这时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或许那不能算是敲门声,那是撞门声。但门好像是从里面反锁的,撞了几下,并没有被撞开。我看了看阿飞,他也正看向我,我们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示意他去把门打开,因为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他刚将锁扭开,那门嘭的地一声被人撞开。“这里是女性会所,不许男人进入”“抓住他,不要让他乱来。”一伴随着杂乱的叫骂声,几个男人一起冲进了包间。冲在最前面的男子身材高大,灯光下他脸色铁青,一双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跟在他后面的两名男子穿着黑色西服,正拼命地要阻止他,他回身砰砰两拳,打在那两人的脸上。三人又撕打在一起。来的男子正是安明。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出现,而且和这些人在这里大打出手。我脑子完全乱了,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安明怎么来了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那名叫阿飞的男公关也傻了,相信他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站在一旁看着,也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这情形不难猜到原因,安明闯了进来,但这里是女性会馆,不许非工作人员以外的男性进入,所以安明强闯,一路打进来,穿黑西服的两个男人,那肯定是这里的保安了。此时的安明又变成了我不认识的那种类型,那些暖暖的痞痞的样子已经完全不见了,他出手狠辣,每一拳每一脚都往对方脆弱地方招呼。其中一个保安已经被他打倒在地,他一只脚踩在对方的胸前,只一只手往那人脸上暴击。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保安,手里提着一个装着半瓶酒的酒瓶,直接向安明头上敲去,安明一闪,但他没能完全闪开,还是敲到了他的头,酒瓶发出爆裂声,安明晃了两晃,但还是有手撑住没有倒下,血顺着他额头流了下来。安明圆睁双眼,像野兽一样吼了一声。这一声吼得我都有些胆寒,那个保安正准备将手里已经破碎的酒瓶向安明刺去,安明已经向我这边冲了过来,忽然抬起那张放酒用的红木桌。将长桌抡起,向那三个保安砸去。其中一个挨一下之后,另外两个见势头不妙,嘴里喊着先撤,再去叫人,然后就往外面跑去。那三个保安冲出去之后,安明并没有追,而是砰地将门关上,然后反锁。然后他就向男公关走了过去。头上的血顺着脸往下淌,到脖子处很快被他的白色毛衣吸收,雪白的毛衣领口慢慢被染成红色,在灯光下看起来让我触目惊心。然而安明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他一步步向阿飞走去,脸上是一种狰狞的表情,那是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安明,那脸上布满的杀机,让我感到有末日的恐惧。阿飞看着安明一步步走向他,却是一步步往后退。气氛诡异而紧张。在这种情况下,阿飞没有被吓得瘫倒在地,我觉得这都是不容易的。“你他妈什么东西,敢玩我的女人,你他妈去死”安明的话冷若冰箱,似来自地狱。那种充满暴怒和杀机的状态,不亲临现场,很难想像得出来。此时的安明好像一只完全发怒了的野兽,就算他把阿飞一口一口咬死,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安明突然暴起,一脚踢在了阿飞的胸口,阿飞不会打架,应声而倒。安明冲上去扯起他的衣领,直接将他往墙上撞去。一下,两下阿飞才撞了两下之后,就倒在了地上,安明抡起桌子,向他身上砸去,又是一下,两下我感觉这样下去,男公关是要没命了。我扑上去试图阻止安明,“不要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贱人”安明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实在太过用力,我被打得有些踉跄,在我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安明又巴掌扇了过来。这一次我再也无法站稳。直接跌坐在地上。我的头犯晕,他下手实在太重。我耳朵都被打得嗡嗡作响。“你打,你打死我好了”已经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发狠说了这么一句。“我他妈命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来找野男人,你不要脸,你去死吧”安明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我看着他狰狞而扭曲的脸在我眼里越来越模糊。我感觉胸口开始发疼,在慢慢缺氧快要窒息的过程中,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我感觉自己心里有血在汩汩流出。多少恩爱多少欢笑,终究是完了。人生若只如初见。安明,我死在你手里,也是极好的事,我在心里默念。我的意识慢慢模糊,在我完全昏倒之前,我看到安明眼里有大大的泪珠滚了出来。那是我最后的意识,但我却可以肯定,那的确是眼泪,安明的眼泪。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来,看到一个女生的脸,是那是我不认识的女生。她穿着的衣服是白色的,周围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耳边听到是一种熟悉的声音。那奇怪的味道经常在医院里闻到,那熟悉的声音是救护车警报的呼啸声,旁边的女子,是一名护士。我在急救车上。我想开口说话,但喉咙疼得厉害,嘴上也戴着氧气罩,完全说不出来。其实我现在最想问的问题,是安明怎么样了。那个男公关死了没有如果他死了,安明那也就完了。这一切,全都怪我。不管我有什么样的理由,也洗不清我的罪过,都是怪我。我心里一急,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坐在旁边的是胡芮。我一看到她就怒从心起,要不是她介绍我去那个该死的会所,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挣扎着要起来骂她,她却将我摁倒在床上,“你要干嘛”“你害得我好苦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虽然喉咙疼得厉害,但还是说出了这一句话。“我没害你啊,我去那家会所了,结果她们说你没来过,我想打电话给你,但我手机没电了,我以为你回家睡觉了,就没管你,结果我接到安明的电话,说你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她竟然是安明打电话让她过来的,那安明又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除了胡芮,根本没人知道我在那里。不是她说的,那安明如何知道现在她却说是安明打电话通知她来的,这话我当然不信。不过我现在并不想和她纠缠这些事,我最关心的是安明的情况,“安明怎么样了”“在警察局,他打架和斗殴,打伤了四五个人,重伤一个,但已经抢救过来了。”胡芮说。我一听没死人,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死,重伤什么的那就好办多了。花点钱一般就能摆平。听胡芮的意思,她并不知道那包房里发生了什么。这倒也正常,当时那包房里剩下的人只有我和安明,那个男公关当时已经昏过去了,清醒的只有安明一个人,除了他自己,当然没人知道我差点被他给掐死了。他应该是见我不行了,这才自己报了警,并且叫了救护车。我再没心情和胡芮说话。忽然觉得好累,就只想睡一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安明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出来,因为有老兵在。老兵的很多战友都在警察系统,而且好像都任要职,只要不死人,要把安明给捞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但我和他肯定就就完了。安明之所以那么愤怒,当然是认为我和那名男公关做了什么了。他连掐死我的心都有,自然是已经心灰意冷。当一个女人所有的幸福都指望一个男人的时候,一但和这个男人有风吹草动,世界就会崩塌。我以为我以后都不会再让自己处于这样的被动情况,可没想到到头来情况依然还是这样。和安明完了,我的世界就变成了灰色。人生就是这样,越觉得好的东西,越害怕失去,越害怕失去,却偏偏就会失去。一直以为安明给了我重生,是我生命中的天使,让我重新觉得人生有新的意义。但美好的东西总是那么短暂,还没好好地品位幸福的味道,它就已转身远去。我就一直哭,哭得停不下来。哭得枕头都湿了一半。想着安明给我设的局,想着安明对我的好,想着安明手掐在我脖子上的绝决,想着他眼睛里滚出来的泪水。想着所有的温暖,想着所有的冰冷。想得我心痛如刀割,哭得没有力气。我确定我是爱他的,非常的爱。那是一种从没体验过的情感。只想天天与他厮守,就算是和他斗嘴,那也是幸福的。只要他在,我就安心。我就幸福。然后一切终究还是失去。但凡是饱受生活摧残的人,慢慢地就会将自己包裹,不会轻易去爱上一个人。因为付出感情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成本。在付出感情的同时,就是给自己埋下一颗炸弹,那份真情何时绝望,人生就跟着绝望,生无可恋。没想到我还是犯了这样的错误,错得不可救药。安明,如果你只是想报复我,那你成功了。我输了,输得很彻底。胡芮告诉我说,她已经打电话给了袁小刚,但袁小刚喝醉了,接电话都说不清楚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没声了,可能是倒下继续睡着了。问我要不要通知我妈。我马上说不用。我才离婚不久,好不容易让老妈省心一会,这马上又搞出这些事,老妈那得急死。反正也没死成,就不必告诉她了。“在那会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受的伤”胡芮问我。我确实是不想告诉她是安明打的我,不是怕她笑话,是不想再提那个场景。“我去拉架,结果被误伤了。”“那你哭这么伤心干嘛快别哭了,又没怎么样。”胡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