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番外（一）南城一中21届最让人震惊的事情有两件。一是棠梨这个学渣一举考上了a大数学系。二是以一人之力威慑整个南城中学的少年, 其实是个女孩子。高考结束当天，得知了棠梨是女生时候，不仅是苟寻和张晓虎他们惊得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就连隔壁男校体校那边也在贴吧骤然炸开了锅。那段时间, 贴吧常年置顶飘红加精的棠梨是个gay的帖子终于换了内容。变成了[震惊我全家, 揍了整个南城高中的校霸竟是……]棠梨没看过那帖子, 不过听苟寻之后转述, 当天晚上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那帖子一秒回几个, 速度快得眼睛都跟不上。最开始无非就是不信, 震惊，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把高二时候舞台剧的照片po了上去。一时之间整个贴吧鸦雀无声。等到之后棠梨查到了成绩，回过神来回南城一中转悠拿档案。过了快一个暑假, 她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很多, 到了肩膀以下。因为不用再被当成男孩子养了, 所以棠梨当天来的时候穿了条裙子。也不是什么多么繁复的样式，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花纹，很随意, 就是浅蓝色的长裙。到小腿肚位置，又踩了一双白色运动鞋，脚踝雪白，腰肢纤细。整个人看上去飒爽干净, 额发之下那双茶色的眸子剔透清澈。漂亮得像是陈列在博物馆供人观赏的艺术品。高三那一年不仅是棠梨，苟寻他们也跟着她一起收心学习了起来。苟寻经过一年的恶补考得还算不错, 勉勉强强踩线被b大录取了。张晓虎是体育特长生，也考进了b大。他们两个在一个学校，而棠梨则是和齐烨一样都在a大。棠梨来的时候苟寻他们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了, 他们三个人从初中玩到高中，干什么基本上都是一起, 关系好到无话不说。因此拿档案的时候他们也是在群里约好一起来拿的，之后顺便再去玩一玩。说实话，他们在得知了棠梨是女生之后比谁都震惊。尽管都过了快一个多月了，一想到一会儿要见到棠梨，他们两个也不知怎么的莫名紧张了起来。“老狗，我，我有点怕，我要不还是先进去，你在这里等梨哥……哦不，梨姐吧。”张晓虎咽了咽口水，看到棠梨说马上就到了的消息后，他少有的怂了。“艹，你是不是兄弟？你走了把老子丢在这里你良心过得去吗？不就是兄弟变姐妹了吗，你怕什么？难不成她会把我们吃了不成？”“可，可是，我一想起我之前和她勾肩搭背，这也就算了，我有一次上厕所还让她进来给我拿纸……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吧！”“……”张晓虎不提还好，一提苟寻也想起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先前时候苟寻就发现了，只要是上厕所，一般他们都很少瞧见棠梨在卫生间。有一两次调侃着她是不是鸟不大怕被他们看到笑话，棠梨那脸色难看得当场在厕所就办了他们。然而他们并没有因为被棠梨教训了而长记性，反倒因为她当时恼羞成怒的反应给弄得更加好奇了。于是两人私底下商量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偷偷看看。之后他们发现了，棠梨一般都是在上课时候径直去卫生间的。这也是为什么下课时候大家没在厕所看到她。一次语文课上到一半，棠梨起身就往教室外面走去。老师对她本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没有扰乱课堂打绕道其他同学学习，她权当看不见。不想棠梨前脚刚走，后排的苟寻连忙捂着肚子说不舒服，也不管老师反应便跑了出去。苟寻跑出去了之后，路过五班门口的时候特意知会了张晓虎跟上。少年瞧见了也趁着老师写板书的时候赶紧跟着出来了。两人鬼鬼祟祟地进了厕所，在外面没看到棠梨的身影后，以为对方是在隔间里。他们对视了一眼，挨着关着的隔间门敲了敲。“梨哥，你在吗？这里没位置了，你要是在能快点吗，我快憋不住了。”按照棠梨的脾气，一般有人这么催她，她早就破口大骂了。结果他们等啊等，一直没等到里面人的回应。在他们以为棠梨是不是已经出去的时候，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你们当老子瞎吗？里面这么多隔间空着，你们非要等老子出来给你们让位？”有系统提醒，棠梨还没进厕所便觉察到了身后这两人。她看着他们进去了之后，磨了磨后槽牙沉着脸上前冷声警告。“怎么？老子有的你们没有？”“最后警告你们一次。他妈的要是再有下次，别说是鸟了，我把你们毛都拔得不剩。”想到这里，苟寻不自觉夹紧了腿，下面似乎也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这下子不仅是张晓虎想跑路了，连他也想跟着一起走了。这也不怪他们。任谁处的好端端的兄弟变成了女生，一时之间也没办法那么快接受。而且先前还做了那么多荒唐事，光是想想就觉得臊得慌。“那个虎子，要不我们给梨哥发个消息，就说外面天热我们先进去了，然后再火速拿了就跑路，你看成……”苟寻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余光骤然瞥见了不远处一道浅蓝色的身影。窈窕纤细，雪肤乌发。在他看过去的同时，对方也敏锐捕捉到了他们的位置。苟寻一直都知道棠梨漂亮，哪怕是在之前被人当成男孩子的时候五官也精致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更别提现在这副模样。他突然迈不开腿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棠梨看。等到少女走近出声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这才慌忙移开了视线。倒不是对自家兄弟生出了什么非分之想，主要是棠梨太好看了，还是女孩子的那种好看。他们单身了这么久，被这样的美颜暴击，一下子也还是反应不大过来的。“傻站着干什么呢？我刚才给你们发半天消息怎么没回我？”棠梨一边说着一边将刚才顺路买的两根冰棍儿递给了他们，自己拿着罐可乐吨吨喝了几口。以前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看着她喝可乐，纤细白皙的脖颈显露无遗，就连搭在拉罐上的指尖都泛着好看的粉色。苟寻突然有点儿明白了。为什么先前姜雪儿那么热烈的追求棠梨也无动于衷，不单单是因为她也是女孩子。哪怕她是男生，比起对方她也要漂亮好几分。她看不上对方再正常不过了。“啧，看着我干什么？不就一个月没见吗，不认识我了？”“没，没，就是还是有点儿不习惯……”苟寻少有的说话磕绊了，他压着心里的情绪，缓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齐烨没跟着你来吗？”“齐明，唔也就是他弟弟今天生病了，他妈妈又不在家，他得留下来照顾他，就让我先来了。我估计他今天也来不了了，我到时候过去顺便帮他一起把档案拿了，然后我们再去男校那家网咖玩几把游戏就回去。”少年听后意外地挑了挑眉，他把快要化了的冰棍儿咬了一口，冰冰凉凉的一下子将暑气消散了好些。“你放心吧，他肯定会来。”他的语气很笃定。在棠梨投来疑惑的视线之后，他慢吞吞将嘴里的冰嚼碎咽了下去。“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晃悠。”苟寻弯着眉眼调侃了一句，少女一愣，而后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夸她。她笑了笑，伸手随意将可乐贴在了他的面颊。见他被冰得缩了脖子，棠梨笑得更灿烂了。“下次要夸直接点，别搞这些弯弯绕绕的。”张晓虎咬着冰棍盯着棠梨看了一会儿，也跟着点了点头顺着又夸一句。“哥，你真好看。比陈甜甜还有姜雪儿都好看。”“要是早知道你是女的，我肯定追你。哎，可惜了，便宜齐烨那小子了。”一旁的苟寻听了他这话后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还追？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怕梨哥怕得不行，想提前进去呢。”“艹！我又不是真的要追梨哥，我就是夸她几句而已！就算她长得好看，我也要惜命吧！梨哥手劲儿那么大，我哪儿经打？我家里可就我一根独苗儿！”“说得好像齐烨就经打似的。”“……闭嘴。”棠梨磨了磨后槽牙，前一秒还被夸得心情愉悦，后一秒便被两人气得不轻。她伸手往他们身上一人来了一拳，见他们乖乖住了嘴后神情这才收敛了些。大约是知道说错了话，或者只是单纯因为打不过不想自讨苦吃，两人像个乖宝宝一样跟着棠梨后面进了教学楼。档案室在旋转教室那边，棠梨他们过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伍。在他们还没来的时候众人还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可在看到棠梨的身影后，四周骤然静了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的那种死寂。一时之间除了窗外蝉鸣聒噪之外，便再没其他声响了。棠梨作为南城一中的风云人物，不仅是南城的同学，其他学校的人基本上也都认识她。在她过来排队的时候，周围人睁大了眼睛，惊愕地看了过去。不是因为不认识，而是因为太过震惊。除了之前文艺汇演时候，这还是他们头一次看到棠梨穿裙子。而且她现在头发也长长了。尽管站姿神情什么的都很随意慵懒，和以往时候没什么不同。但是换了个装扮，他们就是觉得很不一样。尤其是宋涛。在看到棠梨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后又懊恼了起来。艹。为什么他之前就没发现棠梨长这样？成天就他妈想着干架了。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还打不过。想到这里宋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很不好看。棠梨来得晚，正好站在宋涛后面。刚才没注意，此时掀了下眼皮才瞧清楚前面站着的人。她对宋涛没什么感觉，准确来说只要不是那种玩阴损手段，心思不正的人，她一般揍过就完事，从不记仇。因此在瞧见少年的时候，她还顺口打了个招呼。“你看着脸色不大好，昨晚上没睡好？打游戏去了？”宋涛一愣，没想到棠梨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他对着棠梨一口曹尼玛干.你爹的，什么都骂的出口。如今却红着脸半天，最后只憋出了“没有”两个字。说完之后宋涛就有点儿后悔了。这样回答好像很没礼貌，很冷淡，可是他又不知道找什么话来聊了。一对上棠梨的眼睛，他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在棠梨并没有在意。“是吗？那估计你是有点儿中暑，我看你脸挺红的，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去校医室拿点药休息下，反正这里还有这么长队伍，到了我给你说。”棠梨少有对他态度这么温和过，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地眨了眨眼睛。“你……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你不是不怎么喜欢我吗？”“我以前不也这样吗？你好好给我说话我也好好和你说话啊，只是你每次撞上我都没什么好脸色，我肯定也不会给你好脸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是觉得你太霸道了。”棠梨之前为了维持人设没少做些惹人嫌的事情，那时候基本上没什么人喜欢她。她听后“嗯”了一声，抬起手挠了挠面颊。“以前我是混账了点儿，脾气也不大好，以后不会了。”“对了，我听说你考上b大了，恭喜啊。”宋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觉得现在和棠梨聊天不仅没有以前时候那么害怕了，反而很高兴。这种感觉比起和陈甜甜说话时候还要轻松。不是因为喜欢。大约是因为棠梨在他眼里是可以当成男孩子看待的，没那么不自在。“嘿嘿嘿还好，比起你和齐烨还是差远了。尤其是齐烨，虽然一直知道他成绩好，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是南城的理科状元。”听到有人夸齐烨，棠梨唇角不自觉勾起，清丽的眉眼在阳光之下耀眼夺目。“他一直都很优秀。”齐烨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么一幕。他没听到她说了什么，见两人聊的很开心的样子，眼眸闪了闪。哪怕知道棠梨没什么意思，却也还是不大喜欢她这么对着别人笑。排在棠梨后面的苟寻瞧见他的身影后一顿。他们是来得最晚的，身后已经没人排队了。苟寻看见齐烨，朝着他招手示意他排到他前面位置。少年微微颔首，径直走了过去。棠梨原本还在和宋涛聊天，鼻翼之间嗅到了熟悉的雪杉木的气息后猛然回头看了过去。他来得很急，路上跑了一段，鼻尖还有额头都沁着一层薄汗。脸颊有些红，扫了胭脂似的。长长的睫羽颤了下，薄唇微启，清浅地呼吸着平复气息。棠梨一怔，拿出纸巾给他擦拭了下汗珠。少年乖顺地低着头，感受到她的指尖时不时擦过他的面颊，他那双眸子渐渐染上了些暗色。“我不是给你说了我帮你拿吗，不用来也没关系，跑这么急干什么？”齐烨直勾勾注视着眼前的人，薄唇微启，柔声开口。“我不放心，我怕你被人拐跑了。”棠梨被他这话给逗笑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少年先一步伸手掐着她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你刚才在和他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嗯？”他故意凑到她耳边，带着气音，气息湿热又暧昧。“没说什么，就夸你。”“夸我什么？”“夸你学习厉害。”“喂，差不多可以了啊，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赶紧松开。”棠梨说着不大自在的伸手想要把齐烨推开。不想少年却顺势捉住了她的手，搭在腰间的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了下她的肌肤。“只有学习厉害？”“那不然……”棠梨说到这里骤然一顿，对上少年带笑的眉眼猛地想起了昨晚她被对方抵在浴室门口亲得喘不过气的画面。当时曾桂兰不在家，家里就她一个人。她刚洗了澡出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齐烨给夺走了呼吸。想到这里她的耳根不自觉红了起来，面颊也滚烫。嗯。吻技也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