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凡寿这么大叫的时候，灵车的车速一点没减，也根本没有一点要减速的意思。“啊啊”眼看着灵车径直朝着殡仪馆镂空大铁门上撞上去，王灵吓坏了，禁不住大叫起来。就在灵车后边，轰隆隆的声音潮水一般涌来，王灵透过灵车的后视镜看到巨型鬼双拳猛砸地面，隆起滚滚土浪，朝着灵车直冲上来。车辆四周拿些不停闪烁的邪恶的眼睛在黑夜里飞速流动，也朝着灵车扑来。好像那是黑夜里无数只饿了百年千年的饿狼忽然发现了久违的猎物，全都恨不得一口吞下似的，全部围拢上来。前边有大门阻挡，后边和四周有恶鬼围追堵截，王灵简直要灰心丧气了。吱呀呀就在这最后的瞬间，前方的大铁门竟然奇迹般地打开了。刚开打灵车的宽度，那灵车已经冲到，咻地一声，冲过大门，进了殡仪馆黑魆魆的大院子。就在灵车冲过大门的瞬间，“吱”一声长响，车轮子摩擦着水泥地面，仿佛冰上的舞者，滑出了少说也有十几米，车屁股调了九十度，横着停下来。“终于安全了。”王灵长嘘口气。刁凡寿根本顾不上跟他说话，惊慌不已，慌忙打开车门跳下车去。王灵见刁凡寿的样子，心中好奇，也跟着下车。放眼望去，见殡仪馆院墙的大铁门吱呀呀关上。就在大铁门关上的瞬间，大铁门上“嘭嘭”几下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摇晃。“啊”王灵惊叫一声，“那是什么东西”尽管他在惊叫，但透过重重黑夜，王灵还是隐约看到，大门外边巨型鬼在撞击大铁门的瞬间被击飞出去，重重摔倒。由于惯性和后边的孤魂野鬼推动，很多鬼跟着撞向大铁门，那大铁门沿着中间的铁艺发出条条金光，仿佛这大铁门是一道有法力的绳索，只要鬼挨到，全被被击飞。终于，后边的幽魂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全部停下来，在大门外徘徊。啪“哎呀”忽然，一个巴掌拍在王灵肩膀上。王灵清醒过来，见是刁凡寿，心中微怒：“刁大哥，你干什么吓死人了”“没事了。”刁凡寿放松地说，“你看到了，那些鬼在门外徘徊，根本过不来嘛。”“你真能看到”王灵惊呆了。“都说了，我看不到。”刁凡寿说道，“刚才有鬼追杀我们，现在被挡在拿到大铁门外边进不来，那他们不徘徊还能做什么放心，他们没有那么快离开的，少说也需要个吧时辰。”“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王灵惊奇地问。“哼哼。”刁凡寿得意地笑笑，“如果你干十几年半夜运尸体的活儿，你也明白。”“原来如此”“唉，老刁，你在和谁说话”忽然，院子的黑暗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王灵循着声音望去，见刚才大铁门旁边的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驼背黑影。王灵想着应该就是这里的驼背老莫吧，而且，他也相信刚才在关键时刻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又及时关上大铁门的也定然是他。“我也说不上，是半夜里找那玩意儿寻开心的一个毛头小子。半路上捡的”刁凡寿不冷不热地说。言语之间，老莫已经到了两人面前。接着房间里漏出来的一束亮光，王灵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老莫。老莫约摸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佝偻着，脊背上仿佛扣着一个尿盆高高隆起，两腿瘦小，仿佛两根麻杆儿支撑着上边一坨子肉。老莫逼近王灵面前，忽然抬起头来，两只细小的眼睛古怪地在他脸上一扫，皱吧得宛若核桃皮的脸颊抽出两下，露出一嘴黄牙，喝道：“哪里来的小子喝醉了不要命了半夜三更的，没事来这里做什么”老莫一连串的呵斥与质问，让王灵有些不知所措。“冷静，要冷静，没事的。”女鬼姚夭在他的体内提醒道。王灵这才想到体内还有四鬼附身，也多少有了些底气，暮地，笑着应道：“您就是莫叔吧我叫王灵。我是刑警队的，来这里有点事儿。”“刑警队的”老莫的小眼睛立即瞪得溜圆，盯着他望了好一会儿，转身回屋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刑警，半夜三更来这里做什么”“我只是想”王灵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那个老莫已经消失不见了。王灵要跟着走进殡仪馆的正堂去，刁凡寿伸手阻止了王灵，轻声说道：“喂，小刑警，如果你不想吓得魂飞魄散，还是留在院子里，别进房间去，不然，我保证你肯定会被吓个半死，弄不好进得去就出不来了。”“什么意思”“我看你还是别问的好。”刁凡寿一边说，一边打开灵车后边的车门，“你说你啊，真是年轻气盛，仗着满腔热血，一副肝胆，说来这里就来这里，要是真的被吓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不就是死人吗”王灵一副不屑一顾的口吻，“虽然你是开灵车送死人的，但是，我还是为死人破案的呢。而且，为了破案，我还经常配合收拾尸体，这对我算不得什么。”“真的吗”刁凡寿正经问了一句。“当然是真的。”既然已经到了这里，王灵更不能半途而废，为想问道自己要问的，王灵的回答也非常肯定。此时，堂屋正门吱呀一声响，接着是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王灵急忙回头望去，之间那堂屋里走出一个半人高的怪物，被单蒙头，就像半截树桩。“哎呀，鬼呀”王灵惊叫一声。刁凡寿急忙扑上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小声呵斥道：“闭嘴别说话”随着那半截木头桩子走进，王灵才猜出来，这被单下边蒙着的就是驼背老莫。之间老莫走到灵车前边，忽然手里拎着的酒瓶子抬起来，猛灌一口，朝着自己身上“噗噗”喷了一阵酒雾，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接着将酒瓶子望旁边的地上随手一扔，纵身跳上灵车。老莫的动作非常麻利，仿佛夜猫上树，灵猴登山，就那么双手攀着灵车两边的，一纵身，上到灵车上。等他背起死人，慢慢爬下车，小心谨慎，极为平稳，仿佛背上的背死人就是一个沉睡中的婴儿，少不留神，就会醒来一样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