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垣怪声怪气地倒吸一口冷气，龇牙咧嘴地掰过张雪岩的脸啃了一口，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轻轻蹭了蹭，“还生气呢，媳妇儿，你看你都把我打疼了。”张雪岩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推开宋垣，“你谁啊，我认识你吗？”“真的还在生气啊！”宋垣拦住张雪岩，拽过她的手揉了揉，“手疼不疼，声音那么响。”张雪岩还在气头上，又挣不开宋垣的手，干脆低头咬了他一口。今天为了来火车站接宋垣特意穿的细高跟踩在他的脚背上，一碾，“你谁啊，放不放手！”宋垣笑眯眯的脸僵硬了片刻，“我媳妇，不放。”“放不放？”又碾了一下。“不放！”宋垣掷地有声。“放不放？”张雪岩急了，拽开宋垣的手，转身就走，“你松开我啊，烦！”宋垣摸着鼻子，眉毛一掀，小样，还治不了你了。他大步上前猛地打横抱起张雪岩转了一圈，又轻飘飘地颠了两下。“不放！”“啊啊啊啊啊啊，你松开我，宋垣你疯了！”大白天的，还在外面，宋垣怎么就敢这样。张雪岩两条细腿凌空胡乱地踢着，双手不住地在他身上推攘挣扎，“宋垣，宋垣，你快点放开我，大白天的，你干嘛啊！”宋垣“呵呵”一笑，张雪岩那点子力气对他来说和挠痒痒一点区别也没有，他甚至恶意地笑了笑，拍了拍张雪岩的屁股，“老实点，乖，不然把你给卖了！”张雪岩：……可恶，怎么会有性格这么恶劣的人。当初怎么会以为他是温文尔雅，君子谦恭呢。从未被陌生人碰过的地方如今不仅被宋垣打了，又是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张雪岩全身上下都烧了起来。骨头一阵阵发麻，就连脊髓都不住地翻滚着，好似被蒸发掏空。喉咙也失了力气，就连张嘴说话都觉得奢侈。身边人潮涌动，不时地有人看过来，张雪岩心里羞得不行，猫儿叫一样哼唧，“宋垣，你松开我啊。”宋垣挑着眉笑，手在张雪岩的腿上摩挲着，“现在知道求饶了，不是说不认识的。”又狠狠捏了捏她的屁股，邪笑着凑近张雪岩，嘴唇贴着她的，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若有似无的撩拨，还有意味不明的威胁。“说，我们什么关系。”“嗯？”张雪岩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明明是大冷天的，偏偏出了一身的汗。她一脸委屈又不敢不答，听见周围人的笑，脸上早就熟透，只能埋在宋垣的胸口闷闷地开口，“我说了，你就放我下来吗？”“看你说什么？”宋垣挑眉，并不回答。“那你能放我下来吗？”张雪岩又问，声音稍稍大了一些。“你先说。”张雪岩委委屈屈，在宋垣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终于妥协，两条腿不耐烦地晃了两下，闭着眼睛，“男朋友。”“嗯？”“男朋友。”张雪岩的声音又大了些。“嗯？”宋垣好似还不满意，手上又颠了两下，明晃晃地威胁。“你是我男朋友，是我男朋友，我最爱你了，爱你爱你。”张雪岩哇哇叫着，两条腿还在乱晃。张雪岩其实有个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小习惯，当她真的很喜欢一个人并且关系很好的时候，她总是不自觉的撒娇，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尤其是当她求人和耍赖的时候。宋垣被张雪岩说的心花怒放，得意地在她脸上又啃了两口，“嗯，我也爱你。女朋友。”臭不要脸！张雪岩急了，拿手捶了宋垣两下，“你快放我下来，宋垣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哎呀！”宋垣“啧”了一声，又在张雪岩身上占了点便宜，悠悠哉哉放下她。张雪岩立刻甩开宋垣的手跳开，一脸防备地看了宋垣一眼，转身跑了。宋垣老神自在的看着张雪岩的背影，手插.进衣兜里，迈着长腿跟了上去。张雪岩正低着头戳着手机，不时地垫着脚，脚尖磨着地面。宋垣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牵着她的手。张雪岩看着他，撅嘴“哼”了一声，手上却没有挣开，反而握紧了宋垣的手。“坏蛋！”宋垣笑了一声，握着张雪岩的手捏了捏，弯下腰对着张雪岩的红唇啄了一口。“但是你喜欢啊！”“真乖！”又亲了一口。他家的媳妇儿就是可爱，就算是生气还愿意坐两个小时的轻轨过来接他，就算他刚刚故意闹她，她也只是跑出一段距离后就乖乖站在原地等他。又啄了一口，“想没想我？”张雪岩早就羞得脸红耳热，想甩开宋垣的手又舍不得，干脆在他手心掐了一把。偏过脑袋，翘着下巴，“哼！”瞧瞧这傲娇的小模样。宋垣笑得更开心。宋垣捏捏张雪岩的鼻子，“什么毛病，这又是和谁学的，小孩儿一样？”张雪岩又“哼”了一声，“你有意见吗？”“没有。”“哼！”回来的一路上，张雪岩就这样一直哼唧，宋垣反倒觉得好玩，逗了她一路。直到去了酒店，宋垣扔下包，又一把把张雪岩抱起扔到床上。他两只手撑在张雪岩的两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打算这两天就这样和我过了？一直不说话，用哼哼代表？”张雪岩转过头不去看宋垣，又“哼”了一声。“再哼哼，我亲你了啊。”宋垣说。张雪岩磨蹭一会儿，终于又转回来，梗着脖子犟嘴，“那你倒是亲啊！”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张雪岩一向胆大，但也仅限于胆大而已。眉梢眼角都噙着笑的宋垣笑得更加肆意，慢慢压低身子看着张雪岩，“挑衅啊，胆子肥了，当我不敢吗？”越凑越近，一句话说完，张雪岩就被含住了唇。很久没见，宋垣早就积压了一肚子的念想，火车站只是简单地解了解馋，现在张雪岩主动挑衅，他更加肆无忌惮，几乎要把张雪岩吃干抹净。宋垣的力气大，张雪岩又是被压着的那一个，亲的时间一长，她就不满地哼哼，含糊着开口让宋垣起开。宋垣怎么可能如她的意，直接翻了个身把张雪岩放在自己的身上面，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又揉了揉屁股。“乖点！”“讨厌！”张雪岩不自在地缩缩脖子，全身瘫软在宋垣怀里，不满地嘟囔，“你别亲了啊。”宋垣心里真正松了口气，张雪岩和他生气很久了。这次放假过来找她，他原本以为要花费很多的精力才能哄好的，但是显然张雪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也许不是不生气，但是显然张雪岩就算生气，他还是处在第一位的。宋垣捧着张雪岩的脑袋又亲了一会儿，直到发现张雪岩真的坚持不了了，他放开她，又忍不住把人拽回来亲了又亲。“想死我了。”他抱着张雪岩，下巴在她的头顶上不住地蹭着。张雪岩撅着嘴，嘴唇红润光亮，“哼！”宋垣笑，揉了揉张雪岩的头顶，“还生气呢，嗯。”又抱着她轻哄，“我向你道歉，不气了好不好。”张雪岩斜着眼睛看他，白净的小脸上较着劲儿，“你做错什么了？”宋垣盘腿坐在床上，把张雪岩也捞过来，“错在不该直接否定你的决定并且逼着你去申城。”张雪岩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眼睛有些湿，别过脸，“别以为你一个月冷暴力我就会妥协。”宋垣忽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抱着张雪岩的要，下巴蹭着她的颈窝，“我怎么舍得冷暴力，前段时间有个项目，我又是第一次全盘操作，太忙了。而且我们又是第一次吵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你。这次过来，我原本以为你都不会见我了。”又抱着亲了一口，“宝贝儿你真好，”蹭了蹭，压着嗓子，“实习工作，你真的要去北京啊？”张雪岩已经大四了，前段时间校园宣讲会，她去北京过来的一家企业面试通过，已经说好了元旦之后过去。张雪岩兴高采烈地和宋垣说了这件事，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很激烈，一遍遍重申不许她过去，要她去申城。张雪岩不同意，北京的那家公司是她早就心仪的，现在有机会，她自然愿意去尝试。她和宋垣僵持了两天，最终两人没谈拢，在电话里吵了一架。那是她们在一起这几年第一次吵架，整整一个月，他们谁都没有互相联系。同学也说她不应该，既然决定了毕业以后去申城，那何必在乎一个实习的机会。而且北京的工作经验并不能让她在申城得到更多的认同。张雪岩不服气，她一遍遍坚持那是自己最心仪的公司，她只是想在里面上班而已，只是半年的实习，为什么就一定要因为和男朋友两地分居而放弃。而且如果是因为不能和男朋友在一起的原因，那她之前三年和宋垣的异地恋算什么，她当初何必同意。更何况宋垣在申城待了好几年，以后也不会去其他城市，如果她不趁现在出去走走，以后不是更没有机会了吗。张雪岩打定注意不妥协，甚至以为和宋垣也就这样了，她都已经做好了宋垣气到要分手的准备。还想过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会不会挽留，要用什么挽留。只是没想到一个月后，宋垣忽然间打电话过来说他快要到火车站了，让她过去接他。张雪岩现在还记得当时接到电话的感觉，心口砰砰砰跳着，就像是在心里炸开了烟花，一束又一束的盛开着，停不下来。她那时候才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么肯定的，她甚至想即使不去北京，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