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

  冯提莫去洗澡了，李川一个人躺在床上，微微皱起了眉头。

  刚才，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搞的他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陈晨’

  李川看到来电显示，眉头一挑，下意识的选择了接通。

  “喂，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你在哪呢”

  “我在……”

  李川本想如实相告，但话到嘴边，却又改变了主意：“我在家呢，怎么了”

  电话里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陈晨方才开口道：“我刚才刷抖音，看到你和冯提莫的照片了。”

  “哦”

  李川面色一怔，连忙从床上坐起，问道：“是跟一个小胖子合照的吗”

  “嗯。”

  “播放量怎么样”

  “播放量你是说视频的播放量”

  “对。”

  “点赞五万多，播放量……大概两三百万吧。”

  “两三百万……”

  李川眉头微蹙，喃喃道：“有点少啊。”

  陈晨：“什么意思你是故意的”

  李川：“嗯，照片是特意拍的。”

  陈晨：“为什么”

  李川：“我要跟冯提莫炒一波c。”

  陈晨：“炒c”

  李川：“嗯。”

  陈晨：“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炒c。”

  李川：“为了热度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视频播放量下滑的厉害，之前还能维持在两千万以上，现在连一千万都有些勉强了，不想想办法、制造点话题，我就要过气了。”

  陈晨：“哦，那为什么是冯提莫”

  李川：“冯提莫火啊，而且我跟她熟，合作起来比较方便。”

  陈晨：“你跟她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吧，已经这么熟了”

  李川：“呃，时间不是问题，主要是性格上比较合得来。”

  陈晨：“哦。”

  李川：“那个，你明天上班的时候，跟于杰说一下，让他砸一波流量，把播放量推上去。”

  陈晨：“你跟冯提莫的那张照片”

  李川：“对，播放量至少要砸到一千万以上，否则起不到太明显的效果。”

  陈晨：“好的，我知道了。”

  李川：“嗯，还有别的事吗”

  陈晨：“有。”

  李川：“说。”

  陈晨顿了顿，道：“你跟冯提莫在一起吗”

  “嗯”

  李川悚然一惊，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们是c，在一起不是很正常么。”

  “呃，这个……我们是假c。”

  李川有些心虚的解释道：“冯提莫今晚刚到杭市，她过来就是为了谈‘炒c’的事，我们商量好，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一起吃了顿饭，再然后……就分开了。”

  “分开了”

  “那当然！”

  李川义正言辞道：“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晚上十二点多了，我们不分开，难道睡一起啊”

  陈晨沉默半晌，问：“冯提莫现在在哪”

  李川：“在酒店啊。”

  陈晨：“伱呢”

  李川：“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在家，正准备睡觉呢。”

  陈晨又顿了顿，道：“哦，我忘记了。”

  李川：“你别在那胡思乱想啊，没事就早点休息，不然明天上班该迟到了。”

  陈晨：“嗯。”

  李川：“挂了吧。”

  嘟。

  挂断电话，李川长舒了一口气。

  他刚才说的很有气势，实际上心里慌的一比。

  面对陈晨，他不想说实话，只能不停的编造谎言。

  但谎言说出来，他又觉得不踏实。

  他总感觉陈晨好像知道点什么，让他十分蛋疼。

  “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

  冯提莫洗完澡，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我公司的一名员工，跟我汇报工作呢。”

  李川说着，伸手抓住了冯提莫的胳膊，顺势一拉，将那娇小的身躯搂在了怀中。

  “这么晚汇报工作”

  冯提莫也不作怪，静静躺在李川怀中，问道。

  “嗯。”

  李川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她看到了我们之前拍的照片，打电话过来提醒我一下。”

  “谁”

  冯提莫眨了眨眼睛，道：“是你们公司那个姓陈的经理吗”

  “嗯”

  李川面色一滞，道：“你怎么知道”

  冯提莫笑道：“猜的。”

  李川：“猜的你跟她很熟吗”

  冯提莫：“不熟啊，就之前双十一的时候接触过一次。”

  李川：“啊”

  冯提莫：“我看她长的挺漂亮的，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李川：“哦，我公司你只认识陈晨吗”

  冯提莫：“不是啊，老王我也认识啊，还有你的那个助理，小朱，我都认识。”

  李川：“那你为什么能猜到是陈晨给我打的电话”

  冯提莫：“感觉。”

  李川：“感觉”

  冯提莫：“嗯，女人的第六感，有没有听说过”

  李川：“呃，听说过，但是……”

  冯提莫：“但是没想到这么厉害”

  “嗯。”李川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道：“厉害，太厉害了！”

  “哈哈。”

  冯提莫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你知道厉害就行了，记住了，我们女人不是那么好骗的。”

  李川闻言，面色一怔，脑中回想起陈晨，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

  同一时间，杭市某小区。

  黑暗的楼道里，陈晨蹲在墙边，旁边是一扇紧闭的房门。

  房门的另一边，是李川的出租屋！

  黑夜寂静，唯有丝丝啜泣声在回荡。

  许久，泣声渐熄。

  陈晨擦干了眼泪，起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

  当晚，李川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走在大街上，人人喊打。

  有人扇他耳光，有人踹他屁股，有人朝他吐唾沫，有人拿砖头拍他的脑袋，还有人开着车想撞死他……

  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他大声的呼救着，希望有人来救自己。

  他看到了赵月茹，对方踹了他一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看到了郑玲芳，对方捡起他被打落在地的钱包，快速的离开了现场。

  他看到了冯提莫，对方躲在人群中，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

  突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拼命的护住了他。

  他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精致的脸，他努力的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吐出了一个名字：“陈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