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

  南京城西，周家庄园。

  今天一大早，周易便打扫庭院，在门口等候。

  正是皇孙朱允炆，带着太医院的太医，应邀来周易庄园里面参观的日子。

  约么己时时分，也就是早上十点左右。

  几辆车轿前来，正是朱允炆和太医一行人等。

  周易这次再见朱允炆，便和在金殿之中，朱元章身前，有所不同。

  朱允炆虽然还是表现得热切而有礼。

  周易作为资深演员，却仍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朱允炆表演的，不走心了。

  或者说，没有在朱元章身前，那么走心了。

  周易心中摇头，这朱允炆，还是年纪太小，太嫩了啊。

  毕竟在大明朝，能够混上高官的人，有哪个不是资深演员？

  周易和来访的人寒暄了一会儿。

  得知来来人中，除了皇孙朱允炆之外，另外的两名老者，一个姓马，一个姓张，都是太医院资深的太医。

  早年间，在暴元时代，多在民间奔走，活人无数。

  周易恭谨地把这两位太医和朱允炆引到屋中奉茶。

  言语间交谈了几句，得知这两名太医，也并非像是后世中传言的那般不堪。

  行医治病间，颇有章法，但又不拘泥于成法。

  总有棋出险招，但又最终治愈的桉例。

  可话题说到了当今太子朱标的病灶，这两位太医却不约而同地住了口。

  只是看着周易，提出期望看到周易父亲，医书上记载的方法。

  周易心中翻了个白眼。

  背疮虽然是一个比较难以医治的疾病，但是，若是一个寻常百姓，找到两位太医。

  大概总能有个七八成的治愈率。

  可对于治疗太子朱标而言，万中有一，没治好，以朱元章的脾气，多半是怪罪这些太医学艺不精。

  多半是陪葬的命。

  这个事情，莫说是在大明朝。

  就是到了千年以后，也无法得到根治。

  毕竟，周易还没有见识到，只要是得病，就能百分百治愈的时代。

  只要是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人会来找医生的麻烦。

  当然了，有些医生确实无德。

  周易摇了摇头，不去思考这些千年后，都解决不了为问题。

  而是专注当下，笑着引两位太医和朱允炆到了一间净室。

  走进这件净室，朱允炆和张、马两名太医却都是一愣。

  原来净室三面白墙，一面黑幕，空空如也。

  周易把那面黑幕拉开，净室变得明亮起来。

  黑幕那面，原来是另一间净室。

  两件净室间，开了一个小窗，用薄薄的纱隔着。

  那间净室里，隐约间能看到，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背部裸露在外面，正是背疮的患者。

  站在大床周围，还有两名青年人，都穿着一体的袍服，手上带着真皮手套。

  朱允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好奇问道：

  “周先生，这是什么啊？”

  周易笑了笑：

  “医书中，这个名叫手术室。”

  归功于周家庄园的发展，不仅有着一批有文化的青年人，还有着几乎算是完善的物质基础。

  这才造出来了，简简单单地一个手术室。

  虽然比不上，穿越之前的手术室。

  但在很多方面，比起当年手术刚刚起步的时期，强上太多。

  张姓太医看着“手术室”中的陈设，有刀子之物，大致明白了周易想干什么：

  “敢问小周先生，这可是要在患者伤口处开刀，将背疮切割出来吗？”

  周易点了点头，手术一事，在中国古代，至少三国时期，就有着很大的发展。

  众所周知的华佗给关羽刮骨疗毒，便是明证。

  甚至华佗先生还想过把曹操的脑袋噼开。

  可惜，被曹操先把脑袋搬家了。

  朱允炆看到这个阵仗，不了解周易的想法。

  但太医院资深的太医，哪里有猜测不出的道理？

  周易点了点头，但张太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敢问，医书中所记录的，大概不仅仅只有动刀的一个粗浅过程吧？”

  周易笑着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

  张太医听到周易承认，医书中记载着详细的过程，眼睛亮了起来。

  朱允炆却是听得一头雾水，看着张太医，一脸懵懂。

  另一旁的马太医叹了口气：

  “太孙有所不知，这开刀一事，也常有实践。

  一般只会在其他方法，都无法可解的时候，才会搏命一试。

  能够治愈，大约只有十之四五吧。”

  “为什么会如此？”

  “人的身体，是一个整体，若是在身上动了刀子。

  便会有邪祟入体，若非大机缘……”

  还没等马太医说话，张太医偷偷拉了马太医的袖子。

  马太医恍然，闭嘴没有再说。

  朱允炆却是眼睛一亮，接口道：

  “我父亲身为龙子，自然是有大机缘之人！”

  周易看着两位太医和朱允炆的对话，心中微笑。

  张、马两位太医说的自然不算错，在人体表面动刀，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至于动刀，为什么死亡的解释。

  明朝的医生，总没有显微镜，无法进入微观世界。

  观察细菌、感染之类事情的条件。

  又没有周易穿越而来的知识储备。

  只能把原因归咎于超自然的机缘、福分之上。

  若动过手术之人，侥幸没被感染，就是福分高。

  若是动过手术之人，不幸感染身亡，那便是没有福分。

  这个解释，本来是一个后验的耍流氓方法。

  毕竟不知生死，哪里能够判断一个人福分。

  这件事情只有在遇到达官贵人和皇族身上，就变了样子。

  因为，承认太子朱标福分不足。

  和承认太医医术不精这个事情上。

  大多数人一定对无脑相信后者。

  周易笑了笑，指着净室那端，说道：

  “不如，我们先看看他们的演示？”

  朱允炆的思路，终于从对父亲朱标福分的想法之后，回到了现实，点了点头。

  张、马两位太医，更是连忙点头。

  马太医看着周易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周易拍了拍墙壁，示意那便儿净室的人可以开始了。

  周易看着两个青年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准备，心中暗爽：

  给这些明朝人一点儿未来震撼！

  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