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作者:长生千叶      更新:2023-06-09 04:52      字数:4257
  薛长瑜并不知道苏怀瑾出去这么长时间,还道是瑾儿已经回来多时了,他熟门熟路的进了苏宅大门,没瞧见往日里迎接他的苏辰苏午,是其他下人领着薛长瑜进门。薛长瑜说:“你们家小姐可在?”那下人说:“回王爷,大小姐出门去了,差不离儿要回来了,二小姐确在。”薛长瑜蹙了蹙眉,谁问苏锦儿在不在,他问的就是苏怀瑾。苏怀瑾出去这么久不回来,薛长瑜当即又喝了一碗陈年老醋,胃里酸的不行,但是怨不得旁人,只得自己默默的酸着。薛长瑜说:“即使快回来了,那本王等一会子,也就是了。”“是,王爷,您这边请。”小厮请着薛长瑜往正厅去,就这个光景,薛长瑜就看到了“熟人”。这熟人不是旁人,就是苏家的二小姐,苏正的养女,苏锦儿了!苏锦儿也是听说了燕王拜访,兴奋的跟什么似的,但是她不敢这般抛头露面儿,心里又计较着四皇子对苏怀瑾如何如何上心。苏锦儿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才是,若不然,苏怀瑾真的把四皇子的魂儿都勾走了。苏锦儿这么一想,连忙装作巧遇,就出现在了薛长瑜面前,她没有走到正厅来,而是带着丫鬟婆子在花园子里,遥遥的能看到薛长瑜。而薛长瑜呢,遥遥的也能听清楚她们的谈话。苏锦儿给丫头打了一个眼色,那丫头故意朗声说:“二小姐,您知道么?大小姐又去找水家的公子了!”苏锦儿的婆子说:“是呢,老奴也听说了,大小姐自从来了老宅,似乎跟那水家公子走的十分近。”苏锦儿这时候柔柔弱弱的说:“你们不要这样大姊姊,大姊姊与水公子是青梅竹马,平日里走动走动,也是有的。”丫头说:“二小姐,您不知道!奴婢听人说,大小姐和水公子,不清不白的,眉来眼去好几次呢,都叫人看见了。奴婢还听说……”那丫头说到这里,薛长瑜已经从正厅里走了出来。苏锦儿眼瞧着四皇子朝她们这边走来,心里顿时扑腾腾猛跳,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金钗、裙角等等,露出一副娇柔又羞涩的笑容……苏怀瑾下了马车,就听下人说,四皇子薛长瑜又来拜访了,已经在正厅等候。苏怀瑾有些无奈,当即带着下人们准备去迎着,哪知道还没到正厅,就听到苏锦儿和她丫头婆子的说话声儿。那丫头婆子显然在嚼舌头根子,而且明摆着,是说给四皇子听得。绿衣登时火了,气愤的说:“小姐,让绿衣去撕烂她们的嘴!”只是绿衣还没有来得及去撕烂那丫头和婆子的嘴,就见四皇子薛长瑜已经从正厅走了出来,没看到苏怀瑾,朝着苏锦儿过去了。苏怀瑾眯了眯眼睛,站在原地没动,她倒是想要知道,薛长瑜看到苏锦儿,还是在没什么旁人的情况下,会是什么反应?薛长瑜大步走过去,他没瞧见刚进门的苏怀瑾,径直朝着苏锦儿的方向走过去,然后站在花园子的门前,没有越过去。苏锦儿羞涩的抬起头来,结果就对上了薛长瑜一双阴霾的眼睛,不由吓了一跳,莫名打了一个抖,娇滴滴的语气都拐了弯儿,竟然变成了结巴,说:“锦、锦儿拜见王爷。”薛长瑜没有让她免礼,也没有对她还礼,眼神依旧阴霾,压着嘴角,眯着一双虎目,声音冷嗖嗖的,仿佛带着冰渣子,说:“谁也不准说怀瑾一句不是。”他说到这里,那丫头和婆子吓得“咕咚!”一声就跪在地上,颤巍巍的叩头说:“王爷,王爷饶命啊!”薛长瑜没有理她们,又对苏锦儿说:“包括你在内。”苏锦儿双腿不听使唤,也是“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忙狡辩说:“锦儿,锦儿没有啊,王爷……”苏锦儿还未狡辩完,薛长瑜垂眼睥睨着苏锦儿,语气淡淡的说:“因着你不配。”苏锦儿剩下的话,顿时被噎在了嗓子里,卡的不上不下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红,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苏怀瑾没成想竟然会是这样,她远远的站着,听着薛长瑜的嗓音,没来由心口“梆梆”狠跳了两下……☆、第26章 务必尽兴!【第32章】苏怀瑾看着一脸肃穆的薛长瑜, 心里头有些狐疑, 仿佛身在云中雾中, 根本分不清楚, 眼前看到的, 到底是什么……按理来说, 若是四皇子薛长瑜为的是拉拢苏家,而讨好苏怀瑾, 那么明面儿上讨好也就罢了, 那为何在苏怀瑾本该看不到的地方,也这样“讨好”?往日里那秉性最独断专行,甚至有些刚愎自用, 又暴躁易怒的薛长瑜,竟然像是转了性子一样儿。不, 也并非是转了性子, 毕竟薛长瑜对待旁人, 仍然是那般易怒,唯独对待苏怀瑾的时候, 头顶上恨不得能冒出两只大狗耳朵来!薛长瑜刚说罢, 就感觉身后有人, 回头一看,竟然是苏怀瑾回来了!薛长瑜没成想这么寸, 还以为瑾儿要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自己这般的与苏锦儿说话, 不知瑾儿误会没有。薛长瑜一想到这里就头疼, 连忙大步走过去,脸上的怒容和肃杀一下子转变成温柔款款的笑意,恨不得能把那张英俊的脸笑出褶子来,说:“瑾儿,你回来了?出门许是乏了,快进厅堂歇息歇息。”他说着,转头又对苏辰苏午说:“快快,给你们小姐倒茶。”苏辰和苏午连忙应声,一打叠的小跑出去端茶。那面儿苏怀瑾有些无奈,看来四皇子薛长瑜已经成功的打入了“敌营”,这明明是苏宅,苏辰苏午明明是自己的心腹从者,怎么听四皇子这口气,敢情这是他家似的,一脸东道主的表情,反而自己像是个客人。苏怀瑾有些无奈,招手示意绿衣,跟着往里走去。苏锦儿则是劈头盖脸被骂了一套,虽然薛长瑜也没说什么太多,但是苏锦儿听得是手脚冰凉,四皇子可谓是正正经经儿的拒绝了她。而且毫不留情面。苏锦儿咬牙切齿的捏着自己的手帕,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气的喘着粗气儿,不过就在她还生气的时候,一个丫头跑过来,说:“二小姐,大小姐传唤您身边的丫鬟和婆子过去呢。”苏锦儿一听,吓了一跳,说:“传唤锦儿的仆从过去做什么?”丫鬟和婆子一听,顿时吓得腿软,“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苏锦儿的腿,说:“小姐!二小姐!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苏怀瑾坐在厅上,悠闲的呷着茶,就听到外面一阵鬼哭狼嚎,随即苏锦儿并着她的丫鬟婆子走了进来。一进来,苏锦儿就想要先行发难,哭泣着说:“大姊姊,锦儿……”她的话还没说完,苏怀瑾就举起手来,打断了她的话头儿,淡淡的说:“我知道,你管教不严,也有罪过,就不必自己承认了,你且先站在一边儿,等我撕烂了你这不懂事儿的丫鬟和婆子的嘴,再跟你理论理论。”苏锦儿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去看坐在旁边的四皇子薛长瑜,她没成想,薛长瑜在场,苏怀瑾都能这么不给她面子。而薛长瑜呢?薛长瑜这时候则是一脸“迷恋”的表情,全神贯注的盯着苏怀瑾,心里想着,他家瑾儿生气的时候,也这般明丽动人,尤其柳眉怒挑的模样,真真儿疼煞人了。苏锦儿的话头被堵了,那两个丫鬟和婆子连忙跪下来哭喊求饶。“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饶了我们罢!”“奴婢们也是,也是奉命行……啊!”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苏锦儿踹了一脚,苏锦儿此时管不得旁的,一脚踹在那丫鬟腰眼上,丫鬟没有防备,登时跌出去,话头就断了。苏锦儿哭着委屈,说:“你这丫鬟,说的什么荤话儿,平日里锦儿待你如同亲姐妹一样儿,如今你却将过失推脱在主子身上,这样像话不像?”苏怀瑾瞧着苏锦儿装模作样,则是笑了笑,说:“不必说了,王爷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苏家没有这样的体统,丢人都丢到外面儿去了,来人,拖走,家法处置。”那丫鬟和婆子一听,登时吓得浑身没了骨头,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脸上冷汗连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苏锦儿眼睛一转,凄苦的说:“大姊姊,锦儿……”她的话仍旧没有说完,又被苏怀瑾打断了,只听苏怀瑾笑着说:“你也不必多言,身为主子,管不住丫鬟婆子的嘴,来人,带二小姐跪祠堂,抄祖训。”苏锦儿眼睛陡然一睁,气的浑身连连发抖,又碍于四皇子就在旁边儿,不能发作,期期艾艾了好一阵,才支吾的说:“是……”苏锦儿和丫头婆子很快就被带了下去,该上家法的上家法,该跪祠堂的跪祠堂。薛长瑜见多余的人终于都走了,这才笑着说:“我带了一些点心来,不知是不是可口。”他说着,让侍卫冯北把点心拿来,其实薛长瑜虽然这么说,不过他知道,那都是苏怀瑾爱见的点心,只是为了叫苏怀瑾欢心罢了。苏怀瑾十分恭敬的说:“多谢王爷,实在是折煞怀瑾了。”薛长瑜笑着说:“谢就不必了,若是可口,改日里我再带一些过来。”薛长瑜这么说着,又拐弯抹角的说:“瑾儿今儿个又出门了?”苏怀瑾不知道他正在吃醋自己与水修白走得近,就如实说了,毕竟也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儿。薛长瑜一听,果然是冯北说的那样儿,苏怀瑾去找水修白商量出玉的事儿。薛长瑜连忙笑的殷勤,说:“瑾儿在找下家儿?正好儿了,小王虽然不才,但是在京城里头,认识几个玉商,如若瑾儿不嫌弃,小王就去联络联络,到时候瑾儿比对比对,瞧瞧谁家更好?”四皇子的人脉自然比水修白要广的多,若是真的能多找几个下家,比对比对的话,自然是好的,这样出玉也不会吃亏。只是……苏怀瑾想不出来薛长瑜这样做的好处。难道是为了要这中间的一分抽成?苏怀瑾这么一想,顿时明了,虽然四皇子薛长瑜是有俸禄的,而且还是皇子,更不愁吃不愁穿了,但是稳固自己的地位也是需要钱财的,再者说了,四皇子可是个有野心的人,自然需要更多的钱财,笼络人心。玉脉的一分抽成已经不算小数,或许薛长瑜正急着用这些。苏怀瑾笑了笑,这事儿反正自己不吃亏,抽成给谁都是给,若是能卖的价钱好,自己也得利,是互利互惠的事儿。苏怀瑾就说:“那就有劳王爷费心了,若是到时候谈成,怀瑾定会遣人将一分分成送到王爷府上。”薛长瑜一听,差点毁的肠子都青了,敢情瑾儿误会了,他怎么可能是为的抽成,因此才这么殷勤?他完完全全,全须全影儿的是为了讨好苏怀瑾,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薛长瑜连忙说:“举手之劳而已,怎么好管瑾儿开口?”他这么一说,苏怀瑾更是误会了,心里想着,好家伙,四皇子这怕是觉得一分太少?薛长瑜见苏怀瑾脸色有变,顿时就明白了,难道是自己的表情不诚恳,看起来很贪财?薛长瑜当即哭笑不得,连连说:“千真万确,小王一分也不会要,这么做,只是图……令瑾儿欢心罢了。”苏怀瑾有些吃惊,听到最后,心脏没来由又狠狠的跳了两下。苏怀瑾不着痕迹的压下这种心悸的感觉,心想这样儿不行,薛长瑜虽然生着一张冷脸,但是花言巧语说的溜溜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薛长瑜也不知怎么的,刚才还说的好好儿的,转眼苏怀瑾的态度就冷淡了下来,说什么话儿都是恭恭敬敬的,虽然礼数周全,但是十分疏离。眼看时辰不早了,薛长瑜再留下去恐有不便,就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