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作者:聂小宝      更新:2023-06-09 13:22      字数:4248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如同生意,赚钱一本万利的生意是可遇不可求,转瞬即逝,他是商人当然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看准的事情下手要快准狠。如意转头瞪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摆动扇子,扭头当没看见,指着天空瞎喊:“哎哟,那边飞来只喜鹊,喜事临门。”如意以前怎么没发觉她这么的厚脸皮?长公主的威仪丢何处了~如意伸手要把这十两银子退回,被韩洵挡回道:“这十两你收着,外面的那些我先抬回,待明日我让媒人来说亲,三聘六礼一样也不会少。我知你怎样想?觉得突然,你不嫌贫爱富,性子好,我心悦你。我们韩家虽是商贾世家,我父母并未有门第之见,对于我娶亲全凭我喜好。你爱做生意,等我们成亲后我不拦着你,我家中好几个掌柜都是女人,我母亲更是能独挡一面,小时候她常教我,女人和男人一样所不同的就是一个能生孩子,一个不能。我觉得她说的极有理,如你算起帐来就比我要快上许多,生意肯定也比我做的好。”他娓娓道来,到最后还夸了如意,她听起来非常受用。人好,又不是老考究,而且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其实也还不错,如意的心开始动摇。如母亲所说也许终归是要嫁人,嫁一个像他这样的也是幸事一件。韩洵向她行礼道:“明日我请媒人上门,具体等父母定夺。”说完,他带仆人离开,留下那五个箱子赤拉拉放在店门口。如意是喊也喊不住,指着那五口箱子,为难地问长公主:“这怎么办?”长公主道:“能怎么办?你就从了他,韩洵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想从他身上拿一文钱都难,送你这么多可见他有多喜欢你。他家有钱,比我家都有钱,又是家中独子,嫁给他相当于坐拥金山银山,嫁过去生个一男半女,什么都有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可烦闷的?你的运气可真好,我怎么就没你这么好运?”如意心烦,长公主这种锦衣玉食长大的怎知他们小市民的烦恼,这五箱金银珠宝晚上该放在什么地方才安全?她问的是这个啊!她家连个护卫都没有,怕是半夜里就有人上门偷。店里更不可能,直接被人撬门。少了些什么,韩洵再要回去,数目不对才叫难看。第35章如意白了长公主一眼, 道:“你想多了,我烦的是这五箱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安全。”长公主笑道:“放我的库房里, 非常的安全。”如意见她笑得阴测就知不会有好事, 这人脸皮厚,把这五箱银钱用了, 谁都拿她没办法。放她那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如意转身把五个箱子一一盖上,喊来路边的乞丐,一共十人给了他们五两银子, 命他们把这五箱金银珠宝抬到聚信钱庄, 放在他家自个钱庄里, 就是票据丢了也没事。在街中就有一家分号,离如意的店不远。这么好的事, 乞丐们收了银子,高兴地抬着箱子聚信钱庄, 如意把这五个箱子存到聚信钱庄,拿好票据回到店里,长公主正在店里喝茶, 见她进来道:“你店里的茶叶不错。”如意来到柜台前掏出盒茶叶递给她:“今年的前清茶。”长公主接过来道:“几个乞丐你给他们五两银子太多。”如意是不会告诉长公主, 这城里的乞丐看似懒散,都是有组织的,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他们,再给他们些小恩小惠。他们消息灵通, 办起事来方便, 反正十两银子只拿出五两, 她没亏。长公主见她不搭理自己,甚觉无趣,坐在她店中又说了些话,约好等过两日再一起喝茶。等长公主走远,小翠探出头问:“小姐?世子有没有找过你?还有刚刚那位公子,明日他真的要上门提亲?”如意这才想起宋翊,她得怎样跟他先开口?如意郁闷,想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她是没一点这种不知怎样面对的窘况。怎的这么熟悉了反而因为吵架而羞于见面?如意摇头笑自己,越活越回去?只有小孩子才会怕见人。怕什么?不怕!如意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身去找宋翊,小翠急急喊:“小姐,小姐你去哪儿?”如意早就跑出去老远,路经药店,买了瓶跌打损伤的药酒,傻哥哥干嘛要去那种地方?腰上被人打了一拳,皮再厚也疼啊,等他回来给他擦擦。*******此时的宋翊还在赌场里拿银子,许是从小被他爹打习惯了,皮糙肉厚,那一拳打在他腰间,乌青一片倒是没伤着筋骨。他光着上半身,一只脚踩在桌子,手腕搭在膝盖上,对坐在对面的赌场老板道:“一百两少了,再加四百两。”赌场老板是个四十多岁,头发稀少的大肚男,能在京城混下去的,都是有背景的,更何况他这种地下生意。赌场老板眯眯他的小眼晴,眼露精光道:“小伙子,说好多少就是多少,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我以后怎么做生意?”说着向后面的人使眼色,不一会进来十多个壮汉,堵在门口静等老板发话。宋翊道:“听说是五十赔一的赔率,你赚多少我不知道,但这一百太少,得再加四百两。”他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想想上台把人打趴下来,得个一百两不要太轻松,下场后听他们议论,才知自己一百两就是白菜价。这不行,得加价,管它什么信用,这种地方还来第二次?再来一次他爹估计就能知道,不扒了他的皮才怪。赌场老板把一百两现银推给他:“不能再多!”宋翊凤眼微眯,脚上使力,直接踏碎了桌子。赌场老板惊住,上台前试过他的身手,原以为在台上他是靠技巧,没想到力气这么大。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个个都像他一样凭力气抢东西,他场子不要开了,力气大又怎样?人多照样把他打趴下,他使了个眼色,站在宋翊身后的十个壮汉,一起扑上来。最后……宋翊一脚踏在赌场老板背上,一手抱着一百两现银,一手拿着四百两银子的银票,拍拍赌场老板的脸威胁道:“跟你的手下说,把我的长相透露出去,我烧了你的店。”赌场老板连连点头:“好好好,一定,一定,一定不会。”心里把宋翊骂了千百遍,这小子就是个怪物,三五下都能把他赌场里身手最好的人干翻,不是怪物是什么。宋翊拿起脚满意道:“缺银子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赌场老板吓得不敢说话,爷啊,您就别过来。也是他瞎了眼,现在看这小子的气度和长相能是一般人家的?如此嚣张,又这么能打,估莫着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他开口要的时候就该给他的。*******宋翊好久没干这种他爹觉得下三滥的事,挺痛快。出了赌场他先去如意店里,又只有小翠在,问她如意的向去。小翠这会对韩洵的事一点也不敢提,小姐去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便把长公主和她一起来店里,略去韩洵这一段,如实告诉宋翊。宋翊听完皱眉,昨日他们为了长公主的事吵架,今天她又去找长公主。宋翊心里酸酸的,不停地告诫自己,见到如意不能为了长公主的事情发脾气,要压低声,和颜悦色。如意会去什么地方?他走出店三五步见到个乞丐,向他打听如意的去向,听说回了家,他便往家中奔。如意回家没见到宋翊,厅里她娘一个人在,这回她没扎鞋垫做起了衣服,手上针起针落,衣服落在她腿上,看着像模像样。如意走进喊道:“娘。”江瓶儿头也不抬应道:“回来了?”如意明知她娘还是疼她,只是现在心思全在宋峻山身上。这是人之常情,但心里不是个味,就想找点事情引得她娘注意。“娘,明日里有人要上门提亲。”这下江瓶儿坐不住,猛地抬头问:“提亲?你?”如意嘴角木讷,心里却是欢喜,平静道:“嗯。”江瓶儿放下手上的活计郑重问:“什么人?怎么认识的?女孩家很容易被人骗。”这样才是她的娘,如意笑道:“聚信钱庄知道吧。”下到三岁孩子,上到九十岁老人都知道聚信钱庄,江瓶儿怎会不知道,昨日还在里面换银子。他家?江瓶儿不敢相信,愣愣地看着女儿,过了好一会问道:“你是真喜欢人家?还是喜欢人家的钱?”母亲突然这么问,如意回道:“应该是喜欢他人,他人蛮好的,看着很亲切,特别的熟悉。娘,你说这不叫喜欢?什么叫喜欢?”她从来没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叫喜欢。这个应该叫喜欢。江瓶儿道:“娘也说不清是种感觉,你说的亲切,熟悉也是一种喜欢,我看你爹时也有这种感觉。”她顿了下,不好意思解释道:“你现在的爹,不是指你亲爹。”如意觉得她亲爹的存在就是为了有了她,她娘怎么能说的这么随便?惆怅,亲爹在下面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哎…,不说了,她要找她哥去。如意转身要离开,江瓶儿喊道:“回来,说清楚,要提亲的人具体情况。”如意才不要理她,明日韩洵请的媒人过来再说。她溜得比兔子还快,很快跑到大厅门口,一只脚还没踏出门,宋翊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像只木桩似地拦住如意的去路,低着头带着几分颓废。如意担心道:“哥你是不是肚子疼?”她所想的是场上的那一拳,莫不是受了伤才这般?宋翊不敢说话,他满心欢喜的跑回来想要告诉她,他喜欢她,结果在外面听见了她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他。世界一下子变成了灰色,看着她跑出来,莫不是去找那个人?脚自然地就拦住,可拦住了又能怎样?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她有喜欢的人,她有喜欢的人。这个人不是他,说出来她永远不理自己怎么办?“哥?”如意见他不回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宋翊只觉得眼前光亮晃动,刺得眼又涩又疼,不自知地眼泪润湿了眼眶,他抹了下鼻子侧过身,背对着她。如意心想他还在生气对吗?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害羞与无措都没了,她跳过门槛,正对着宋翊蹲下,从下往上看着宋翊笑道:“别生气了,我昨日骂人不对我以后改,你别生气。”看到这张可爱又漂亮的脸,娇弱地向你赔礼,谁还会生气?宋翊本就不是生气,如意又如此撒娇,他好受用,直接冲淡了刚刚的悲伤,好像所有一切都抵不过她一个笑。宋翊从背上卸下一百两现银,摊开来捧给如意:“给你的,你想买什么随便买。”如意看到这一百两银子,双眼发光,从他手上接过问:“给我的吗?真的是给我的?”她好喜欢,还有什么能比现银更好的礼物?可以随便买买买……只是,他那来的银子?难道,他去地下赌场上战台就是为了这一百两银子?如意忽觉得这一百两银子好重压得她心口疼,他怎么能为了区区一百两去让人打?他是傻子吗?要是打不过别人岂不是要赔上性命?她以后在他面前,再也不提钱的事,免得他又像个傻子似的为了钱干这种事。如意眼神暗下,把这一百两银子包好,扔回到他怀里道:“银钱来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够就用好,我不需要这么多。”违心的话说得如意心头颤,举头三尺有神明,财神爷,财神爷我不嫌钱多,你不要抛弃我,千万不要抛弃啊~宋翊摸摸口袋里的四百两银票,还想着她一生气就扔一百两哄她的,以后应该是用不上。为什么他送礼从来都没有送对过?可能是因为她不喜欢自己,喜欢的是别人。宋翊的人生再度陷入灰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