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敲打
作者:
秦颜QY 更新:2022-05-05 03:20 字数:2926
“这小姐爬墙跟着穷书生跑了,名声不要,家族不要,到头来被这书生害了。”
“哼,娉者为妻奔者为妾。她呀,活该!”
“这清音阁短短几年就在江南城站住了脚,这老板到底什么身份呀?”
清音阁的雅间坐着三个年约十六七的姑娘,三人中隐隐以坐在中间的姑娘为尊。
粉色衣裙的女子和长相清秀的姑娘对视一眼,问不发一言饮茶的女子:“高小姐,您知道吗?”
高歌的父亲是江南城知府,而高歌正是知府大人的独女。知府大人爱妻如命,与夫人伉俪情深,膝下只有一女。此女是知府大人的掌上明珠。
高歌唇角微扬,保养极好的手指自在地点着茶杯:“知道一些。”然后,就闭口不言。
粉色衣裙女子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唇,装什么装。
“你们看,那是谁?她的裙子好漂亮。”
高歌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浑身佩戴的首饰渐渐精致非常的女子款款走来。衣摆上开满大朵大朵的海棠花,裙摆荡漾,海棠花仿佛盛开了。
“她呀,听说是京城来的?”
粉色衣裙的女子眼睛亮的逼人,“京城来的呀!”
京城,那可是个好地方呀!一步登天的地方。她,现在缺的就是个登天梯。看这个姑娘的打扮,一举一动连这个一直是江南贵女榜首的高歌都比不上,想来家世必然不俗。如果能和这个姑娘搭上话,那她的好日子还远吗?
长相清秀的女子蒋春芝,暗中扯了扯高歌的衣袖,朝着对面努了努嘴,一脸嫌弃。
高歌不在意地笑了笑。
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攀高枝不成。
接收到高歌的示意,蒋春芝道:“你知道镇国将军府吗?”
张梦涵摇了摇头。
她的父亲是个小官,能接触到知府大人的女儿就难如登天,更遑论京城闺女。
蒋春芝噙了一抹嘲讽的笑:“京城第一肥妞你可知道?”
啊?
“京城第一肥妞”?
她当然知道呀!
就是那个痴肥如猪,蠢笨如猪,而且脸皮厚的像城墙一样的女人。听说她痴缠如今的新科状元郎几十年,状元郎那神仙般的人物也是那样的女人能肖想的。
虽然她也没见过状元郎,不过,“士林之秀”能是凡人吗?
可是?
张梦涵疑惑的望着拾阶而上的少女,女子上好的胭脂氤氲出一张富贵花的面容,盈盈一握的腰姿,步步生莲。
这是那个“京城第一肥妞”?
还不等张梦涵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
“走了,今儿出来的时候不短了,我该回了。”高歌款款起身说道。
张梦涵惊讶道:“这就走了?”
她的事还没说呢?花了她两个月的月银请高小姐看戏,事情没办成,回家不是挨骂就得挨打。
“谢谢张小姐请我们看戏,过几日母亲在府上办个赏花宴,到时候请张小姐来家里赏花。”高歌一句话,让张小姐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她握住高歌的手,亲昵地说:“好呀,姐姐到时候可别忘喽。千万,千万要记着给我下帖子呀。”
高歌姣好的脸上露出一个亲切地笑,她拍了拍张梦涵的手:“放心吧,忘不了的。”
“高小姐,您可一定要记着呀。”张梦涵殷殷叮嘱道。
“行了,放心吧。”蒋春芝不耐烦地说道。
走到长廊尽头,高歌拿着拍子仔细地擦着手。
“表姐,干嘛请她呀。一副蠢样,又自以为聪明绝顶的蠢货,恶心死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接过高歌手里的帕子,赶紧换上一块崭新的帕子。
“有些事,只有蠢人才能办。”
“表姐的意思是……”
一道带着凉意的视线落进她的眼里,一股寒意从心里冒了出来,让她打了一个激灵,闭紧了嘴巴。
“夏姑娘。”
“高姑娘。”
他们到了江南城没有几天,高知府带着家眷就来了他们的府邸。她与知府千金有过几面之缘。
“夏姑娘真是‘真人不露相呀’,可笑那世人错把明珠当鱼目。”
夏双清莞尔:“高姑娘谬赞了。”
高歌笑道:“夏姑娘,不日家母将在府中设个赏花宴,姑娘如果不嫌弃,还请光临寒舍。”
赏花宴?
夏双清对这种宴会着实没什么好感。
“好呀,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必登门叨扰。”
两人寒暄几句,各自分别。
蒋春芝吃惊道:“这个清音阁难道还真是夏双清开的呀?”
高歌知道更多,“就连你最喜欢的戏,那戏文都是她写的。”
“什么?”蒋春芝不禁回头看那压过着满园春色的背影,“不是说蠢笨如猪吗?”
难道还是个才女?
“呀呀呀,世人都道我痴傻,哪知痴傻之人最痴情。”
戏台上的浓妆艳抹的女子,曲调悠扬,一把匕首扎入胸腔,结束了悲凉凄苦的一生。
痴傻之人最痴情?!
当今状元郎也没看清楚。
高歌一步一步走出清音阁,走出一曲红尘。
“姑娘。”衣衫褴褛,身体破败的像是个漏风布袋的孟长生艰难地直起身,“谢姑娘收留之恩。”
夏双清冷笑道:“这话说的有趣,我何时答应收留你了。”
秋香见自己崇拜的人如今像是个破烂的布偶躺在床上的时候,心疼的不得了。一听他张口就要赖上自己姑娘,瞬间像是炸了毛的猫,护在夏双清跟前,“你这人看着脸皮薄,怎地净干些无赖之事。”
夏双清唇角微扬,坐在美人登上。
秋香这丫头嘴上功夫越发厉害了。
孟长生被一个姑娘骂的有些窘迫:“小生能活着命从那帮人手底下逃出来,就是留着命为姑娘办事的。”
“为我办事?”
“小生知道这清音阁是姑娘的产业。”
一旁的媚娘紧张地站在一旁,觉得那两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冷汗直冒。
夏双清收回视线,笑了笑:“所以呢?”
孟长生忍着喉咙间的痒意,这一会的功夫,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姑娘这清音阁虽然客源不断,但是长此以往却不会一直如故。姑娘的戏文虽然新颖,但是清音阁的戏班子除了媚娘,其他人的功夫皆是末流。”
“咳咳咳……”孟长生不停地咳起来,好像将要肺腑咳出来。
“师兄!”媚娘焦急地倒了杯水,水壶里的水洒出一片。
夏双清看着手忙脚乱喂水的人陷入沉思: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这个孟长生还是风头无量的人物,高门家的宴会上必要请的人物,何至落到如今境地?
“姑娘,”孟长生缓了缓又道,“姑娘如果收留小生,小生必定让这清音阁成为大魏的台柱子。”
看着强撑在床上气若游丝的人,夏双清徐徐一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天地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她和这个孟长生非亲非故,他为何这样帮他?
孟长生垂下眼:“因为小生只想活下去。”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孟长生猛地抬眼看着那个沉静地的女子。
夏双清看着他错愕的样子有些好笑,还真当她是个小姑娘,当她是个傻子:“即使没有你,凭我的手段,这清音阁也能在大魏立住脚。大魏人才济济,我身世地位摆在那里,何愁找不到人才。”
一席话不仅把孟长生打入低谷,也让媚娘冷汗直流。
可笑。
夏双清理了理衣裙,准备离开这个无趣的地方。
“因为我要张广成死!”
夏双清回头对上一双淬了毒的眼睛。
张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