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作者:污木      更新:2023-06-13 08:55      字数:4253
  贺奶奶忙插嘴道:“我怎么没有伤了?我伤在心上,精神受创,而且我知道这个你们抓不了他,但是现在家暴不是可以申请什么禁止令吗?别让他到我们小区乱晃就行。”话说到这里,民警大概明白贺奶奶意思,而且这点事真不能抓人,关键也没什么证据。但民警也清楚,这个贺宇民不是好东西,就是现在人家要赡养费,也谈不上说敲诈勒索。一时半会想惩治他,还真有点困难。那边,阮袖袖却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转:“警官,我突然想到,我男朋友小区管理非常严格的,而且他曾经给保安报备过贺宇民,按理说这个人不可能不声不响进入小区。”阮袖袖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儿,声音放大:“我怀疑他是偷翻围墙进去的,肯定触犯了治安管制条例,不信我们可以查监控!”要查监控当然要联系物业,那边知道小区报警后,那保安越想越不对劲,便给物业报备了外卖员的事。物业领导一听就知道坏菜,本来还想藏着不主动承认,没想到派出所联系他们,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还把监控也交了出来。虽然没有贺宇民推老太太的证据,但他乔装打扮进入小区,还伙同他人一起欺骗保安,这明显也是犯罪。这一下,贺宇民这两天出不了看守所了,而且还把李哥连累一会,两人一起蹲了进去。阮袖袖神清气爽陪贺奶奶从派出所出来,脸上是难得的得意,跟打胜仗似的。贺奶奶也高兴,对阮袖袖说:“这次幸好你想起来了,要不然还要被这个不孝子骚扰。”说到一半又埋怨:“你跟贺琛也是,这么大的事儿居然瞒着我。”又骂:“这个兔崽子现在还想回来骗他儿子钱,当初我让他跟我一起回来,可他什么态度?虎毒不食子,我看他比虎还毒!”正是这件事,让贺奶奶彻底看清小儿子,一方面后悔当初太娇惯他,一方面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贺琛走他的老路,更不能让贺琛将来被这个混账缠上。对于他会回来,贺奶奶其实早就有防备,哪个流氓不是年纪大了才开始恋家?就因为没人养了呗。阮袖袖有些尴尬,说:“我们也是不想奶奶你担心,我真没想到他能找到奶奶,我答应贺琛好好照顾你,都怪我考虑不周。”她心里郁闷,打算等晚上无论如何要给贺琛请罪。贺奶奶知道阮袖袖实心眼,连忙道:“怎么能怪你,这是我生的畜生。”又说:“还有,这件事你别告诉贺琛,免得他担心。”阮袖袖啊一声:“不行,我不能骗贺琛,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告诉他。”贺奶奶恨铁不成钢:“不是跟你说了女孩子一定要有自己的主意,你看你样子,将来不得被贺琛欺负?”“还有,你跟贺琛能骗奶奶,跟奶奶就不能骗贺琛,这是什么道理?”阮袖袖被说得哑口无言。贺奶奶温言细语:“再说,贺琛是个男孩子,要是他知道我这边出了事,肯定要找他爸爸算账,你想看见他去打人吗?”阮袖袖想到原小说中那一刀,赶紧点点头:“好,我听奶奶的,这两天我们再想想办法,把这件事解决好。”贺奶奶笑道:“这才是好孩子。”心里却道,这傻丫头,配自己那个七窍玲珑心的孙子,将来可怎么办咯?两人商量好不把这件秘密告诉贺琛,却没想到家里还有一个阿姨,她可是贺琛的人。她们还没出派出所,阿姨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贺琛。贺宇民还在派出所待着,贺琛没有什么动作,在剧情安安静静拍戏,而且别以往更加敬业,对阮袖袖也是以前乖乖的态度,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可贺宇民被放出来这天,贺琛给剧组请假,恰巧这部剧女主名气比贺琛大,她需要扎戏,导演干脆给全剧组放假一天。贺琛回来,直接到派出所接到贺宇民。两父子许久没有这么单独见面,贺宇民没瞧着贺琛身边有保镖,心头大喜,觉得这次因祸得福,今天说不准能拿到三十万。两人并没有走远,在一条安静的后巷子站定,贺琛旁边还有个垃圾桶,空气味道实在不好闻。贺琛便叼了一根烟,水光润泽的桃花眸被堵的严严实实,面无表情说:“你想怎么办?”贺宇民张嘴,咧出一嘴黄牙:“什么我想怎么办?贺琛,我始终是你爸爸,我现在年纪也大了,就想弥补以前的过失,我们开开心心做一家人,不好吗?”贺琛挑眉看他:“不是要三十万吗?”贺宇民当然不止想要三十万,他想的是当明星的爸爸,过舒畅的晚年生活:“爸爸不是真的要钱。”贺宇民说:“我虽然这些年不在你身边,但我很想你跟妈,在牢里我也想清楚了,外边再好也不如家里,当初是我做错了事,你就不能原谅一下我吗?”贺宇民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话,一个父亲这么说还行,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恶心的很。贺琛面上冷淡:“没这个可能,三十万也不可能,你还是想想靠谱的要求吧。”贺宇民面色一怒,又马上掩饰住,眼神却带着消散的狠戾。他瞅着抽烟的儿子,突然想到那天李哥递给他的那支烟,说起来他胆子挺大,在看守所被收走东西时也不怕。那只烟被他混进自己烟包里,他没有吸毒经历,那边也不会一根一根烟检查。所以出来时,那根“好东西”也回到他手上。贺宇民早年就给人看场子,这些年在社会上混得乱七八糟,自然见过不少毒鬼,有滥交的,有杀爹娘的,有不要老婆孩子的,可他们都要一个东西,甚至哭着跪着要那样东西。正好,他现在有。贺宇民想到那些枯瘦针孔的胳膊,那些堕落的女孩子,他心里惴惴不安,更多却是对掌控的欲,望。有这个东西他就可以掌控贺琛,让贺琛听他的话,只要贺琛碰了它,他就可以当贺琛的引路人,给予他更好的,反正儿子有钱,不怕买不着。他老婆可是阮氏集团继承人。贺宇民越想越觉得可能,兴奋,他觉得自己开辟了一条新道路,虽然知道毒品的危害,可现在对金钱的渴望已经占据一切,而且他已经厌恶缠着贺琛被下面子,还不如让贺琛主动求自己。阴暗的巷子里,贺宇民看着贺琛那根烟差不多抽完,挤出笑容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他清楚分辨出不属于自己那根,装作父子情深递给贺琛,自己也拿了一根放进嘴巴里。贺琛可能今天真是来解决他的问题,所以接了他的烟。贺宇民心里嘲笑刚大学毕业的儿子还是嫩,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第43章贺琛在这边有阿姨, 阮袖袖同样有大明,不过早在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时,阮袖袖就坦白了大明身份。贺琛买机票的事大明很快交代给老板,可阮袖袖没发现贺琛不对劲, 还以为他请假两天回来看自己跟奶奶, 心底暗暗责怪男朋友太黏人,又觉得甜滋滋的。一上午, 阮袖袖都等着贺琛联系自己。大概快十一点时, 贺琛应该下飞机了, 可对方还是没有联系她,阮袖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而且心底隐隐不安。其实贺琛一个大男人压根不用担心,他可能只是回家了, 可阮袖袖还是觉得心慌, 给贺奶奶拨通电话。她不敢直接问,旁敲侧击说:“奶奶,最近贺琛给你打电话了吗?”贺奶奶说:“昨天晚上都打了啊, 怎么了?不会你跟他吵架了吧?”阮袖袖忙说:“怎么可能?我就是随便问问。”为了不引起老人家怀疑, 阮袖袖又跟贺奶奶随口聊天,末了贺奶奶道:“对了, 你最近也小心点, 我那个杀千刀的小儿子今天就要放出来。”阮袖袖心里一凉, 握着手机的手几乎哆哆嗦嗦,努力维持口齿清晰:“我知道了, 奶奶,你也要小心。”挂掉电话后,她抓起包便往外边跑。贺琛做事喜欢方便快捷,他租的房子依旧离公司不远,派出所则离公司更近,阮袖袖连司机都没通知,自己开着车到派出所。民警认识她,说贺宇民十五分钟前已经被接走,是他儿子出的面。阮袖袖顿时天昏地暗。原小说中,贺琛曾经给过贺宇民一刀,如果有这个机会,阮袖袖丝毫不怀疑贺琛会这么干。她不能通知警察帮忙找人。阮袖袖强自镇定走出派出所,望着大街小巷双眼迷茫,又觉得阳光刺眼。十五分钟,已经够发生很多事情。更关键是,她应该去哪里找人呢?一颗心被吊起来,阮袖袖脸色发白,苍白的手指拿出自己手机联系阮新文,等对方接通电话,她直接道:“哥,我这次真是没办法,我求你一个事,我现在在我们公司派出所附近,一刻钟前贺琛在这里出现过,你帮我查查,他现在在哪里?”阮新文听她声音颤抖,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直接答应道:“好。”等了大概十分钟后,阮新文联系她说:“他就在附近。”。小巷子里,突然有餐馆的阿姨打开后门,出来扔垃圾。看见后门垃圾桶旁站着两个人,阿姨奇怪看他们一眼,犯着嘀咕把手上垃圾袋和作废木棒扔掉,赶紧锁紧门。因为这个岔子,贺宇民给儿子点烟的动作顿了顿,他没好气睨那老妇女一眼,又凑到贺琛那边说:“儿子,爸是真的想以后好好对你,也好好孝顺你奶奶。”贺琛没说话,他没把烟放进嘴巴里,还是半垂着眸子看他。贺宇民不知道为啥,心里莫名心虚,总觉得这个儿子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简单,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还是把自己火机递过去。贺琛依旧垂着眸子,他没把烟放进嘴巴里,而是单手放在唇前,夹在指缝等着贺宇民点燃。贺宇民举起手,“啪”的一声,打火机漏气,一下子居然没点着。贺琛这时挑起眼皮瞅他一眼。时间动作似乎在贺宇民世界暂停了,他傻乎乎看着儿子,突然发现贺琛身上有种说不清的诡异,像是电视里的魔,可贺宇民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他手下一滑,廉价打火机又按下去。那根烟,在贺琛唇边被点燃。他长相精致,从烟头冒出的一缕白烟遮住他的眼神,让贺琛整个人显得更加魅惑。贺宇民好像从他身上看到初恋的影子,尤其是那双诱人透明的桃花眼,瞳仁是棕色的,像是猫的眼。那一刻,他愣神了。可下一秒,他的下巴突然被人捏住,贺琛修长的指尖扣住他的下巴骨头,用力捏开,然后把他点燃的烟整个丢进他的口腔。贺宇民被烫着,整个人一个激灵,他又怕自己吸进去那种东西,恨不得现在就呕吐,可贺琛钳制着他,贺宇民根本动不了。渐渐的,那种心理上的恶心转换成生理上的,贺宇民口水沿着嘴巴流下来,贺琛冷笑一声放开他下巴,后者赶紧把嘴巴里破碎的烟草吐出来,呕得不停。贺琛在旁边冷眼看一会,伸手把垃圾桶上木棒拿起来,朝着贺宇民后背打上去。贺宇民摔倒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吐。可惜这样的狼狈唤不醒贺琛怜悯,他只是蹲下身子,淡淡道:“你知道那女人最喜欢怎么虐待我吗?”虽然是用那女人称呼,可贺宇民跟贺琛都知道,说得是他母亲,是他五岁前被虐待的童年记忆。“她喜欢先用胶带封住我的嘴,而且会一层一层的封,像是给纸箱打包一样,胶带卷一遍,又一遍,在我嘴上打转,确保我不会出声,不会哭。”“那个时候,我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好的地方,你还记得吗?奶奶过来时,我的这里,还有这里,这里。”贺琛用手指指自己的额头,胳膊,手指:“这些地方全部都是伤,还有一个指甲壳差不多被剥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