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作者:芋圆红豆汤      更新:2023-06-16 04:33      字数:2765
  手机屏幕的荧光在黑暗里格外刺眼。“你是不是要回去了?”祁糯睡眼惺忪,滑着通讯录找号码,“我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下来开门。”薛迟两指捏着手机,提了起来。“别了,不在祁嘉楼下。”祁糯嗯了声,透过车窗四下打量。周围的路灯,周围的花坛,周围的楼房,全都是陌生的。意识回笼,祁糯身子前倾,又打量了一圈。嗯,确实是陌生的。她看向薛迟,眸子里满是疑惑。薛迟移开目光,语气里似乎带了些难以启齿,“我的房子,你上去吗?”是他的房子,不是他家。祁糯听得很清楚,薛迟在邀请她进入他的领地。第55章 宠我55“我的房子, 你上去吗?”空气突然静止,安静了一瞬。祁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翘了翘唇角,故意胡搅蛮缠,“你之前不是说把老婆本都给我了吗?怎么还有房子!我都没见过!明明房子更值钱!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怕我哪天卷款私逃把你的家产全都带走!”方才紧张凝重似要做重大决定的气氛被打破。薛迟有些无奈,仍认真和她解释, “不是, 我自己也不经常来这里, 房子装修好以后没怎么住过,你要的话等会儿上去房产证找出来给你。”“才不要你的破房子,怕你以后找不到对象又要赖我了。”祁糯毫不犹豫拒绝, 语气里满是嫌弃。薛迟没好气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找不到对象不就赖她吗?她以为呢!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很快转移话题, “时间不早了,还上不上去了?”“去!为什么不去!除了我你还想让谁去!”祁糯扬着小下巴, 在薛迟大腿上报复的拍了一下, 在阒寂无声的空间里格外响亮。清冷的月光洒在车内,落在祁糯脸颊, 侧脸弧度美好, 裹了层朦胧的白纱。明明宽敞空旷的车厢却突然逼仄起来,祁糯这么肯定,薛迟反而犹豫踌躇了。“糯糯, 刚才火灾的事情……”薛迟说到一半看向祁糯的眸子,杏眸明亮,认真等他下文。薛迟抿了下唇,“刚刚的火灾,这种事情其实都很经常,对我来说。”他顿了下,盯着小姑娘,像是做了非常重要的重达千斤的决定,眸子里有挣扎闪过,几秒后缓缓开口,“所以,你能接受吗?”接受随时出任务放你鸽子的我。接受让你提心吊胆的我。接受这样的我。将这句话说出口,薛迟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将选择权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毫无保留的摆在祁糯面前,任她挑选任她去留。“不能。”没有一丝犹豫,斩钉截铁的说出口。薛迟呆愣住。他想过千百种结果,也想过这种结果,但他没想过听到这个答案后自己的心情。以往黝黑深邃又藏着无限宝藏的眸子有一抹失落划过,片刻后恢复正常,仍如一汪无波无澜的深潭。须臾,薛迟在脑中再次确认了遍小姑娘的答案,抿了下唇,拧动车钥匙,前车灯亮起,欲要驾车离开。祁糯一头雾水,侧头看他。灯光打在薛迟脸颊,一半明亮一半隐匿在暗处,形成一道明暗分界线。“你去哪啊?”“去祁嘉那。”薛迟简短回答,声音闷闷的,似有些不悦。祁糯愣了下,没明白薛迟在发什么疯。不问她的意见,自作主张,还不开心了?!她扳着手刹拉了上去,语气稍有些冲,“你有毛病啊,刚才还让我上楼,现在就赶我走是不是?以为谁稀罕你的破房子!就算送我我也不要!呸!”因为车子已经发动,并缓慢行驶,被紧急刹车后,车身向前栽了下。薛迟侧头看她,眸子里尽是危险之意,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祁糯你知不知道去一个男人家里是什么意思。”祁糯正生气着呢,白他一眼,明知他什么意思却故意胡搅蛮缠歪解语义。“又不是没去过你家,而且以前还一起睡过,现在装的跟个忠贞烈妇一样会不会太晚了?”薛迟本来就是暴脾气,现在被这祖宗怼脸上,又打不得骂不得,自己气得肝疼。轻抿薄唇,目光凌厉,重复了遍刚才的问题。不怪薛迟这么郑重强调自己的工作。在祁糯睡着的时候,他抵着椅背想了许多,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点燃。在后山看到祁糯时心头跟着一紧,因为有任务在身无暇顾及那么多。现在冷静下来,就算是闭着眼睛,薛迟眼前仍浮现着双杏眸,里面是惶恐不安,是担惊受怕。出任务不是一次两次,他不想她的心每次随着他悬起落下,但这是他的责任。从沙城回来到现在,祁糯从未说过喜欢他。也可能是喜欢他的吧,或许是对兄长的喜欢,或许是对伴侣的喜欢。薛迟不清楚。他是个糙人,一辈子所有细腻的心思都放在了祁糯身上。他本可以不想这么多的,随着自己的心思,趁着小姑娘毫无防备,将她完完全全收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想明白,也再不让她离开,无论好坏必须统统接受。可是他偏偏比祁糯虚长那么多岁。他不该禁锢不该折断翅膀。所以——让她选择。车厢内格外安静,仪表盘上的红蓝荧光映射到薛迟脸上。薛迟再次开口,打破一室静寂,“祁糯,类似今晚的事情对我是常态,是没办法避免……”“你说这么多遍有意思吗?”祁糯直接打断,眉峰蹙起,“一直问接受不接受烦不烦啊,接受又怎么不接受又怎么?不接受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薛迟,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吧。”一如刚才,这个答案也是薛迟始料未及的。他眸子闪过一丝惊诧,盯着祁糯。半晌,吐出了句生涩的情话。“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没有任何修饰,从铁骨铮铮的男人口中说出来,显得无比真挚恳切。可能是带着破罐破摔的心态,一句说出口以后,接下来的就容易许多。不待祁糯开口,薛迟又说了句更生涩的话,“我是祁糯至上主义者。”前阵子周正有个想追的姑娘,每天在宿舍看些酸诗酸话,没少被傅钊嘲笑。有次薛迟去找他见他桌子上放了本书,有篇文章是《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刚才这句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等思索,便顺口说了出来。如果只是前一句那倒还好,祁糯根本想象不到薛迟说情话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知道了,硬朗的五官带着窘迫,眸子里却像藏了钩子一样挂在她身上,语气生涩,好在没有磕磕巴巴。从震惊中缓过神,祁糯方才因薛迟自作主张而生的气全都消失无影,红晕浮上脸颊,现在只剩下满满的羞涩。“酸死了,一大把年纪非要学人家小年轻说情话,唉什么破车透不透气啊热死了。”祁糯嘟哝了两句,手掌在脸侧扇风,转瞬便推开车门,利落下车。薛迟:……楼栋的单元门被人留了道缝,祁糯进去后,朝电梯间走去。薛迟只得下车跟在她身后。祁糯在电梯按钮上从一楼到顶楼全都按了一遍,每个按钮都亮着蓝色的荧光。薛迟踱到另一侧电梯按键前,将所有按钮都取消掉,独独留了一个“7”。老男人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开腔。一时间电梯安静了下来,气氛低沉,裹了层困乏倦意。从电梯出来,薛迟主动带路,在电梯右侧702门前停了下来。房门上安的是密码锁,这会儿祁糯已经调整好心态,脸颊红晕褪去。“密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