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两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十点三十的时候，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陆云开的手机里！手机响起来的时候，陆云开已经下载好了江兴的电影，正在咔嚓咔嚓的剪视频，他听到铃声也没看谁谁打过来的，直接就接起来“喂”了一句。张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的语气有点严肃：“你还有没有关注昨天晚上的照片事件？”“没？什么事还要我一整天盯梢么。”陆云开说，他其实也很多事的好嘛！“那个小模特快被掐出圈子了。”张方说，“网络上反正已经炸锅了，我这边还听到有消息说那个小模特在刚才出门的时候被人认出来被人骚扰。”“……啥？”陆云开。“……这怎么回事。”陆云开。“你上一下企鹅，我给你发几个截图吧。”张方说，然后就在自己那边打开陆云开的头像，直接将几个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截图给发过去了。陆云开登陆了自己的账号。几秒钟的静滞之后，任务栏右下角立刻开始有头像闪烁起来。陆云开一甩鼠标，将指针点到闪烁的头像上，他忽略了其他所有同事的朋友的有事的没事的招呼，直接点开了张方的头像，然后就看到了这从半点半到十点半这两个小时之间，网上照片事件的再一次变化。这时候那位模特已经直接关闭了评论功能也改了围脖名字换了头像，但还是有无数人在艾特她轮着照片的事情，后面跟着一句“滚出娱乐圈”。……事情是怎么转变到现在这个情况的？陆云开不理解，他认真看了看张方发过来的消息，大多数都是围脖上的截图，同时也有照片围脖上了热搜榜和标签话题的截图：“不要脸的东西，自己想上位拉着我们的云开炒作什么！”“不知道是怎么贴上去的！”“以为自己有一张脸就是天仙吗？脸的是整的胸也是隆的吧！”“不知道被多少人艹过，脏死了，云开怎么可能看上你？”“祝出门被70码，不要脸的女人就是这种下场。”“当初你爹妈不如直接把你射到墙上免得二十年后丢脸丢到太平洋。”“呵呵，以为自己的整容隆胸手术做得很隐秘是吧？大家来看看前后对比照[图][图]。”“还做人家已经结婚了的男人的第三者，还打电话威胁人家的原配，你这么叼你妈妈知道吗？”“小三滚。”“小三不得好死！”再最后，就全部是各种各样的诅咒和谩骂了。陆云开发现在最开头的时候，虽然也掐得风生水起的，但还算是控制在一个范围内，也许是因为图片上两个人只是凑近了说话而已，所以他的粉丝——应该是他的粉丝吧，只是愤怒和激动地喷对方痴心妄想想要炒作上位自己不可能看上这样的女人= =。但随着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多，随着这个模特过去的事情被扒出的越来越多，尤其是整容和隆胸的料和对方曾经当过第三者并且威胁过原配的料爆出来之后，事态就真的不能控制了……一眼看去，用关键词搜索，好像整个围脖铺天盖地的都在要对方滚出娱乐圈滚出公众视线的范围，之前炒得沸沸扬扬的江林邓三角恋都完全没有影了，而且这种战火燃到这个程度，也已经开始在除围脖之外的其他地方点起……其实网络上也就算了，掐来掐去还是隔着个屏幕的。但是在现实中被认出来被骚扰，这是，这么做的人……确定没有问题……？陆云开理了理这整件事情。首先是昨天晚上他被人偷拍炒作。——但对方只是坐得近了一点，最多头发扫到了他的胳膊。半夜时分照片理所当然地曝光。凌晨，照片围脖上热搜榜。上午七点，照片问题已经狠狠地掐过了一轮，围脖旁链接的热点话题从江林邓三角恋变成照片风波，原博删微博。七点到八点半，删了的围脖被人截图转发评论。九点，博主关闭评论功能。九点半，整容隆胸以及当第三者的黑料被挖出来。九点半到十点半，掐架再一次升级，他的粉——也许——直接叫人滚出娱乐圈。十点半，博主已经改名换头像清空围脖。十点半，博主出门，被人认出来并骚扰。……对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到底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一个晚上和半个白天的事情，因为一张小小的照片，他的粉丝都快把另外一个人直接掐出娱乐圈掐出网络了。说实话陆云开没感觉到高兴。这不是什么含蓄的说法。而是他真的一点儿都没觉得高兴，他不止没觉得高兴，还觉得：这特么的一群神经病吧……开玩笑呢？一点儿小事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张方这时候发来消息：“看完了？”“看完了。”陆云开说。“那好，我这边跟你说一下，”张方飞快打字，“现在这个情况是有点脱离控制了。我之前打电话找人问了问，这次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人在幕后推动，就是粉丝自发的行为。但这样的自发确实太高调太激进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我们需要遏制一下这种趋势。”“嗯，我知道。”陆云开说。“为了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扩大，公司现在先不会说话；我的意见是你赶紧出一个《告粉丝书》什么的，说你已经知道大家对你的喜爱了，但是请大家稍微克制一下自己过激的情绪——尤其你要说昨天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对方小模特认出了你，上来向你要了个签名，这样将粉丝安抚下去……我这么说你明白吗？”“我明白。”陆云开说。“那这个公告——”张方正想说你赶紧写掉别拖，陆云开就接话：“我自己来写，怎么样？”“……”张方。这种突然间就升起来的不放心和警惕的紧张感，是怎么个回事……张方冷静了一下，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实在不靠谱，连忙叮嘱说：“写完要记得给我看！审核过了才能发啊！”“……”省略号表示陆云开的不乐意和不高兴。我靠，更不靠谱了这！张方连忙用力打字：“大爷！记住啊！不能私自发上去的要审核的！！！”“……好吧。”陆云开勉强打完这两个字之后，直接关了q，秒退。然后他就打开了空白的文档。他在刚刚已经有了很多的冲动打算写下一篇长微博，但现在被张方额外叮嘱了一下……好吧想也知道待会写完了肯定要交给经纪公司审核然后再针对形象做出调整句子甚至重写或者直接由公司的文案代笔捉刀什么的……想想就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咙中，上不上下不下——陆云开双手放在键盘上，迟迟没有敲下第一个字。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放在桌面的手机上。手机的功能当然就是和其他人联系。所以现在陆云开正在思索要和哪一个人联系。然后，他的手机就在他的目光中亮起屏幕并快速震动了起来！谁打来的？陆云开十分惊讶看了屏幕一眼，在看见屏幕上的号码之前他还想着如果是那些普通的朋友啥的就直接挂掉，他现在很想找人吐槽但如果是对着不对的人吐槽——那简直没有更坑爹的。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时候，陆云开已经看见了闪烁在自己屏幕上的来电人名字。接着他就接起了电话，高兴地说：“江哥，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嗯，我也猜你要给我打电话，所以我先给你打了个电话。”江兴在电话里说。陆云开顿时惊讶了一把：“真的？”“开玩笑的。”江兴笑，然后说，“不过最近挺有缘的不是吗？”“……太有缘了。”陆云开一听这话，真的立刻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望了，“江哥，我问一下你，你之前被传三角恋的时候感觉……”“没什么感觉。”江兴说。“是么。”陆云开很惆怅，难道我真的太幼稚了？江兴又说：“这是大家约好了一起炒作的，为了自己，为了电影，各种造势，都是工作。”这话……陆云开想想，确定了江兴对这个炒作绯闻哪怕说不上厌恶，也绝不能说喜欢。有了这个确定，他就安心说了：“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我被偷拍了吗？我跟你讲……”他就将昨天半夜加这一个上午的事情都给江兴说了一下。等陆云开说完了，江兴才说：“嗯，我差不多知道这件事。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约束粉丝啊。”陆云开说，“我觉得太神经病了，这究竟什么走向，多大事也能掐成这样子。”江兴笑起来。陆云开又问：“江哥有建议吗？”他这都问得顺嘴了，好像从两人认识一开始，他对着江兴就经常把这话挂在嘴边。“说实话……没什么建议？你都决定了不是吗？”江兴失笑。“也不能这样说啦……”陆云开和江兴说了关于张方要求他写完了将稿子交到公司那边审核再发的话。需要这个步骤？江兴一开始倒是意外了一下，但再想想就能够理解了：公司会严厉控制艺人的言行，第一个可能性恐怕是很看好这个艺人，第二个可能性也许是这个艺人不太省心。然后他觉得陆云开……确实两个都能搭得上线，于是一秒就理解对方经纪人的行为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江兴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陆云开说：“众星看好你觉得你这边每一项事情都很紧要，虽然说这样有点烦，但要公司真的两手一甩什么都不管，你干什么给公司交分成费呢？这道理和有工作的时候嫌忙，没工作的时候心凉也差不多了吧……”“这么说也没错。”陆云开其实就是要找一个人抱怨抱怨。如果要真和那些会耍大牌的明星比，他其实真亲切了不知道多少倍。房间里，电脑前。陆云开的两只手还是放在键盘上。陆云开看着依旧空白的文档，突然做了决定。他说：“江哥你现在有事吗！在哪里！”“没什么事，在家里……怎么了？”江兴问。“我过去？”陆云开。“好啊，过来吧。”江兴很爽快地回复，也没问陆云开过来打算干什么。陆云开都感动了。他心想有个随时能够过去打扰的好朋友真好！说真的人和相处还要偷偷摸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别说女孩子了，就是他自己也真有点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