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杀与不杀
作者:丽华刘      更新:2023-06-16 13:33      字数:3286
  正如李谡所料,出手之人正是梁子冲,他久经沙场老手,先前观方位就知道这小股狼骑只不过是打算借道大金镇,奔去邛崃集结的狼骑。每到入秋,大雪纷飞,草原上的牧民们大都会因草地覆盖积雪,或是因牲畜无粮草,损失惨重。赖以生存的牛羊死去后,不单单没吃的,二来还要被土蕃王朝征税,各地土司们几乎年年会召集骑兵越境掠夺。更有深层次原因,土蕃人大都生存在海拔4千米以上的苦寒之地,虽然身体强壮,但去了低海拔地区,容易醉氧,整个人晕呼呼的,只能攻打大唐跟党项人,而不是天竺,南诏或者安西都护府。“弓箭手准备”梁子冲望见奔来的数名狼骑兵,吼了一声,心中暗笑:“别人怕你狼骑兵,我可不怕”他离开神策军后,就被安排到凶险万分的土蕃边关戎军。武则天当年虽说让李承恩做主,但神策军本就一群羁傲不驯之徒,独独服程傲,李承恩想着这群人虽然不大听话,但是武功还有战斗力还是大唐精锐,就直接打散派到各地去守边关。正思忖之际,赤马西莫等人已经被早已埋伏好的数百大金镇将士团团围住,百多弓箭手瞄着被围困的狼骑。“嗷呜”虽然被困,但狼骑兵们自是不愿就擒,驭狼狂嗥,籍此想要惊马,让马儿们被狼所吓,显出一条破绽来。赤马西莫眼神极尖,赫然瞧见唐军马儿的耳朵上塞着棉花,脸色一变,忍着手中巨疼,朝梁子冲喊话:“我们附近还有数千狼骑,你们还不赶快退走”话到一半,就被梁子冲打断:“射”早已静候多时的弓箭手们,纷纷松开弓弦,霎时漫天飞箭,如蝗如蜂,从四面八方暴射而出。“哎”巨狼野兽本能感受到了危险,露出獠牙低沉嘶吼,不过就欲动时,豁然一群唐军步兵排茅手冲出,重重围困。唐军步兵长茅大都用上等白蜡木,但这些茅手竟然用的青杠硬木,根根如手臂粗,尖端削得平滑光整,专用来对付速度奇快,耐力十足的土蕃高原马。呼延觉对土蕃人可谓恨之入骨,暗中取出了一支漆黑弯弓,盘马伸手往后暗探,自箭囊中取出了一支白羽箭,搭上暗中环伺报复,对篷鲁人而言,这就是世仇,灭族的仇恨“盾”梁子冲吹了一下头发,声朗道。同时百名刀盾步兵齐涌而出,擎刀用力拍打在盾牌上“彭彭彭”如同战鼓雷鸣,给巨狼还有数名狼骑施加心里压力。面对这样的情况,赤马西莫经验不足的本质暴露出来,脑子转的极快,飞思着:“若是我驭狼跳过,恐怕刚飞起来,无数箭手就会朝我射来,倒是后插翅难逃,但直接冲过去,唐军排茅手亦难跃过”一时之间,他陷入两难境地,难以抉择,又忖:“若是先前那个人怪人追来,恐怕今晚我凶多吉少”赤马西莫正有些郁闷,纠结,复杂情绪充斥脑海。但郁闷的不止他一人。因为李谡也很郁闷,很生气。“咻”呼延觉可不会想太多,见梁子冲迟迟不下命令,迫不及待的他直接就是暗箭迸射而出,箭矢破空之声如同平静的水潭上,突然有人摔了一大块石头“噗通”打破了这份宁静。如此,倒也正合梁子冲心意“格杀勿论”梁子冲命道。大金镇唐军步步逼近,赤马西莫顿时愈发焦急。急得人并非他一个,狼骑兵另外一人就迫不及待,驭狼飞奔而出,手擎戒刀凶狠冲向步兵,嘴里“咿呀”嚷着。此人一动,数名狼骑再是忍不住,一旦步兵围拢,巨狼连奔跑借力的空间都没有了,不被乱刀砍死,亦是被长茅扎成血窟窿赤马西莫虎啸道“大家一起冲啊”“驾”黑夜的草原上,数十匹快马扬鞭而至重军围困的狼骑外围。一名骑兵突然感觉背后一道夜风拂过,就瞋目抬头望着掠空翻滚之人,惊叹道:“好强的武艺,居然能跳得如此之高”“啊”赤马西莫驭驶巨狼冲向步兵,不过立他们还有三丈远,狼便是跃向空中,准备跳过这群唐军茅手。一旁关注局势,并未出手的梁子冲豁然命道“结阵”军令如山,这群茅手大都是戎番数载老兵,双手紧握长茅,奔向巨狼,愈距二丈,尽数由下至上狠厉斜刺。“噗噗噗”巨狼早已腾空,在地上畜生灵活无比,速度如风,但空中那就是鸟儿的天下,一下子就给茅兵捅成了刺猬。“成败就此一刻”原来赤马西莫手已受伤,自知不敌,便打了个主意,准备利用巨狼的跳跃能力,掠空时,他双腿陡然劲力爆发,整个人腾空跃起数丈高,赫然掠过了长茅,顺势朝前,准备抢了外围一名骑兵的马儿。他的心计,还有临危不惧,都叫人叹服,不过当其要实现目的的时候,突然面前一道劲风扑面而来,撩开他面门的头发,展眼一望,吓得脸色一白。砰然一声巨响,赤马脸门如遭火的,顿时血肉模糊。而且拳劲霸道无匹,中招后被震得倒飞奇远,久久未能停下直至十余丈外,退势方止赤马西莫在地上痛极挣扎,终于晕了过去,醒来时人影沓沓,显见来人手下留情,漠然望着他,冰冷如铁的声音从面前之人嘴里吐出:“你叫什么名字”全身是血的男人,言语中不含一丝人气,冷冷的话语,叫一向狂妄自大又冷静聪慧的赤马西莫仿如惊弓之鸟,低头黯然答道:“我是赤马西莫,我败了”话音出口,他全身好像解脱般,夜风一吹,打了一个激灵,心中求生意志坚定,低声下气求饶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了我”男人并未理会他,只是附身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只是冷冷的一眼,就在赤马西莫如同烙铁般印了一记。这样冷漠,又没有浓烈杀气的眼神,却有着悲悯,忧怨,好像一个极为复杂矛盾的结合体,让赤马西莫想起了自己受万人敬仰崇拜的师父灵龙法王他曾十分好奇问过灵龙“师父,为什么杀人的时候,你都不说话,还有杀完人都会为他们诵经祈福呢”灵龙并未理会他,反而仰面朝天,慈悲颂道:“执着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执着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执着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以自然”突然,赤马似乎明白了,于是他笑了,用膝盖顶地,半跪在李谡面前,坦然笑对:“我败了”李谡有些疑惑,好奇问道“你不怕死,今夜你杀我诸多族人,我想杀你”想杀他的不止李谡,因为有一群想杀赤马西莫的人已经围拢过来。李豹走到他的面前,呲牙咧嘴,汹汹道“四爷”两个字包含了很多意思,但李谡脸色不改,扫了他一眼,顺势不停,望向人群簇拥而来的梁子冲,森然冷问“梁将军,此人你作何打算”“嗯,既然还有个舌头,那就留着吧,押入牢里,以后再上禀折冲府赵将军”梁子冲笑道。他的确很高兴,因为李谡刚来就立了这么一份大功,他的梦想又近了一步。不过,李豹还有李氏族人们却是一点不高兴,双眼喷出火来,盯着梁子冲,却是无人敢开口拒绝。他们不敢,李谡敢。“梁将军,我想杀了他,你看如何”李谡道。梁子冲拨开了人群,还未说话,呼延觉就莫名给了李谡一个眼神,抢声道“不错,将军,我赞成就地格杀”“呼延觉,你好大狗胆,竟敢以下犯上,对梁将军出言不逊”黄自元厉声喝道。呼延觉冷眼瞥向他,叱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本就土蕃人,你为何要帮土蕃人说话,是不是暗中有所勾结”“今晚狼骑兵叫李兄弟的族人们死伤惨重,不杀如何叫兄弟们服气”言到此处,呼延觉感同身受,悲切不已,连忙拱手作辑,弯腰请道“梁将军,不能叫我们兄弟们心寒呐”“请将军下命”篷鲁士兵们纷纷声气朗烁吼道。“锵”黄自元将手中大刀拔出,指着呼延觉就厉叱喝道:“来人,将呼延觉拿下”李谡抬手出声,细道“呼兄弟多谢美意,不过梁将军军令以下,李豹将此人押走”“梁将军,还请吩咐”“四”李豹心有不甘,满面怒气,心中更是憋屈无比,死了这么多人,但李谡竟然叫他们照梁子冲话做,不忿露与脸,却是不敢违背李谡的命令,指着两名族人,李强,李盛,吩咐道“将他带走”“李豹,我怎说的”李谡冷道。李豹闻言,五官都扭曲了,双眼喷出火来,一把推开粗眉愣眼的李强,毫不情愿将赤马西莫扶起。梁子冲一见,淡淡道“黄自元听命”“末将在”“你带2队人打扫战场,还有将尸体尽数收回,验明正身,李谡何在,你派2火人从旁协助”“遵命”黄自元、李谡齐应一声。梁子冲适才嚷着“其他人回营”t1706231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