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作者:奶油泡芙酱      更新:2023-06-16 15:45      字数:2948
  姜彤完全没有那种知道了关于相公某些事,或心惊胆战或坐立不安。不知道要隐瞒掩藏起来还是说出来的犹豫,亦或者说去自己偷偷调查。这些全部没有。她没有一点这种顾虑。其一,事关卢景程,让他自己去调查天经地义。其二,陈桂香做的这些恶心事,姜彤自然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而陈桂香现在还是卢景程的母亲,不管如何,她都得先把这话挑开了明说。心虚害怕,这不是姜彤该有的情绪。所以她能直面卢景程,坦然且犀利地和他对视。“我会去调查,也会处理好。”卢景程拧着的眉头没有散开,面色亦是凝重。他抚了扶姜彤的头发,在她头顶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大步离去。第四十八章卢景程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这日, 他出门去了一家酒楼, 然后让洗笔去帮他带一个人过来。自己在酒楼的房间里若有所思。已经过了几天, 再不可思议无法接受的事, 此时也会接受。果然时间能将一切平息。卢景程现在非常冷静, 和那天在姜彤面前判若两人。他站在窗柩前, 凭窗而望。心道珍儿太过聪慧,在陈桂香的设计之下, 不仅能够冷静对待,保住自己的孩,她并未有任何软弱表象, 甚至能那么快从陈桂香的行为中,来猜测推断当年的事,以及……自己的身世。卢景程是叹服的。他越发欣赏姜彤。就是他, 跟陈桂香一起生活了十七年, 直到今年, 方才开始察觉到点什么,才开始怀疑。他曾多次悄无声息试探, 陈桂香也果真露出马脚。早在几个月前,卢景程已隐隐有了感觉。所以那时, 他才任由姜彤搬出去住。却未料最后还是让他受到了牵连。陈桂香……卢景程眼睛里有些看不明白的深意。有些事, 有些秘密, 总是要揭开弄明白的。很快,洗笔带着一个人敲门进来了。“少爷,李大带过来了。”李大是一个中年男子, 四十岁。他家就住在普陀寺的山脚下。十七年前,李大的小儿子才刚出生,现在却已是中年。李家在山脚下支个茶棚,做点小食馒头,卖给过往歇脚的旅客,也是个营生,好歹能糊口。他家住的院子就在茶棚后面,不过几脚的距离。正那时十七年前,有一日,一位妇人抱着孩子来他们家赁了间屋子,道只借住几日。李大看着眼前相貌俊朗的公子有些不太敢说话。前些日子就有人打听十多年前的事,他们家不过是个卖茶水的人家,生怕是得罪的什么人。有人来问话,吓得赶紧一五一十都说了。天外被拉来见这位公子,李远内心着实忐忑不安。洗笔使了个眼色,李大便赶紧弯腰躬身回答。“回,公子,是的,大概十七年年前,我们家的确住进来一个女子,给了些钱我家让我们允一间屋子出来给她休息休息。这事不稀奇,因我家就在山脚下,上香的香客有来不及赶回去的,大多都会在我家投宿一晚上,及至第二日再行路。当时,我娘见那女子抱着个孩子,就多嘴问了几句,那女子就说她日前寺庙上香,谁知道就肚子就生了,幸得住持收留,让她在香客的房舍内住了几日,今日才赶早下来,已经让人通知让丈夫来接了。”这事李大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那时他还跟着爹娘一起住,也是亲眼见着的。卢景程听了后,脸色也并未有何变化,过了几秒方才问:“你可记得那女子姓什么。”李大想了想,回答说:“依稀记得我娘当时喊人叫陈娘子的,应当是姓陈亦或者是她夫家姓陈。”卢景程问过这些,随后让细笔给了人一些银子,才挥手让人走了。心中沉思。如此说来,当初陈桂香临近生产之时的确是往庙里去了,且的确是在普陀寺生的孩子。卢景程的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好像他现在探查的不是自己的身世一样。让洗笔先回去,卢景程自己坐马车往普陀寺而去。这么多年来,普陀寺香火依旧鼎盛,香客络绎不绝。凡间信徒不论男女老少,心中都有所属之事,自然要来摆菩萨佛祖。卢景程冷眼旁观,看客似的,跟着捐了香油钱,甚至求了一支签。但他却不解签,只看了一眼便嗤地一声。之后他叫住个小沙弥,问对方住持在不在,可否一见。小沙弥说他得去问问。一刻钟后才返回,说是住持说,今日得巧,与公子有缘,便可一见。说罢,就领着卢景程去了住持的禅房。普陀寺的住持大约六十来岁,生就一副慈悲的面孔,让人一见他似乎就能平和下来。“施主安好。”住持捏着念珠,手福了一下。卢景程合掌抱拳示意,“在下姓卢,住持有礼。”“卢施主要见老衲,不知所为何事?”这住持也是个敞亮之人,并没有绕圈子。卢景程道:“有一件经年旧事,事关重大,想向住持询问一番。”住处捻了捻手中珠子,道:“不知是何旧事,施主不妨先说。”卢景程闻言,这才说道:“十七年前,大约五月份左右,寺中可有借住的女香客怀着身子,将近临盆的?”卢景程也没有拐弯抹角,直直而问。这个时间,这个大肚子的条件,要想起来有没有这么件事,实在是太容易。不止是住持印象深刻,寺院里经历了的人都知道。因为那是普陀寺第一次来了贵人,且贵人还在庙中产子。这并非什么秘密,只需去随意询问一个老人就能知道。于是住持回道:“确有其事。十七面前的五月份,一位贵人途径万安县,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偶遇普陀寺,因心中苦闷,便进来拜佛。随后干脆决定在此小住了几日。当时,那位夫人正是已经有了将近八个月的身孕,然却不料有一日被一只猫儿给惊着早产了,那孩子就在普陀寺落生。”卢景程眼睛眯了起来,心里却不知是个什么想法。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才道:“不知住持可否知道那位夫人是何身份?是哪家的贵人?”住持的确知道,当初那位夫人意外早产之后,不出两日,就有一队人马飞快来到普陀寺,言及接王妃回府,住持无意见那车队上的标识是镇北王府的标志,于是就知道了,当日那位夫人正是镇北王王妃。“施主何故要问这些?”住持问。卢景程回答:“心中有事要弄明白,还望住持成全。”这也并非说不得,住持又观卢景程面相,此子前程不可限量,更非大奸大恶之辈。是以也没有隐瞒,告诉他道:“那夫人乃镇南王王妃。”久久无言。纵使心头有百般滋味,卢景程也只能暂且放下,长叹一声。面目恢复如常,才告别住持,离开了普陀寺。卢景程没有再问寺中是否还有其他借宿香客生了孩子,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原本是想确认一下陈桂香的事,却没想,得知了十七年前镇南王妃也途径此地,还在寺庙生下了孩子。卢景程心情从未有一日像今天这么复杂过,竟隐隐有些头疼之感觉。他按了按太阳穴,随后回去了。姜彤还只能每天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刘太太最近可着劲儿送补血补身子的好东西过来,让人炖给姜彤吃。然而这亏损了的身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补得回来的。卢景程心疼姜彤,每日必定要亲手给她喂药膳。且不知为何他竟在这件事上执拗得很,姜彤早拒绝说不用麻烦,卢景程完全不听她的。在姜彤面前,那些事卢景程都能说,其实他心里反而是有些放松的。于是他就把去了普陀寺见了住持的事,说给了姜彤听。姜彤是真惊住了!怎么竟然牵扯出一个镇南王妃出来?这是什概念?就是说,镇南王是皇亲国戚豪门贵族,他们就只是一穷二白的小人。如果卢景程的身世真的有问题……姜彤没有再想下去了。几乎是可预估的,这事情太复杂。卢景程一见姜彤的表情就知道他这夫人什么都懂。玲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