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作者:止坠      更新:2023-06-18 18:10      字数:4915
  可惜碰上这么个货,虽然眉眼像极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但气质上,简直是天差地别。江柏峯要是能看上这么个人,那也是瞎了他眼睛。上次为了照片的事情,我折光了在王城中的所有线,您凭什么认为我还有能力把人送到江柏峯身边?连王都不称呼了,老鼠个子短小,坐的沙发却很宽大,问这话时,他干脆把自己双脚抱到胸前,鞋子也不脱,姿势难看的瘫倒下去。你若真的一点暗线都没有,又要怎么躲过十区王权的搜捕,怎么避开古知秋和江柏峯的注意。微笑着,闻人诀爽快回答。之前为了追查照片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可眼下,老鼠也没少块肉,生意还好好做着,人也过的不错,有能耐避开所有人怀疑的目光,并在风暴中及时周旋,怎么可能会一点底牌都没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一会,再睁开时老鼠一改之前神色,紧盯着闻人诀,开口强硬道:您这是确定古知秋和江柏峯间的问题不可逾越,且还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闻人诀没开口,脸上浅淡笑意代表了答案。老鼠并未介意,难道就不会是因为权利等等一些其他事情吗?我不确定啊,所以才想让你试试。一脸的理所当然,闻人诀紧接着又说了句:真是什么权利或者其他的争斗,早在数年前就该发生了。如您所说,古知秋和江柏峯间要真出了那种问题,数年前就该发生了。老鼠质疑,这件事情开不得玩笑,万一古知秋和江柏峯间不可调协的问题不是这个,那他这个贸然的行动,必然会牵扯到他在十区中埋伏的暗线,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顺藤摘瓜,一溜的给打击干净了,他找谁哭去?闻人诀沉思了下,而后开口漠然道:兴许因为之前没睡过,不睡不知道,一睡感觉还挺好?呃老鼠一时无言,不自觉去看他表情,没了先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闻人诀现在看上去相当冷漠,就算他刚刚才说了句比较污的话。说这种话时,脸上能不能有点表情!既是吐槽,又是真心的劝告。只不过没等人回应,他又立马跟了句:就算他们间不可调和的问题和您猜测的一样,可是您送这么个赝品过去能有什么用?以古知秋的骄傲,照片事件肯定会被他视为一生的耻辱,江柏峯的心态若在这种时候发生了变化,会更发刺激到他,这不仅仅是失望,更多的还有愤怒,古三会感觉到被背叛,被最好的兄弟所背叛,若只是普通兄弟间闹出这茬,也不一定没有说开的机会。可问题就在于,他们一个是王,另一个,多年来功高震主,背后的家族势力繁衍庞杂,这样相辅相成的关系看着美好,却是王权中极为不稳定的因素,这些年来能够和谐共处是因为江柏峯的聪明退让,加上古知秋一直以来对外表现出的绝对强势。照片事情,无疑是对他威严和自尊最狠的一次打击,这种时候,多年来压抑在背后的问题就全都爆发了,事情闹到今天这步,多年搭档走到现在闻人诀眯了下眼,兴趣盎然起来,我把自己代入江柏峯的位置想了想,兄弟之情突然变质,他肯定也有过彷徨和茫然,而风波起来之时,这种茫然必然导致他处置犹豫,这犹豫在往日里并不致命,可那种时候,古知秋心态全毁,内外交困,他自身男人的尊严和以往人生的全部否定,让这位王区的执掌者敏感而封闭,这种时候王的犹豫,对下边人来说,兴许会成一种暗示。暗示?老鼠不解。首执者的权利过高,意味着江柏峯手下有一帮人永远无法出头,在古知秋几乎废了的情况下,王区中最高者却犹豫沉默,就算他什么都没做,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等同于放弃了对古知秋的保护,往日里这个男人不需要他的保护,可那种时候不一样。等到古知秋渐渐冷静下来,江柏峯也慢慢理清自己心态,交锋便已经开始,刀虽不是他们捅的,却从他们背后伸出。江柏峯的心态,让他想要制止最终却又维持沉默,一个多年辅佐自己的首执者,突然成为身下玩物沉吟着,闻人诀抬头问了句:感觉也许不错?我怎么知道!老鼠对天翻了个白眼,其实刚才他听的相当认真。这一切不过是身前这位同为王的男人的猜测,但他就是觉的相当靠谱,因为分析的很细腻。就因为这个,他就要削掉自己兄弟的羽翼翅膀?从一开始,他的犹豫纵容了暗潮下的龌龊全部翻涌上来,等他想要制止的时候却又因为心态变化而沉默,鸟在笼中撞击挣扎,他又觉的疼了,王者心思在最不该起的时候起了,还掺杂着私欲。摇头叹息,一手好牌被打成了这样,同为王,闻人诀突然觉的自己挺合格。您送这个赝品的意义何在呢?明明前线是占优势的,战火一路推过来,这位王打的又是什么算盘,居然跑到后方来阴人。其实老鼠心中已经有一些猜测但他还是想亲口问问。江柏峯若收了这个赝品就代表我所推测的一切都是成立的。点上支烟,闻人诀深吸上一口,待吐出烟圈后才满怀兴味道:因为多年感情,更因为前头敌对的压迫,两人恢复以往并能够携手抗敌,江柏峯应当是妥协了,可是想想看吧,裂痕存在是事实待古知秋看到江柏峯身边带着这么号人,会不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呢?啊~叹息着把才吸了一口的烟掐灭,闻人诀语调悠扬道:真是期待。第181章 他的骄傲这是花城那边的枪械损耗表跟人员伤亡名册,有需要注意的贵族子弟,我下边圈了线。把两张表格放到大桌上,古知秋没有看桌后人的意思,眉目清冷的转身就要走。这半年多来,他们一直这个相处状态。一开始两边都不是太在意,可等真正在意起来后,局势就已经坏到了一个程度。还能够,再交心谈谈彼此的想法吗?一手垂到身侧捏紧,脑中忽闪过那些破碎的凌乱画面,古知秋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另一手却揪皱了自己胸口衣服。古三。默然盯着人背影看,江柏峯以为自己会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专注凝望后,最终无力开口。可是这种时候青年挺拔的身子站住,却未回头。古知秋知秋这呼唤似感慨,似怅然。有什么事吗?虽然没有回身,古知秋却开口发问。只不过跟以前常用的教训语气不同,他现在的声音恭敬而冰冷。我有多久没这样叫你了?很是苦涩的,江柏峯茫然盯着身前人的背影。王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这次的语调可就有些嘲讽了,古知秋终于回过身来,眼神凌厉逼人,曾经我以为,您永远是那个粗心大意,万般事情皆不往心中去的莽撞男人,可是啊这一次,便连他的声音都变得感慨起来,不知不觉间,您已然成长到让我吃惊的地步。是啊,吃惊。自己在老王去世后寻他这个浪子归来,一厢情愿的全力辅佐他上位,在人戴上王冠后,继续劳心劳累,亲力亲为操心王区中的每一件大事小事。就怕江柏峯那没个正行的样子坏了规矩,闯出祸事。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承担起了一位母亲的责任,他太怕自己的孩子跌倒摔伤,在他心中,这个调皮的男人,永远需要自己的扶持,否则一定会狠狠摔跟斗。可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他看到了太多往日里自己没有看到的东西。从浑浑噩噩中清醒,首先迎接的是满世界各怀不善的目光,和那个男人的沉默。满城风雨中他的优柔寡断,尘埃落定后他的无理暗示。真正的孤立无助这个男人懂那是一种怎样让你想哭又哭不出的窒息感吗?那是一把从你身后捅来的刀,那刀还握在被你牢牢护在身后的人手上。以往他只顾着在前头披荆斩棘,却忽视了背后的那个男人,再怎么平庸,再怎么没有架子,那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王。古知秋一直以为自己做的不错,在应对各种事情上,可是他同样忽略了那个自己眼中一无是处漫不经心的王者在很多时候,其实给了他很大的助力。这份纵容,远超过一般的君臣。不是不知道自己兄弟身边有那么一帮人永远热衷于挑拨他们的关系,寻着一切机会让江柏峯削权,可江柏峯从未在意过这种言语,反而继续他那悠哉生活,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自己。自己有感动过吗?怎么可能没有呢。托付?如今再想想呵呵。自己呢?作为古家下任家长,现在真正的当家人,身后同样依附了太多人,那些围绕自己家族存活的势力,跟他早绑上了一条绳。他们何尝愿意自己永远只做个辅佐之臣,只要自己能够再进一步,他们同样就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可他的强势加上江柏峯绝对的信任,让这些王区中不和谐的声音从未真正上过台面。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是了,那些照片,那个让他痛苦崩溃的晚上,那些至今让他想起仍然会颤栗的场景。什么时候,这个男人手上已经有了能够跟自己抗衡的力量?在他把王区重要文件拿来点烟,在王区重要会议上趴着呼呼大睡?因为有他,江柏峯太多时候表现的不像一位王。因为肩上的责任少,以至于不只是自己,就连自己身边这些精明的家族族长们都未意识到,昔日那个潇洒不羁的新王,早已成长。可就像他对江柏峯从无歹心一样,江柏峯对他,也从未有过怀疑防备。所以能够悠闲过自己太平王的日子,对方当然乐意,也只有这种真正刀剑相向的时候,古知秋才仓惶看见他满嘴的利齿。很多时候,刀举起,放不放下就由不得自己说了算。吃惊吗?江柏峯盯着人笑唇看,半天后默默自言自语了句,古三,换个方式存在,不好吗?终究,他还是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哈哈哈,换个方式?古知秋同样收起自己的伪装,面无表情的反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老老实实做你身下玩物?玩物?我怎么会那么想?古三,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吗?少见有激动的男人,现在双目通红,从椅子上站起后,又生生止住身子,双手撑着桌面,手背筋脉凸起。江柏峯,我跟你做了二十来年的兄弟,没想到,你这样看不上我。最后凝望男人一眼,古知秋径直走向大门,手握上门把时,身后男人低哑道:三城接连丢失,你这个首执者责任重大,花城防卫部长是你旧部,给你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下个月,由你代表王权前往统战。转动门把的手顿了顿,古知秋眸中还是流露出痛苦,可惜他背对着的男人看不见,就算是看见了,也不一定就会心疼,这个男人都舍得把他推到其他人手中杀死,又怎还会惦念他们间的往日情谊。没再多说一个字,古知秋推门离开,再没回头。江柏峯目光复杂的注视着他的离去,等他消失在门外,颓丧的软瘫了下去。房内足足有五个小时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响动。与此同时。花城刚刚打完场攻防战,接连拿下十区三个卫星城后,联盟军终于在花城受到了猛烈阻击。接连三天交火下来,愣是一点便宜没占着。向阳亲上前线,参与了后两天的攻打,在付出不少代价后,和十三区领兵的部长商议后,决定先停下来观察看看。把特制的皮衣脱下扔给一旁的人,向阳边走边侧着头交代手下人,人是撤回来了,但还是要多留意花城动向,别以为他们被我们打的龟缩在城中就是怕我们,绝地反击的偷袭也不是不可能。是,部长。跟在他一旁的是他从十五区中提拔起来的得力助手,再后边点位置,跟了一帮领兵的队长们。你们也是,多多留心十三区的动向,别以为在这里我们只有十区一个敌人。向阳又嘱咐了句。一行人边聊边快走,最后到他的帐篷前,人已经全部走光。他的帐篷自然守卫最严,位置最中央,虽然吞噬晶核后强过太多人,但是连续作战下来,向阳感觉很是疲累。正准备回帐篷好好休息,脚在踏入帐篷所在的空间后,他又突然止住了脚步。面色一瞬冷厉起来,一手很快背到后,冲跟在身后的护卫们打了个手势。接着便继续往前走,看着毫无防备,但其实已高度戒备起来。终于,在他到了帐篷前时,那两个守着的护卫替他掀开帘子,向阳弯腰钻了进去,没挑明自己已经发现守着帐篷的人被撤换了。他心中虽有猜测,更多的却还是不安。到底是谁,居然能够神出鬼没的在数万人驻扎的营帐中,撤换掉了他主帐门口的护卫。帐篷的帘子挂的不高,但里面的空间其实很大。他钻进去后腰都没直起,一手就已握着光枪对准了正前方。那里摆放着他办公用的矮桌,如今就算他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从那个方位传来的气息。啪啪啪!挺有节奏感的鼓掌声让他懵了下,待真正抬头平视,向阳手中握着的枪就再也举不起了,诧异道:王,您怎么来了?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啊!反应不错。闻人诀答非所问,先夸赞了句。光枪收起,向阳这时候才想起要行礼,单膝跪下,垂下头颅恭敬道:吾王。好了,好了。不太在意的挥了挥手,闻人诀起身,站在原地自顾自的扭动起腰肢来,口中更是哈欠连天,你做的很好,不用担心,我这次来是要亲自等一个人。谁?向阳本能跟问了句。好在闻人诀这次并未在意,甩了甩手后随口回道:古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