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作者:止坠      更新:2023-06-18 18:14      字数:4934
  来人!闻人诀高声,门外很快有护卫推门走进,闻人诀凝视着潘之矣头发,平静道:拉下去,打五十鞭。王?蓝岸有些诧异的叫了声,他倒不是赞成潘之矣或者说支持对方,对他来说,何种手段又或者做了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如今王域即将成立,正是用人之际,潘之矣加入虽然不久,但处理事情的手段他见识过,跟书先生一样,一个顶他们三。五十鞭子王居中的处罚,那用的都是带倒刺的异兽软骨,不死也残啊。就算体内有晶核,身体素质强悍,那也是死般痛苦的刑罚啊。对一个战斗力不高的谋士来说,是否过了?真打下去了,王域成立前,人铁定起不来了,到时候一堆的事情,他想想就头疼。是,谢谢王。潘之矣倒是淡定,半分动容都没有,很老实的跟着几个护卫走出去。闻人诀视线落在他背上,很久才收回,俯视着依旧直挺下跪的几人,语气和缓道:起来吧。是。黑虎等人面有异色,但都麻利站起,不敢再多言。闻人诀越过几人,亲自俯身下去,从地上捡起几张散落的照片,认认真真的一张张翻看过去,又拍打干净,整理在一块后,递到书易手上,温言道:先生说的不错,当权者必须有所担当,十区惨状确实让人不忍,后续的安置和稳定,便由先生全权接手,先生可愿意累这一遭?书易从潘之矣被拉出去后便没了声音。身子僵直站着,直到闻人诀把照片递到他手中,察觉到王者手上的温度,他也依旧没有软去一点,抬眼看人,他心中郁结失落深深,双眼之中还有不甘和失望,紧紧攥着照片,最终,还是无奈的点头,暗哑艰涩道:是。只能如此了他不傻,怎会不明白属于王者的心思。潘之矣再阴毒,可事已成定局,站在闻人诀的立场来说,不管如何看待这件事,都不可能让潘之矣认下这个错。找个由头责打五十鞭,看着是狠,可未尝不是一种包庇。同意责罚潘之矣,这是一种态度,没有让潘之矣离开,更没有杀了他,这同样也是一种态度。书易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滋味,若闻人诀真就从头到尾不在意自己的感受,或许他也可好受一些,他不认为闻人诀今日的这个妥协,是他带着几位部长相逼之功,虽说也有一部分原因在里面,但他相信绝对不是主要。闻人诀心中必然也存在着考量,所以他才会让自己去负责后续的接管,这是在安抚自己,同样也是在处理后患。对书易来说,惨剧已经发生,如今他唯有尽全力妥善解决好后期的安置,减少伤亡,才能让自己备受煎熬的良心稍安。大胜归来的从军谋士,首功之臣,不但没有得到半点奖赏,反倒被从王居中拖出,当众责打了五十鞭。听说打到四十鞭时,人已经痛的昏死过去,可行刑之人却无半点手软,一鞭不少的抽完,人被抱下去时,血肉模糊不成人形。这样大的动静,自然闹得满城风雨,各方安插的内探早已经把消息回传,就算是普通居民,一传二,二传十,闹得街头巷尾人人谈论。说是行军途中处置不善,扯什么蛋呢,这分明是新老谋士相斗,一方遭殃。哎,可怜了这个潘潘潘啥来着?黄牙男人大声咧咧,有菜叶从他口中喷飞出来。领桌注意着他们动静的一个白嫩小少爷,正紧巴巴看着,见这一幕,反身撑桌,恶心的当场呕呕~干吐。闻人诀点上烟,摆放在他桌前的碗筷动都没动。身旁白檀挪坐过来,脸色发白,嫌弃道:走吧,不听了,好脏。叫潘之矣啊,你个猪脑子!和黄牙男人对面相坐的朋友倒是不嫌弃,拍了拍桌沿,指责友人的忘性。闻人诀仰头吐出烟圈,随手把才抽了一口的香烟扔到地上,起身拉过白檀手腕,走。第272章 与我何干所以,你真的让人打潘之矣了?白檀紧跟着人步子,闻人诀拉住他手腕却没放慢步伐,他跟的很是吃力。嗯?闻人诀低声。书易让打的?白檀好奇。怎么?侧过头,闻人诀瞥人一眼。书易不像那样坏的人。刚在街上听人谈论的那些,总感觉书易是个大魔头,是个容不下人的人,可白檀觉的不是这样。你什么时候跟他有过交道?白檀进王居,那身份从始至终就是男随,他手下一帮子部长高层,避嫌也好,瞧不上也罢,没有人会来主动接触,现在听白檀突然为某个人说话,闻人诀生起两分兴致。我没见过他几次,但他让人给我送过好吃的。这样的理由简直让人啼笑皆非,闻人诀停住身子,把人拉到自己左边,摇头叹息:你就这么好收买?哪天若是潘之矣给你送点吃的呢?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白檀不悦,瞪着双好看的黑眼睛,撅着嘴,虽然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人跟人之间那是有气场的,总有人天生比较好亲近一些。闻人诀不语。他想起维端很早之前对他说的,人的身周是有能量磁场的,还有契合度这么一谈,倒也不算虚无。你不喜欢潘之矣?白檀很少说这些事情,这次开口,肯定是因为一个让他喜欢,一个让他不喜。对待白檀,他存着调笑意味,并不把人说的话真往心里去。远远的见过两次,话都没说过,不过,他的气息我不喜欢。白檀皱着眉头,想起远远的跟人在王居中的两次碰面,都没走近,但人隔着老远看他的目光,总让他心中发毛。他的直觉是很灵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穿的比较不受他待见。可是很多偏见,就是第一次见面留下的嘛。说起来,我在星际中也有特别讨厌的人,想起宿敌许仲柊,白檀悲叹:他家跟我家还算交好,哪里知道我们小的一辈闹得如此水火不容,想起来气人,我流落地球之前还准备去砸他场子。不知道前头有什么活动开始举行,街道上的人一下多了起来。不少人拉手招呼着往后跑,白檀陷入回忆,没有注意到迎面撞上来的几个壮实男人。闻人诀脸上戴着白檀做的面具,一手拉着人手腕,早早就注意到密集起来的人群,只是没打断人说话,等这帮急着赶路的人经过,他不慌不忙的用力,拽白檀到身侧。背后擦身过去一帮子大呼小叫的人,白檀一手撑在闻人诀胸膛上,等人全部过去才直起身,看了闻人诀一会,突然奇怪的笑了。你以后跟我回星际,肯定能吓死许仲柊。闻人诀眯起眼,话音意外的轻柔,我有那么吓人?注意到人眼角眉梢的寒意,白檀忽一下站直身子,不自觉的一手高抬过头顶,做出发誓模样,迭声解释,不不不,我是说你厉害,带着你我肯定不能吃亏。口中这么说,可他盯着闻人诀看的目光始终带着魂飞天外的阴险。在他看来,自己都被闻人诀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许仲柊那种没出息的窝囊废一样得吓哭。闻人诀任由人盯着自己发呆,看他嘴角越咧越大,就知道人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去,一手扶在白檀肩膀上,他朝对面的街道,点了下头。很快,街头拐角就有辆黑色轿车在二人身旁停下。闻人诀拽过独自傻笑的白檀,塞进车中。直看到车门在眼前关上,白檀才慢半拍回神,扭头看另一边上车的闻人诀,哀怨不已,说好的陪我出来走呢?走过了。坐上车后,闻人诀就闭了眼,声音慵懒。白檀挪动自己屁股,靠的人近一些,你在欺骗我的感情?眼帘微掀,闻人诀嗯?了声。白檀继续控诉,带着我跑了那么多脏臭的街道,还坐下来听一帮人闲聊,这叫逛街?闻人诀抱胸靠向车窗,意兴阑珊。白檀看人又玩沉默是金,八百个委屈,每次我自己出来,大小都有意外,不是刺杀就是绑架,闻人诀,你是多差的人品?车中维持寂静,开车的亲卫吞咽了口唾沫,握稳方向盘。白檀不甘心,伸出一手去拽人胳膊,麻烦你以后喜欢上谁一定要劝人买份保险。命不大的,没被你喜欢三天就嗝屁了!被你喜欢,活生生就是在上演真实灾难片。动了下身子,闻人诀手肘顶着车窗,单手托着脸颊,语气低沉,嗝屁?哪儿学来的新词?刚才!白檀梗直脖子,翻出一个销魂白眼,略带着得意,还有这个姿势。闻人诀蹙眉,看人活脱脱一副流痞作态,心中烦躁。最近不要出门了。什么?抱怨一下生活也不行?白檀咬住牙齿,怒火汹涌。闻人诀冷声:好好捡捡你丢掉的白家门风。从军谋士被从王居中拖出去,当众责打了五十鞭,这样罕见的事情,闹得那叫沸沸扬扬。一夜之间,什么说法都有,如今的东南,涅生一家为大,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一点小事都能被放大数倍,更何况是这种貌似高层不合的矛盾。只可惜当日在场的几位部长,对这件事情都相当默契的保持了沉默。维端对这样的做法表示过困惑,但见主人一声不吭,它怕惹恼了主人,只好按捺。闻人诀除了拉着白檀出门到王区中走走,听了一些底层人的言论外,其他时间都呆在房间里处理事情,看不出异样。维端甚至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因为准备王域成立的事情实在繁多。可哪里知道,到潘之矣被打的第三天晚上,白檀在床上呼呼睡熟后,闻人诀忽然翻身坐起。嗯,哼!睡梦中的白檀有所感应,哼哼两声。闻人诀把人手从自己腰上拉下,黑暗中,盯着人脸庞看了会。白檀这人睡觉喜欢噘嘴,跟孩子似的。一开始跟自己同床,那是十万个拘谨,就算现在也是如此,上床没睡时,跟他隔着半米距离,可一睡熟了,人自动朝着热量滚过来。喜欢抱人这点,大概从没人对他提起过。双脚踏上地面,在黑暗中披上外衣,闻人诀拉开门走出去,门外的亲卫们轮班值守,见他出来,无声点头行礼。先打了个哈欠,闻人诀抬头看了眼天,月明星稀,如今的气候倒是稳定了不少,但还是经常颠倒反复。径直找了个方向走去,身后亲卫无声跟随。很多王区的王居都是高楼,可十七区因为前王的缘故,房子大多木质结构,仿古风,亭台楼阁很是别致,就算是窗户,除了玻璃,外边还有木头镂空的架子。穿着整齐衣服的仆从并未休息,在端出盆带着血迹的擦洗水后回身掩上门,快走几步到花树下,倒干净水后,又快步走回房间。潘之矣在床上躺着,衣服裤子都未穿好。仆从回来,透过床头灯光见人凄惨模样,泪水一下冒了出来,蹲在人床头,边帮人穿衣服,边小声抱怨,您说您图点什么?明明得了大胜还被人打成这样,他们不就欺负您是新来的吗,十三区还在时,上上下下谁不敬重您,占赫也好,占佩也罢,里里外外,谁敢得罪您?可您倒好,高高在上的日子不过,非要跑来这里,这次还差点就没了命,我真是想不明白青田,出去。虽然气力虚弱,但潘之矣还是呵斥出声。被他叫做青田的仆从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并不是十七区这边派给他的,人和他来自一个聚集村,幼年时,二人就经常在一起,他出村不久,青田就投奔到他身边来照顾他。好好好,我不说了,您别动气!才擦的药。怕惹人发火乱动,青田快速收拾着,抱着换下来带有血迹的衣服出门。潘之矣仰躺着,呼吸平缓,双目无神落在床顶。青田出去时关上了大灯,幽暗中,唯有潘之矣手旁亮着盏小灯。黑暗中,突然有男人发出声轻笑。潘之矣一动不动的身子微颤,脑袋努力转着,一点也不意外的叫了声:王?从黑暗中踏步走出,闻人诀提了下肩头披着的衣服,平缓道:你好像并不意外是我。王居中,大半夜,能够一点动静也不发出就摸进我房间,除了您,我实在想不出有别人。自己重伤着,闻人诀若真让人如此轻松就能进入自己房间,那无疑代表着一点,他准备让自己死。可如果准备让自己死,犯不着多此一举,当日下令打一百鞭,直接要了命就是。潘之矣的心机城府闻人诀很清楚,跟这样的人说话犯不着解释太多,走到人床头,他低头盯着人被子外的袖子看,才换的衣服,又沾染上了点血迹,带着笑意,他意味深长的问了句:听说你前几天就让人给床换了更软的垫子,你是知道自己有此一劫?没有勉强自己坐起,潘之矣躺在床上仰视着人,微笑,书先生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这背后猫腻,他走的正统王道,不容此策,不容我,都在意料之中。没问闻人诀怎么知道他之前让人换床垫这样小的事情,潘之矣对人今晚的到来,带有感激。闻人诀勾起嘴角,回身搬来张凳子,坐到人床头架起二郎腿,语调深沉,你如何肯定我会站在他那边,而不是你?书先生说的很多我都不以为然,但有一点他没说错,不择手段意味着王规虚设,若今日您默许了我的行为,来日,部长们的行事作风只会更发肆无忌惮,不谈您心中对这次的事情如何看待,只为了这点,您一定不能容我。虽然身上皮开肉绽,但潘之矣的沉稳半分没少。闻人诀叹息,语气莫名,既知道如此,何苦还用这计谋?寒鸦不渡咄咄逼人实力又莫测,复兴联盟的强盛百年不动,圣鼎作为新兴王域,人才济济深得民心,若不出此计谋保存王域实力,我们又要拿什么资本去跟人相耗?动了下手指,潘之矣从床上递过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