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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霏霏小坏蛋      更新:2023-06-18 21:34      字数:4699
  千秋厘飞到古苍龙背上。不卿还趴在古苍龙背上,千秋厘走到不卿面前,低头看他,紧紧抿起嘴,飞起一腿,便将不卿从古苍龙背上踢下了去。“师叔”程柳圆忙探出头往下面看,不卿落入了无住海,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千秋厘,“你,你怎么”千秋厘撩撩头发,“死不了。”又呼出一大口气,摸摸胸口,好受多了。小偶也要跳下去。千秋厘一把捉起他,“你做什么”“放开我,我去找厘厘。”小偶挣扎着。千秋厘敲敲他的偶头,“笨”从自己灵台抽出一丝血灵,又从小偶身上抽出一丝,两根血灵丝一碰到就合二为一。小偶也呆了,一口咬住小团子手,“原来小黑说的都是真的,原来你真的是最美的。”千秋厘把小偶搁在肩膀上,笑得千明万媚。“你是谁厘厘呢”程柳圆问。千秋厘蹲下,拍拍程柳圆的肩膀,笑道:“圆圆,你的问题可真多。等我先把魔言还了,再来告诉你。”程柳圆目瞪口呆看着她飞去找冷霜生。她叫自己圆圆,厘厘也叫她圆圆。她的神情和厘厘怎么就那么像呢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拍腿。艾玛我去,这不是柳意禅遇到的心魔吗程柳圆张大着嘴,有种看着画中人从画中走出的错觉。她在人面桃花见过这张脸那么多次,都是同一副表情的,从没想过有一天这张脸会这么生动地出现在她面前,也从没想过,这张脸生动起来会是这么好看千秋厘飞到冷霜生面前。冷雾浓靠近冷霜生一步,紧贴着冷霜生站着,“你敢抢我哥哥的法杖这可是白波九道。”千秋厘把魔言递了过去,“情况紧急,借用借用,白波九道世代禅修,以助人为乐,冷家主不会介怀吧”冷雾浓冷笑,“借你分明就是抢。”当下便喝令冷家弟子上前。冷霜生道了声“慢”,接过魔言,神色晦暗。便是普通的法器,一旦认主便不会再听从他人差遣。更何况这一根,杖杆取用的是一位殒身的上古先神的腿骨,是法器中的最上品。“姑娘从何而来为何此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冷霜生问道。“你可是可是从八邪罪境走出来了”柳意禅忽然开口。冷霜生看他,一副痴痴醉醉的样子,与他酩酊大醉时的神态无左。“不不不,被斩落八邪罪境的心魔,又怎可能走得出来”柳意禅随即否认道,“我原以为你不过是被人凭空想象出来的,我以为你不存在这世间。我很绝望。” 柳意禅忽然笑了,起初是轻笑,后来便放声大笑起来,“我甚至羡慕那个能生出心魔的人。”冷霜生看着他这个表兄,嗤的一笑,“报应。”从来只有他柳意禅让人哀婉悱恻,不想也有他对人神魂颠倒的一天。冷霜生在心里默默嘲讽柳意禅的品味,原以为能让柳意禅神魂颠倒的会是怎样惊天动地、倾国倾城,不想竟是这么一个怎么看都看不出美的姑娘。“怎么,她就是表兄念念不忘的人”冷雾浓看着柳意禅,“是人是魔是什么东西,表兄都未弄清便情根深种,就不怕惹祸上身别怪表妹没有提醒你,她可是别人不要的,宁可冒险去八邪罪境也要斩落的心魔。”别人不要的千秋厘皱起眉。“哥哥,我们回去吧,你该吃药了。”冷雾浓催促冷霜生,“表兄喜欢就让他留下来喜欢个够。”千秋厘讶道:“吃药你吃什么药”“没什么大事。”冷霜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刚刚跳下无住海的那个小姑娘呢你在下面可见到她了”千秋厘点头。“她可是还活着可受了伤”冷霜生又问。“你很想知道”千秋厘对冷霜生笑。“是,烦请相告。”“她对你很重要”千秋厘问,看着冷雾浓。她救过他两次,冷霜生道:“重要。”冷雾浓霎时变了脸。千秋厘嘴角轻轻上扯,“你请我去白波九道呀,你请我去我便告诉你。”冷雾浓气得嘴都歪了。作者有话要说:哥哥的审美愁人明天见第36章 公狗腰合欢池内水汽氤氲, 薄雾叆叇。温热的池水荡在皮肤上,将不卿的胸背晕成浅红色。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修藏在合欢池周围的树后偷偷看他。“哎呀, 想不到师叔竟是公狗腰”“是吗是吗, 我瞧瞧。这种腰很有力气呀”“原来师叔不只是脖子上面长得好, 脖子下面也生得这样好。”女修们捂嘴笑。凤随将嘻嘻哈哈笑成花痴的女修们赶得一个不留,剩下她自己, 一步步走向合欢池。她走到池边蹲下, 满眼含春地打量不卿。不卿闭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卷起, 沾了些水汽, 像清晨草上的露珠, 眼下是高挺的鼻梁,鼻梁下的唇微抿着, 清冷肃淡的面上却泛出淡淡的桃花色的红。他只穿了条僧裤, 下半身浸在池水里,上半身则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精瘦紧实的肌肉,精雕细琢的臂膀线条,略宽的胸围之下, 从肋骨到髋骨,他的腰身迅速收紧, 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凤随咂咂嘴, 难怪,将她满宗门的女修都引了过来。莫说那些见识浅的丫头,便是凤随自己, 何时见过这样上面下面都出色的男人。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向来高高在上、只可暗暗亵渎不能一尝滋味的六欲天师叔。凤随勾唇而笑,起身宽衣,边脱边往池内走。走到离不卿一臂的距离时,忽然一停。她的身体碰到了一个隐形的屏障,无法再往前行。凤随妩媚地笑道:“师叔醒了”不卿不答。池边地上的黑色僧袍突然飞了起来,落到他身上。凤随惋惜地笑了笑,大好的春光就这么被遮挡了,她还没看够呢。不过,她却不急,既然人落到了她手里,她总是有办法。自然有他急不可耐自己宽衣解带给她瞧的时候。“师叔既然醒了,便睁眼瞧瞧凤随”凤随的声音细细绵绵,每一个字都带着娇。在上诸天,只除了那个病秧子冷霜生,没有哪个男人能避得开她的含情目。不卿不动。“我既能遇到师叔,将师叔救回来,便是我与师叔有缘。师叔便是这般对待有缘人么瞧都不愿瞧上一眼。”凤随娇嗔,“都说不卿师叔不肯轻易睁眼,可是有什么说法师叔一双妙目,不睁开给人瞧可真是暴殄天物。”细碎的水花声响起,是不卿抬起了手。凤随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摆出个极尽妖媚的姿态。不卿睁开了眼。凤随望进他眼中,含情脉脉地朝他笑。不卿抬手,不缓不急地将僧袍的系带系好,与此同时,目光平视前方,凤随觉得他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不是。凤随想,她的美貌在上诸天也是数一数二的,她都脱成这样了,还有她的高阶含情目,不卿怎还能如此不急。她暗暗用力看进不卿眼中,却渐渐觉得有些冷了起来,一股幽绵的寒气从身体内泛出。凤随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不卿看她哪像是在看大好春光,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块死肉。凤随只觉得浑身寒意彻骨,连牙根都在发抖,她飞快地将脱掉的衣裳又一件一件重新穿了回去,恨不得再多加几件才好。哗啦一声水响,不卿从水中站起,抬脚往池边走。凤随不甘心极了,她幽幽怨怨喊了声“师叔”,“师叔乃是普度众生的高僧,慈悲为怀便要雨露均沾,为何师叔的元阳给别人给得,到凤随这里便给不得了”不卿未理会她,走上池边的石阶。凤随一掌拍在水面上,“师叔已不是童子身,又何必顾虑许多师叔既尝过那销魂滋味,定然怀念其中的乐趣。与谁销魂不是销魂,师叔何故偏心莫非,是那女子比凤随生得好”不卿转过身,看着凤随。凤随没想过不卿还能转身,心下一喜,可看不卿的神情便讶道,“怎么,师叔不信还是连自己元阳已失也不知”她觉得大约是自己的机会来了,遂喜滋滋从水里爬了起来,从识海之中取出一物。那是一盏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油灯,白色的灯芯,灯盏是琉璃盏。“师叔若是不信,便点一点这盏初难灯。”凤随将油灯送到不卿面前,“此乃本门镇门法宝,鉴童男身之用。只有童男之身方能将此灯点亮,否则,任凭你用尽何种办法都不能将其点亮。”不卿看着初难灯半晌,忽然一甩袖,将初难灯卷入宽大的袖子中,飞身跃了出去。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莲香。凤随傻了眼,对着天空高声大喊:“师叔,你生气也不能把灯拿走呀”不卿回到六欲天,没有回玉垒云的禅房,而是去了丹山峰。丹山峰顶有个平台叫放归台。不卿登上放归台。放归台有三个值守的小和尚,看到不卿不禁惊喜交加,连忙上前来问候。三日之前不卿未能斩成三尸,对六欲天上下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尤其是这些十几岁的小和尚,不卿师叔向来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修炼路上的明灯,他们中的许多人正是十四年前被不卿护在身后的初生儿或胎儿。如今师叔三尸未斩成还不知所踪,小和尚们难过极了。“我没事。”不卿对小和尚们道。又叫其中一个小和尚去与掌门报平安。另外两个小和尚跟在不卿身后登上放归台。他们看不卿从识海内取出一朵金色的碗口大小的莲花,托在手上,另一只手结印,从金莲之中便逸出许多细细碎碎、晶莹闪烁的蓝色星沙。这些蓝色星沙向天空飘散,渐渐消失。“师叔又在行善了。”两个小和尚中胖些的那个道。“师叔许久未曾上来了,哎,不知这回是谁的元灵。”另一个道。“是啊,我听说,师叔当年也是在这放归台上,放归五逆河边死去修士的元灵,漫天都是蓝色星沙,将六欲天上空的半边天都映得蓝荧荧的。”“哼,这些恶人,便让他们互食好了,还给他们放归天地,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小胖和尚故作老成地道:“你还小你不懂,让他们互食便违背了师叔问道成神的初衷了。”另一个小和尚便问他是什么初衷。胖和尚道:“师叔厌恶这灭绝人性的道。食他人元灵,与野兽又有什么分别这样的世间,又是何等可怖所以,师叔才建了这放归台,将殒身修士的元灵纳入金莲,再送上这放归台放归天地。”另一个和尚“哦”了声,又问道:“师叔既如此慈悲,为何下手从不留情。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叔身为佛门弟子还杀人,与那些穷凶极恶之辈又有何异”小胖和尚敲了他一记额头,正待说话,却见不卿返身走来,赶紧恭恭敬敬站好,闭口不言。等不卿走远,小胖和尚才叹了口气,道:“杀戮正是因为慈悲啊。”另一个和尚还要问,小胖和尚却不再说下去了,“你以后便会懂了。”其实这句话,小胖和尚还是听玉垒云上的那些高阶黑袍僧人说的,其中的奥义他自己也没弄明白。不过,他想,等他有一日也达到那个境界,便也能明白了。不卿回到玉垒云他自己的禅房。他的禅房很简单,与六欲天其他和尚的禅房没什么两样,只除了靠近东面的墙上挂了一幅字。字上是一首诗。“忘情好醉青田酒,寄恨宜调绿绮琴。落日鲜云偏聚散,可能知我独伤心。”落款陆压二字。笔墨洒脱,苍劲豪放,一瞧便知是位性情疏狂的男子所书。不卿走到桌前,举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饮了。盘腿坐上蒲团,开始打坐。玉垒云的夜十分安静,蝉鸣声声。听声声蝉鸣,悟无字禅意,蝉鸣与禅境向来是相得益彰的。今日不知为何,不卿觉得这一声声的蝉鸣有些聒噪。他睁开眼,自袖中取出那盏初难灯,端在手中注视。左手拈诀,指尖之上冒出一簇橙红的火焰,他将那簇火焰弹到灯芯上。灯芯一下燃起来,黄豆大小的一丛火。不卿的眉毛舒展开。可还不等他的眉毛展平,那灯芯便熄了。他又蹙了眉,重新燃出一簇火焰,点到灯芯上。这回,无论如何也点不燃了。“师叔。”外面有人唤他,是方才那个被他派去与掌门师兄报平安的小和尚。小和尚站在禅房门外对他道,竹安不在禅房,大殿也未找到人,问过随侍竹安的和尚,说掌门两日之前便下山去了。“知道了。”不卿道,“你进来。”小和尚推门而入,便听不卿指着桌上的一盏琉璃灯对他道,“你过来,把灯点了。”小和尚不明白师叔要他点灯做什么,这屋子里明明已经有灯了,应了声是,左手结印,指尖拈出朵小小的火苗。这是一朵极为微弱的初阶火苗,微弱得便是鼻息喷上去也能灭掉。小和尚小心翼翼将火苗凑近琉璃灯盏的灯芯,靠上去的刹那,灯芯啪地亮了。不卿不语,直勾勾看着灯芯。过去了许久。小和尚只觉得师叔向来八风不动的面庞似乎越来越难看,而那盏琉璃灯也越燃越亮,旺盛得宛如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