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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霏霏小坏蛋      更新:2023-06-18 21:34      字数:4689
  “你看,这么丑的钗我都戴了几千年,哥哥你还有什么好气的别那么幼稚,嗯你这样,连小偶都要看不起你。”小偶“嗯”了声,“幼稚。”冷霜生的脸霎时比四周的软烟罗还要绿。肝又疼了。程柳圆像是重新认识了冷霜生。温文尔雅、谦逊和善的冷霜生不,这就是个巨型熊孩子。在白波九道的所见所闻,让千秋厘不禁怀疑,哥哥是被人施了什么术法或服用了什么丹药才会变成这样。她与凤随走到屋外,站在栏杆旁边问凤随,上诸天是否有这种可改变他人记忆的术法或丹药“没听说过。”凤随道,“不过,天下术法本就无奇不有,更何况是白波九道这样的百年禅道世家,弄出些奇怪诡异的术法或者炼丹术是再正常不过的。”“他们弄个假的冷霜生做什么呢”凤随问,“真的冷霜生又去了哪里”千秋厘对真的冷霜生并不感兴趣,她只想快点让这个假货清醒。“还有一个办法。”凤随欲言又止。千秋厘示意她说下去。凤随道:“门主不如去趟六欲天,求见不卿师叔。如今,只有他有这个能耐了。师叔的修为已近神,我等策马难追,或许对我们而言的难题,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纵使他自己无可奈何,也定能帮门主找出办法。其他宗门或许忌惮白波九道不敢插手此事,六欲天却是不惧的。”千秋厘想了想,“好,我去六欲天。”由于冷霜生不消停,古苍龙得留在合欢宗盯着他,千秋厘只能独闯六欲天。她把小偶交给古苍龙,便趁着夜色摸去六欲天了。临行之前,凤随拜托千秋厘一件事,“不卿师叔前日拿走我一样东西,麻烦门主顺便替我讨回来。”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第40章 下流千秋厘又站在了五逆河边。夜晚的五逆河流动着深黑色的水, 水流湍急,水流声哗哗。几艘渡船停靠在对岸, 是为了方便修为低阶的和尚以及前来拜访六欲天的访客过河用的。低阶的和尚还未学会凌空飞跃, 而其他宗门在六欲天会受修为禁制, 没有渡船都过不了五逆河。千秋厘试了试,与上次不卿斩三尸时一样, 她的修为依然丝毫不受抑制。为何这禁制独独对她无用她心里奇怪着, 往自己身上拍了张隐身符,凌空而起飞到了河对面。山门前站了四个中阶守门僧, 正在说话。千秋厘从他们中间走过, 没人发现她。“听说, 白波九道的冷家主被人劫持了。”一个和尚道。“冷家主冷霜生惊才绝艳但却自小病体缠身的那位”千秋厘停下脚步。“冷家先家主子嗣单薄,只得了冷家主与其妹两个孩子, 是一对龙凤胎, 生下之后一强一弱。弱的便是如今这位冷家主。白波九道的九位长老想尽办法都不能令他有所好转,后来无法,只得将他送上六欲天。师尊看过之后,也摇头, 师尊曾说他活不过今岁”他们的声音不大,千秋厘离得有些远, 听得不太真切, 便往回走了几步。“冷家向来与世无争,备受尊崇。上诸天各门派也早就达成共识,不会动冷家的人。这人敢劫持冷家的人, 还是冷家家主,我看他是要与天下为敌啊。”“那是灵气尚未恢复之前,如今灵气复苏,灵草灵材也重新破土而出,世人对冷家的依赖便不是那么急切了,自然便有那早就觊觎的人蠢蠢欲动。”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和尚忧心忡忡道:“说到灵气,今早有师兄发现后山枯了好几株灵草,诸位师兄可听说了上诸天不会又要回到过去吧”“无事无事,莫惊慌。师叔说了,灵气复苏才不多久,反反复复也是有的。一切都在逐渐好转,不会再回到过去的”和尚们后面说的都是些与灵气有关的话,千秋厘转身,一路轻盈地往山顶窜去。程柳圆曾说起,不卿就住在六欲天最高的那座山峰玉垒云上,他的禅房应是在玉垒云顶。越临近玉垒云顶峰,千秋厘的脚步却越慢。夜已经很深了,不卿可能已经歇了。他们僧人的歇息,其实就是坐禅,她在那个不毛之地见过。其实,早在不死城的时候,早在他还是烛心的时候,他就喜欢坐禅。不卿的禅房很好找,玉垒云顶峰就那么一座禅房。不卿的禅房出乎千秋厘意外的简单和朴素,四周围着篱笆,篱笆中间嵌了扇木门,木门上方一块匾,匾上写着“诸法无用”四个字。千秋厘摸摸心口,隐隐的钝痛一下一下传来。这颗心还没回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觉得痛。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又来了,她停下脚步,望着禅房的门深深地吸气,大口大口地呼气。好想打人。那一脚可真是,不解恨呀。千秋厘走到禅房外,纵身一跃翻过外墙,跳进院子。右边有哗哗的水响传来,她往右一看,一愣,飞快捂住眼。不卿正在井边冲凉,月光下,特别的白。满院清幽的莲香。千秋厘骂了声下流,三更半夜不穿衣服洗澡,脸往左边扭着往他的禅房走。禅房的门是开着的,千秋厘径直走了进去。进得禅房,依然还是一股淡淡的莲香。千秋厘记得,不卿还是烛心的时候,身上便有股莲香,只不过很淡很淡,要贴近时才能闻着。如今他是不卿,这股莲香浓郁了些,不必贴近也能闻着。这和尚莫不是莲花成的精怪不得长得这样妖孽。千秋厘在禅房内四下打量,禅房内的布置很简单,一橱、一案、一几、一蒲团,几上亮着一盏油灯,却并不是凤随说的什么琉璃盏的灯。她眼一转,在墙上发现个眼熟的东西那日在界隙见过的诗,藏有界君真身的那首伤感的诗。“忘情好醉青田酒,寄恨宜调绿绮琴。落日鲜云偏聚散,可能知我独伤心。”怎的出现在了不卿的禅房里千秋厘仔细盯着墙上的字瞧了许久,渐渐觉得这字与她在界隙所见不太一样。界隙的那幅字柔美秀丽,一看便是个温柔的女子所书,且那幅字的忘字上还有一滴泪。而眼前这幅字疏狂豪放,应是男子所写,而且还是个不羁洒脱的男子。同一首诗,不同的人写出来便是不同的感觉。她当初看到界隙那幅字时感觉到的是伤心与绝望,而这一幅,她看到的是自嘲。想到这个词的瞬间,千秋厘心里忽然像被细针扎过,一下尖锐的痛。有脚步声传来,是不卿走进了禅房,他的脸上、头上还带着水珠。不卿穿着件皂白色的轻薄长衫,长衫薄而透,贴在他身上,他胸膛、手臂的紧实肌理在薄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千秋厘看他走到橱边,拉开橱门,取出一根干棉巾,将脸上和头上的水珠拭干,又取出一件黑色僧袍来,抖开,披上身。不卿不缓不急地系好系带,穿得整整齐齐。千秋厘猜他要出门,像个猎人一样警惕地盯紧他,打算等他一出门便也跟出去。哪知,不卿走到门口,将房门一关,转身走到蒲团上盘腿坐下,闭了眼开始打起坐来。千秋厘无语地看着不卿。打个坐还穿这么严实她发现自己仍是不能面对不卿的手,便把目光转向他的脸。可这张脸真是越看越让人生气。她气呼呼地走到不卿面前,抬起手,隔空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虽然没有真的扇上他那张令人讨厌的脸,这感觉却意外的痛快。千秋厘一时觉得心里好像也没那么堵了,于是她又抡胳膊抬腿,隔空将他一顿无声的拳打脚踢。最后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一番激烈的运动下来,竟然累得气喘吁吁。她自修为恢复之后便没有累的感觉了,果然还是因为太卖力了吗千秋厘往地上一摊,伸长了舌头喘粗气。喘了会儿气之后,她支起一只手,头一歪懒懒地往手上一靠,与不卿面对面看着他。不卿闭着眼,手结成释迦牟尼印放在腿上。不能看,不能看,看到他的手,她还是会恶心。千秋厘的目光移到不卿的胸口,她定定看着,忽然伸出手,在离他胸口半寸的地方轻轻比划。他怎么做到的那样狠,他的心难道不是肉做的真想也把他的心掏出来,让他也尝尝这种剜心的痛。不卿忽然睁开了眼,一双无悲无喜的眼直视着她。千秋厘被他吓一跳,愣了愣,倏地缩回手。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身上还贴着隐身符,他怎么会看到她,他不是在看她,他只是刚好睁开了眼而已。谁怕谁仗着隐身符,千秋厘干脆直起身,跪坐在不卿面前,与他对视起来。她瞪着一双眼睛,不服输地看着他。千秋厘狠狠瞪着不卿,过了一会儿,眼睛开始觉得有些酸,还有些热,她揉揉眼睛,摸了一手湿湿的。她眨眨眼,大概是瞪得太狠了吧,都瞪出泪花来了,手在袖子上擦了把。不卿忽然又闭上了眼。千秋厘一时觉得自己幼稚极了,她大老远跑来六欲天可不是为了瞪他几眼的。还有正事呢。快些把哥哥的事解决了,他们就能快些回不死城。从此以后,她与不卿再无关系,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了。千秋厘刚要撕下身上的隐身符在不卿面前现身,房门被人敲响了。“师叔是我。”一个稚嫩的小和尚的声音。“何事”不卿开口问道。“明晖见师叔房内还点着灯,料想师叔还未歇息。夜深,师叔定然腹中饥饿,明晖送些斋食与师叔。师叔可是需要”千秋厘看向不卿,纳闷。他不是半神了么还需要进食可奇怪的是,她听到斋食二字,腹中竟然升起饥饿的感觉。果然是方才累着了。她嗅了嗅,一股淡淡的甜味飘了进来。小和尚送来的,会是什么呀她咽了口口水,满含期待地看着不卿,暗暗希望他能说要。“送进来吧。”不卿道。在他说话的同时,千秋厘看到他飞快地结了个手印。他结印做什么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却进来两个小和尚,都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两个小和尚,一人端着个托盘。两个小和尚进来之后,先朝不卿弯腰施礼,然后走向小几边,将托盘上的碗碟放在小几上。那股甜香味更浓了。千秋厘欢欢喜喜走到小几边,只见几上摆了几个小碟还有一只小碗。每个小碟内装了两三块糕,有酥皮银耳绿豆饼,有晶莹剔透的桂花糕,有酥松香甜的荷花酥,还有一碗杏仁豆腐。和尚的斋食真不错呀。小和尚施了礼便出去了。千秋厘瞄瞄不卿,他坐着不动,眼睛还闭着。过了许久,不卿也还是没有起身。他到底是饿了还是没饿这么诱人的斋食,不吃多浪费。千秋厘每个小碟捡了一块,吃他一块,他还有这么多应当不会发现的。杏仁豆腐看上去也怪可爱的,她抵不住诱惑,拿起小匙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味道真是,太棒了门外传来小和尚打哈欠的声音。原来他们俩还没走。一个小和尚道:“修炼这么多年,早就忘了困的感觉了。”另一个道:“只有在师叔这里,才能重新体验到做个普通人的感觉。”“诸法无用嘛。”诸法无用千秋厘眨眨眼,像在哪里看到过。哦,想起来了,就在院门之外的门匾上,写的就是这几个字。不过,什么意思“师叔布的结界,结界之内,除了师叔自己,任何人的术法都不起作用。”小和尚道。千秋厘想起来那个手印,小和尚进门之前不卿结的那个手印,不就是一道隐身印她一惊,杏仁豆腐呛进气管。千秋厘一把捂住脖子,惊天动地,撕心裂肺地咳起来。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为什么这么评论少了委屈第41章 选哪个禅房的门没关, 两个小和尚听到动静忍不住探头探脑往房内张望。忽然一阵大风平地扫来,将房门扣了个死紧, 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从禅房内发出了。小和尚双双对视一眼, 吐吐舌头, 心照不宣地往院门处撤。双脚才一踏出院门,身体便觉得轻盈起来。在师叔的诸法无用结界内, 身体实在是太笨拙了。两人规规矩矩在院门口站好。“你方才可听到”一个小和尚纳闷。“听到了, 女人的声音。”另一个悄声的。“原来你也听到了呀,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师叔禅房之内怎会有女人方才进去送斋食怎没见到”“你难道不该问女人怎会进得去师叔的禅房么那位柳姑娘痴心一片, 都在师叔的禅院外徘徊多少年了, 莫说禅房, 院门都未让踏进一步。”两人对望,微妙地交流眼神, 恍然大悟的样子异口同声。“莫非, 是师叔终于被柳姑娘打动”“莫非,禅房内的就是柳姑娘”千秋厘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诸法无用,她没法用术法给自己止咳, 直咳得眼泪汪汪。泪光模糊的视线中慢吞吞走过来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犹豫了一瞬朝她伸出手。她身体往后一仰, “你, 咳咳咳咳,你做什么”不卿微躬了腰,身体稍稍前倾, 语调平平,“食物呛入气管之后,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