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素素还真      更新:2023-06-18 22:18      字数:4854
  她一脸坦然,言笑晏晏,即使话语露骨,也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娇羞与忸怩。凤矜痛斥道:不知羞耻!☆、魔都少君少女不以为意,笑起来春光明媚的眸子直勾勾看向虞之,廉贞君可不就喜欢我这样的?虞之头疼道:好了其他先不提,你故意引我们来此地,究竟为何?少女弯眸,食指点唇,很有情调的道:廉贞君不妨猜猜看啊!韩溯之冷冷道:不过是为了引堕神魔尊出来。好让他杀了我们。虞之皱了皱眉,看向并不否认的少女,你早知海神是白帝衡?少女挑了挑眉,笑道:可以这么说哦!虞之道: 他为何在此?他的夫人又是怎么回事?与她说这么多作甚?韩溯之皱眉,面色沉冷,不知是不是刚闭关一百年出来就被人打压,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有些受挫,脸色一直很是难看。虞之觉得奇怪,但有些事情毕竟还是要先弄清楚,于是便道:此事存疑,兄长莫急。事已至此,姑娘就开诚布公吧。少女挑了挑眉,嫣然一笑,眨了眨眼睛,也不说废话,直接道:回光溯源虽然可将时间凝固在那几天,但身死道消之人留住的也只能是记忆。而记忆这种东西本就虚无缥缈,极难掌控,这西海深处留存了白帝夫人的记忆,他流连忘返,迟迟不肯出去,没办法,我就只能请你们帮忙咯!还有,能毁灭西海岛,不也正中七杀君你的下怀吗?最后一句指名道姓,是朝着韩溯之说的。虞之看了一眼自家兄长,见他脸色沉郁,握紧了手中的剑,目光锋利如剑的死死紧盯着少女。虞之皱了皱眉,觉得他这反应似乎有点不对劲。果然,下一刻冷白剑出,韩溯之身形直直朝着少女袭去。少女惊呼躲闪,嘴上还嘻嘻笑道:七杀君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你就恼了,竟这般凶残啊呀!廉贞君快点救我呀!虞之看着少女身形如鬼魅,恣意飘零的闪躲着,虽不知硬是碰硬如何,但在韩溯之带伤的情况下,逃跑是绰绰有余的。可她却大呼小叫的,故作狼狈的时时向虞之投递来一个含幽带怨的眼神。然她或许忘了,若是真的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功夫分什么眼神来看其他。不过兄长这反应明显过激了。对方的一纸算计没有让他起了杀心,为何三言两语却是令他想要灭口?心念电转,虞之正思忖着要不要上前帮衬,就听那少女道: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我还帮了你的忙,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韩溯之出剑冷笑,哼,非我同道,来者当诛!护短就护短,还这般的冠冕堂皇,真是道貌岸然!少女嗤笑,顿感意兴阑珊,飞身撤离后,说翻脸就翻脸,一挥手道:拿下他!话音刚落,果不其然,虚空出现数十道黑色魔影将韩溯之团团围住。而她自己脱身之后,便径直朝着虞之的方向走来。凤矜抽出双剑,挡在虞之面前,戒备的看着少女。少女勾唇一笑,指尖聚起水色寒烟,对着凤矜道:小哥哥长得真俊,可惜了我早已心有所属,你又太嫩,所以就只能让开咯!说话间,一指寒烟弹开凤矜手中双剑,径直勾唇朝虞之靠近,蓝眸魅惑弯起,声音撩拨道:廉贞君,我来了哦!虞之身子一紧,绷直了微微后倾,顿感不知所措,有种黄花大闺女被逼上轿的局促。韩溯之已经被那几个魔物纠缠,无法脱身。眼睁睁看着少女轻而易举挡开凤矜恼羞成怒的连续几次攻击,一步步朝着虞之的面前逼近,旁边一直扶着他手臂的小徒儿却突然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虞之面前。少女沉下双眉,唇角的笑意渐渐收敛,扫兴道:啧,小娃娃走开,你还当不得情敌。不过她眉眼一弯,笑容妩媚道:叫我做你师娘还是可以的白瑾目不斜视的看着她,抿唇不语。虞之扶额,默默咽了一口陈年老血,想要站起来,身上却骤然剧痛,是神魂撕裂肉身所留下的后遗症,结果起的太急,一下子吃痛猝不及防,猛然使他又坐了回去。师尊!白瑾回头看他,声音不高,却很沉。虞之咬了咬牙,把急冲到嗓子眼的血再次咽了回去,冲他摇了摇头,尽量平稳声调道:没事。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了看虞之,随即回头,向前一步,冲着少女摊开左手,另一手负在身后,一副小大人模样。虞之微微一愣,不知他这是何意,却莫名觉得徒弟很萌。对面的少女却是挑了挑眉,目光亮了,但随即就扬唇一笑,不以为意道:小家伙架势端的挺足,像模像样的,不过你这样,还是不够看呐!白瑾不语,只是看了一眼凤矜,便收回了手。然后越挫越勇的凤矜就再次轮起双剑朝着少女劈去!少女眉目一凛,侧身飞起,指尖聚起寒气,可却在瞬间溃散。她神色微变,目光却更是亮了。凤矜剑势一转,被她空手接住,另一剑直袭面门,被她仰面躲过,可凛冽的金色剑气还是齐齐斩断了她的一缕额发。凤矜出手极快,一剑刺空,便松了剑柄,金剑下坠三寸,他一把握住,斜劈而下,然少女一声冷呵,身形化作一抹淡色烟气,陡然消失,出现在三尺之外,勾起唇角道:有点意思。与此同时,那边的韩溯之一剑诛散诸魔,身上红衣彻底碎裂,露出仅剩的一件轻薄里衫。神情冷峭,眸光含煞,握着冷白挡在了凤矜面前,对着少女冷冷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潜台词是你可以死了少女只剩一人,丝毫不怯,反倒是摸着下巴歪了歪脑袋,盈盈一笑,意味深长道:不,我觉得我可以走了。廉贞君,我们后会有期啊!虞之:不,我一点也不想再见。然而对方身形化作一抹寒烟,已然消失在蔚蓝海风中。就这么让她走了?凤矜上前两步,心有不甘的握紧双剑,一副嫉恶如仇,恨不得立刻斩尽宵小,除魔卫道的架势。回来。韩溯之道。凤矜回头瞪眼,语气不善道:干什么?虞之微微凝眉,有些担忧的看向韩溯之,询问道:兄长?韩溯之不语,身子晃了晃,猛然喷出一开口鲜血,冷不防吓了凤矜一跳。兄长!虞之立刻焦急起身,白瑾过来扶他。韩溯之摆了摆手,回过身来,看着虞之道:让他们两个回避,我有事要与你说。虞之一愣,感觉到扶着自己的小手一紧,他立刻低下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小徒弟,对其微微一笑,安慰道:别担心,为师没事。说着,将他的小手拉开,然后对着韩溯之道:兄长,借一步说话。韩溯之颔首,二人便来到一处礁石岸边。天上的乌云尚未消散,听着海浪拍击的声响,眺望远处渐渐归于平静的西海海平面。长发扬起,咸风拂面,衣袂轻衫肆虐鼓起。虞之看着韩溯之望向海面平静冷肃的面孔,说了有话对他讲,却又迟迟不开口是何意?直至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虞之想了想,还是先开口道:兄长,你有事瞒我。百年前,你为何闭关?韩溯之面色一沉,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目光审度而冷冽,紧抿着唇,看起来有些像是在生气,还是在生自己气的那种。虞之有些心虚,知他定是心中起疑,就在虞之以为对方不会说时,韩溯之却是侧过目光,冷冷道:我外出云游曾收有一徒,百年前丧命于此。事发前我收到过她的传音,然我赶到时,却没有见到西海之岛。可我那徒弟确实道消于此,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西海之岛,百年难得一见。只存在于一种远古大能织造的空间阵法之中,这种阵法,就叫做回光溯源。于是我闭关了整整一百年,终于研究出了毁灭回光溯源的阵法,以阵破阵。原来那西海岛百年现世一次,那么之前说的三十六位女修失踪的时间加起来,就应该是一千八百年。虞之恍然喃喃道:难怪没有惊动天庭。不过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他之前的猜测有误?西海岛岛主说的是真话?那虞之怔怔的看着韩溯之,兄长,他们变成了被你所杀韩溯之冷笑道:西海岛岛主胆大妄为,勾结魔族弑仙,死不足惜,自然当诛!虞之沉默,不置可否。韩溯之道:倒是你,竟是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徒弟这话就耐人寻味了,徒弟的身世虞之已隐隐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他会是半个故人之子,还变成了白帝衡的儿子,不过不管怎么样,小玉现在都只是他的徒弟,韩溯之不提,他也是要好好问问清楚的。韩溯之微微动了动身子,负手而立,仰望苍穹然后便揭开了一段虞之所不知道的渊源昔龙母俯仰天地,感而有孕,其子落地,步步生花,然福泽太盛,不得消,终身死。朝生日落,福祸相依,黑白颠倒,其子视为不祥。龙母之夫白帝,恨极弃之,怒而欲杀,然龙母魂骨尚存,将子护于其中,帝不得手,终因痛失爱妻,心生魔障,永堕黑暗,再难回头。长洲至此,凡天狐后裔者,皆惶惶不可终日也☆、弑母之罪乌云渐渐散去,天空上的余威尤存,透下的阳光折射在金色的沙滩上,有种刺眼的恍惚。白瑾看着这边,面无表情的静静等待着。虞之冲他笑了笑,也不知小徒儿有没有看清。就见远处的凤矜皱着眉头,似乎是朝着白瑾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一直面朝向这边的小徒弟就偏过头去看向了凤矜。韩溯之看向远处的稚子,淡淡叙述道:母亲以神魂之力将他冰封千年,只为封印住他体内得天独厚的修为。本该算是父亲的白帝,则是将他当成杀妻的仇人,与他不共戴天,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什么?虞之微微吃惊,我徒弟已经有一千岁了吗?韩溯之:沉默韩溯之看了他一眼,虞之立刻就不说话了,示意他继续。韩溯之这才接着道:众说纷纭,若非白帝入魔,他又传承天狐血脉,想必狐族也是容不下他的。家丑不外扬,然捕风捉影尚能成闻。枳句来巢,空穴来风,三界岂有不知之理?心照不宣不过是因为事不关己罢了。即便如此,在狐族他也还是背负着弑母之罪的骂名。虞之默默的听着,还是忍不住道:这也是他为何会来招摇山的原因吗?韩溯之道:本家子弟自然是在本家,如何轮得到外人管教?送到外面的,一般而言,不是难成大器。就是难以管束,或是身份特殊者。就像是凤矜,原本好好一个神族之子,却因其母身份,不受父族待见,只能小小年纪独自出来闯荡,若非是遇到一个好的师傅,除了可能在修为上出岔子外,也很容易被居心不良者惦记上。虞之了然于心,随即有些疑惑,不明所以的看向韩溯之,不知为何对方会突然之间与自己如此平静的说了那么多话,这样看起来很不兄长韩溯之没有看他,仍然是看向远处,目不斜视,许久问道:你为何收他为徒?你应该知道,就算他有天狐血统,在外人眼中,也不过是个背负了弑母之罪的弃子罢了。弑母吗?莫说世人黑白颠倒,即使是真的,虞之也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样舍弃他。尽管这其中是因为毁灭之力存在的原因,可虞之并不觉得这和他现在想养徒弟有什么冲突。虞之看向白瑾,见他似乎在很专注的听凤矜说话,便收回目光,看向韩溯之,认真而平静道:兄长,我收他为徒,与他是何身份并无关系。韩溯之道:你就没有什么看法?没有!虞之摇了摇头,果断道:别人怎么看他我不能做主,我怎么待他,却是别人管不了的。韩溯之与他对视,漆黑的眸子里冷肃寂静,然后突然道:你果然与他不一样。虞之微微一怔,下一刻眼前寒光一闪,冷白剑锋直接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虞之下意识撑起屏障,使远处的二个少年看不清这边的景象,看着韩溯之道:兄长这是何意?韩溯之冷冷道:什么时候?什么?虞之装糊涂。韩溯之盯着他的眼睛道:洄之的剑法都是我教的,区区一百年,他不可能变得如此彻底。你能使用他的本命法器,便不是夺舍,也不可能是献舍,在你昏迷时我查过,只有一种可能,‘请神’入体。自然,不管是夺舍还是献舍,灵魂总归是换了一个人的。任何所求索取都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请神亦不例外,在借助力量的同时,即使你请的是神,也难保他不会有夺舍之心。更何况若所需力量自身难以承受,只会损其修为,耗损自身。只不过韩洄之的这具身体,虞之醒来时,却没有感觉到他的神魂所在。韩溯之说道:洄之不见了,在这具身体里,我能探测到他神魂的气息,却找不到他的神魂,再加上问心都能将你错认,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我只能怀疑,而无法确认的原因。所以虞之抬眸与他对视,莞尔一笑道:兄长并没有任何证据,就只是剑法不同而已吗?可境由心造,剑由心变,达到一定程度悟道悟出来新境界的时候,剑意自然会随之而改变。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韩溯之沉默,须臾道:剑意难改,心性难移,都不是什么容易做到的事情。况且你对凡人所化的魔魁尚留余地,这些都是剑出必见血的洄之所不会做的,有些本能是掩饰不住的,更何况,你并不擅长掩饰。本能?留有余地?不夺人性命吗?虞之面带微笑,垂下眼眸,许是曾经杀的太多,现在就真的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