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者:黑月BlackMoon      更新:2023-06-18 23:05      字数:4872
  丢的是什么品种的?要紧吗?我带的大部分是防御这里常见的毒蛇,还有一些是防我这些‘祖宗的’,就没有一支是不要紧的。你那些祖宗都锁好了没有?这回可麻烦大了,虽说现在没出事,但可再不能出一回意外了。袁廷赫连连点头。上次他们两个走丢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袁廷赫指着面前两条无辜的蛇说道。怎么讲?我平时都把笼子锁的好好儿的,你看这锁,也只能从外边打开,要说蛇学聪明了成了精,自己打开我是肯定不信的。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打开笼子,把他们放了?没错,因为她们没有毒,而且性子还算不错,所以我并不把他们关进箱子,一般都是放在外面的桌上,平时也方便把玩。这个习惯你可得改改,在自家也就算了,在外边这样做可是很危险的。袁廷赫点头称是,接着说:要是只放了蛇,还说不定是谁搞得恶作剧,想要整我,可现在,血清也丢了,这太不正常了。那你说会不会是谁来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或者打碎了你这管子,又不敢告诉你。这种可能性根本没有,我这里毒物多,从不让人随便进来打扫,即便需要也是要当着我的面做,也是避免出事。一定是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做了这些事。他这么一说冬月也觉得奇怪,一时没了主意。既然是真出事了,多一个人帮你想办法不是更好吗?祝遥他懂得多,不能告诉他吗?见袁廷赫有点犹豫,他又说:你知道我们总一块行动,这样的话也不方便帮你。袁廷赫这才点头应允,冬月将祝遥叫了进来,又把刚刚袁廷赫所说的事给他复述了一遍。祝遥盯着他听得出神,见他不再说了,才说:只是这样吗?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要知道谁来过你的院子,问附近的侍卫不就行了。冬月回头看袁廷赫,征询他有没有问过。袁廷赫摇摇头说没有,他不相信楚家自己人,他觉得楚家自己人很有可能互相包庇,脱不了干系。客人所住的院子,如果住客不在院子都是不许随便进的,会不会是别人趁你在屋里不注意的空隙做的?祝遥问。冬月也说:是啊,如果像刚才一样,你在外间,而有人在里面,你能发觉吗?那他首先得进得来才成,就算我再粗心,也不可能随便让人从我眼皮子底下进来。那么就是你自己带进来的熟人?不会的,连老吕他们都不爱来我这,虽然看上去无所谓,到底忌讳这些东西,我根本不可能随便把人往这里带。那也就只可能是这样了。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人既能随意出入楚家各处,又有办法不让人知道。他说完之后,袁廷赫倒是冷静了许多,但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想到了谁,问他也不回答。冬月也只好起身告辞,祝遥没再多说,但显然他们都各有心事。直至傍晚,才有人来接他们去找楚璇。行至途中,冬月才恍然发觉,这不是去往楚璇住处的路。询问之后才得知,今天并不是在楚璇住处设宴,而是在别的地方。到达之后才发现,这地方是在宅院北部,离温泉并不远,看上去却不起眼,就像其他无数宅院一样。内部建筑皆是雪白,没有太多缀饰。楚璇已经在等了。同昨日没有一点相似,楚璇恢复了初见的样子,热情得体的招待他们。冬月松了口气,却暗自觉得奇怪。楚璇并不提昨天的事,冬月几乎觉得昨天的怪异经历是他做的一场怪梦,但三人都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菜渐渐上齐,这次祝遥却破天荒坐在了靠楚璇一边,与冬月相对。只见他鼻翼轻轻翕动,垂下了眼睫,却并不看菜色。桌面上摆着的都是寻常的菜,看起来新鲜温热,充满烟火气,相比较之下,昨日楚璇房间的水果点心像是橱窗里展示的模型,过于精致,不可食用。冬月倒没心思品尝那些菜,楚璇也并不为昨天的表现道歉,但还是客套了一番才说:楚家有很多秘密,这才是你们真正需要注意的。接下来她说了很多,大意就是说,楚家之所以能一路高歌猛进,并且屹立不倒,不仅仅是靠金矿,而是因为楚家掌握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此处任何一个人听令。一听这些,冬月马上清醒起来。我想人人都想知道楚家这片宅院的底下藏着什么秘密。楚璇狡黠的看着她。什么秘密,说不定底下藏着百年前的地铁线?冬月说不上为什么,觉得一阵心虚,或许是因为祝遥告诉他的那些事,如果这里的人们知道自己的人生只是一场实验,会怎么想呢?说着楚璇便站了起来,往房间深处走去,示意两人跟上。冬月看了一眼祝遥,抬起屁股立马跟上。他们走近一扇上锁的门,并无意外也是白色的。仔细一看那门上挂着的,并不是什么精致的锁,而是一个密码锁,就像行李箱上那种,四个数字,只要对上就能打开。要是为了保存什么秘密,这也太不走心了吧?楚璇也毫不避讳他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旋转密码锁,打开了门。进到屋内,冬月才大吃一惊,这简直像一间博物馆,不,更像是一间实验室!☆、第 60 章迈进屋内,冬月才大吃一惊,这简直像一间博物馆,不,更像是一间实验室!四周是一排一排的架子,摆着五颜六色的试剂,用各种试管烧瓶装好。这是什么?他忍不住问道。这是我的一点小爱好。冬月心里一阵惊叹,又被不远处一支试管吸引了注意力,那里面的液体太漂亮了,是像石榴汁一样晶亮的红色,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想去碰。还不等祝遥去阻止,只听楚璇说道: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动手,很多药剂都是有毒的。冬月一听这话,乖乖的把手缩了回去。冬月想着既然大多是毒物,不会像狼毒和密陀僧之类的都有吧。柜子里还有些实验器具,这房子里除了陈设着这些东西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看起来格外干净,显然并不是荒废已久,而是常有人来使用和打理。就在他想问更多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像是被滚烫的钳子夹住了脑子,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使不上一点力气,终于昏了过去。他陷入了梦魇,混乱的记忆碎片疯狂的涌入他的大脑,他就像走在独木桥上,越走越窄,突然失去了平衡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房间里,祝遥坐在床边正看着他。他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发现身体轻盈,并无不适,能够活动自如,头脑也清醒了许多。觉得怎么样?没事,可能是没睡好吧。我睡了多久?两个小时。楚璇那里怎么样?她那地方是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祝遥打断了。比起那个,我更担心你。冬月沉默了,低着头没有看他。祝遥又说了一会,大意是说,楚璇那边就是一个毒药实验室,密码只有她一个人保管。另外晚饭的时候,特意靠近了楚璇身边,并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的气味,所以如果不是她用什么方法去除了体味,那有可能是冬月自己的问题,也许是幻嗅,也或许是当时的场景唤醒了他某些潜意识中的记忆,才意味闻到了某种特殊的气味,实际并不存在。冬月并没回应,但确定的是张记的事情,楚璇的确是没有理由去做,那间药房能做的事情,她在那间实验室里都能做到,除非故意要陷害楚清,否则没道理那么做。只是奇怪的是,既然那毒药实验室,既危险又容易引人怀疑,她为什么会主动邀请我们去看呢?但此刻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些别的事情。接下来几日琐碎日常暂且不表,期间冬月曾散步到仓库附近去,顺便看望裴畅。她还挺忙的,不过还是抽空和冬月聊了几句,冬月问了他一个最近都在困扰他的问题。假如你的人生并不真实,而是在他人设定之下的一场戏剧,那你要怎么办。裴畅则回答他,身在其中的人往往没办法判断,什么才是真实,但对于她来说,这个人生就是唯一的真实,绿洲之外或许有更广阔的世界,也许有一天她会和弟弟一起去看看,她并不想放弃这种人生。冬月听到她的回答,也终于释然。接下来的几天乏善可陈,依然找不到四太太的尸体,另外一具尸体也必须安葬了。而就在这时,终于传来消息,这天晚上仓库抓到了一人。纵火一事即将真相大白。那侍卫说是被人指使,指认了霜叶。见两人表情并不意外,莫檀又接着说了下去。霜叶供认不讳,而且承认了张记的事,是他穿了楚清的衣服骗过了别人,去买了密陀僧,而且,霜叶竟是个男人啊,你们能想象吗?莫檀一脸的不可置信。这点倒是出乎冬月意料,他问:那他为什么要烧了仓库?恐怕是想要制造恐慌吧,这样封闭下去很快就弹尽粮绝了,这时候仓库如果着火,肯定会有人不顾一切地出逃。祝遥说道。他到底为了什么?莫檀摇摇头。当晚,他们想办法让莫檀带他们去了关押霜叶的房间。霜叶对他们到访似乎毫不意外。你们终于来了,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发现你是男的?冬月问。不是。祝遥这才开口:你是那时候留下的观测者吧?霜叶垂着眼笑了。在昏暗的地下,他的身子显得更单薄,身体上的曲线也平坦了不少,看来是用了一些假体作伪装,一头红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不知是不是受过拷问。为什么这么做?你的责任应该只是观测,而不是干涉。为什么?不如你也来这里做观测者试试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离开这里。离开?为什么周亚平不来见我?他已经去世了。霜叶先是干笑了两声,接着爆发了一阵丧心病狂的大笑。二十几年的人生,我在这里看人类咎由自取已经厌倦了。人也是你杀的?不是我,作为观测者,这点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难道你还没发现?接着,霜叶所陈述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他几乎知道所有事,依照他所说,大太太死于她的侍女之手,但严格来说,侍女并不能算作真正的杀人凶手,这说起来其实不复杂,楚璇掌握着一个存有毒物的房间,她有时会邀请一些人去参观,这些人有意无意的记下了密码锁上的数字。接着二太太夏颖私自用密码打开了这间毒物室的房门,拿走了狼毒提取液。趁着拜访的机会,放在了侍女的房间里。澎湖发现了狼毒,虽然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但她还是动心了,她对大太太的怨恨已经积累很久了,无处发泄,但机会就在眼前,但她恐怕被人知道,于是她投机取巧了,她并没有直接投毒,而是将毒液融化在水里制成了冰块,大太太晚上睡前有吃凉的习惯,那天晚上睡前要喝甜羹,觉得不够冰,于是又从制冰机里取了有毒的冰块放在了甜羹里。澎华发现了制冰机有异样,但并没有提醒,而是看着大太太喝了下去,次日一早还按照惯例清洗了制冰机,并且换了水,所以证据消失殆尽了。之后的事情比较好理解,四太太此前发现澎湖去过毒物室,联想到了她和毒杀之间的联系,并以此为要挟,逼澎湖说出大太太的秘密,被澎湖联手澎华杀死,为了混淆视听让我们怀疑死者的真实身份,剥掉了四太太的皮。他承认了袁廷赫的蛇是他放的,血清也是他拿走的,但拒不肯说将血清藏在了哪里。你们认为他们很无辜吗?霜叶冷笑。接下来他又说了许多,大意是说不光大太太,每个人都是咎由自取,恶意逐渐压倒善意,渐渐失去平衡。这冬月就不太明白了,作为一个观测者,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样愤怒?祝遥问他,既然你产生了这种的情绪,我想你是对这里或者对这里的某些人产生了感情。霜叶怪异地大笑起来。产生感情?你看看这家里的女人,大太太虚伪,三太太伪善,四太太心机,五太太废物一个,六太太是个□□。唯有二太太是当初被楚云凡和大太太联手骗来的,可她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她们虽然看上去楚楚可怜,但实际上都是为了楚家的秘密而来,这才是他们受尽委屈不肯离开的原因。还是说楚璇?你们太小看她了,如果你们没有来,她说不定能杀光所有人。他发泄一般的说了这些,似乎十分痛快。我并不是指她们,因为说了产生感情,你就自然而然提起这些女人,但我并没有说一定是女人。你是为了他对吗?尽管霜叶尽力保持了冷静,但他的身体还是发出了微弱的震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接着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沉默了片刻,见他们不肯走才说:不要管这里了,但这不关你们的事,出口在仓库的地下,上次失火的房间最里面墙上有按钮,这里不安全,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后来他们依照霜叶所说找到了那个地方,在仓库最里面的墙上轻轻敲打,能发现有一处空洞,找到一处细微的缝隙能掀起一块搁板,按钮就在里面。地面上打开了一道门,下面是层层台阶通往深处,冬月很犹豫,但不由分说被祝遥拉了下去。我们不和他们道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