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作者:姿然      更新:2022-05-05 11:41      字数:4199
  当姚禹庭挥手之后,天穹之上的气氛,就陷入了肃杀之中。

  两方舰队,都不再逞口舌之利,而是各自开始催动主炮,要在炮火之中见真章。

  大庆水师这边,在姚禹庭的灵光调用之下,一十三艘巨舰管带的灵光主体牵连巨舰之上的所有御灵师之灵光,结成一十三片灵光网络,与姚禹庭的灵光相合。

  每一艘巨舰之上,都有着数以千计的御灵师,一十三艘巨舰之上,就是数万御灵师共同催动灵光,联结部件。

  而每一个御灵师,都是超凡的存在,即便是在大庆之中,也都有着一定的地位。

  当数万名御灵师的灵光,都在姚禹庭的灵光之下联结之时,这位姚指挥使心中,也升起了莫大的豪情。

  “这是我大庆,二十年的国力精粹。

  即便新术之道,有了新的发展,可没有真个做过一场,谁又能说,我大庆的路走错了?”

  是的,姚禹庭收到了高晟号与东岛中人带来的极夜号速射炮与其船身极速的消息。

  而他虽然不像方益堂那样,对新术一知半解,只是徒自狂妄自大,是真切的知晓,速射炮与极速对巨舰而言意味着什么。

  但在他看来,大庆水师,却未必就处在劣势。

  虽然在东洋人的口中,大庆走上了错路。

  可他的手下,可是倾尽了大庆国力才打造的一十三艘巨舰。

  炮速与极速,固然是另一条可以前行的巨舰之路。

  但船坚炮利,却仍是基础。

  如果船舰的火力,能够做到一举击溃敌方巨舰,那速射炮就算装弹速度再快,也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定夷镇夷两艘巨舰之王的主炮,就已然做到了这一质变。

  虽然从消耗上来看,两艘巨舰之王的主炮消耗只是寻常万炼巨舰的三倍。

  但从威能来看,却跃迁了十倍不止。

  “更何况,除了那三艘来自南海的巨舰,剩下的十艘巨舰,也都受到了技术跃迁的影响,船身未必都臻至了两万炼。

  可却至少,都装载了一门双倍于寻常万炼宗师出力的主炮。”

  姚禹庭开始清点着自家大庆水师之上的船舰巨炮数量,每清点到一艘战舰巨炮,那艘巨舰之上,灵光网络便开始闪烁,主炮便开始蓄能。

  “定夷镇夷,八门堪比万炼下品道术出力的无双巨炮!”

  在大庆水师最前端,两艘数百丈之长的巨舰开始翻转,船身之上,那各自四门三十丈半径的龙首吞天巨炮拼接而出。

  狰狞的炮膛开始预热,炮弹在灵光的催动之下开始装填。

  引而不发的伟力,让巨炮之旁的龙旗都飘动。

  定夷镇夷,这诞生于一十二年前的无双巨舰,战舰之王,是大庆的骄傲。

  当它的主炮开始蓄能之时,象征着大庆的龙旗,自然会迎风飞扬!

  而虽然说当初镇夷定夷两艘巨舰之王设计之时,出了瑕疵,让四门主炮无法同时射击,最多只能同时有两门巨炮射击。

  但这其实也不能叫做瑕疵。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问题,恰恰是因为定夷镇夷,两艘巨舰之王的主炮威能,实在是太过可怖,胜过寻常万炼战舰的十倍。

  即便是比之万劫不磨宗师体魄都要强横数倍的三万炼巨舰之王,都无法承受四门主炮同时轰击的后坐力。

  “面对这东洋舰队,却正好派上用场。

  那极夜号,不是依仗速射之能吗?

  我定夷镇夷两艘巨舰之王,却同样能够两炮一轮,替换开炮。

  虽然无法做到那东岛中人所说,六倍炮速而不会炸膛。

  但短时间内却也足以支撑。

  我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间内,做到火力压制!”

  姚禹庭目光闪动,其余的巨舰,也开始装填炮弹。

  “经夷,来夷,济夷,各两门两万炼级数主炮。

  致夷,靖夷,各三门两万炼级数主炮。

  平夷一门两万六千炼级数主炮。

  超夷,扬威,各两门两万五千炼级数主炮。

  广佳,两门一万五千炼级数主炮。

  广义,广柄,各三门一万两千炼级数主炮。”

  天穹之上,空气都近乎凝固。

  那一门门翻转而出,狰狞的主炮之中,炮弹蓄势待发。

  只等待姚禹庭的一声令下,就会轰入对面的东洋舰队之中。

  “大庆在船坚炮利之上,确实是做到了极致。”

  那东洋舰队最中央之处,颂岛旗舰之上,那位羽衣男子看着蓄势待发的大庆战舰们,不由感叹道:“船坚还可以推脱为九州物华天宝,钢铁不计其数,是不断堆砌而成。

  但这主炮之利,却是实打实的需要精研。

  不得不说,虽然速射炮与极速船身两门新术突破被我等与云海彼端共同封锁。

  但九州大地之上的能人志士,确实不在少数。

  只可惜,走错了路,就是走错了路,便再无大庆水师了。”

  姚禹庭尚且能够做到令行禁止,随着他的心意苏醒巨舰炮弹。

  更何况是能够偏执到以自身玉碎换取开战之机的东洋舰队了。

  在羽衣男子感慨之间,他所立身的这艘颂岛旗舰之上,便已然升起了一门与定夷镇夷两艘巨舰之王的龙首吞天巨炮口径相差无几,甚至略有超出的巨炮。

  但问题是,这门巨炮,只有一门。

  “果然如此!”

  大庆水师之中,广义号之上,江离以天视地听,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一旁的林翔,也是大笑出声。

  “东洋舰队之中,不可能所有人都能装载速射之炮。

  你看敌军旗舰,只有一门主炮,看样子,在威能之上,怕是已然可以比拟定夷镇夷两艘巨舰之王的主炮威能。

  但这门主炮,却绝不可能是速射之炮。

  想要将这种巨炮速射而出,别说两万炼的舰身,就算是五万炼,都承受不住。”

  “的确如此。”

  定夷号上,姚禹庭也是微微颔首,眼中闪过喜色。

  敌军的旗舰主炮,只有一门能与己方旗舰巨炮匹敌,还无法速射。

  那即便定夷巨舰的主炮无法同时四门齐发,也至少是两倍的火力压制。

  这还没有算上另外两门巨炮可以轮转发射,拉长时间之下,甚至是四倍的火力压制。

  “单论对主炮火力的造诣,大庆已然比之我东洋更甚,只有云海彼端,才能够与之比肩。”

  颂岛旗舰之上,那羽衣男子却依旧面色如常,轻声笑道:“我东洋巨舰之中,只有三艘巨舰之上,装载了这种可以用出万炼宗师施展下品道术出力的巨炮。

  装载速射炮的,也只有极夜号与邱金洲,受限于船体坚固程度,口径威能,也只有一万五千炼左右。

  还能够再兼容极速的,则只有极夜号。

  其余的战舰,各个都比东洋巨舰差上少许。

  可那又如何呢?”

  羽衣男子动念之间,东洋战舰一十二艘巨舰全部将主炮翻转而出,进入了战时状态。

  极夜号更是一马当先,立在了所有东洋战舰的前端。

  “我东洋,有极夜号,就足够了。”

  极夜号一艘战舰,固然是无法直接奠定占据的结果。

  但羽衣男子的意思,却是要让极夜号做战舰群的尖刀,先锋挫势,则中军方可长驱直入,无往不利。

  “好狂妄的东洋人。

  先锋是吗?”

  姚禹庭嗤笑出声,灵光闪动,军令下达。

  “那正卿,就由你来打前阵!”

  那当初对姚禹庭轻易宽恕方益堂直接面露不满之色的男子重重点头,自己驾驭的致夷号巨舰,同样冲到了大庆水师的前列。

  却见那致夷号巨舰之上,三门巨炮,轰然对准了极夜号。

  三门巨炮,悉数两万炼级数。

  如果说,定夷镇夷两艘巨舰之王,是大庆水师当之无愧的王者。

  那致夷与靖夷,就是这两艘巨舰之王下大庆水师的第一序列。

  尤其是致夷号的管带邓正卿,更是大庆水师之中,少有的新术人才,可以将主炮的威能,完美发挥。

  “开火!”

  当两艘巨舰,兵对兵的对立之后,姚禹庭便悍然发布了命令。

  早就将灵光网络绷紧了的邓正卿,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将三门主炮之中的炮弹轰出。

  而河源妖一,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将自家极夜号的炮弹迎着敌方的炮弹轨迹轰出。

  三门两万炼级数的炮弹,与四门一万五千炼级数的炮弹,在级数威能上,理当是相差仿佛。

  但就像林翔能够用逊色于敌手口径的炮弹,将之拦截一样。

  在口径差距没有大到无法逾越之前,拦截使之半路便被引爆,就是最好的应对策略。

  可分明是邓正卿先行发炮,河源妖一以逸待劳。

  但偏偏,邓正卿的炮弹,就仿佛预料到了河源妖一的拦截顺序一般,三枚炮弹,互为犄角,竟将敌手的四枚炮弹,统统揽入其中,悉数引爆!

  “大庆水师之中,竟有如此人才。”

  河源妖一吃惊不已,可就在此时,他却心中警铃大作。

  他将视线移了过去,见到的却是镇夷定夷两艘巨舰之王,四门无双主炮,将炮膛对准了它!

  “两军交战,哪来那么多礼尚往来。”

  姚禹庭冷笑一声:“既然要用极夜号做先锋,那就做好这艘战舰是第一个沉没的准备!”

  天地之间,轰然震动。

  镇夷定夷两艘巨舰之王的炮弹,只是出膛,发出的声响,居然就比之致夷号与极夜号之间主炮对轰的动静还要大。

  羽衣男子催动了东洋舰队之中,三门可以比拟定夷镇夷的主炮炮弹。

  这种级数的炮弹,其余战舰的炮火,根本就无法与之对抗,甚至都无法做到将其半路引爆。

  能够与之对抗的,只能是同级数的存在。

  但以四打三,仍是有一枚无双炮弹,轰向了极夜号之身。

  “极夜极速!”

  河源妖一深吸一口气,催动了极夜号那让人惊怖的极速。

  但姚禹庭既然早就做好了击沉极夜号的计划,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让极夜号躲过。

  那另一艘同样装载了三门主炮的致夷号轰然推动三门主炮,将极夜号的闪避之路封锁。

  要么,就同时吃下三门两万炼的主炮之威。

  要么,就吃下这一门堪比万炼宗师施展下品道术出力,足以磨灭城池的无双巨炮。

  “极夜号,依仗的极速,在这种舰队之中,一样是可以被克制的。

  你若是敢出其他战舰,那就让所有战舰硬拼。”

  姚禹庭望向东洋舰队之上,目露精光。

  “就让我看看,在火力相差如此之大的情况之下,你如何救下这极夜号?”

  救不下,那就不救了。

  羽衣男子很快给出了回答。

  东洋舰队的其他战舰一炮未发,所有人静静地看着极夜号战舰被那镇夷号的主炮轰中。

  烟雾之中,姚禹庭自觉大局已定。

  江离却心头一沉。

  事情,当真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