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林叶最要紧的事情是跟赵雅韵赶紧跑，还有三分钟就到上课时间了！赶在关门前最后一秒，两人跑到形体教室，表导演课老师已经坐在座位上点名了。点完名后，老师带着她们进行了热身。林叶虽然是戏文专业，但他们班主任权利很大，一直都坚信戏文专业出来最大的弱点是不了解舞台，不懂得戏剧的张力，很多台词打嘴炮，而没有有效动作，因此给他们开了一门表导演课，让她们真正去接触舞台，通过表演来打基础。班主任还丧心病狂的把它列为专业课，一周两节，在周二和周五，一上便是三个半小时。林叶上辈子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仅会的一些训练手法也是为台词服务的，要不然就是有丰厚理论基础，却没正儿八经地接触过表演训练。班主任也不是这个老师。林叶那会子上大学，这个老师还在国外进修，等她大三了她才见到他第一面。也容不得林叶想下去，表导课老师又带着她们玩各种集中注意力的小游戏。下课时，老师给所有人布置了任务，要求去看看动物，周五模仿。林叶回去路上思考很久，扒了扒网上视频，学了个海豚的。周四晚上，林叶又打开了那个视频，温习。从阳台打完电话回来的何倩希看到林叶专心致志地在看动物视频，问她：“叶子，你要模仿海豚吗？”林叶按下暂停键，回道：“嗯。”赵雅韵跑来凑热闹：“你模仿海豚啊，我就模仿大狮子好了，嗷呜，嗷呜！”赵雅韵张牙舞爪的，何倩希被她感染得笑喷，不断的：“哈哈哈……”赵雅韵表演完问还乐呵呵的何倩希：“你准备模仿什么？”何倩希用牙齿碰碰下嘴唇，摸摸自己柔顺的头发：“没想好，不想演。”赵雅韵：“不是吧？你现在还没想好，明天不回课吗？”何倩希：“无所谓啦。”看起来真的不像在乎的样子。赵雅韵眼神正巧瞟到林叶的对面，看着空无一人的桌子：“她演啥？”用眼神指指那。林叶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何倩希拿着手机回自己的桌位：“不清楚。”周五很快就到了，回课时，大家回课普遍不好，表导演老师嘴唇绷得紧紧的，手里的costa咖啡杯被捏变形了几度。隔壁寝室的几个女孩子一个表演了公鸡，被骂毫无公鸡的□□；一个表演金鱼被骂全凭自己想象，金鱼不眨眼都不知道，眼睛眨巴眨巴的她都想扣下来，女孩被骂哭；一个表演鸽子，吃东西的嘴型不对；一个表演小白兔，就举着两只手比耶，蹲下身子蹦蹦跳跳的，直接被老师叫停，说她业余不真实做作，要是这种态度就不要来沪戏……到了赵雅韵，她忐忑地上台，不敢有半点马虎，凭着脑海里的印象，嗷嗷得叫唤。表导演老师抿了口咖啡：“比前面好，最起码叫得很认真，看出来还是想努力的，态度值得表扬。就是演的不怎么样，不合格。下来吧，下一个，何倩希上来。赵雅韵拍拍胸脯，没被臭骂一顿，开心。何倩希上来，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过了三分钟，何倩希自己拍了拍巴掌，打点结束。表导演老师不解：“你演的什么？”“乌龟。”“为什么没有代表性动作？”“我家乌龟就经常不动弹，老师你不是说要真实吗？”老师黑脸：“……不要给我投机取巧！何倩希，学习没有捷径，你是我见过最水的回课作业，下课留下来，太差了太差了！下一个，张月月！”何倩希偷偷翻了个白眼，走下台。张月月上台模仿大猩猩毫不意外也被骂了一顿。张月月后面便是林叶了，林叶上场，掏出自己的小道具，一对袜子，套在手上，当作海豚的手，把视频上的海豚动作完全扒下来了。表导演老师吐出一口气：“林叶同学态度很认真，最起码还会准备道具，不错，看得出来有用心。而且，这番动作一看便知道有认真观察，继续努力。”“谢谢老师。”林叶很高兴地下场。后面陆陆续续又上了几个男生几个女生，到程思行时，老师已经疲惫了，大口喝着凉了的咖啡，看看时间，宣布：“中间休息十分钟。”然后，就跑出去了。程思行已经站在台上，听到老师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旁边有个男同学看到对程思行说：“兄弟，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程思行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下有更多时间布置，不过他也没反驳，抓紧时间干了起来。径直从形体房角落拖过来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倒出里面东西。全是枯枝烂叶，林叶好奇地问：“这是你准备的道具吗？”程思行想到等会要演的动作，有点害羞地点点头：“是的，等会演……别笑我……”“没问题。”程思行又跑到另一个角落里拖了两个方块积木过来，一个放在枯枝烂叶上，一个反过来，上面没有盖子。后又拖了几个屏风过来，围在舞台中间。沪戏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搭景的小道具。林叶看到程思行的动作，脑门一拍：“啊！我怎么没想起来搭景。”果然，理论和实践不能混为一谈。程思行羞涩一笑。表导演老师进门看到不一样的教室吃了一惊，得知是刚刚那个男孩子搭的景不禁起了兴趣。课程开始，程思行果然没有让老师失望，他演得惟妙惟肖，虽然和张月月演得一样都是大猩猩，可是对比高下立显，他是唯一一个回课有故事情节的人，说的是猩猩渴了没水到发现水源的故事，正过来的积木被他用来当假山，反过来的当作水坑。表导演老师大大的表扬他，说他的构思有戏剧矛盾有解决，非常好，一看就知道准备得最充分，是整场表现最好的人。程思行听到夸赞不好意思低下头。坐在林叶旁边的女孩子不屑地说道：“还不是他家有关系，早就知道这一套教学了呗。”林叶心里一直憋着事，没功夫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她一直以重生者自居，觉得自己懂得比同龄人是多的，可是现在的生活早已偏离以前的轨道，她不再只接触剧本创作，更遇到很多不懂的地方，就比如今天的回课，见识了程思行的作业，她方才知道差距。表导演课老师对程思行的作业点评了很多，林叶才悟出来，老师对林叶话说得少，不是说她的作业很棒，而是还不够格去点评。下了课，林叶放平自己心态，正准备找程思行聊聊，就发现他人不见了。赵雅韵收拾着小包，对林叶说道：“叶子，走吗？”林叶：“程思行呢？”赵雅韵指了指门外：“走了啊。”看到林叶还坐在地上，喊道：“走不走呀！”林叶站起来拍拍屁股，迅速拿起自己的书包：“走走走！”拉着赵雅韵追上走路很快的程思行。“思行，等等！”林叶在程思行后面大喊。程思行转身发现是林叶，停下脚步。“思行，我能问你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构思的吗？”程思行很大方地分享：“这节课前我去了动物园，亲自观察了一番，不过那天下雨，大猩猩也没怎么活动，我周末再去一趟。”果然一份付出就有一份回报。林叶认真地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动物园吗？”第43章 进展星期天的早晨。初秋阳光正好, 林叶、程思行、赵雅韵、何倩希、白浩五人坐在前往沪市动物园的公交车上。白浩是程思行室友, 至于何倩希，知道林叶于赵雅韵要去动物园, 上节课被骂狠了的她也表示参加。五人坐了大约半小时的车, 在动物园站下了车。沪市有两个比较大的动物园, 野生的比较远，另一座比野生动物园稍小一点, 不远, 也够他们观察了。至少，比林叶家里那边动物园大很多。林叶一行人站在售票处排队, 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排在林叶前面。正觉得动物园生意太好了时，林叶前面家长就对孩子说道：“等会去完蝴蝶展, 我们就回家啊，妈妈下午公司还有事，晚上回来检查你的观后感。”孩子乖巧的答道：“好！”等了五分钟，队伍还是没怎么变化，家长不耐烦地来回探头张望：“怎么这么多人？”“妈妈, 我听老师说还有别的学校的同学, 都要写观后感！”家长虽不耐烦, 却也不得不服从老师的安排，带着孩子老老实实排队。林叶五人排了将近半个小时。进园后, 几人下定主意不去蝴蝶展那块区域, 往大部队的相反区域走去。沿路他们逛了孔雀区, 猴子区, 熊猫区……程思行看时间也不早了，对大家说道：“我先去前面看大猩猩了。”赵雅韵：“我觉得大熊猫好好玩，我去模仿大熊猫，我也走了啊。”赵雅韵刚刚就表现出了对大熊猫的喜爱。何倩希对她说道：“诶！我跟你一起！刚刚路过东北虎，我觉得它不错。”赵雅韵和何倩希两人就这么走了。林叶暂时没想好，和程思行，白浩继续往前逛。前面就是大猩猩栖息地，白浩是一个长得很白、很秀气的男孩子，平时穿衣打扮也比较讲究，自然对这种黑漆漆的动物不感兴趣，按照他的话说就是：“这动物丑得没法看，要让我演，我选择狗带。”于是，他独自一人走进另外一条岔道。林叶没有离开，她想看看程思行模仿像几分。她随着程思行找了一处最利于观察大猩猩，动物最多的方位。这一看，俩人琢磨出了个门道，一个人solo是孤独的，不如搭档演。林叶也对大猩猩产生了兴趣。俩人都觉得两只大猩猩会发生更多故事和情节，于是林叶发微信询问老师可不可以搭档，老师很快便回了信息，说可以。当下，两人便仔细观察，林叶还拿出手机录像。光是两只雄性大猩猩抢食都精彩纷呈，如果林叶不来这趟动物园，光凭想象是没办法有这种视觉冲击的，林叶和程思行都觉得抢食这个动作很有戏剧冲突，直接定下来演这个，并定好排练时间。然后开始商量怎么演最好，投入商量构思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等两人商量得差不多一看都将近一点了，赵雅韵打了好几通电话，两人都太投入一个没接到。林叶赶忙拨了一个回去。原来赵雅韵三人都有思路了，肚子也饿了，便到外面找了一家餐馆，现在让林叶和程思行赶紧过去。林叶挂了电话，拉着程思行急匆匆地去找她们。回去路上，动物园主干道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带着个萌萌的小女孩左顾右盼，看到林叶，女孩子大喜的跑过来。这个女孩子林叶认识，是之前在杭市遇到的，和张月月走在一起。她也是沪戏的，叫郭羽清，林叶与她有过点头之交。郭羽清在不算小的这个动物园里迷路了，正晕头转向的，碰到林叶。看大救星般的问林叶怎么出去，林叶指指前方，不太能理解路痴：“一直往前走，再拐个弯就到了。”萌萌的小女孩熟稔地说道：“姐姐，你看我说的吧！”郭羽清温和的笑笑：“是是是，一一说得都对，那咱们走吧。”林叶：“你也是带着妹妹来看蝴蝶展吗？”郭羽清点点头：“是的。”林叶：“妹妹跟你一样，长的很漂亮。”程思行接道：“是亲的妹妹吧？”他和郭羽清之前也接触过，同是排长。郭羽清摇摇头：“不是。”一一辩解道：“我家里人没空，所以郭姐姐来带我，不过我叔叔事情处理好了，来接我啦！”郭羽清知道林叶两人也要出园，便态度特别好的邀请他们一起走。四人很快便走到了门口，一一出了园，小眼睛到处乱瞥，突然盯着一处方向就不动了，朝着那儿挥舞着双手，兴奋地喊道：“叔叔，我在这。”林叶下意识朝远处看去，就看到了前两天遇到的苏彦维，林叶心底感叹着这世界是多小的同时，却又不得不产生窘态。苏彦维此时已经走近，郭羽清拉着一一的手迎了上去。站在后面的林叶对程思行说：“那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