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更新:2023-06-19 07:10      字数:4221
  “组织上,对这件事很重视,你作为陈南淮身边最近的人,你要盯紧一些,上头知道你为了什么而来,也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说的话,是一个提示,你要好好想想,蓝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组织,还记得那个词罢?”周游没有回答。“鸠占鹊巢。”老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周游的肩膀,并把一份文件,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而后渐渐消失在了他的眼前。……陈南淮划拉了两下那张老照片,他不由得觉得自己的方向出现了问题。他也曾经想过自《黑森林》入手,但这首童谣在上个世纪脍炙人口,几乎每家每户都会传唱,他原本以为,这首童谣的历史久远是理所应当。但确实没有想到,他可能是当下的一首流行歌曲,所以才会甫一出现就席卷了n市上下。可到底是谁?也不会有人在童谣上署名,更何况更可能是一个翻译。陈南淮心里并没有底,甚至连人选都没有一个。他试着从已知的慈善家名录里划拉出来几个,但一一对应,却仍是没有吻合的角色。一边的钟富也发来了几个备选名单,正当他要细看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按在了他所放着的文件上。他不用抬头就知道这么骚包的举动,只有周游才能做得出。大魔术师自讨了个没趣,只好规规矩矩地坐在小片警对面。他俯下身子趴在桌面上,看着对面的愣头青发呆。“有没有什么头绪没?”“暂时没有,那个老头说对了一点,从《黑森林》入手找切入点是一个正确的思路,这比我们按图索骥,来得要便捷得多。”陈南淮眼睛也不带抬一下。“我去问了问我的老师。”周游开口道。陈南淮停了手,周游继续说:“干老师说,关于《黑森林》,曾经也有一件案子,疑似与这件事有关,但当时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了,被拐走的孩子同样也安然回到了学校,所以这件事情,就此做了结,没有了下文。”“你是去厕所搬的救兵吗?”周游自然也没想过从陈南淮嘴里能听到什么好话,不以为然地一笑:“别管是哪里来的救兵,有用就是好的,你说是不是?”陈南淮嘴角嗫嚅,最终还是憋出了一个“谢……”字,只不过茶楼喧闹,这声难得的谢意散入了人群之内,片刻便被扰的不剩丝毫。“干老师也只是作为顾问临时经手了这起案子,具体的细节,他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一个因为某些原因失业的男人,他身患重病,一连绑架了数个小孩儿,最后,却被警方抢先一步,将这些孩子都抢救了出来。据说,这个案子之所以和黑森林扯上关系,倒不是因为什么童谣。而是因为,警方解救孩子的地方,就是一个叫做‘黑森林’的小酒吧,当然这个地方,我过来之前去查了查,已经荒废了,而且,我想这次的凶手不见得会这么白痴。”“也不一定会是同一拨人,干老师提供了另一种思路。”陈南淮在白纸上划了一道。第一行上写着:童谣。依次下去的,还有:地名。慈善计划的项目名。他握着笔思考了半晌,又加上去了一个作品。“最后那个犯人怎么样了,是被放出来了?还是现在还在服刑?”陈南淮问了一嘴。“死了。”“啊?怎么就死了,因为绑架小屁孩儿在监狱里被轮流临幸□□花然后……”“你说到哪里去了?”周游用“有趣”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陈南淮一眼,“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会想到‘隔江犹唱后庭花’?不过,当时的犯人其一他还没有造成巨大的破坏,甚至从他的口头上说起来,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这个人还是个投案自首的,罪责就进一步减免了。但干老师怀疑,有人动了手脚。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被绑架的孩子都没有选择继续起诉,并且都选择了原谅,你要知道我们的原则是人情,人情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也是一个有操作空间的东西,陈警官,你说是不是?”陈南淮知道周游说得没有错,甚至尽得其中三昧。“还有犯人本身就患有重病,是不治之症。”“所以陪审团也认为这是其中的犯罪动机之一了?然后酌情减刑,给放了?”陈南淮声音微微上扬。周游笑了笑:“不,判得其实相当公正,是保外就医了,当然人还是没给救回来,等拉回监狱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不过,我听干老师说过,好像犯人曾有一次出逃。也就是因为这一次逃逸,直接造成了他的死亡。”陈南淮觉得这个环节有那么点熟悉,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人叫做什么名字?”“很有意思,他姓王,王辰元。”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快乐吼!在这几周的努力下,我终于拥有了很多存稿!第67章 三仙归洞(十九)“一个流窜的王姓男子,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很熟悉?”周游的言语温润,但听上去又像是不怀好意。面前的小片警已经陷入了沉思。“王辰元,王锦启,王袁花,可王辰元已经死了,不是吗?一个死人是不会再行犯案的,他的女儿们也没有必要再为此重蹈覆辙。除非……除非有一个和这一家人同样有复杂关系的人,直接操纵着整个局,王辰元也好,王锦启,王袁花也罢,都是这个人手中的一枚棋子。”“那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另外他有什么动机?能够关停附近的监控,还能删除档案库的文件,他是一个有巨大能量的人,如果他都无可奈何,那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之前我说过了,不是复仇,就是另有所谋。而且只能说,他面对的远是比他更具有‘能量’的一伙儿人,还记得恒生那件事儿吗?不就这样一个道理。姚临那货都能一言不合,把偌大的住院部给烧了,如果罪犯面对的是这样的一群人,用这样的非凡手段,也就可以理解了。”陈南淮并没有立即回答周游的话,他看着手机,看着钟富迅速传回的资料,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怎么了?”周游看到搭档面色有异,低声问道。“王辰元的经历还挺复杂的。”陈南淮把手机摊在周游面前。“他是和一个归国华侨一起回国的,他们几乎可以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哟,没成想,王辰元还有这癖好?”周游不由得调侃。“那自然不是,有种种迹象表明,王辰元在国外从事的行业,应该是类似于庄园管家一类的行当,而那位华侨,据说在国外是一个颇为有家底的富商。”“王辰元是这个富商的管家?”“从字面来看,应该就是这样,一个华人管家其实比较罕见,也有传闻,王辰元一家世代都是受到这位富商的接济与庇荫,所以一直都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替这家人服务。”“那位富商是民国的某党高级军官的后代,你也知道,那帮子人家底丰厚,当时国内多少资源都被他们席卷而去,这位同样不例外。你看过《情深深雨蒙蒙》吗?估摸着这位王辰元就是和那个什么副官似的。”“王辰元因为种种原因,和那位回国的富商分开了,最后沦落到去绑架孩子?这么说,不如讲,是王辰元受到这位富商指使去做的,还像样点。”陈南淮苦笑了一声:“要是这样,一切就好办了,可当时,那个富商早在几个月前就饮弹自尽了。”小片警做了一个举枪的手势,指向自己的下巴,扣动扳机,模样迷幻。“死了?”陈南淮说:“对,死了,自杀,很奇怪吧?一个有钱,甚至有权的人,怎么就这么自杀了?我也想不明白。”周游却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怎么像是个轮回似的?”“怎么了?”“没什么,那如果,王辰元是出于报仇的目的,才犯下了绑架案的呢?”周游皱着眉说。“忠心护主?可为什么要拿一些小孩儿出气?只能说王辰元本身就是个心理变态吧?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犯罪者是谁,哪怕这件案子,是过往的复刻,但现在,那个富商以及王辰元都死了,线索又断了,是不是有人在模仿‘黑森林’作案?数十年前的绑架案,孩子都幸存了下来,这一次却不一样,不仅被杀,尸体还被肢解,并且有明显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情节,是有人在虚空吊唁死去的富商和王辰元?”“还不如说是王锦启和王袁花……她们并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在两个人激烈交谈的时候,陈南淮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陈南淮示意周游不要说话,而后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是长久的空白,良久之后,才是一个少女噗嗤的笑声。“陈警官,用得着这么小心吗?”“姚临,又有什么线索,是之前恒生的那桩事,你想明白了,要转做污点证人了吗?来,把你知道的事情统统说出来听听吧,我会替你在法庭上争取宽大处理的,当然了,你出狱以后的人身安全,我可就不敢保证了。”“陈警官,我又不是傻子,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有一件要紧事,要和你说叨说叨,你要是不乐意听咯,那就不听呗。”“得,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什么事儿,我倒是要听听看了,要是没什么意义,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了。”陈南淮一向拿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儿没什么办法,读书时代,不止一次,因为对着女孩儿说重话,被人千夫所指,这次同样只能变相投降了事。“我知道你们最近在调查‘黑森林’的事情,我先说明,这件事和我们现在的恒生,没有半点关系,朱广生时期,甚至更广远的,是另一回事,明白了吗?”陈南淮没有说话,姚临仿佛很满意男人的这个反应,砸了咂嘴,继续说:“恒生是一个关系多方转化的地方,所以也被朱广生称之为‘三不管地带’,固然有足够的资金运作,但其中的内核却始终在变。我整理柳溪北的资料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些事情,我想对你们或许会有点用。就目前公布在外的信息,柳溪北是重建后第一任院长,他既是神经科的专家,同时也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当时被称之为最佳的选择,可你们应该不知道,在柳溪北上位之前,还有一个当了四个月恒生的院长,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最后却忽然失踪了。”“是谁?”“这个人叫邱锦丰,身份不详,我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发现这个人来自于侨胞圈子,是其中的人物。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的,朱广生所经手的见不得人的买卖吗?有不少内容,都是由这个邱锦丰穿针引线的,不过分地说,他一定是一个关键人物,而且,朱广生这条线,到邱锦丰就断了。我甚至怀疑,这个邱锦丰就是唯心制药里的掌权者。”“邱锦丰?”陈南淮快速把这个名字发给了钟富,很快一个电话迅速挤了进来。……n市总局内,刑警队办公室,一如往常一般忙碌,无数人都在不断运作着,九条人命就像是压在众人背脊上的大锁,哪怕明知道,这些孩子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但他们还在紧张地搜寻着这些人的下落。钟富把一份文件递给愁眉苦脸的假道学,长得本就有点老相的小刑警,接了过来瞟了两眼,目光看向坐在办公桌后,有些不知神色的警队头头,小声说:“钟富,这事儿也还得是头儿顶住了大半的压力,不然到时候这件事放出风去,不止是陈局要被下课,上头都得受到牵连。”“谁知道这几件事儿真的能联系到一块去?等到反应过来,怎么说都晚了。”钟富也是抱怨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