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托尼专属医生的贾维斯最清楚类似的情况。托尼几乎每次发病的时候都是他在身边陪同的。“不要硬撑。”史蒂夫马上不赞同的对卡尔皱起眉头，对他摊开掌心，尝试的放缓嗓音说，“先做一个深呼吸，来，试试吧，爸爸。”卡尔拗不过史蒂夫担心的表情，只能跟着他的话深吸了口气，呼吸了一次。贾维斯在旁边默许的关心看着。“再来一次，保持平静。”史蒂夫像哄孩子似的温声鼓励道。“我觉得我现在做的动作很白痴。”卡尔又照做了一次，然后干巴巴的说，“史蒂夫，我真的没事。”或许是这段时间担心幼崽们会惨死在神秘人手上的巨大恐惧感和发作的感觉混在了一起，压力也同样，反正卡尔是没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本来就够难熬了，他根本分不清。贾维斯突然一愣，看向了门的方向，通知的说：“先生来了。”“托尼？”这句话像是咒语一样，瞬间打破了卧室里难言的气氛，贾维斯表情僵硬，史蒂夫连忙整理自己的表情和抹去脸上的泪痕，卡尔也从床上站了起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糟糕。下一刻，门就被敲响了。“爸爸？贾维斯在你这里吗？”托尼等到卡尔应了一句就推开了门，不满的看向僵在门口的贾维斯。当着卡尔的面他不方便直说，却还是臭着脸问，“贾维斯，难道我不是最高权限吗？你有什么瞒着我不能说的事？”“先生，我……”贾维斯一副有苦难言的局促表情，刚才从容不迫的样子也消失了，面对托尼的时候，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啊，托尼，是我找贾维斯有些事，我也是最高权限不是吗？”卡尔联想到刚才灵魂飘到托尼那里看到的对话，灵机一动帮贾维斯打掩护的说，表情坦然。贾维斯刚才急着下来也是因为误以为卡尔出事了，这件事就没必要再让托尼知道，多一个人担心了。想必贾维斯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贾维斯在变得人性化之前，他是托尼的智能管家。程序设定的命令和自主产生的意见互相冲突，贾维斯看来还不懂该怎么完美的应对。“是吗？”托尼狐疑的挨个打量卧室里的三个人，他看得出他们瞒着他什么，哪里都很异常。“行吧，有人吃夜宵吗？我饿了，一起叫外卖？”托尼的视线在史蒂夫的眼角可疑的停留了几秒，还是假装不再追究的问，语气轻描淡写。卡尔摇摇头，他虽然不困也不饿，可他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事，很疲惫，只想歇着。“今晚我陪爸爸。”史蒂夫看了看他，毫不犹豫的下了定论。“……”托尼的脸顿时不加掩饰的拉长了，左右看看卡尔和史蒂夫，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吃谁的醋。一个是爸爸，一个是从小最亲近的史蒂夫哥哥。都长这么大了，谁家成年的男孩还和爸爸一起睡！“贾维斯，我们走。”托尼恼怒的瞪他们一眼，顿时忽略了自己之前的念头，气势汹汹的拐走了自己的管家。卡尔隐约听到门外客厅里的小彼得在一阵谈话声后发出了惊喜的叫声，知道又有夜宵吃，那个小馋猫肯定很开心，希望崇拜托尼的小彼得以后别继承了托尼的小肚子。史蒂夫谨慎的关上房门，才忧心忡忡的看向卡尔，沉默片刻后他下决定道：“爸爸，这段时间我都陪着你，你的情况太特殊了。”卡尔一犯病，居然还有陷入假死状态的危险，要是哪一次出了意外，看顾不到，到时候就算是后悔也晚了。“好吧。”卡尔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但是他也没有阻止史蒂夫。这样能让史蒂夫放心也好。二天。睡了一觉醒来感觉好很多的卡尔把注意力转到了“史蒂夫罗杰斯”的版权问题上。卖《冒险花园》的书店门口，那个女孩说白鸽网有意向买版权拍动画，可是卡尔翻看了一下他和出版社的合同，只有复制权，发行权和网络传播权，影视改编权这些都还在卡尔手里。当然还在他手里，除去《史蒂夫》和《索尔》的小说漫画，其他的包括整个超级英雄系列作品的大头----例如改编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机会都被卡尔留给了托尼四人创办的公司了。自从上次托尼说一起立项目，新的部门成立，人手都在招着呢，没可能突然把动画这一块放给别家公司吃肉。他坐在客厅的角落里给埃尔维斯·威尔逊打了个电话。那位是纽约花园出版社的主编，也就是之前给卡尔打电话联系出版漫画的男人。“这里是威尔逊。”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冷静的成熟男声。“你好，埃尔维斯，我是卡尔伍德……”卡尔把自己的疑惑对埃尔维斯询问了一遍，侧过脸看了一眼旁边，史蒂夫果然按照他承诺的那样，一刻不离卡尔身边。金发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旁边的沙发前，耐心的拿着一把水果刀剥着橙子皮。他的手修长而柔韧，动作很稳，赏心悦目。等卡尔打完电话，史蒂夫面前的空盘里已经放了三个剥好的橙子。“怎么说？”史蒂夫把刚才的事都听了进去，关心的问，手下没停的把果盘推到了卡尔面前。“出版社也不知道，他们还想问我这边有没有出售改编权的意向呢。”卡尔纳闷的拿起一个橙子，当成苹果似的心不在焉的直接咬了一口，汁水四溢。再看看吧。白鸽网属于一个有些名气的公司，卡尔之前在网上发表文章的网站也属于他们。现在只是街头传闻还好，如果之后他们还不来联络卡尔购买版权，要擅自制作动画，那就是侵权行为。告他们就是了。卡尔很快放下这件事，心思一转，就想到了目前烦恼的几件事，顿时计上心头：“史蒂夫，和我去一个地方怎么样？古一想收一个女孩为弟子，还在观察中。我们也去看看。”他想亲眼看看那个叫嘉莉怀特的女孩，如果有那么优秀的天赋，却不懂控制能力，也太可惜了。史蒂夫没有异议，看到卡尔在空气中制造出了传送门，就毫不犹豫的跟着迈了进去。----可惜两个人今天扑了个空。学校说嘉莉今天请了假，不知去向。嘉莉的母亲在家里祷告，一切如常，似乎也不知情女儿的去向。“奇怪，她自己能去哪里？”卡尔和史蒂夫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茫然和担忧。他心生不祥预感。“找到你们了。”熟悉的冷静女声突兀响起，嗓音中还带着淡淡笑意。改换成一身法师黄袍的古一从传送门中出现，揶揄的看着两人，“我的法术被触动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去找嘉莉了，原来是你们。”“吓我一跳。”看到古一，卡尔直接就松了口气，刚才的疑惑也迎刃而解，“嘉莉是被你带走的吗？”古一默认的微微颔首，抬手画出一个新的传送门，解释：“你们出门前没发现大家都不在家吗？我邀请嘉莉到我们的世界看看，大家都抢着去扮演纽约圣殿中的超凡世界住民了。”“住民？”史蒂夫也被勾起了兴趣，蓝眼睛一亮。“我们也去！”卡尔催促的说。他同样好奇，这种集体活动怎么能少得了他？不过那群幼崽都真是的……居然没人告诉他！第90章 圣器镇嘉莉怀特是一个漂亮的金发姑娘，今年十六岁, 不久前母亲还因为她上不上高中的问题两人大吵一架。那位刻板严格的母亲从小就禁止了她的一切社交活动, 现在甚至因为一个叫“古一”的奇怪女人的劝说受到了刺激，不想让嘉莉再走出门一步。可是同龄人谁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连学都不去上呢？这让嘉莉生气又委屈。一向听妈妈话的她也叛逆了一次, 暗地里联络了那位古一法师，同意成为她的弟子。法师就派了一位叫文森格瑞的大弟子来接嘉莉, 一起前往超凡人类的世界。“我这样有超能力的人就是超凡人类吗？”嘉莉跟着金发青年的步子走着, 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自己白皙的手指。“没错, 简单的说, 圣殿是我们用来抵御敌人的战线，圣器镇是大家日常生活的地方。你可以想象成‘军用’和‘民用’就方便多了, 只不过每个人都有抵御外敌的职责罢了。”文森详细的说着。因为超凡人类还太少，所以说是超凡世界，现在最多范围是一个小镇, “圣器镇”的名字是超凡世界的管理者大人卡尔伍德亲口定下的。就算文森不懂含义, 也不妨碍他现在如数家珍的对新来者做介绍。他们现在已经到达了纽约圣殿里, 文森给她详细介绍这里的职责后, 两人就走向了长阶梯的顶端，准备通过那扇多面镜前往超凡世界。“……你好。”嘉莉偷偷打量着纽约圣殿里对她挥手示意的魔法斗篷, 迈入镜子前最后一秒，她才鼓起勇气, 飞快而小声的打了声招呼。眨眼间, 眼前的场景骤变。“……哇！”嘉莉惊叹的睁大了眼睛, 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站在原地不动了。镜子后的世界就像她想象中的童话王国一样，梦幻而不真实。鹅卵石铺成的宽路径直通往小镇中心的喷泉广场，高低不等的大楼和小屋被巷子分割，绕着广场周围分布成了半圆形，砖瓦墙壁颜色都亮丽分明，很有童趣感。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整个小镇的结构也一目了然。剩下的地方都被大的不像话的树木和各类植物覆盖，掩去了远处的相貌。“这里……我们还在地球吗？”嘉莉兴奋的有点结巴。她抬头看看天空，没找到云和太阳，天空甚至不是蓝色的，而是一层一直不变的微光，光度适中，就像人造的似的。“当然，这里是幻境打造，我们还在地球上。”文森努力露出坦然的表情回答，率先带领嘉莉沿着鹅卵石大路走去。他克制住自己别露出紧张情绪，也别像第一次来似的到处乱看。----其实文森确实是第一次到这个神秘的地方。之前法师说他需要学习能力，所以他一直老老实实住在纽约圣殿里的房间，只偶尔会听到这座小镇的传闻，这让文森早就心生期待和敬仰。一直到今天为止，法师突然说让他接新人一起进入圣器镇参观。要不是顾忌一脸震惊的嘉莉在旁边，文森在进来的一瞬间也想不顾形象的惊叹了。“那是什么？打铁铺吗？为什么他打铁的时候还会冒电光？”一路走着的时候，嘉莉的眼睛彻底不够用了，她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魁梧的金发男人挥起锤子，站在自家店门口敲打着一块什么，一下下电光带火花的，风声呼啸席卷，声势浩大，视觉效果也爆表了。文森没顾上回答她，他看到旁边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鹿角青年在互相扔小刀，他们神情无聊，隐约看见背后的铺子里卖的是各种厨房用具……难道这是……这是一个厨师？！紧接着还有把巨型蟒蛇和不知名品种的狮子当宠物的动物园女园长，密密麻麻几百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西装男在大楼门厅里一起办公，把汽车当哑铃甩的健身教练，飞在天上的人工点歌机……就连路上打闹着玩的小男孩都一蹦爬上了墙。小男孩的小短腿实在看得文森胆颤心惊，这个年纪的孩子跑步都跑不稳的好吗！居然这么利索的站在墙面上！简直反物理了。两个人彻底看傻了眼，文森都快忘了他是来干什么的了。“不……不愧是圣器镇，真的全都是超凡人类……”嘉莉小声喃喃着。一路走来他们东张西望，几乎把喷泉广场周围都逛了一遍，大开眼界。突然的，文森注意到广场上还有一个水果摊。坐在水果摊后的摊主是一个棕发青年，长相英俊，笑容又开朗，身材倍棒，主要是他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要来一个李子吗？”棕发青年友善的问。“谢谢，这里能用现实的钱吗？”文森先问了一句，才松了口气，随便挑了几个李子准备装起来，装作不经意的笑道，“……老兄，这里可太让人吃惊了，你是怎么做到在这里摆摊的？”“the darkness that you felt，i never meant for you to fix yourself……”天上的人工点歌机又转了一圈飞走了，还响着的劲爆摇滚乐让嘉莉抬头盯了好几眼，可棕发青年还是面不改色的，好像对这种氛围习以为常。文森的意思是想问棕发青年一个正常人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难道有什么窍门吗？要是天天在这里生活，周围也太多突发事件了。就比如天上那个点歌机，他不累吗？“很容易啊。”棕发青年奇怪的看向两个人，把装着李子的袋子递给文森，笑容灿烂的说，“就像……这样！”他把摊位下的东西猛地一抽，像是拉出一个抽屉似的，展开一行长长的展览柜，里面堆满了各种武器，大小式样各不相同，琳琅满目。“有什么要买的吗？”棕发青年看起来对他们很是期待。“没……没有。”嘉莉飞快的回答，声音越发减弱。文森在旁边毫不犹豫的摇着头，赞同嘉莉的话。两个人落荒而逃。他真是太天真了！这里怎么可能有正常人！虽然美国不禁枪，可是生活中哪能突然见到这么多武器，这是卖军/火/库的老板吗？近距离接触危险的一幕同样震撼到了文森。两个人飞快的沿着鹅卵石路回到镜子门口，跑的气喘吁吁，折返回来的时候，他们隐约看见丛林后好像有篮球场，刚才的所见也能证明，虽然这里披着奇幻世界一样的外皮，可里面的店和实质内容还是现代化的，超凡人类的生活并不落后。“呼……呼呼……你还有想看的吗？”文森勉强平复了一下呼吸，转头问嘉莉。金发姑娘飞快的摇了头，惊魂未定，看来被吓得不轻，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是羡慕又似是不安的问：“以后我们也要住在这里吗？”“住不住都可以的，看个人选择，而且那是在我们学成以后的事了……根据我们要学的课程来看，这事还远着呢。”文森说着说着自己也放下了心，可他一只脚迈进镜子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回头羡慕的看了一眼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