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者:夜散人      更新:2023-06-19 07:39      字数:5312
  ☆、鞭挞挨了铢衡放水的一掌,仇落依然伤的不轻,冻气入体,周身如坠冰窖。魔君将仇落带回无极殿,然后亲自为仇落逼出冻气,一掌赞上,仇落猛吐出一口淤血,然后侧身软倒下去。“吾儿……!“魔君见仇落昏倒,这下是真的有些发慌了,匆匆翻过仇落手腕扣上指尖,仇落的身子还处于低温,冷的像尸体。但脉搏还是有的,还挺旺盛。魔君微微松口气,伸手抚了抚儿子面颊,动作轻柔而慈爱。仇落天生体质特殊,能极快吸附各类灵气,学习术法亦是因为体质加持事半功倍,但正因为这样的体质也有不少麻烦,比如铢衡这一道寒气便很快被仇落吸收入体又不得转化,所以伤势加剧。小时候仇落便常常惹上脏东西不住患病,他身体吸纳太多外来的灵气不得转化自用,所以才总是受到伤害。真是天意弄人,仇落这才解了血咒便被铢衡一阵暴打,若是血咒存在,那么今天倒下的就不是他的儿子了。魔君慢慢眯起眼睛,神情有些不悦,虽然这祸仇落也脱不了干系,但是铢衡确实触了他的底线。以前是觉得好玩才将铢衡只囚不杀,但现在他明确了,铢衡留不得,放任他逃脱真是最大的失策。仇落昏迷不醒,魔君在一旁守候顺便清理思路。两次凶杀的来龙去脉他都了解过,东集管将事情说的很详尽。正是这样他才觉得十分有趣,一个最不可能成为凶手的仙族,所有罪证都指向他。他甚至怀疑过是仙族所为,不知他们为何会忽然再度查寻铢衡下落,但是事态发展到失态,仙族没必要做到这样,他们是要找人,而不是灭口。而同意示灵术的使用是因为铢衡之前因为身上被凶手故意留下残息而做了替罪羔羊,但是通过咒契他并没有感受到铢衡身上有别的气息,意思就是凶手模仿得很像,能够以假乱真。示灵术是赌博,他赌对面足够厉害,能让示灵术被铢衡真正的仙体混乱判断,而让他背实罪行。虽然前头出现了小意外,但是这个赌博成功了,只是没想到仇落会冲上去,毕竟还是孩子,让他受如此委屈身为亲爹魔君也于心不忍,反正,仇落打不过还有君明仪嘛!岂料,君明仪也失手了。头疼。正当魔君思量何处下手解决麻烦时,善后的君明仪已经回殿禀告,魔君不在大殿,君明仪便来了他的寝屋,沉冷墨袍款款入内,他看起来板正严肃,凌厉剑眉微蹙,坚毅的面容上带着刻薄的自苛。彼时魔君还坐在床铺边,凌着眉眼思索,君明仪的气息他太熟悉,还没有入屋他便感受到了。银白发丝间抬起一双明艳血目,忧虑自那张邪逸冶华的俊面褪去,魔君挑着眉头,一脸揶揄奚落的望着君明仪的靠近。望见君明仪手中的铜锏魔君不由提声:“吾儿都吐血昏过去了,你这个刻薄的老家伙,还想惩罚吾儿?”君明仪拿眼睛浅浅扫一眼床榻上的温润容颜,再将目光落在魔君身上,魔君从床铺边跳起来,准备将君明仪推赶出去,虽然他平时也不怎么带孩子,但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看仇落这般模样再不心疼他就是石头心肠了。谁料,他还没有奔过去,那挺拔如松的身子竟双膝一曲,直直向他跪了下去!魔君有些惊讶,没等搞清状况便见君明仪双手捧锏举过头顶,面上淡漠声音却一丝不苟:“臣办事不力,令铢衡脱逃,请尊魔责罚。”魔君眉头挑的更高:“你是让我揍你?”君明仪阖眼,身子俯了下去,额头紧叩冰冷的地面,他依旧捧着铜锏,声音不容置疑:“请尊魔降罪。”“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魔君又气又好笑,看着君明仪认真的模样他晓得这不是开玩笑,魔君踱到君明仪伏在地上的脑袋前,蹲下身眼神幽冥无奈,“行了,我知道你是故意放人。不这样做,仇落确实该被他们骂死了。连你也捉不了,对仇落而言失手便是理所当然了。”说着魔君敲了敲君明仪的脑袋,面上坏笑:“还是你虐待人觉得无味了,自己也想尝尝那种滋味?君明仪,你可真是趣味肮脏啊。”君明仪微微抬眸,鲜红魔眸从那狭窄的缝隙望出,对上魔君满含玩味的双眼,他知道魔君是故意说来想以此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君明仪确实严苛古怪,但是他的那份近乎变态的自律以及自我禁锢却成就了他现今无魔可匹的地位。“起来吧,吾不愿动用这些皮肉折磨,你也一把年纪了,几锏子下去还不折了半条老命?惩罚不如将功赎罪,铢衡是你放水放走的,你得负责捉回来。啊不,直接杀掉好了,一了百了。”魔君说着一边慢悠悠打个哈欠,他站起身子伏跪的君明仪也直起上身。“令尊魔不顾法令徇私舞弊,臣,真是罪该万死。”魔君的表情僵在脸上。啊?他说什么?君明仪长跪托锏,满口谏言劝诫:“自大战之后,臣佐尊魔以法政治界,竭力回补损耗大战所耗,臣乃法令监管,怎能特立独行?尊魔不该因为是臣,便枉顾法令……!若因臣而让尊魔不顾基法,臣罪无可恕。”魔君听的稀里糊涂,大概就是君明仪觉得自己是偏宠他就对了!这个君明仪真是什么事情都要抬到最高点来思考,甚至该变着法炫耀了一下自己的特别?魔君觑目,放弃思考:“行,你这么巴不得我罚你那就如你所愿。”说着他接过君明仪恭谨捧着的铜锏,颠了颠,分量挺重,一锏子下去可不好消受。魔君睨了君明仪一眼,绕到他那笔挺的身后。“多少?”“罪臣受罚,施罚全凭尊魔。”魔君冷哼一声:“行啊,吾看看啊,我家小仇落在你的淫威下战战兢兢这样久,吾便顺便替他报仇雪恨。吾儿今年四百余岁,抹个零头,鞭打四百,如何?”“是。”魔君点头,满意的抡开铜锏 ,可在过肩的地方停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落下,魔君面上闪过一丝狡黠,声音猥琐的笑了笑:“鞭挞背后不够让你谨记耻辱,君明仪,吾要你双手撑地,撅着双股让吾好好鞭笞,这样才够刻骨铭心啊。”“……”魔君的话忽然让君明仪周身一颤,浓密眼睫缓缓下垂遮住半边眼瞳,随即后背被魔君拿铜锏恶意的一戳,魔君嗤笑:“怎么,不愿意了?不是口口声声要吾惩罚么?敢情是来消遣本尊来了?”血眸终于阖上,冰凉剑眉微微一抽君明仪缓缓弯身,照着魔君要求双手撑地,以一个极其羞辱的姿势等待魔君的发落。见他真的肯放下尊严撅着身子让自己鞭笞,魔君不由兴奋的笑起来,他啧啧咋舌,抡着铜锏尝试着不轻不重打在君明仪的臀丘上。掌间一弹,魔君不由赞叹:“哎呀,好弹,好翘……!看不出来啊明仪,你这屁股拿去集市那边的窑子里卖弄,一定被追捧出天价。”君明仪咬唇,不堪屈辱的捏紧拳头。魔君看一眼床上昏死的仇落,语气更加挑衅:“吾儿若是在行刑中途醒来,见到他威严的师尊竟是这般模样,该作何表情?”君明仪这才沉不住,出声:“尊魔请勿儿戏。”“呵呵,瞧你那样,非要对其他人装的正正经经的。好吧,既然你害羞本尊也不为难你了,牙齿咬好,一会儿别被吾罚哭了自扫颜面。”说着铜锏再次被高举,魔君眼眸凛起凶狠一闪而过,铜锏在发出极速撕裂空气的声音,一道青痕过后,铜锏“咻”的一声闷响抡在君明仪臀上。“……”撞击剧烈,两魔皆身形一颤。这一锏子可没有丝毫放水,魔君说要给仇落报仇也是真真切切,一鞭便让君明仪感觉身后剧痛火辣非常,紧接着空气中挥动声接连不断,铜锏一记又一记落在身后,就像擀面杖砸在面团上毫不留情。铜锏上很快绽出血花,君明仪面色惨白却一声不吭,他依旧凌着眉眼,面容坚毅,倒是魔君抡打一百余下便觉得手臂酸痛,暂且停手,龇牙咧嘴揉着酸麻的肩头。“太累,吾歇一会儿。”哐当一身巨响,铜锏被魔君随手扔在地上,边揉手魔君一边幸灾乐祸跑到君明仪身前,伸手捏起他那素来傲然的下巴,一抬,又是那样冰凉克制的眼神。“疼么。”魔君笑嘻嘻的问。君明仪微垂眼睑,神色有些迷离,虽然没有叫唤但是这一百多下可是拿真皮实肉接的,说不疼是虚伪,他面色纸白唇瓣褪色,看起来即将大限一般。豆大冷汗顺着脸颊滑下,魔君伸手抹了一把,然后拍着君明仪脸蛋说:“吾改变主意了,惩罚结束,追杀铢衡的事还要你负责,总不能让你伤的躺床半月。你也别怪吾心狠手辣,是你自找的。”君明仪道:“多谢尊魔宽恕。”“呵呵。”魔君起身,又坐回床边,细细看起仍在昏睡的仇落。他从未如此认真打量过仇落,一来没时间二来没兴趣。但是这次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该关心关心这个孩子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陪伴妻儿的时间还不及与君明仪相处的百分之一,他实在忙于诸事,没有时间管这些私下关系。“明仪,下个月就是成魔礼,是时候该让仇落参加了。他不舍铢衡正是因为身边无人陪伴,早早有个娇妻生个孩子,他便不会执着了。”闻言,君明仪眼波微漾,旋即俯首应下:“是。”“你那小侄女吾瞧着不错,漂亮又激灵,爽爽朗朗适合同仇落说说话,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坦诚待人。”说着魔君轻叹一声,“聘礼吾自然不会少,只是吾儿……哎,你尽力说服婉儿,让她心甘情愿嫁过来。”君明仪再次应:“是。”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好!多谢喜爱,我平板今天拿去修了,码字速度慢下来了,哈哈☆、幕后现身借助风雪遮掩,铢衡顺利逃过一劫,不过这条生路来得不容易,他现在百口莫辩,身上又带着剑伤。君明仪的放水严重的他也能感受到,铢衡明白君明仪为什么利利落落刺中他后不加下一步动作,而是强行震断剑身,一来那口剑本来就已经因为他的寒气而脆弱无比,再补一剑毫无用处。二来,借剑碎裂来加深他的伤势,让他难以逃远,君明仪一开始就要放水,但绝不会让自己逃太远。负伤严重,铢衡一边心乱如麻一边捂伤疾奔,他没有从守卫森严的官道界门出逃,而是通过私路,实际上就是寻着一丝某人的痕迹,冰蓝眼眸充满愤恨,铢衡身姿如风追寻着在风雪中曾露出马脚的那道气息。“出来!栽赃嫁祸于我的宵小之辈!”就在那场风雪之中,他感受到了……冰冷气息中的那一缕游丝一般的戾气,恶臭得让他作呕。剑指划出磅礴剑气横扫周遭,高木磐石登招摧残伐倒碎裂,那丝气息停止了浮动,似乎真的停了下来,铢衡提高警惕,全神贯注四周动向。风,自林间吹动,万木飒飒,发出森冷诡异的讥笑。铢衡皱眉,只觉身后有气流攒动,凭着本能他迅捷如豹剑指后指,冻气一线触动,素白指尖掐上一截熟悉的冰蓝。“三叹……!”冶丽的面上闪现讶异,铢衡旋即将眉头蹙死,紧紧盯着对手的脸奈何对方头戴墨笠黑色纱帘将面容遮得纹丝不露,那股恶臭从斗笠下传来,让素来崇尚洁净的仙人心生厌恶。此人怎会握得住落雪三叹?按捺下急躁,铢衡冷冷观察对方,眼神落在那只握剑的手上,却猛然发现那根本不是长着肉的手,而是一截白骨!难怪,三叹太过寒冷,看来此人为了驾驭三叹竟狠心剜剔血肉,只是这样的手居然还能握剑,实在是诡异的厉害。铢衡功体不全,对方手握仙器又身手不凡,铢衡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与对方匆匆过上几招,差点被三叹刺中皆险险避过,他刻意去掀那人斗笠,但是每差一厘对方便未卜先知一般反应迅速避开,半天黑纱也摸不到一角。铢衡越战越怒,眼前凶手在此,可恨!对方没有对他下杀手,仿佛是在试探他的功力,铢衡不敢大意,势要夺下爱剑,就在一白一黑纠缠之间,一道诡谲掌劲卑鄙的自铢衡后背落来,铢衡有所感应飞快躲避,脚下却猛的一拽,又是那黑色触手,将他狠狠拽住,身后掌至,铢衡挨了个结实。“噗!……”掌风狠烈,施掌之人功力不浅,五脏六腑被一掌击碎一般,铢衡喷出一口热血,身子踉跄,险险撞上斗笠人手中的三叹,对手齐攻而至,铢衡一手承接掌力一手握住三叹,面容一拧,生生爆出被禁锢的余下半身功体将二人震退数丈!“……噗……”浅金流窜,消散在铢衡眉间,鲜血如同热泉,随意廉价的喷洒,肩胛胸前的剑伤被暴力撕裂,血色染满白衣。见铢衡自破封印,两人目的达成,受伤严重内腑重创铢衡却依旧傲然挺立,他笑起来,狂荡而恣意,宛若啸山之虎:“逼我冲破封印便是你们的不对了,想要赶着投胎也不用这样着急。”凌然笑声未尽,全开的功体登时气冲乾坤冰雪覆地,铢衡眼底泛红,伸手指向斗笠人手中的冰剑,冷声呼呵:“三叹。”闻言,落雪三叹似有感应,剑身翁鸣不止,在斗笠人骨手间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另一人见状便再提掌法欲故技重施再次偷袭铢衡背后,岂料这一次,一掌下去他连铢衡身子也没有近到,反而被那厚厚护体冰气挡了个严实,功力不足,铢衡眉目一剜,那人便被充沛仙气震飞虚空。铢衡目光紧盯颤抖不止的三叹,声音更加严寒,仿佛在呵责三叹不分亲主:“三叹,归来!”回归声落,冰剑震动异常激烈,几乎将骨手抖散,但是它无法摆脱斗笠人,只好感召正主的呼唤激动迅速的向铢衡飞去,斗笠人甩手不及,已无法控制,被三叹剑拖着在地面滑行几步,然后硬生生将剑狠插入地。不过是瞬息的停滞,铢衡把握时机飞身而去欲抢夺三叹眼见要握住剑柄,斗笠人的拳脚亦横扫而来,铢衡只摸到一阵冰凉,没能拔出三叹,两人赤手空拳近身搏斗,这本来对铢衡有利,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肉搏,但是这回他没有占着便宜,因为对方似乎能猜测出他的心思,每一拳每一掌都与铢衡一模一样,虽说形同力不同,但是铢衡身负重伤,没能将身法发挥的淋漓尽致。两人打的热火朝天,暗地之下忽然窜出无数触手,铢衡被缠住脚踝,猛力震碎又有下一根缠上,随后束缚越来越多,铢衡被缠住四肢脖子拖曳在地,冻气似乎对触手没有什么作用,四肢被抻拉即将被撕裂的痛苦充斥铢衡全身,脖子上的力道愈发收紧,蓝色眼眸痛苦的眯起,朱唇微张,素白面容因为勒绞而布满殷红。窒息,那种被生生夺取呼吸的感觉,铢衡目色迷离,神情恍惚空白面朝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