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徐若白不知道站在御史府墙边站了多久。

  伸出墙外的普陀花落了一身。

  她刚转身，越非寒就站在她身后，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深，徐若白看不清他的面容。

  有氤氲的热气从眼眶喷涌，“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缓缓出声，声音大概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而显得沙哑。

  越非寒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近，抬手替她将眼泪轻轻抹去，“你哭了。”

  他的语气不带丝毫的情感，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徐若白却笑了，她抬手粗鲁地抹去泪水，“走了。”

  说完便径直离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不跟上。

  春日的风吹到身上，徐若白闻到了花的香气。

  她望着头顶圆月，感叹道，“这世间事总是这样，月圆人不圆。”

  越非寒没有回答，他只是陪着徐若白缓缓走着。

  “你是哑巴吗！”徐若白气道。

  越非寒只是静静看着她气得张牙舞爪，然后笑了。

  “你还是这样真实，伤春悲秋不适合你。”

  徐若白更气了，咬牙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安慰安慰我！”

  “别伤心，别难过，你父亲他虽然前面不是东西，但他后来已经悔恨，尽力补偿你了，放下心结，好好回家。”越非寒面无表情道。

  徐若白无声望着他，放弃了，“你还是别说话！”

  “是你要我安慰的。”越非寒几步追上她，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你现在要的不是安慰。”

  你要的，是往前走的动力。

  “别以为你了解我，我自己连自己什么想法都不清楚。”徐若白没理他。

  “他现在想要给予我的，都是我已经不需要的。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离开父亲就哭哭啼啼的孩子，也不是那个懵懵懂懂渴望关怀的徐家二小姐。”

  “他想要我的原谅，可不管我说与不说，还是说多少遍，他心里还是会有道坎。他希望我过得好，过得幸福开心。我现在就很好，我有我想要去做得事，也有想要去见的人。”

  “我不想留在这里每天面对他愧疚的眼神。”

  “我们就这样吧！不见面还能有份牵挂。”徐若白释怀道。

  越非寒：“你长大了。”

  “你别用一副欣慰的眼神看着我，怪恶心的！”

  越非寒摇头，伸手替她将落在头发上的普陀花瓣去掉，笑道，“打算去妖界。”

  徐若白有些许怔愣，然后翻了个白眼，“不然呢？姐姐现在有了幸福的归宿，我要留在这碍眼吗！还是我问你，你就全都告诉我？你们这些人，就是爱打哑迷！”

  越非寒逗她，“你可以试试，说不定我把知道的就都告诉你了。”

  徐若白，“……”

  试什么！

  信你，就有鬼！

  “林苓姐姐和闻照会陪我一起去，他们在客栈等我。”

  “你呢？要回妖界吗？”

  “你摇头什么意思？你不准备回妖界了！”

  “你说话啊！又不说话……”

  他们两个慢慢走远，繁花盛开，热闹非凡，恰似故人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