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风格跟你们很像吗？”郁淮问道。江子钦点点头，“很像，有些招数都差不多，我们在一起打球很多年了。”郁淮若有所思地转着“4a之力”，他跟黄正认识这么久，但是从没在意过他打球是什么风格，因为他根本没看过。“天时地利人不和啊～”侯天感慨，“他如果分在我们班也不至于被雪藏了，咱们班打球的轮番上阵都上不完～”“到时候跟四班对打，主要防着狗哥，他速度太快，不好拦。”江子钦说道。郁淮想了想，“那就多一个人协防，把他逼到外线去，一是他突不破就只能出手三分，二是球不好传，只能单打。”“真狠呐～连个退路都不留给人家～”江子钦打趣道，请到郁淮这种参谋，黄正身后估计得是万丈悬崖，只能孤注一掷了。侯天坏笑着替黄正伸屈，“狗哥交你这个朋友真是交对了，你可能要成为他篮球路上一片不会打球的阴影了。”“说什么呢？”黄正从防盗窗后面阴森森地冒了出来，不怀好意地盯着教室里的三个塑料朋友，“我好像听到有人呼唤为父的名字。”“研究怎么才能输给你。”江子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我操？狂了是不是？”黄正愤怒地在防盗窗的缝隙里插入一个拳头。侯天伸手包住他颤抖的小拳头，“没办法，这确实难到我们了，这次比赛想输给你太难了，我们得好好策划策划。”他故作无奈。黄正瞅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摆摆手：“你就尽情地放屁去吧！”“开玩笑的，干嘛呢～我们怎么会放过你呢？”“是啊，我们会把你逼上绝路，来表达对你的尊重！”郁淮咧嘴一笑，眼神十分和善。黄正大惊，捂住胸口呈心绞痛状：“我的老天爷啊！”语气浮夸，仿佛站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他要开始作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郁淮吗？这两个骚包整天都教给你什么阴人的道理啊！”江子钦白了他一眼。“做人，最重要的是坦荡！”狗哥浑身都是戏，“你只看到他们俩表面的牛逼，没看到他们背后给人使了多少绊子······”“说什么呢！”江子钦嗤笑着推了他一把，实在听不下去了，“我们用的是正当的战术！”正当地把你逼上绝路。“是啊狗哥，”侯天语重心长地看着他，“趁还有时间，抓紧回家练兵，还有你们班的拉拉队，不求多努力给自家人加油，但至少别给对方加油吧～”真酸啊～真卑微啊～黄正欲哭无泪～“你看我们老板今天，敌方女生太热情，他都不好意思打不进。”侯天继续添油加醋。“去去去！”江子钦驱逐道。郁淮偷笑，太会玩了，球还没打，下马威都好几个了，狗哥的信心估计得重新建立了。“后天比赛，你俩别放水啊～”黄正濒临绝境，依然不忘强装淡定地发出警告。“保证不放水！”江子钦笃定道。“保证往死里打！”侯天附和。黄正闷声叹气骂自己，还不如不提刚才那个要求······他换了个话题，“十四班你们要小心。”他好心提醒道。侯天扑哧一笑，老不正经，“咱们俩的还没打呢，怎么就跳到十四班了，当场认输是什么怂操作？”“去去去！”黄正恼羞成怒，挽冷失败，“我好心提醒，你打个屁的岔！”江子钦点头，“你继续。”“他们班我之前跟你提过，挺厉害的，估计能治得到你。”黄正不嬉皮笑脸了，但是还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意思。“一方面是确实厉害，另一方面是打球脏。”郁淮疑声道：“什么意思？”“就是喜欢找裁判的死角犯规，”黄正皱了皱眉，“拉拉衣服算轻的，有时候会暗中给你一下，你们小心点。”上课铃响了，黄正准备走人。“唉，我本来是出来上厕所的，怎么还跟你们聊起来了？”黄正挠头，“算了，我下节课再来吧。”郁淮从窗户口看着黄正离去的身影，一个背影，不能给他买橘子，却能让他觉得搞笑······一天后，一班跟四班的篮球比赛正式开始了。“狗哥，准备得怎么样？”江子钦撑着膝盖，笑得特别纯良。“很狗。”黄正义正言辞。江子钦闻言，毫不留情地笑给他看。这次跳球换侯天了，还是一班球权。江子钦拿到球就开始全速跑，无压力过人，动作行云流水，根本不带停顿。听从郁淮的专业下马威指导。江子钦一路被黄正追防，黄正绕到他面前时，江子钦的脚步突然刹住，起身一个干拔跳投，直接命中三分。“漂亮！”侯天喝彩道。“我操？”狗哥目瞪狗呆，“一上来就玩这么狠的吗？”他觉得自己的自信心正被人按在地上摩擦。郁淮看着黄正无助的身影偷笑，一个背影，不能给他买橘子，却能让他心生怜悯·····江子钦朝郁淮竖了个大拇指。郁淮咧嘴一笑。一上场就是三分，郁淮起初只是说说，没想到江子钦真的这么准。他喜欢江子钦的理由，真是越来越多了。“忍不了了我操！”黄正被打急眼儿了，比分追不上，他便直接选择跟江子钦1v1。黄正刚准备□□转向，江子钦立刻敏锐地挡在他前面。高手对决的瞬间，似乎永远没有太多的动作，观察着对方眼神的变化，便能推导出许多，何况这两人彼此还这么了解。那种专注的眼神，连郁淮都为之着迷，那是全身心热爱篮球，百分百尊重和肯定对手时才会有的眼神。奔跑间划破初春的空气，像是球场上的闪电一样。黄正又向前突了几步，觉得概率很小，便选择传球。他先做了一个投球的姿势，屈膝准备起跳，眼睛锁定篮筐。要不怎么说这三个人互相了解呢？侯天一见他这样就觉得不妙，立刻上前准备协防。果然，假动作。黄正起跳的瞬间把球向斜后方传了过去，正好被侯天抢断。“我操！”江子钦在黄正身前防止他投球，可以盖帽；侯天在一旁防止黄正是假动作，可以抢断。而这些，都是黄正的队友未曾察觉到的。就连那个被抢断的传球，他们也以为黄正真的要投一个三分。好好的全场赛，打得像二对一。郁淮会心一笑。这三个人，是球场上的对手，是最好的对手。“老板！”侯天喊了一声，单手把球抡了出去。江子钦稳稳接住，随即上篮命中。黄正还没灰心，跟被虐上瘾了似的，越打越来劲儿。“篮板！”江子钦盯着弹框而出的篮球，有些焦急地提醒道。篮筐嗡嗡作响。黄正纵身一跃，双手抓住球，抢到篮板就开始进攻。郁淮一看不妙，大喊“防守”。侯天和江子钦一齐围在他前面，三分线上，想逼他传球。黄正没吃这一套，后撤一步，跳投出手。哔----一计压哨球。用三分，原地复仇江子钦。江子钦笑着给他鼓掌，黄正也假笑着给自己鼓掌，他这也算是虽败犹荣了。☆、第三十一章第三十一章第二场比赛后的某天早上，郁淮往学校走，隔着老远就看到校门口的led屏上用红字彰显着这次一中的小高考成绩，4a人数，3a人数，得a率，通过率，全省排名blablabla······昨晚成绩出来得晚，他查到了成绩倒也没什么特别开心的感觉，4a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江子钦没联系他，这让他有点担心。他也不敢主动上去问。郁淮皱了皱眉，心事重重地走进教室，果不其然发现大家都在说小高考的事情。这次的试题难度平稳，跟往年差不多，但总有那么一门科目是4a路上的拦路虎，把一部分人堵在3a的地方。这才是最难受的。今年是历史，有几道简答题需要对事件有很深的理解，答案也要答得很全面。巧不巧江子钦最垃圾的科目就是历史。一想到这个，郁淮就更紧张了，又紧张又好奇，琢磨着怎么跟他开口。一直琢磨着，于是他一整个早自习没说话，保持着一种便秘的状态。“你怎么了？”江子钦见他不太对劲儿，难道是没得4a？他有点不太相信。怎么可能？郁淮不得4a谁得4a？于是他马上打消了这种想法。难道是语数外物生恢复正常他又懒得去英语办公室？郁淮转过头跟他大眼瞪小眼，半晌，指了指自己，“我是4a。”他说道，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说我英语牛逼一样。江子钦更奇怪了，他朝郁淮眨眨眼，“我也是。”他说道，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说我数学牛逼一样。郁淮的眼神瞬间就亮了，一拳头捣在江子钦的胸口，佯怒道：“你是4a还不早说！害得我心惊胆战这么长时间！”江子钦一愣，随即扑哧一笑，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搞了半天郁淮是被他的事情影响了心情。“你俩能别秀了吗？”罗腾在后面乞求道，“给1a的人留条活路不行吗？行善积德有错吗？”侯天听了前半句本想附和，听到后半句立马嘚瑟了，笑着对罗腾进行一番2a的嘲讽：“你个辣鸡，我都两个a！”“我操？”罗腾觉得自己混不下去了，“怎么连你都这么对我！？”郁淮看着他俩，傻乎乎地一直笑，从知道江子钦是4a的那一刻起，他的嘴就没合上过，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江子钦出神地看着他，心脏被那个笑容挠得又苏又麻。他查到自己是4a的时候并没有理想中的那种欣喜，他只觉得如释重负，那种无形的压力终于卸下来一点点了。直到看见郁淮，被他的小拳头捶了捶，才想起这应该是一件值得他高兴的事情。他跟郁淮，还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虽然速度不同，但自己终归还是有追上的可能。这就够了。晚上洗好了澡，郁淮突然想起他哥承诺过的4a的礼物。他有些小激动地给郁涵打了个电话。“干什么呢！？”电话那头传来大哥的怒吼，“有事不能白天说啊！这大半夜的！正常人都睡觉了吧！”郁淮一听这六亲不认的语气，估摸着他哥可能没看来电联系人。“郁涵哥哥～”郁淮掐着嗓子，有意逗他。郁涵这大半夜的吓得不轻，被这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声音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定睛一看，随即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儿，“怎么了郁淮弟弟，努力学习精神可嘉，可装神弄鬼着实欠揍啊！”郁淮嘿嘿一笑，直奔主题，和尚念经似的：“4a4a4a4a4a······”“哎好好好好好！”郁涵投降了，“挺不错，说吧，要什么？”“给点钱花花呗～”郁涵有些惊讶，他弟弟脸皮厚，但是很少主动要钱。“要钱？要多少？”郁淮犹豫地说了个数字。郁淮眉头一蹙，“你这也叫给‘点’钱？我看你是准备离家出走到外面买房吧？！”“哎算了算了，”郁淮立刻妥协，他对钱没什么概念，“等我想好了再说吧～”“你到底想干嘛啊？”郁涵打了个哈欠。“没什么，您老注意身体，早点睡吧！”郁淮敷衍道。“莫名其妙······”郁涵一头雾水地挂了电话。挂断以后郁淮就仰躺在床上开始想到底该问他哥要点什么，他总觉得现在是搞点事情的时候了。因为有几天天气不好，篮球联赛断断续续地打到了四月中旬。黄正没分析错，最后一场的决赛是一班对十四班。由于对对手缺乏了解，郁淮专门实地考察过。不考察不知道，一考察才意识到对方的威胁性。不仅个人实力很强，团队协作也可圈可点，跟一班不相上下。加上黄正口中的“打球脏”。郁淮隐隐有些担心。“瞧瞧～”侯天不怀好意地蹭了蹭江子钦的肩，“你心上人那认真的模样，跟搞科研似的，你要是不赢都对不起他～”江子钦微微一笑。是啊，他最不能辜负的就是他的郁老师了。“放心，”他轻声道，“有他这个秘密武器，还怕赢不了吗？。”“说起来，”侯天一脸坏笑，“这可是好机会啊～”江子钦转过头，疑声道：“什么好机会？”侯天怂恿他：“表白啊！多好的时机啊！此时不干更待何时啊！”江子钦嗤笑一声，仿佛早有准备，凑近道：“那我有一事相求······”正式比赛在校体育馆举行。条幅一拉，显得挺正式。“狗哥？！”郁淮隔着老远就看到黄正坐在旁边，“你怎么来了？不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