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19 15:50      字数:4597
  “你不想被我标记,又拿我没办法,现在很痛苦,是不是?”“没有,别乱猜!”江行雪说。没有痛苦,也不是单纯的愉快,他在忐忑,在窃喜和酸涩里反反复复。“那你正在青春期,有青春期心动吗?”江行雪抬头,正撞上杜羡的目光,他仓促地移到地面上去,疙疙瘩瘩地开口:“有、有吧。”“对方是谁?”“我不仅心动,我还叛逆,不想说。”江行雪道。他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团,朝里面缩的时候,被子里掉出个东西,他几乎是扑过去把那玩意收回去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但杜羡还是看清了那东西是什么,脸上有点烧。“那个……”“话说……”两人一起说话,又一起闭上了嘴,尴尬地相互望着。杜羡在书房里放了条小毛毯,时常在午休时盖一会,不过实习以后,他不常在书房里休息,也几乎忘了还有这玩意的存在,不料它居然在这里陪着江行雪一起睡觉。“我、我最近怕冷,要加条被子盖在上面。”江行雪越说越没底气。杜羡还蒙着,他难得流露出呆滞的表情,应声:“我帮你去拿一床,明天先晒晒。”说完,他茫然地往外面走,终于明白了临时标记不仅仅只是咬一下而已。至少对他来说,有额外的含义。他萌动的独占欲在作祟,现在浑身上下都不对,再多待一秒,也许就要说出些吓人的话,做出些吓人的事。这不属于alpha对omega的有侵略意味的本能,也不算是强者对弱者的疼惜。被扼制在中途未能发生的,是神魂颠倒者对他爱人的撩拨。·周五晚上有个花园派对,在某座酒店的最顶楼,杜羡给江行雪发了个地址,在下课以后,萧俞开车送他过去。进了门,江行雪被保安给拦住,问有没有邀请函,江行雪摊手说没有,给人看自己和杜羡的聊天记录。保安把他请了出去:“抱歉,我们这里只认邀请函。”“可我同伴他要迟一些过来,邀请函在他手上。”江行雪让保安通融一下。保安不为所动:“除了邀请函以外,别的都没有用,除非你在品牌的vip名单里面。”江行雪连vip的条件是什么都不懂,怕打扰到杜羡工作,他没给杜羡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一个人安安静静等在外面。肚子饿了,秋季的风吹得也让人发冷,江行雪抱着胳膊,突然打了个喷嚏。有车陆陆续续停在门口,穿着西装带着白手套的门童过来拉开车门,大多数人在经过他时会瞥他一眼,见他面生,或在游轮上稍有印象,再飞速地与他擦肩而过。天黑得一日比一日早,六点半整座城市亮起了灯,江行雪望着远处走神,被人礼貌地碰了一下胳膊。他回过神来,看清楚向他打招呼的人是谁,客客气气地喊:“陆先生。”陆成川后面跟了一位助理,去给主办方递过邀请函。陆成川道:“江先生,你在这里等杜羡吗?”“对,我忘记带邀请函了。”江行雪说。“我带你进去吧。”陆成川示意要他避避风。江行雪道:“可你的邀请函只有两张。”“没事的,我和人说一声。”陆成川道。江行雪今天穿得不厚实,再吹上半个小时,怕是明天得冲着杜羡流鼻涕。他随着陆成川向着电梯口走,果然,陆成川和其中某位负责人打扮的姑娘讲了下,自己便被放了进去。“今天这座酒店的品牌过两百周年生日,来的人会比较多,查得也严。”陆成川的手放在电梯门的门边,等到江行雪进来,才撤下去。江行雪去顶楼的甜点台上拿了点蛋糕,另外的酒水台只有各式美酒,陆成川喊了一名侍者,让人倒杯牛奶过来。“谢谢,麻烦你了。”江行雪说。“不客气。”陆成川淡淡地与江行雪客套,“八点有一场新项目展示大概要按邀请函入座,你最好能问一声杜羡,你们的位置在哪里。”江行雪点点头,在展示即将开场时,独自站到后面去,过了一刻钟,杜羡来了。江行雪对那项目很好奇,急忙问杜羡他的邀请函在哪里。杜羡一头雾水:“什么邀请函?我没收到过。”“你真的被邀请了吗?”江行雪比他还晕,他们待会不会被赶出去吧。杜羡道:“这里的董事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空的,你觉得呢?”“没有邀请函,你怎么进来的?我还被拦下来了,保安特别无情。”江行雪不服气。“那保安还和我说话来着,问外面今天风吹得冷不冷……”江行雪惊了,想下去找人理论一番,杜羡又接到通电话,他看了眼屏幕上面的显示,再观察了下坐下来的几排人。那边空出来了几个位置,太左边的不行,陆成川在,太右边的也不行,灯打在屏幕上恰巧反光。“看到第一排中间的那五个空位了吗?”杜羡给江行雪指了一下。江行雪:“看到了,最中间坐着董事长。”“你和他隔开四个,待最边上。”杜羡推了他一下。江行雪认怂:“不行!怎么可以离董事长那么近,没规没矩。”杜羡啧了声,挂断通话开始翻自己和那位董事的聊天记录,给江行雪报了个董事发过来的座位号,然后出门回拨电话。侍者带着江行雪过去,走到第一排再弯腰朝内挪动,在与董事长相邻的左手侧停了下来,让江行雪坐在这里。江行雪:“……”作者有话要说:赶在零点前来不及写完了,我哭嘞,明天粗长一点!第三十七章过程中,白发苍苍的董事长还不解地看了江行雪一眼, 江行雪没心思去听台上的几个人在讲些什么, 心里默默盼着杜羡赶紧回来。杜羡这通电话接了一个小时, 回来时上面已经在演示概念图,没多久就散了场。老人拄着拐杖, 问:“你父母最近还好吗?”“很好, 最近恰巧不在本地,所以蒋总后来问了我有没有空。”杜羡道。蒋总是联系杜羡的那位董事, 在边上也与杜羡挥了挥手,老人与杜羡再寒暄了两句,把话题引向江行雪。他道:“我是不是快要喝到你们的喜酒了?”杜羡笑:“争取尽快。”接下来大家陆陆续续去花园,青年人彼此之间交头接耳, 还有的被长辈带着去拓展人际圈。杜羡走到一旁听了几通来电, 到后来,他让江行雪帮忙拿杯白水给他,江行雪忍不住问:“你这几天为什么那么忙?”“因为交接工作。”杜羡说。江行雪顿了顿:“怎么突然要交接工作?那不是走人的时候才干的事情。”杜羡喝了半杯水,神色自若:“对, 我昨天交了辞职信。”“什么?”“我爸的老搭档前段时间突发脑溢血,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昨天转院,我爸妈正在陪着他和他的家人。”江行雪道:“好突然。”杜羡说:“对, 况且最近公司里本来就人事变动比较大, 招进来的都还在适应期,我得回家帮着我爸, 使唤儿子总比重新选人来得顺手。”“没听你说起来过。”江行雪嘟囔。“说什么?”“这件事情啊。”杜羡笑:“领完证没到半年,你现在管我管那么严?”“我怎么管你了,你去哪里不是加班,建议你平常有空多喝几口热水,也好提早预防着点。”“要是我瘫着不动了,你会照顾我吗?”江行雪开始胡说八道:“我找护工,比我小又比你高大的那种,他照顾你,我在边上看着。”“那你是看他还是看我?”“瘫前记得摆一个帅点的pose,谁漂亮我看谁。”“你不会在生气吧?”杜羡瞧着江行雪的脸色,试探。江行雪心里不是滋味,辞职那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是杜羡开始交接工作时,才后知后觉地被告知。杜羡朝他那边挤了挤:“我觉得这不重要,就没和你讲,要不然我把工资卡给你?”他再恍然大悟,提醒江行雪:“不好意思,我下个月开始,变成给人发工资的了,全公司的工资握在你手里。”江行雪听他跟自己瞎扯,不假思索地拒绝:“要来干吗,我难不成可以花光了跑路,让你被人堵在门口,拉着横幅讨工钱?”“你如果这么想,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我在你眼里,那么心狠手辣啊?”江行雪不可思议。杜羡开始细数:“让我洗碗,要我挑火龙果籽,奴役我帮你写作业,拉个行李箱还要给我增重……”江行雪苦闷地打断他:“挑籽是开玩笑的,谁让你真动手了!”“难道我的信息素不香吗?”江行雪简直想要举手投降:“香,香的。”“那为什么你动不动躲开我,时不时使唤我,一点也不怜惜我?”江行雪被他问住了,心说杜羡把怜香惜玉这类词往他自己身上套,总有哪里很奇怪,但在他嘴里说出来,又显得理所应当。“我高冷。”江行雪道。“对,再加上一条,你还敷衍我。”江行雪服了他了,哭笑不得:“杜少爷,有没有说过你,没长猫尾巴可惜了。”“摇给你看吗?”“竖给我看。”江行雪道,“待会我该不该再去谢谢陆成川,今天我被保安拦在外面,是他领我进来的。”杜羡扭头看到他,江怀菱也到场了,母子站在一起交谈着什么事,眨眼看去两人眉目长得有些相似。江怀菱的表情一日往常的严肃,在自己儿子面前也没变得温和。注意到有人在看向她这里,她没回望,而是蹙着眉头把脸往里偏了一点。“竖给他看吧。”杜羡漫不经心地一手插在口袋里。两人一起去再次和陆成川道了谢,陆成川低头看江行雪,江怀菱道:“我去清净地方坐一坐。”杜羡趁机打听:“听说你有过一个弟弟?”“在我家搬走以前,你骑着匹美洲豹到我家来。当时我在哭,你被你妈妈拎回去训了半天,连季明洵都跑来给你求情。”陆成川记起来这事,表情不太爽,“你不会以为,我是被吓哭的吧?”“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是因为这理由被骂的。”杜羡道。陆成川解释:“那时候是我弟弟忌日,他心脏病走了,在保温箱里没待几天。”“抱歉。”江行雪安慰他。陆成川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有负担:“生死无常,我们早就顺应着接受了。”“亲弟弟没法补,你缺干弟弟吗,你面前就有一个,虽然学生时代错过了兄弟联手挑群架,但至少还能抓紧争取一下别的。”杜羡拍拍陆成川的后背,“比如明天一块打个马球,培养培养感情。”陆成川无语:“一边去,我替你养你的小男朋友?”“别这么想,我小男朋友吃得可多了,早饭吃完吃零食,接着中饭和下午茶,晚饭吃完没多久就要开始烧夜宵,我才不能让你把人认弟弟,按照你家那规律节制的饮食习惯,去那里半个月能把他饿瘦一圈。”江行雪忍不住:“喂。”陆成川笑了下:“既然舍不得,那你瞎出什么主意?”“我啊。”杜羡道。“不敢要,饶过我家吧,再说了,我打马球就打赢过你一回,还得赖你队友太差劲,你至于记那么多年?胜负欲强得可怕。”陆成川说。“还不是因为那场过后,你故意不和我重新比过?”“我偏不让你有翻盘的可能性,你一直输着吧,不给手下败将再次挑战的机会,能让人有种前所未有的愉快,尤其是不给你机会。”陆成川继续讲:“还有,你是不是明天要去你爸办公室报道?”杜羡一下子警惕了起来,陆成川解释:“你爸和我妈妈说的,没有小道消息到处飘。他觉得这件事来得那么措不及防,为难你了。”“没事。”杜羡轻描淡写。在车上,江行雪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心心念念:“你真的没事?”“这有什么,我爸以前干的事情更让我纠结。我们学校每学期会请企业家过来演讲,有一期请了我爸,我作为最佳辩手要和他就公司问题进行对话。他提出来要自己选择题目,然后选了我全程参与进去出主意的整改方案。”杜羡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勾起嘴角:“我要去质疑方案,等于自己当场打自己。”“围观的人绝对非常多。”“整个报告厅爆满,不过大家的注意点都在我和我爸有几成像上面。”“你和爸爸不太一样。”“我像我妈妈啊。”杜羡摊手道,“长得随我爸倒好,小时候也不用总被认成女孩子了。你安全带系好没有?”“没。”江行雪松开安全带。“不乐意系安全带就去坐公交车。”杜羡提醒他。他撇嘴说:“那么凶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