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时候，这个呆瓜坐在外面，他几乎没有看到过他的右脸，今天扫了一眼，好像比左面的脸还有脖子细瘦。他的视力极好，看了那一眼便观察到秦书好的脖子上粘了根头发渣。估计是吹干头发的时候不小心吹进去的。纪承便突然抬起来手，照着那根头发渣过去，捏住秦书好的颈肉便揪出来了那小东西。他的举动着实吓到了正要去喝汤的秦书好。纪承揪掉那根头发渣，他就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贴到旁边的墙壁上。对面吃火烧的方仲则像那天他在网吧看见纪承对着电脑傻笑的表情，嘴里一口馅饼都快掉桌子上了。躲完秦书好又觉得这其实没什么，纪承把他脖子上的头发揪了扔到一边的地上，眼神平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正坐。搞得秦书好自己跟个大惊小怪的女孩子一样，他连忙坐回来。低头拿着勺子撇了一口汤，也不管烫不烫就塞进嘴里。结果就是秦书好被烫的说不出话来，并且还十分坚强的喝进肚子里。汤水一路烫着嗓子眼到食管，最后溜进胃。就这样秦书好还低着头不敢出声嘶哈，脸都要埋进汤碗里，两根秀气的眉毛皱到一起。坐在他们对面的方仲吞下嘴里的馅饼，眼神嫌弃加吃惊的看着秦书好，“三零儿三零儿，你真是厉害啊。 ”皱着眉毛的秦书好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挂着疑问。方仲一边嚼东西一边说话，“我跟老纪从小一块撒尿和泥长大，都没见他对我这个发小这个好，啧啧啧…”他摇着头看了看现在面瘫的纪承，又转头看回秦书好。“你这个同桌够厉害，能赶着他学习还能让他脾气软，可以可以，非常牛.bi。 ”方仲空出一只手，朝着秦书好竖起大拇指。秦书好只觉得自己舌头已经被烫掉进了牛肉汤里了。他撇着个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道方仲，而后方仲便笑着去看手机了。坐在秦书好旁边的纪承则看出了他旁边这个呆瓜的囧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慢慢悠悠的吩咐他。“现在才上自习十分钟，慢慢儿喝。 ”张开嘴吸凉气的秦书好扭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继续晾凉汤。纪承看到他红的不像话的舌头才有点波澜，语气也跟着上来。像他们年级主任要骂学生一般，“让你别着急听不懂？烫了舌头没感觉？ ”压迫感十足，吓得秦书好赶紧闭上了嘴，眉毛也不敢皱了，无辜的眼神瞅完纪承又低头去盯着自己的碗。本来想看手机的纪承只觉得他不应该和秦书好这个书呆子说这么多。除了学习好之外，做别的事简直呆头呆脑，吃饭吃烫了还不叫唤。正在翻阅自己照片的方仲全程咧嘴带笑，他就没见过纪承跟谁着过急。今天还是因为这种小事儿，真是一物降一物。秦书好被凶了就更不知所以然了，他平常总觉得纪承身上带着一股摄人气息。总是无形的压迫别人顺从于他，也因此他自己总是下意识的去听纪承的话。碗里的汤几乎没动，纪承也不打算让他喝了，站起来抬腿走人。先去门口付了饭前，又在他们回去路过的超市给秦书好一张20让他去买瓶冷饮喝。回到学校确实被门岗拦下，不过没让他们登记姓名，只是口头上教育了几句别迟到，就放他们回了教室。今天也是赶巧，戚霞竟然在学生放学的时候就带着女儿回家了，秦书好他们也因此“逃过一劫”。第二天又是一整天艰难的课程，数理化方程轮番上阵折磨人，秦书好精力旺盛都要被折磨的睡着了。好不容易才挨到放学。秦素好憋了一节课的尿，放了学才去厕所解决，在里面又遇见比他还急忙的方仲。从厕所回到教室，又向他旁边的纪承转述方仲和他说的话。“同桌。 ”秦书好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和看汽车杂志的纪承说话。“嗯？ ”“方仲要我跟你说，让你放了学去他家找他，他先走了，有好东西给你看。 ”翻页的纪承扭脸看他，“好东西？ ”收拾书包的秦书好转了转眼睛，凑近他，偷偷摸摸的告诉他。“方仲还让我告诉你，不许告诉其他人。 ”“…… ”纪承明白了，嗯一声表示知道。秦书好继续往背包里装书。脑子里转了一圈儿的纪承又扭头看他，这个呆瓜专心的整理着他的数学导学案。纪承玩味的问他，“你知道方仲说的好东西是什么吗？ ”第23章 “你咋老跟块土坷垃一秦书好把手里收拾好的数学导学案放进背包。一脸茫然的看向纪承，“啊？我我不知道啊。”纪承原本还想逗逗他，看着这个小呆子认真收拾书包的样子。想法就打散了。嘴角似笑非笑，翻看自己手里的汽车杂志。倒是秦书好，一个人慢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纪承也不走。等他收拾完了，纪承才站起来，同桌俩一起出了教室门。两个人下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妈昨天晚上把你给我的石榴剥了。”“嗯。”“嗯，她说要我谢谢你送的石榴，好甜的。 ”“嗯。 ”“石榴，你吃了吗？”“嗯。”两个人差着两脚的距离一前一后出来。走到门口，秦书好拐弯去推自行车，看着纪承和他说再见。纪大哥这才好不容易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两个人反方向回家。纪承步行着走在大街上，在刚想要闯过红灯的空又碰上他家的司机。纪承也没犹豫，拉开后车门钻进去，告诉司机进了小区在方仲家把他放下来。另一边骑自行车的秦书好，则是慢慢悠悠遵守着交通法规，吹着十月末的清风进了他们小区。方仲家的别墅在纪承家前面两栋。因为当时买的时候纪承家对面的房子已经被人抢先买了 ，两家也就没能挨着。纪承推开方仲家的铁栅栏门，脚下踏着鹅卵石小路走进方仲家里，小路两边的真草坪都已经变成大片黄色。和往常一样，方仲他爸不在家，方仲他妈正在厨房忙活着给宝贝儿子做晚饭，边上还有择菜的保姆。“纪承来啦。 ”挽着温柔发髻的方妈抬头含笑的看着她自小看着长大的纪承。纪承把肩膀上的背包取下来拎在手里，和她打招呼，“芳姨。”“上去吧，方子在他自己房间呐，今天晚上留下吃饭哈，姨给你做好的。 ”“谢谢芳姨。”“傻孩子瞎客气，上去上去。 ”“嗯。 ”推开方仲房间的门又关上，手里的背包甩到方仲的床尾。低头看着穿着短裤盘腿靠床坐下的方仲。“嘿嘿嘿……”方仲一张说的上帅气潇洒的脸笑的猥琐不堪，怀里揣着个东西用两手臂紧紧捂着，跟偷了东西一样。纪承脸上没什么变化的撑着床坐下，“你又瞎搞什么了？ ”方仲一脸嫌弃的把藏在怀里的东西掏出来，又猛地起身。扶着他旁边的桌子，拆开了纸盒包装，把东西放进电视上面的放映机里。一套动作从方仲站起来再原模原样坐下，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拿着遥控点开放映模式，方仲又和纪承说话。“兄弟我瞎搞什么你不知道？ ”他拿手肘捅了捅纪承，眼角带着狡猾的笑。“装啥装，你要是不知道我说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你还来啊？ ”纪承依旧淡定，他漫不经心的瞥了方仲自己这台电视上播出来的名字，之后眼神泛泛的看向方仲。“以后别抓着秦书好瞎说，他什么都不懂。 ”“哈？ ”方仲把玩着遥控。“秦书好那个傻小子再傻也这么大了，怎么可能不懂啊。 ”纪承用鼻子呼吸了一瞬，眼神不变，声音凉凉的， “别带坏了他，要不然你挨打。 ”影片开始了，一对情侣，男人身形高大，女人长头发小尖脸，长得不错，各方面。方仲看见电视就不想理纪承了，眼睛瞟着电视，眼珠子一下也不带眨的。过了一会儿电视里就开始出声了，方仲心虚的扭着脖子往门口看了看。又自言自语的说话，“没事儿没事儿，我屋子隔音还不孬。 ”纪承没说话，保持一开始坐下的姿势坐在地毯上，神色不变的看着电视。电视里，画面色调暧昧，里面的男女肢.体扭动，主人公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某些地方被打了马赛克，但还是能看出大致面。坐在一边的方仲眼睛盯着电视，喉咙里使劲咽下一口口水，声音清晰的传进纪承的耳朵里，他自己倒是稳如泰山。影片伴随着高声且急促的.叫.声结束，方仲发汗的手心握着遥控关了电视。他扭头看着自己没什么反应的兄弟，不禁揶揄。“我说，哥们儿，你咋老跟块土坷垃一样啊，难道这东西你已经看过了？ ”纪承扭头看他，“除了跟你，我上哪儿闲得慌看这东西？ ”“嘿？我咋了我，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为了快点长大成.人么，这，就是你我兄弟二人成长为大人的必经之路。 ”纪承一个手腕子打走方仲拍在他手臂上的爪子，“哦。 ”方仲还想拉着他胡扯乱扯，但架不住身下的反应。他弯腰弓背虚捂着肚子开开门，“哎呦亲娘，我去尿个尿。”纪承看着蓝屏的电视，脑海里过了一下方才电视里的画面。突然想起某个不该此时想起的小呆子，心里才猛地有一点突兀的跳动。眼珠子左右转一转，站起来从自己书包里掏出瓶水喝。秦书好回到家在自己房间写了不到十分钟的作业，家里就来了两个客人。他姑姑家的哥哥去年高考，就在本市上大学，今天来他们家吃饭，也来给他爸送东西。秦书好他妈李□□今天下班下的晚，秦书好自己招呼着他哥哥和他哥的同学等他爸妈回来。“凯哥，你先和……”“叫辉哥。”“哥，你先和辉哥等会儿我妈，我先上去写作业了。 ”张凯这个哥哥从小就带着秦书好他们这几个小辈儿去叔叔爷爷家挨家挨户拜年，知道他这个弟弟斯文，大手一挥让他赶紧去写作业。秦正海接着自己爱人半小时后到家，在路上的菜市场买了不少菜。秦书好写完了数学便被他妈叫到厨房去打下手，他爸则被李□□指挥着出去买东西。“傻孩子，哪有放着人家客人不管的呀。 ”李□□洗着手里的空心菜和秦书好说叨着。秦书好站在他妈旁边，“可是凯哥他也不算客人啊。 ”“哎， ”洗完菜的李□□掐着菜放在案板上。“你哥也不行啊，让人家觉得你这个小主人不待见亲戚似的，小傻瓜，去阳台给妈拿一头蒜来。 ”“哦，好嘞。 ”秦书好摸摸后脑勺转身去阳台。剩下李老师一个人苦笑了笑，握刀切菜。秦书好穿过客厅进次卧室，隔着阳台和次卧的推拉门看见刺激的一幕，他哥和他那个带来的同学正在嘴对嘴……两个人你环着我我抱着你，他哥比那个辉哥高一点，一边亲着那个人的嘴唇还要咬他，两个人靠着阳台跟看不见他似的。秦书好脚底下像是钉了钉子，动弹不得，手上也没力气推门，嘴上更是发不出声音。只剩下一双呆滞的眼睛发直的看着眼前这过于惊人的画面，他的脑子已经停止运转了。他哥和一个男生，为什么要抱在一起，还…还要亲在一起啊……傻站了半天，还是阳台里两个人先发现他。秦书好已经傻站成了石像。张凯先反应过来，怀里依旧抱着他的“同学”。那个大男孩儿受了惊吓的往张凯怀里钻，死死的不肯让秦书好看见他的脸。秦书好在这一瞬间感觉他在做梦，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要做什么？整个世界都变了。作者有话要说：土坷垃，就是土块的意思。感谢大家投给烤冷面的手榴弹和地雷啦，让你们破费了，十分感谢你们的支持。第24章 “傻x才想跟你搭同桌张凯先反应过来，怀里依旧抱着他的“同学”。那个大男孩儿受了惊吓的往张凯怀里钻，死死的不肯让秦书好看见他的脸。秦书好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在做梦。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要做什么？整个世界都变了。淡定的张凯拖着怀里害羞的小男朋友推开阳台门，朝秦书好招手。“小好儿，进来。 ”秦书好先是听见声音，大脑迟钝了好几秒，才抬起沉重的脚步。走进阳台，他哥怀里的男孩儿总算不抱着他哥了。就是躲到了他哥背后，好像很怕秦书好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似的。秦书好还在迟钝中的大脑听见他哥和他说话。“小好儿，男人喜欢女人，或者男人都是正常的，你别想太多。 ”秦书好慢慢吞吞的抬头，看着比他大了两三岁的哥哥。舌头打了结，脑子里很难理解他哥刚才说的话。张凯继续解释，一根手臂被他的小男友抱在身后。“就是说，你爸妈他们在一起是对的，我和你辉哥在一起也是对的，等哪天你看见两个小妮儿抱在一块儿亲嘴儿也是对的，不要感觉不可思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