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流明      更新:2023-06-19 19:32      字数:4701
  “刘封说是过敏。”许阁昊把搭在自己腰上的腿拿下,翻过身坐起,“可能是昨晚吃的东西导致。”昨晚几人都未正式坐下吃饭,沿着街走着见一样就买点吃吃,东西吃的太杂。小四听此仰头摊在原本刘封睡得床上嚎,“这可咋整啊……”刘封皱眉头,耳朵一直充斥着说话声吵得他不得不醒来,睁开眼看到许阁昊坐着在说话。“早!”刘封揉眼坐起,同床下二人打招呼,而后看向一旁边的许阁昊,说:“我看看好些没。”“咋这么巧也邪门了。”方权摊坐在窗前沙发上说:“那这还能爬山吗?”“应该可以吧。”小四不确定的说。“不行,”刘封检查发现背部、腰侧最多说:“爬山会流汗,会痒。”三人大眼瞪小眼,刘封跳下床,“我等会下去给他买药,咱们这有早餐券吗?没有我下去带饭回来。”“有,过来就是喊你们下去吃饭,”方权看手腕上的表说:“八点半结束咱们赶紧过去还来得及。”听此刘封同许阁昊快速洗漱完毕,四人到三楼吃早饭。为了不白来一趟小四同方权打算去爬山,刘封去学校拿东西,许阁昊只能留在宾馆。大家安排好各自准备,在向刘封问好路线后,方权、小四二人背上包,和许阁昊打招呼开始出发。刘封弯着腰给对方涂药膏,含挥发性的药膏一个劲往鼻孔钻,连带着鼻孔都一股子凉意。刘封吸吸凉鼻子,说: “舒服不?”“嗯?”许阁昊疑问。“药膏凉凉的涂在身上应该缓解痒痒吧?”许阁昊动动背部,“不,感觉更痒。”刘封用的棉签涂药,因为需上药的面积比较大,棉签头小,他就像是素描排线似的来回摩擦,本不怎么痒的皮肤被他这么一涂药想不痒都难。帮涂好药膏,看时间不早了刘封挎上包,四周看一圈没什么不妥便到门前拉门把说:“我走了。”许阁昊光着膀子坐在窗户前,听到声音回头,“嗯。”刘封转身出去,关门透过门缝见对方一人孤零零坐着,想了想,推开门,“喂!”“嗯?”许阁昊抬头。“要不和我一起去学校吧!”投了四个硬币刘封往车厢里走,因为是工作日,车上人并不多,见许阁昊已坐在后头,刘封到前坐下。“听不?” 许阁昊拿起左耳的耳机递给对方。刘封接过耳机塞上,坐在车厢,看着窗外来往车辆人群,混着车子嗡嗡声,闭上眼,同平日一个人听歌感觉很不一样。好听。“喂?”刘封拿下耳机接电话,是方辉腾。“快了,”刘封探头看向窗外,说:“应该还有三站,你在大门等我……好的…恩…挂了。”“快到了。”刘封起身,这地儿的公交开的飞快,司机在快到站时见没人起身是不会停的,以前刘封经常坐过站,从下一站走回来。“刘封!”方辉腾挥手边往这走。刘封笑上前介绍,“这是我n市的朋友许阁昊。”转头对许阁昊道,“这是我大学的朋友方辉腾。”二人经刘封介绍互相打了声招呼,三人一起走进学校内。学校不算大,来往学生也不是太多,一路方辉腾指着这地变了那片地儿变,说不完的话。“对了,”方辉腾转身倒退走说:“s市的实习单位把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钱给你了吗?”刘封发出长长的叹气声说:“哪里有,说是我那钱连赔的费用都不够。”“妈的,”方辉腾气的咬牙,“一样,我们几个钱也没给,就是tm的个骗子。”“都离开那儿就算买个教训吧。”刘封自我安慰,自打算离开就做好拿不到钱的准备,这直觉果然没错。“浪费了一年,”方辉腾低头踢着路边石子说:“如果之前刚实习就在我爸的医院现在已经转正了,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小实习生。”回头又问刘封,“你现在怎样?”刘封把他在n工作经历大概讲了一下,方辉腾听后替他不值。刘封自嘲,“讨生活的哪有随意的,”看有些孩子气的人又说:“你既然有条件就要认真些,珍惜机会,别辜负你爸的用心。”方辉腾是刘封室友,因为他们班里就他两个男生,所以二人一直住在一个宿舍。方辉腾家里都是从医的,他爷爷是当地一家医院的院长,现在已退休。他爸是有名的主治医生,按方辉腾讲当年考上这个学校家里是极力反对,都想让他复读一年上本硕连读的医学院,只是他实在厌烦学习不愿复读就到这来上了学,今年从实习单位回来,他爸帮他在医院里安排了个职位。“这里。”刘封见许阁昊低头继续往前走喊道,拐了弯三人往教师办公地儿去。“不在。”方辉腾从办公室出来,转身坐到刘封旁边,“说是辅导员刚出去了。”“那就等会,不是说他今年还在当辅导员吗,可能事多………”许阁昊扯了他一下。“怎么了?”刘封问。“陪我去厕所一趟。”许阁昊站起身。刘封见此也起身说:“行,辉腾,你在这等会,我俩去厕所。”“嗯嗯,你俩去吧。”“你干嘛?”刘封大睁眼,刚到厕所就看到许阁昊脱衣服。“身上太痒,忍不住了。”许阁昊把外套脱下,去解里件的扣子。“别,”刘封阻止,“越挠越痒。”“不管了。”许阁昊有些烦躁,整个人像是爬了蚂蚁一般,痒到了骨头里。刘封到跟前拉下对方的手,“我来给你挠挠,你别脱了。”许阁昊依照刘封的指示转过身,感受对方的双手按在背上大面积的揉捏,许阁昊舒服的深深舒了一口气。刘封并未掀起衣服直接挠,指甲都是细菌,容易加重皮肤感染,他是隔着层衣服用捏揉来缓解对方的难受。“嘶…力气再大些。”许阁昊舒服的发出催促声。刘封听此又下重一分力气去揉捏,问:“力度如何?会不会疼?”“不疼,很舒服。”许阁昊舒服的骨软筋酥。刘封见对方惬意的神情失笑,平日高冷的人也会这么时刻。“你们在干嘛?”方辉腾探头小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刘封见是方辉腾就问。“我拿到毕业证了。”方辉腾挥手里的东西。“那就好,”刘封停下帮对方整理,“差不多了,不能再挠了。”刘封从方辉腾手里接过毕业证说:“他身上过敏,为了防止手挠感染我帮他挠了一会。”说着打开毕业证,惊呼:“我艹,这,这是我吗?”许阁昊穿好衣服过来,拿起刘封手上的毕业证,只见照片的上的人黑的显俩白眼珠贼亮。“那个别看了,本体在这,看我就行了。”刘封拿回东西,心里吐血,这跟随自己一辈子的东西竟然找了张最丑的照片。方辉腾嘲笑他说:“怕丑照暴露啊,你以后找工作可是经常要展示给人看。”这是刘封刚到这上学时拍的,当年高靠结束他就辞职回家,家里就他一人。他妈和他爸一起出去了,那时八月里,家田里种的大豆因为播种播多了苗太挤,他每日没事就到田里拔苗。开学前,为了能够办理助学贷款刘封跑了村里盖章就跑了三次,然后是镇上三次,最后是县里两次,每天来回跑。夏天被暴晒让他的皮肤达到前所未有过的色度,刘封怎么也没想到这毕业证竟然用了那次照片,一定是学校生气他实习不听话刘封想。刘封越看越生气,真想给它撕个稀巴烂,谁说男生不怕丑照。毕业证拿到手,看时间也到了十一点多,三人约一起到市区吃饭,这次离开下次再见面也不知是何时。方辉腾打算去吃自助餐,刘封考虑许阁昊身上过敏忌口太多,没去,去那对方根本吃不了什么。三人最后选择一家菜馆,炒几个菜,刘封着重交代不放辣椒、味精,好在方辉腾是南方人,口味本就淡。“放假到我家玩。”方辉腾过来安检同刘封挥手。“好,你也可以到n市。”刘封挥手回应,看着对方进来站里。“走吧,我们回去。”刘封拿出手机,“时间还早要不在转一圈?”“不了,”许阁昊摇头说:“回去,身上太难受。”二人回到宾馆,进了房间许阁昊就开始脱衣服,外套、衬衫、裤子等统统都给脱了,光着膀子拿手要去挠。。“别抓,”刘封又及时制止,“我用凉毛巾帮你擦擦吧,等会上药。”许阁昊听此只好忍着不去挠。晚上快九点小四同方权才回来,累的躺床上不愿起来,连饭都是刘封下去买回来他们才愿意吃。爬山就是花钱买罪受,两人吃完东西匆匆回自己房间睡觉,第二天没回去,也哪里都没去就在屋里躺着。二人现在走路都是拖着屁股拉着腿走,让刘封、许阁昊二人笑的不行。那山刘封之前去爬过并没像他俩这么严重,只能说二人自作孽不可活。一般山上都会有人工修好的台阶,他二人为了体现真正的爬山,找了条别人踩出来的野路子爬,要是经常爬山锻炼的还好,两个啥都没准备的二货累的在山上差点没下来。歇了一天,虽然二人腿走路仍有些不自然,但开车影响不大,一早退了房四人收拾一番开车启程回去。依旧是三人轮换着开,车上的吃的喝的备的很足,就这么开车看一路风景也不错。刘封看着窗外后移的建筑、树林、车道,说道:“哎,我们以后有时间可以自驾游西藏。”“这个好,这个提议好。”小四回头同刘封讨论一番又转回身同方权说叨。许阁昊动动身体,转身想让刘封帮忙挠挠,突然瞳孔急缩,大喊,“趴下!”☆、第二十六章散落一地的物品,尖叫声、呻。吟声、血、无声颠倒的世界,刘封看了一眼身上的人陷入昏迷。“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不要吵病人需要休息。”“医生……”刘封意识渐渐苏醒,眼睛动了动,半睁开,头很痛,声音很吵。“醒了!醒了!他……他醒了,封子,你醒了?”刘全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刘封睁开闭上睁开反复几次视线才看清眼前的人,“爸……”刘封虚弱的喊了一声,蹙眉,头很痛,胳膊痛,全身都疼。“哎哎,醒了就好,醒来就好,饿不饿?爸去给你买饭去。”刘全东见人醒来激动的手脚都快没地儿放了。轻轻摇头,刘封感觉头像是被砸了似的,疼、晕、想吐。“想要什么和爸说,昂,你……”刘全东见儿子又要睡忙打住,不敢再说话。直到第二天中午刘封才真正清醒过来,摸摸头坐起环看四周,突然想到什么,急促喊道:“爸,爸?”“怎么了?”刘全东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问:“怎么了?哪……”“他们呢?爸,他们三个人呢?”刘封大睁眼看着刘全东急声问道。刘全东坐在床沿叹气,说:“坐前座的两个小伙子醒了没大事,就你三爷家的阁昊还没醒。”刘封想起最后对方扑过来的场景,“他怎么?在哪?我们过去看看。”说着刘封要下床,突然天旋地转,头一阵阵发晕想要吐。“封子,使不得,封子!”刘全东阻止,“你这是伤到脑袋上了不能乱走动。”“爸,”刘封捂住头想要说什么可该死的头很疼,好一会才说出话,“他没事吧?”刘全东扶住儿子肩膀放床上说:“和你一样,伤到脑袋了,只是伤的比你要重。”刘全东本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口。坐上床一会刘封胃里恶心的吐了出来,直到胃里的黄水都吐干净才停下。刘全东靠在椅子上守着儿子,直到刘封渐渐安稳睡着才起身到隔壁。刘封中途醒来又睡到第三天下午醒来才好些,缠着刘全东去看人。小四和方权伤到了腿,现在打石膏躺在穿上,见对方状态还可以刘封转身跟着刘全东到五楼重病室。透过玻璃能看到许阁昊身体插满了东西安静躺在床上,刘封心里很堵,好好的人变成这样,天灾人祸前人真多很脆弱。静静看了一会,直到刘全东劝他回去。二人乘电梯碰到过来的许浒,此时许浒满脸胡渣,眼里血丝红得像是出血,看到刘封父子哑声问道:“封子醒了。”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往日的神采。“妮姐怎样了?”刘全东问。许浒闭眼摇头,错开身走向许阁昊所在的重病室。“爸,怎么回事?”刘封疑问道。“唉,先回病房再说。”听了刘全东的话刘封眼睛发胀,留存最后的记忆就是许阁昊大喊及搂住他往车底按,现在他生死不明不说,他妈也因为这个出来车祸很可能成植物人。生活,没有最坏,只有更坏。车祸前一刻许阁昊当时打算让刘封帮他抓背,在转过脸要同刘封说话时突然看到一物体直接冲向刘封所坐的车窗,许阁昊快速搂住刘封的头往下大喊“快趴下”,声音还未发完车胎已经撞了过来,整个车被撞翻滚几圈底朝天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