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者:混饭君的日常      更新:2023-06-19 20:29      字数:5150
  “你嫂子性子直,她总以为是真的,哪知道她妹妹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不过反正当初我也没让李梅好过,这回正好你嫂子也看清楚了,就是还得多在床上躺几天。”说完自己的事,方伟话锋一转:“和你们几个比起来,我这算是好的,到是你,刚才溜号在想什么?”“老大,你就是个狐狸没跑了。”萧放撇了撇嘴,“刚才就是想到一个小孩儿。”“小孩儿你也敢下手,犯法你知不知道?”方伟夸张的瞪着眼睛,“应该先把你拉到医院男科,一刀下去,嗯,从此社会上就少了一只禽兽。”“说什么呢,我就是想想。我和你说,那小孩儿,呸,什么小孩儿,应该成年了,长得好,声音还特好听,比老二带的那个小清清强多了,只可惜~~”“只可惜什么?人家有女朋友了,不是弯的……”“弯不弯我还没太确认,我看上了,直得也能掰弯,只可惜他是个盲人,有点不忍心下手啊。”萧放摸着自己的头,脸上一片惋惜之色。“靠,老三,你的魔瓜竟然开始伸向了残疾人,我觉得拉你到男科已经不够用了,强烈建议你去号子里呆一阵,好好改造一下。”“劳资又没干什么,就是想想……”方伟的职业是个警察,听了萧放这话,方伟也只是装作嫌弃的撇了撇嘴,他知道萧放其实还真是个挺守法的人。对于萧放和陈浩的性向问题,早在他们当初认识不久,就坦城的出了个柜,目的很明确,合则聚不合则散,一切都不强求,好在几个人虽然职业不同,但脾气却意外的合拍,都觉得同性也好异性也罢,你情我愿,彼此尊重就是了。要说萧放他们原本挨不着几个人能凑在一起,靠得也是缘份,萧放与陈浩认识,是因为前些年有一次,陈浩的小姨出了意外,让路过的萧放顺手给救了。陈浩的母亲去世多年,小姨就跟他亲妈一样,因此陈浩对于萧放自然是万分感激,给钱萧放不要,于是便请吃请喝请玩乐,一来二去的接触,陈浩发现萧放做事跟他很合拍,这样就和萧放算是交下了。后来,因为一些相关的事,陈浩又介绍了方伟和他认识。方伟和陈浩是高中同学兼好友,他家是警察世家,从他爷爷那辈,到他爸他叔,全都是警察,方伟大学也是上的公安大学,现在是一名治安警。而陆岭的加入,则是萧放当初打算开夜阑珊,在找设计时遇到的,那时候陆岭还没毕业,是个学生,能力好但收费低,几次沟通下来,萧放发现这小兄弟人也不错,到最后,陆岭也没要夜阑珊的设计费,反而投了一些自己的私房钱进去。如今,夜阑珊的经营还是萧放在管,但酒水进货用的是陈家的渠道,所以除了方伟因为职业的原因,不能经商,严格说起来,萧放、陈浩和陆岭都算夜阑珊的股东。两人正想继续说着,陈浩和陆岭的魔音一下子把他俩击穿了。“这就是青藏高原~~~~~”“又来了,终于到这首歌了,比要杀的猪叫得还难听。”萧放和方伟无奈的对视一眼,上前分别夺过陈浩和陆岭手里的麦,“行了,你们两个乖一点,咱们该睡觉了。”“啊,好,睡。”陆岭说完,直接就倒在沙发上了,紧接着,陈浩也瘫在一起了。《青藏高原》几乎就是每次聚会的收尾曲,陈浩和陆岭的催眠曲,对此萧放和方伟已经无力吐槽。紧接着,方伟帮着萧放把已经昏睡不醒的二人抬到隔壁的床上,然后就回家陪媳妇了,萧放回到聚会的包厢,看着满地的酒瓶子嘿嘿一乐,也倒在了沙发上。作者有话要说:用五笔的蠢作者,总把萧放打成dang妇怎么破?☆、第七章 小姨萧放几人的聚会吃得好喝得好,但沈言一个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口福了。送走了萧放,沈言先是拿起茶几上已打开包装的盲杖,在手上试了试,手感很好也很轻便,比起杜子晨帮他买的那根15.9包邮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钱果然是好东西,一分钱一分货,自己这是赚了啊。放下盲杖,他又摸了一遍萧放带来的水果,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瓜的瓜,两大串葡萄,几个苹果,都是自己爱吃的,“看”到这些,沈言到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等把水果都放进冰箱,时钟已报过了五点半,沈言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餐。其实说是生活能够自理,但沈言毕竟与普通人不一样,他自己能做的,不过是简单的一些饭菜,好在现在大多是用电,不至于直接把手烧了。用手比量着把锅里烧上水,听着水开后,放一把挂面煮上几分钟,打个鸡蛋放点盐,,再扔几个洗好的菜叶,一顿简单的晚餐也就出锅了。虽然还在感冒中胃口并不算太好,沈言还是努力的吃了连汤带水的一大盆,吃到最后,鼻尖都微微的有些出汗,平日里有些苍白的脸上,也带了些红润,整个人都显得鲜活起来。水足饭饱,沈言没有像平时一样及时收拾,反而直接瘫在了沙发上,其实这几天,他情绪一直很低落,不仅仅是因为感冒的原因,更多的还是他对自己的未来毫无信心,哪怕想得再多,盘算的再多,他心里始终都充满恐惧。出事的时候,他高中只上了一年,而接下来的近两年,他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出院后他搬到现在的住处,和原来的同学和朋友也慢慢的断了联系,所以除了杜子晨,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交心的朋友。就像眼下,他其实很想打个电话找谁聊上一会,但手放在手机上犹豫了很久,却不知道该拔给谁,子晨已经帮了他太多,沈言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再影响到他,毕竟杜子晨这段时间也不好过。最终沈言还是没有把电话拨出去,他把手机丢在一边,抱着抱枕,把自己蜷成一团,突然开始低声的哭泣。其实平日里,沈言不算是特别脆弱的人,除了那一次,他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差点陪上自己的命,大多数时间,他都很克制、冷静,也不太爱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面条的味道,勾起了他对从前那个家的一丝怀念,亦或是无法拨出的电话,让他发现自己极致的孤单,总之,他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慢慢的,他坐直了身体,眼睛死死“盯着”茶几上水果刀的位置,那把刀像是带着什么魔力一样,似乎在召唤着他。“拿起来吧,拿起来吧,没亲人没朋友没工作没未来,没有人在乎你,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对,我还有朋友,我也可以找工作。”“杜子晨吗?他有爱他的家人,会有更好的朋友,他会娶妻生子,而你只会是他的拖累。”“我不是,我不是别人的负累,我自己可以的。”“你不可以,你要承认自己现在就是个无用的废物。”沈言抱住自己的头,死咬着牙,低声嘶喊着:“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 他强忍着自己去对抗想要拿起刀的欲望和冲动,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如果刀再落下,是真得没有人能救他了。他不能死,他不甘心,对,他不甘心,他还不到20岁,未来还有很多可能,哪怕真得会失明一辈子,他也不应该现在就放弃。慢慢的,这种不甘心让沈言终于从那种无望中解脱出来,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感觉头脑清醒了过来,才又把碗筷和厨房收拾好,等一切都归笼利索,“铛铛铛”,晚上9点的钟声敲响了。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小言,我是小姨。”电话中传来小姨温和的声音,在沈言的所有亲人中,如今能想着他,主动来个电话问问他的,也只剩小姨了。“小姨,你好。”“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眼睛怎么样了?你的声音怎么有点怪?哭了吗?”小姨敏感的听出了他声音的异常,一连串的问题很快的砸向他。“没哭,前几天感冒了,现在快好了,所以声音就是这样,我挺好的,眼睛还是老样子。”“天气凉了,你身体弱,要多穿些。我给你在网上买了几件衣服,还有些吃的用的,过几天应该就到了,你记得查收。”“小姨……我都有的,下回你不要那么麻烦了,你又不是在国内。”“那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我也是在网上买的,你不方便逛,平时估计也没人给你买,就是好久没见你,不知道合不合适。”小姨忽的又叹了一口气,有些犹豫的问道:“小言,你妈最近有联系你吗?”“没有。”沈言简单明了的回答,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唉,你别怪你妈,她就是个糊涂人,我前一阵给她打了电话,还劝了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明白过来。”“我没事,都习惯了。”沈言无所谓的语气,小姨说得一点没错,他妈就是个糊涂人。“小言,”小姨突然又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你的眼睛真得一点进展也没有吗?药还在吃吗?”“我……”沈言说不出口,药已经停了很久了。“你没吃药对不对,是不是没有钱了?你爸妈不给你,我给你。”“不是不是,小姨,我有钱的,你给我的钱我都没花呢,血块其实已经消掉大半了,但医生说时间拖得这么久,几乎没有可能了。”“几乎不代表没有啊,你不能就这样放弃啊。”“小姨,我现在挺好的,家务都能做,饿不着自己的。”沈言听出小姨的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于是安慰她说。“什么叫饿不着自己,小言,你的家政阿姨呢?”坏了,沈言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小姨出国的时候,陈姨刚到沈家照顾他,还是全天式的,后来的事她都不知道。“那个,家政阿姨现在改半天了。”沈言寻思着先说一半吧,以后注意点,反正小姨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沈从山怎么能这样对你?”即使说了一半,电话里的小姨也一下子怒了,“小言,家政的钱小姨帮你出,你让陈姐还是和从前一样照顾你,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小姨,真得不用,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陈姨在这里住总觉得不方便,再说,她也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万一她不干了,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我这也完全没问题。”提前打打“预防针”还是必要的,沈言知道小姨是真得关心他。“唉,我离得太远了,我其实是想把你带到我这边来。”沈言的小姨是真有这个想法,她也已经开始咨询相关的人士,但沈言情况特殊,而她又不是沈言的直系亲属。“不用,我真得挺好,我能照顾好自己,到是你最近怎么样啊?”“我好着呢,查理和他儿子对我都不错,我自己也有钱,眼睛的事,我想你还是先把药接着吃上,万一要恢复一些呢?对了,一会我给你再转点钱。”“好,药我接着吃,但钱我……”没等沈言说完,小姨就打断他,“挂了吧挂了吧,国际长途太贵了,你没事就好,下次咱再说。”然后电话就挂掉了。沈言知道,这哪是小姨嫌国际长途贵,就是她不想听他说不要钱。电话挂了不过一分钟,沈言的手机就收到了信息提示,他猜应该是入账提示。“明天要去银行查查。”沈言心里想着。☆、第八章 吃亏直到躺在床上,沈言还在想小姨的事。小姨今年36岁,差不多五年前,她遇到了查理。查理是个高大的英国人,对小姨一见钟情,知道小姨还单身,就展开了追求,当时正赶上沈言家出事,查理也没少跟着小姨帮他家的忙,虽然大家都觉得查理离过婚,还有一个儿子,不算是合适的结婚对象,但小姨觉得查理人很好,很合她的脾气,就这样,两人相处了一年左右,就结婚了。小姨的性格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决定的事从不犹豫,当初做买卖时这样,和查理结婚时也是这样。婚后一年左右,查理在中国的工作结束,需要回国,小姨又是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买卖兑了出去,然后义无返顾的和查理回了英国。从小,沈言就觉得小姨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要什么,做过的事也不会后悔,是一个对自己负责的人,反观他妈,却和小姨完全相反,做事犹犹豫豫,和他爸的事就是这样,拖来拖去,最终也不过还是离婚收场。正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如果用植物来比喻人,沈言觉得小姨就是一棵树,而他妈则是一株菟丝,还是株脾气暴躁,会动手打人掐人的菟丝,沈言心里想着,暗暗嗤笑着自己的命运真是有点不济。这一天,尤其是晚上,沈言的情绪起伏比较大,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然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见自己悬在一个暗黑的寂静的空间里,没有依靠就那样漂着,他无论怎样挣扎也无法移动半分,他试着张嘴喊人,却发现四处传来的只有自己的回声。他挣扎了很久,就在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于此时,一个有些刺耳的响声把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刚刚醒来的沈言有些懵,直到头顶上又传来两声闷响,他才意识到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似乎是在拖东西又或者是在搬家具。沈言把头转向窗户,天应该大亮了,他能够感受到眼前有光。从打搬到这里后,晚上睡觉他从来不拉窗帘,反正10层楼的高度,他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窗帘就像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伸手按了下床头的报时钟,已经八点多了,沈言发了5分钟的呆,确定自己清醒了,才慢悠悠的爬了起来。洗漱完毕,他先去公园里转了一会儿,估摸着上班族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又转到小区门口对面的早点摊上。早点摊是一对中年夫妻开的,男人姓刘,大家都叫他刘老板,沈言一周差不多要在这里吃三四天,所以夫妻俩都认识他,一见他过来,忙招呼道:“小沈来了,小心,门边多出来一个凳子。”“谢谢,”沈言轻敲着盲杖绕过面前的障碍物,坐到门口常坐的位置上,“老板,一碗馄饨一个烧饼。”“好咧,马上就好。”手脚麻利的刘老板一边下着馄饨,一边问:“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啊。”“啊,感冒了,这几天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