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小家瓦      更新:2023-06-20 03:09      字数:5343
  杨妈妈振振有词,“我宝贝这么漂亮,破了相怎么办?不问过医生,我不放心。”出了医院,杨果执意回学校,跟老妈和小姨两个中年妇女待一天,他可不愿意。孩子大了不由娘,杨妈妈无奈妥协,让杨果一个人打车回了学校。☆、过敏的后果杨果回了宿舍,瞧着镜子里的小红脸蛋,越看越生气,都怪张之义这个混蛋,杨果都怀疑是不是跟他命中相克,做个普通朋友都这么难,自从认识开始,就时不时地给他平顺的生活添上点堵。杨果翻开电话簿,准备臭骂一顿张之义,解解气。电话很快接通,张之义显然没想到杨果会主动打电话给他,激动溢于言表,“杨果?你找我?”杨果阴阳怪气的,“当然,不找你找谁?找别人也对不起你呀!”张之义听着话音不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最近没惹杨果啊,qq聊天时,自己说的话再正常不过,一句出格的都没有,杨果还爱答不理的,偶尔高兴了就回一两个表情包。张之义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杨果的无名业火从何而来?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啦?我什么也没干啊,咱们一个星期没见面了,我又哪儿惹着你了?”虽然隔着手机,杨果的手指还是忍不住指点着电话那头的张之义,“还用惹吗?你不惹,我都被殃及池鱼,你买的什么破面膜?害得我过敏,现在脸红的关公似的,都不能出门见人了!告诉你,要是有什么后遗症,你得负全责。还有,你属扫把的,最好离我远点,越远越好!”骂完,不等张之义反应,按了手机。张之义握着手机哑口无言,想自己都为他努力地改邪归正了,怎么还总是天降无妄之灾呢?越是想讨好,越是出差子,难道真像杨果说的,他俩八字不合?面膜送出去一个星期了,怎么才发现过敏?不知道杨果怎样了,以他刚才的愤怒程度,会不会很严重?张之义觉得再次作为罪魁祸首,还是得过去看看,一表歉疚,二示慰问,三,怎么也得掌握第一手材料,否则岂不是杨果说什么是什么,他只有挨骂的份,连反驳的依据都没有。张之义放下书,骑车去了杨果学校,在宿舍楼下,打听好杨果的寝室,甩开大步上了楼。杨果骂张之义只是为了出气,他知道自己过敏与体质有关,张之义就算有过错,也是无心之过,可再怎么无心,总归是他的行为造成的,他就脱不了干系,骂他怪他也没什么不对。杨果以为自己发火,张之义识相的话会知难而退,不再是是而非一定要做朋友,而且奢望能再进一步的朋友,现在看,这种相克的属性,张之义一点希望都没有。所以当张之义出现在门口,杨果不禁又刷新了认知,对他知难而上,勇攀高峰的精神佩服得五体投地,电话里挨骂还不够,非要当面聆听,这人受-虐狂吧。必须先发制人占据主动,杨果冷着脸使出小性子,“你来干什么?过来看笑话吗?”他指指自己的脸,“看看你做的好事,我长不长痘跟你有什么关系?非得来献殷勤,这下好了,适得其反了吧,你说怎么办吧?”张之义走到杨果面前,仔细看了看,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又让你受到伤害,是我的错,我带你去医院吧,医生应该有办法。”杨果愤愤的,“去过了。”张之义满脸做错事的愧疚表情,小心翼翼地打听,“医生怎么说的?”杨果想,“你不让我好受,我也不让你好受,”狠狠吐出两个字,“严重!”张之义心里一紧,“你疼不疼?”“疼!”“痒不痒?”“痒!”“难受不难受?”“难受!”“那医生有没有说怎么办?”“吃药、打针、输液!”杨果吓唬张之义。张之义皱皱眉,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手就往裤兜里掏。杨果一见他的动作,立刻看见洪水猛兽般跳开一步,“你干嘛?告诉你,别往外拿任何东西,任何!”张之义安抚地笑了笑,“看你吓的,我掏手机,你打针、吃药需要多少钱?我转账给你。”“不用,”杨果果断拒绝,“什么都不用,拜托你,跟我保持一定距离就行,”杨果两臂伸直,比划了一个长度,“至少这么远,而且千万不要再想送我东西,你送什么我都不会要了,咱们两个的友谊只能建立在互不干扰的基础上。”张之义觉得杨果别扭得不要不要的,真想抱起来转他两圈,可杨果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让他不敢造次,却还是忍不住夸了句,“你这样看着好可爱。”不出所料,杨果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脚,“可爱个头!”张之义无可奈何,“夸你也不行吗?”“不行,”不知为什么,杨果在张之义面前,总是不自觉地蛮横不讲理,“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吗?我们以后就是白开水的交情,不需要任何添加剂。”张之义无限宽容,笑着点点头,“行,白开水的交情也是交情,杨果,科学显示,白开水是最健康的饮品,对你最好的。”“我就爱喝饮料。”杨果决不输阵,嘴上从不让人。“好好好,你爱喝什么就喝什么。”张之义看杨果精神头十足,一见他就斗鸡掐架的气势,而且过敏应该没象他说的那么严重,所以,还留在这完全等于自虐。张之义本着好男不跟…斗的素养,采取了敌进我退的策略,“杨果,你要觉得没事,我就回去了,如果发现哪里不舒服,你给我打电话,我会负责的。”杨果的脸阴云沉沉,“说什么呢?谁要你负责?听着怎么象我怀孕了似的,你什么意思?啊?”张之义一听,坏了,又引申了,想的还挺远,而且只许你说让我负责,我说就不行。也不分辩了,越辩错越多,说了句“那我走了。”转身逃出了寝室。下了两层楼后,撸起袖子看看手腕上,彰显荣耀的一圈牙印还清清楚楚的,“好险,幸亏我跑的快,”张之义暗自庆幸。十分钟不到,张之义落荒而逃,杨果长出一口气,心里平衡了许多,看吧,他就是个欠虐的家伙,没有男子气概,一点斗志都没有,说两句就跑,跟长相严重不符。杨果脸上过敏,不愿意出去,杨妈妈给儿子改善生活的计划暂缓。在妹妹家住了一晚,星期天上午,把洗好的衣服、床单送去杨果学校。杨果的脸好了许多,中午娘俩在附近的饭店吃了一顿清淡的。饭后,杨妈妈就该打道回府了。送杨果回学校的路上,杨妈妈逗问杨果,“我儿子这么帅,就没有小姑娘追你吗?”杨果满脸得意,“怎么会?追我的人几双手都不够用,可是没有一个象妈您这样的,她们既没有您漂亮,也没有您温柔,还不如您能干,我有妈就够了,您是我最爱的女人。”杨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宝贝儿,你什么时候学会哄人了?小嘴儿这么甜?看来我儿子真长大了,妈妈没白疼你。”杨果哼哼唧唧的卖萌,“当然了,我是妈妈的萌宠。”娘俩一路说笑到了学校,杨妈妈把衣服交给杨果。母子道了别,杨果目送妈妈的车子走远,这才回了寝室。☆、露一手张之义讨好不成,拍马错拍到马蹄子上,又被杨果口伐了一顿,论起吃瘪的经验值,在杨果这里简直噌噌地往上涨,他耍起性子来,像个刁蛮的小孩子,让张之义毫无招架之力。张之义也纳闷,明明杨果的缺点明晃晃地暴露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又总是盛气凌人,可自己对他就是讨厌不起来,不但如此,还乐此不疲地处处忍让。按说自己也是个挺血性的北方汉子,怎么对这个‘娇小’的南方男孩会这么容忍谦让?至贱者源自至善啊!这简直让他对自己的博爱胸怀刮目相看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降就降吧,谁让杨果自带光环降临呢?张之义回到学校,一连三天,上午、下午、晚上各一次,打电话问杨果的过敏好没好?杨果不胜其烦,恶狠狠地回了两个字“好了!”这才暂停了张之义无休止的、没必要的关心。张之义一心二用,既要牵挂杨果,又要做励志榜样。以前学习没怎么用过心,如今认真学起来,课业紧张不说,自负认为的手到擒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不投入脑力、精力真不行,遇到这种情况,张之义都要把掰出去的那部分心神,硬生生地收回来。自己要是优秀一点,说不定就能入了杨果的眼。学习之余,张之义最不忘的就是刷存在感。电话、短信、qq,能用的社交平台一定充分利用,总之要让杨果感觉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张之义的人,每天都要过来,闻闻他这朵,颜色鲜艳,浑身带刺儿的温室小玫瑰的香臭。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入了深秋。一天,齐蔚无意中说起,三十公里外有座海拔一千米的野山,以大无畏的精神挑起了圈里人的征服欲,时间定在这个周末,组织了一次爬山活动。张之义听见,qq 问杨果去不去?问了几次,杨果终于回了个“去”字。张之义这才对齐蔚表示,这么有意义的活动,怎么能缺少作为运动达人的他呢?齐蔚也觉得有熟人在,会自在很多,两人一拍即合。乔新宇和周道表现出恰当的惊讶,张之义怎么突然搅合进齐蔚的社交圈子了?不会……?带着深深的忧虑,两人拒绝了张之义一起爬山的邀请。经过上次面膜的事,张之义这期间只见了杨果一次,还是远远看了那么一眼。所以他对这次爬山能近距离接触杨果很是期待。杨果提前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周末要和同学出去爬山。杨妈妈通情达理地支持他,“宝贝儿,你去玩吧,妈妈去看你小姨,顺便把你的脏衣服洗了,你把衣服都放在一起就行了,我自己去你们寝室里拿。”说完,又千叮咛万嘱咐,“宝贝,出去玩千万要注意安全啊!”周末,十几个人各自背好行囊,在站点集合,等一辆短途中巴,那车中途路过要爬的山。张之义老远看见杨果,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一身很潮的运动装,耀眼的漂亮!张之义朝他挥挥手,他却一直心无旁骛地跟几个男女说话,很熟识热络的样子,一点也不去看张之义和齐蔚。中巴车到了,张之义眼见着杨果同那几个人坐在一起,他和齐蔚都没有机会接近,只好同病相怜挨着坐下。张之义是个极简主义,说白了就是有点懒。明知道爬山得要一天的时间,也只带了两根香肠、两瓶水,还臭不要脸地塞进齐蔚的包里。半个小时后,他们在道边下了车。一条乡间土路延伸到山脚下,不算长,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满山草木葱郁,山坳处有座新建的寺庙。他们虽不是香客,但还是兴致勃勃地进去参观了一圈。庙的规模不大,正殿和侧殿都有,跟侧殿正对着的是僧人、居士的住所。他们转了一圈,没见到僧人,只有两个居士在旁边的一块菜地里除草,见到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和蔼可亲地指点了上山的路。出了寺庙,大家做登山前的最后准备。张之义手里拎着一瓶水,凑到杨果跟前,“杨果,你的包这么沉,我来帮你背吧,你自己拿瓶水就行了。”杨果颠颠自己沉甸甸的包,再看看空着手的张之义,不客气地从善如流了,拿了瓶水,将包交给张之义,轻松地走到前面。齐蔚等杨果走远,踹了张之义一脚,“不带你这样的,敢情你啥也不带,在这等着献殷勤呢!太阴险了,张议,你这卑鄙下-流的小人!把你那喂狗的香肠拿走,二斤沉呢,还有水,你有劲儿,自己背去。”张之义一呲牙,“乖,别哭,待会饿了,香肠先喂你一根。”说完比较了一下两个背包,大方地谦让,“要不你背杨果的包,殷勤让你献,行了吧?”齐蔚肉眼掂量了一下两个包的分量,选择了忍气吞声。虽然这山是纯粹的野山,却不妨碍它山清水秀,不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偶尔会碰见嶙峋怪石婆娑佳树。张之义想起这个时节,家那边早就落叶纷纷,草枯树秃了,而这里却仍然郁郁葱葱,碧波荡漾,中华大地还真是幅员辽阔,心里立刻充满了对伟大祖国的深情眷恋,兴致上来,不禁大喊一声,“祖国啊----亲妈!”杨果一路都很兴奋,象出了笼的鸟。这朵温室的花,从小没少跟父母领略名山大川,但象这种,只有几条周围村民踩出小毛道的山,还是第一次爬,立刻就生出些开拓者的自豪。这群作死到底的熊孩子,为了增加所谓的探索乐趣,还特意不走寻常路,寻了条最细小的羊肠道。这不,眼看就要到山顶了,脚下的路却没了。前面是几块一房多高的大岩石,光秃秃的,挡在前面,周围是很深的棘草,没有可下脚的地方。返回的话,要走很长一段冤枉路,因为中途遇见的岔道口实在离得很远,何况十几个人里还有四个女生,体力消耗得已经差不多了。简单商量了一下,大家决定攀越岩石,选出两个男生摞人墙,先送上去一个。张之义个高,被选出来。张之义却没有立刻行动,他看看岩石高度,开口道,“让我先试试,看能不能直接上去。”说完摘下杨果的背包,放在旁边人的手里。大家不知道张之义要怎么试?听从指挥退出一段路来。张之义反复比量岩石的高度,估算着退出一段距离,然后两脚一蹬地面,助跑几步,快到岩石前面的时候,猛地向上一跃,双手扒住岩石上突出的地方,两脚踩住石面蹬了几下,双臂较力,身子向上一挺,长腿一跨,灵活地跃上了岩石。张之义站在岩石上居高临下,两个女生鼓起掌来,另两个女生捂着差点惊呼出声的嘴巴,正在目瞪口呆。那么高,他就这么上去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帅了,死气白咧缠着杨果没白来,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累点也值了。张之义冲着下面大声说,“等会我把皮带送下去,先拉个人上来,然后你们把女生举起来,我们从上面拽。”底下有人啧啧称赞张之义的身手,杨果没想到,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张之义还能有这么灵活的时候,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潇洒动作简直让人刮目相看,看来这人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张之义退后几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牛仔裤上的皮带解下来,拽紧一头,垂下皮带,开始拉人上去,两个身体灵活的男生先借力攀到岩石上,然后大家开始七手八脚地下面托,上面拽,运送队员。杨果瘦小,也属于先被运送的行列,他颤巍巍地踩在一个男生的肩背上,被慢慢驮起来,上面探出张之义的笑脸,看着他的眼睛格外晶亮温和,额角上的汗珠闪烁着光芒,一只匀称、结实的手臂伸向他,“杨果,抓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