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你个头！哎呦，疼！”忘记了刚刚的一场斗殴，两个人一边绊腿，一边拌嘴。“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打架？”“他恶心，想欺负我。”“艹，这种人就是欠抽！”“你为什么说是我男朋友？”“记得啊，还以为你没注意呢，我那不是显得名正言顺嘛。”“你送那女生是什么人？”“就辅导班一起自习的同学。”“不是女朋友？”“哪能啊！”“张议。”“干啥？”“算了，等你考完再说。”“现在就说，不带你这样的，话说一半，想痒死谁咋的？”“考完试再说。”“说不说？”“不说，先痒着吧！”……☆、终于牵手“终于考完了！”张之义出了考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轻松。打开手机，一连串推送进来，张之义划开，杨果qq上说在考场外面等他。张之义揣好手机，大步走出考点。虽然比不上高考，但考点外也有不少等待考生的人。张之义像是心灵有所感应，一抬眼就看见杨果正向大门口张望。见到张之义出来，笑着向他挥手，“张议，这里！”一瞬间，某种感觉翻涌上来，包裹得张之义满心满眼的温柔。一大堆陌生人的中间，杨果一件米色羊绒大衣，白色高领毛衫的常见搭配，却像校园里探出墙外的洋玉兰，莹润皎洁，漂亮的让人炫目。而这个吸引众多目光的人，正招着手让自己靠近。张之义忘了还在街头闹市，行人如梭，他象找到蜜源的胡峰，怀着热烈的渴望，一脑袋扎过去，跑向杨果，一把抱住，“我考完了！”“喂，干嘛这么激动？”杨果看了周围几眼，轻轻挣开。“我考完了呀！”其实张之义很想说，“我看见了你！”张之义兴致高涨，一手搭着杨果的肩膀，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走，我请你吃饭，你挑地方。”吃过饭，两人心情愉快，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在商业区闲逛了一会儿，张之义看见对面的影城，颇为小心地问杨果，“我请你看电影，去吗？”杨果歪着头斜看了他一眼，“张议，你请我吃饭，又和我逛街，现在还要看电影，你知道，这一套流程下来，像什么？”杨果用一种娇嗔的神情，问出暧昧意味的话，张之义心里砰砰的，不知道杨果能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也许因为紧张，也许因为感觉到呼之欲出的谜底，张之义不自觉压低了嗓音，低声诱惑地问，“象什么？”杨果盯着张之义的眼睛，“象谈恋爱！”张之义幸福得忘乎所以，无知无识地沉溺在那双桃花潭水中，低头靠近杨果，“那你愿意吗？”压迫感迎面强压而来，杨果往后闪了一下，“你看清楚，我是男的。”张之义站直身体，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我知道。”杨果笑笑，转身向影城走去，留给张之义一个满带文艺气息的小辫子背影，走了两步，发现张之义没有跟上，又回过头来，“还看不看？”张之义心里一阵狂喜，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来，“看！”张之义别有用心地买了情侣票，并且已经开演了五分钟的。放映厅里的音效很大声，趁着黑暗，张之义拉起杨果的手，牵着他找到后排的情侣座。杨果的手纤长而绵软，听说男人的手掌绵软会很有福气，张之义从第一刻把那只富贵手攥在掌心，就再也没舍得放下。被喜悦填满身心，张之义身在影院，心在云端。杨果任由他握着手，虽然两人之间留了距离，但杨果难得的乖顺，让张之义忘乎所以的甜蜜着。屏幕上演的什么，音响里说的什么，他完全不知道。过了好一会儿，杨果侧过身贴着张之义的耳朵，“张议，你第一次请我看电影，就看这个？”一直落在杨果身上的神思，突然回了魂，张之义看向大屏幕，两秒后，心里忍不住脏了一句，“艹，蜡笔小新！”从影院出来已经十点多，张之义送杨果回出租屋。也不打车，两人很惬意地享受这个停止喧嚣的夜晚。先前，张之义总是借口哥俩好，找机会同杨果勾肩搭背，摸一把，碰一下，偷吃杨果豆腐。现在两人说开了，反而发乎情、止乎礼起来，现在格外老实，没动手动脚，令杨果很是不解。离杨果的出租屋不远了，两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张之义过了最初的兴奋，回味到现在，好像有点难以置信，自己没领会错吧？他试探着让杨果再次确认，“咱们这算是开始交往了？”杨果佯装不耐地反问，“你说呢？”张之义瞧瞧四下里没人，拉起杨果的手，很珍视地放在两掌之间，轻轻地揉搓，眼中含笑，“那我是你男朋友啦！杨果，我会对你好的。”杨果希望自己这次没有选错人，但将来如何，谁又能知道呢？现在的人什么都是独立的，自由的，两个人能在一起多久，完全看感情能坚持多久。有过一次教训，杨果内心其实已经不奢求太多，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至于将来，顺其自然吧。眼前，他只想享受被张之义珍而重之捧在手心里的感觉，那是裴耀辰不曾给过的感觉。“张议，”杨果目光熠熠，“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大家还算了解。你也知道我之前的事，所以有些话我想说在前面。”张之义轻抚着杨果的手，整个人都随着他的动作柔和起来，“你说。”杨果迟疑了一下，“既然决定交往了，我的要求也不多，只是想，我们之间要互相信任，不要有任何的欺骗。我保证，我们在一起时，自己是坦白和忠诚的，也希望你如此。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或者想找女人结婚了，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会离开，决不纠缠。对我自己，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哪天我想离开了，我会直接告诉你。我们和和平平的分手，再见亦是朋友，即使做不成朋友，也希望彼此不要怨恨。毕竟我们曾经走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张议，我现在说的话，可能有些煞风景，不合时宜，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希望今后我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任何的芥蒂。”张之义耐心地听杨果说完，连连点头，“嗯，你说的对，今后咱俩有什么话一定都要说出来，怎么想的，想要什么，不喜欢什么，彼此有什么意见，说出来。还有就是不欺骗和忠诚，我记住了。”杨果不知道自己讲的张之义听进去多少，怎么感觉有点鸡同鸭讲，“我这是对咱们两个的要求，不是单对你而言。”“知道了。”张之义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花痴陶醉的模样。“你正经点，我说的是很严肃的话题！”杨果觉得无力，明明很严肃的对话，让张之义顺毛的好像他多无理取闹似的。张之义无辜地睁大了双眼，“我很严肃啊！我多认真的听你指示，你说的话就是我今后的指导方针，行动指南，绝对执行。”杨果哭笑不得，惩罚似的抽回自己的手，“你少来，一开始就油腔滑调的，我怎么早没看清楚你？”说完加大步子往前走去。张之义拔脚追了上去，贴近杨果，“你早先根本就没看我。”杨果含嗔带笑推了他一把，“走开！谁愿意看你。”张之义笑着拽住杨果的手，“我愿意看你！”杨果哼了一声，“狗皮膏药！”张之义嬉皮笑脸的大喊一声：“让我贴死你吧！”“走开！”“no，no！”☆、恋爱插曲新的生活开始了，张之义终于结束了二十三年的单身生涯。一睁开眼，浑身就充满了力量和愉悦。这愉悦来之不易，他整整坚持了两年，当然了，比‘人型地标’的时间少了点，但难度可比当地标大多了。张妈妈知道张之义考完试了，可这野小子却不着急回家了。以前不是刚考完试就跳上车的吗？问了几次，他都说因为租的房子没到期，不住满了浪费租金，还挺会过的。山高皇帝远，张妈妈只能隔着电话命令，“早点回来！”张之义忙着呢，他每天都去接杨果上下班。两人一起吃早点，送杨果到公司，然后迫不及待等杨果下班，一起吃晚饭，一起逛街，一起打游戏，一起发呆。有爱情的滋润，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两个人赛着捯饬，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完美。可张之义再怎么拾掇，也赶不上杨果。人家硬件摆在那里，他俩一个细瓷，一个粗陶，一个婉约，一个豪放。让杨果担心自己别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张之义却不在意，他不介意做有营养的牛粪，只要杨果这朵鲜花开的更艳。虽然沉浸爱河不能自拔，可凡事也不能太任性，该回家还得回家。两人暂时道别，张之义回家过年去了。杨果得等到大年三十才能放假。考试成绩公布了，张之义过了分数线。居然过了！张之义狂喜，马上把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杨果。张爸、张妈也觉得脸上有光，学渣逆袭了！少不得知会亲朋好友，想当初，可是提都不愿提张之义的学习的。三月，张之义返回了学校。杨果请了假去接他。在车站里，两人都欣喜地望着对方，眼睛里的温柔渴望藏都藏不住。分开时，不管怎样打电话，聊视频，都解不了不能相拥一起的相思之渴。两人克制地走出了车站，打车到学校，办理手续，安置行李，楼上楼下好忙了一通才完事。出去吃饭，在一个中档饭店，两人硬是要了一个包间，关好包间的门，张之义一把拽过杨果，紧紧勒在怀里，低头在杨果的唇上贴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亲杨果，本来还打算找一个浪漫的环境，或在海边，或在星幕下，幽暗而暧昧时，进行一个初吻的仪式，然后刻骨铭心，回味无穷。现在全顾不上了，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打开方式也不对，除了人是对的。杨果已经闭上了眼睛，微微张开唇，可张之义贴了一下就没了后续，杨果刚睁开眼睛想一探究竟，张之义温热的气息又扑过来，粘在他的唇上，一下、两下、三下。杨果笑了，“张议，这是你的初吻吧？跟小鸡啄米似的。”张之义箍住他，“别笑，老实点。谁说的？不是。”杨果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地吃味，“那你亲过谁？”张之义亲亲他的脸，陶醉地在他颈间嗅着，“小时候被我妈亲过。”杨果搂紧张之义，递上自己的唇，“讨厌，这个时候说笑话。”张之义想说‘这可都是事实’，但没功夫贫嘴了，杨果已经主动了。本想好好铭记初吻的张之义脑袋有点蒙，求偶的动作就象婴儿吮奶，是种本能。杨果的舌尖刚嵌入张之义的唇缝，他就有样学样张开嘴，并且无师自通地搅进杨果散发清甜味道的口腔里，追逐捕捉杨果软滑的舌头，吮住他，品尝他，将所有的情意诉诸唇瓣舌尖。直到气息不稳，才稍稍分开，彼此凝视的眼睛，满是温柔笑意。“当，当，当，”敲门声总是不合时宜的响起，“先生，上菜。”两人赶紧分开，坐好。服务员推门进来，直觉包间里的气氛有点怪异，扫了几眼，看看两个男人，又说不上有什么，就继续绷起职业化麻木的脸，“先生，菜上齐了，请慢用。”然后转身出去，关好包间的门。相视一笑，都有些逃过被抓包的侥幸，虽然受了点小小惊吓，但情难自禁，两人还是忍不住小动作不断。送杨果回去后，张之义心满意足地回了学校。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这大概是两年前，自己刚见到杨果时想也不敢想的情形。那时候只是一心向往，只要杨果看自己一眼就很满足，抱得美人归的念想，实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缘分这种事，真是解释不清，人和人的相遇，那么偶然又似乎是冥冥中的必然。张之义不明白，也懒得再想，管它从前以后，珍惜眼前，珍惜当下就行啦。要说珍惜，张之义还真将这两个字贯彻得到底。只要时间允许，他必然去找杨果，恨不得每时每刻腻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干，让杨果软软地靠在自己的怀里，就无比满足。哪里还象以前，有的是功夫无病呻吟，慨叹今夕何夕？现在眼里心里，只有温柔乡英雄冢的耳鬓厮磨了。休息日，张之义把他肩负着历史使命的破二手自行车骑出来，准备载上杨果，两人也没什么目的，只是想在街上乱逛。爱情真是能蒙蔽人的双眼的。就张之义那辆破自行车，要是以前，穿戴整齐，讲究搭配的杨果，那是打死也不能光顾的。现在，他看见张之义远远骑过来，就象紫霞仙子看见孙悟空脚踏祥云一般，虽然哑光，反射不出几条光线来，但愣是在杨果的眼里产生了炫目的效果。他一身鲜衣亮服，毫不迟疑地跳上后座，看着周围人少，抱住张之义窄薄精实的腰，小鸟依人地贴了一会儿。张之义右手扶着车把，左手覆上腰前杨果的小软手，在路上晃得更加起劲儿。渐渐接近商业区，行人多了起来。两人顾忌着世俗的眼光，稍微分开些。可这必要的收敛，却给得意忘形的张之义带来了一生难以辩解的失误。后来杨果一生气，这次的失误就成了必须翻出来的‘小肠’，少不得又被唠叨一遍。在一个岔路口，堪比神驹的一台七座宝某，一辆步履雍容的龟行老年代步车，一台摩托车，四辆自行车，一个独轮车，五六七个行人，同时出现。交通一下子就打了结。张之义一条腿支在地上，等着车辆、人群自动疏散。杨果怕张之义起步费劲，便主动下了车。不一会儿，道路打开，张之义右脚一个猛蹬，自行车蹿了出去。杨果刚看了几眼热闹，一抬头，张之义已经骑出去十多米远。“张议！张议！”杨果急着喊了两嗓子，可汽笛声，周围门市外放的吆喝声，淹没了杨果甜软的小细嗓子。杨果跑着追了几步，但两条腿和两个轮子没啥可比性，杨果以绝对劣势越落越后。杨果呼哧带喘地看着张之义的背影越来越小，气得都要暴跳。怎么说自己也是百十来斤，这么大一个活人丢了，张之义愣是没感觉到，这得是多粗的神经啊！追不上了，喊也听不到，杨果沮丧地顺着张之义骑跑的方向前行。心里想，看待会儿怎么收拾他，太气人了，完全不在意自己嘛。恋人的一举一动不应该蒙上眼睛，堵住耳朵也能感觉到的吗！这就是张之义不重视自己的证明。“他心里没我！”杨果气得每走一步，落脚都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