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作者:白狐辞      更新:2023-06-20 05:35      字数:2808
  他他他他就是这么对待爱慕者的?沈之繁忽然才发现自己之前得到了多好的待遇。“诶诶先生,先生你不要这样!”沈之繁连忙上前阻止哀求,“我不想认识您了我不认识了真的,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您不要这么无情吧?!”言朔放下通讯器,目光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沈之繁便又说不出话来,有些讪讪地低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非常地委屈。事实上也真的非常地委屈。“我很无情吗?”言朔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沈之繁没想到他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能小声地开口:“我……我只是想认识您啦,果然您还是看不起我这样的人的,非常对不起,请您……”“我很无情吗?”言朔似乎并不在乎他的解释,反而重新回复了一遍。“啊,”沈之繁兀然被打断,顿了顿,小声道,“还好吧。”言朔便沉默了下来,沉默到沈之繁心慌意乱。他缓慢抬头,发现言朔还静静地看着他,显然将军大人非常地不好打发,沈之繁刚才的勇气全都被对方冷淡的话语戳了个破。“谢谢先生,那……那我走了?”他有些迟疑地开口,如果言朔真的举报了他,他的确会有些小小地麻烦。言朔没有表态,依然沉默地看着他。他的目光冷淡又深邃,让沈之繁觉得有些恍惚,又觉得脑海里光怪陆离。他缓缓地转身,目光里渐渐失去了他的脸。脑子里走马观花地走了一遍言朔曾经的音容笑貌。他有些叹气地想,可能这之后都再也见不到他了呀。“等一下。”沈之繁觉得自己是期待又惶恐这一声的,可是在言朔开口的时候,他还是飞快地转过身。“您愿意告诉我您的名字了吗?”沈之繁飞快地转变了脸色,满脸期待。言朔阴晴不定地看了他两眼,脸色不太好看道:“你跟我走一趟。”“不要啊先生,”沈之繁继续变脸,“我我我家里还有一个摔断了腿的妹妹,求求您了!”言朔:“……”“我只是有事,正好缺个服务生。”言朔抬腿转身,非常干净利落,似乎一点都不会犹豫沈之繁会不会跟上来。沈之繁思索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言朔的房间在二十八楼,这期间两个人一直非常默契地沉默着,也不能说沉默,而是沈之繁问什么言朔都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以至于沈之繁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言朔的手上,之前他还没有看见,现在忽然看见了他手背上有几道乱七八糟的伤痕,已经结疤了,但还是有些触目惊心。言朔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了手,似乎不想给他看。等到沈之繁到言朔房间的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奥利维亚是不是也在里面?没道理新婚的夫妻不住在一起的啊。他看着门忽然沉默了一下,心里滋味颇为复杂,微微抬头看着言朔。言朔并注意不到他的情绪,伸手打开了门把手,先是让沈之繁在外面等一下,进去了一会儿才出来,慢慢看着他说:“我刚才打翻了一杯咖啡,帮我整理一下。”沈之繁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抬头倒是有点惊讶,想象中温馨甜蜜的情人房显然和想象中地不太一样。虽然只是临时的房间,大部分的房间都是一样的,但是言朔还是硬是住出了自己的感觉。清清冷冷的,没什么人气。床上果然有一片大大的深色污渍,床头柜上一杯空了的咖啡,屋子里还淡淡地留有咖啡的香气。沈之繁心里有点心烦意乱,又觉得有些奇怪,这里连言朔的痕迹都不多,更别说奥利维亚了。奥利维亚那样的女孩子,光是衣服和化妆品应该都成堆了,怎么完全没有放在这里。难不成他们还是分房睡得?沈之繁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手下不敢怠慢,从柜子里拿出替换的床单。弯腰铺床单的时候他又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言朔应该不是那种床单都懒得换的人,再说了……他的手指摸到污渍的时候竟然还觉得有些温热。……怎么觉得是刚倒上去的。他古怪地看了言朔一眼。将军大人没有半点心虚道:“怎么了吗?”“没、没事,”沈之繁哪里敢质疑他,“就是您这个旧床单还挺新鲜的。”言朔:“……”床单能用新鲜来形容吗?换个床单其实不难,就是言朔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他,让他压力很大。沈之繁心里空落落的,想着整理完床单就彻底完了。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他想着,我要是走了,就真的再也看不到他了。于是手上的动作又慢了下来,安安静静地有点享受着最后的时间。屋子里一时静得出奇。可惜这还是很快就结束了,沈之繁的手指恋恋不舍地从床单上拿了下来,转过身刚要开口:“先生,您还有……”他的话被对方的吻一下子堵在了嘴里,半点也说不出来。很快他的腰被他搂了过去,两个人很自然地倒在了刚换好的床单上。言朔的味道铺天盖地地席卷了他,他的腰被对方的手指搂着,炙热而让他失去理智。言朔身上的味道总是让他想起夏夜的草丛,他茫然地想,故乡寥寥无几的草丛,有一种清新又复杂的味道。等到他猛然间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的时候,言朔已经结束了吻,正低头看着他。目光复杂而暗沉。他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心里有簇小小的火苗,又十分地吃醋。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他缓慢地开口。“你怎么会觉得我认不出你呢?”第59章 告白(1)他的嘴唇忽然苍白了下去,和他的脸色一起。言朔沉默地看着他,沈之繁隐隐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无形的网束缚住了,裹得死紧,连心脏的搏动都觉得吃力。他嘴唇无声地嗫嚅了两下,最后却又无力地合上,脑子里乱得一时千般思绪。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言朔微微皱紧的眉头上,心里忽然松了下来,颇有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恍惚感。所以他最后竟然只是冲他笑了笑。“是吗,我也觉得……如果有一天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能认出来。”言朔被他的笑容愣了愣,似乎有些意外,心悸像过电似的,他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带着睫毛也颤了颤。可是他的笑让他心中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你……”“我……”两个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一时有一些尴尬。最后还是言朔叹了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方才暧昧的气氛荡然一空,他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等他的解释。可是沈之繁并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怎么说呢,他有些无可奈何地抹了把脸,在床沿上有些尴尬地坐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说那些的话,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这床挺软挺大坐着挺舒服的呀。沈之繁讪讪地想,垂着头,有些困惑,也有些忐忑,可是不抬头就能看到的最长修长的双腿,又让他有一种蠢蠢欲动。“我记得,”言朔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微型的火点星星闪烁了一下,竟然灭了,他的手指微微一颤,最后有些扫兴地将它放了回去,“你之前说你要对付斐迪南亚。”沈之繁沉默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你是骗我的吗?”“没有,”沈之繁飞快地抬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却又垂了下去,干笑了一下,“我……我对您没有恶意。”“没有恶意?”言朔的喉咙忽然干了一下,他紧紧地看着他,好像想从那个冷淡的,薄如淡玉的脸上看出朵花来。可是偏偏什么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