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者:庐江公瑾闺秀      更新:2023-06-20 08:18      字数:4968
  花折樾沉默了一段时间,道:“这…我明天得去寻京城的说书先生,过两日我去找你吧。”不寒山就在箐州,那蛰伏的妖基本都归附不寒山妖,处处为非作歹,用杀人夺精魄来提升自身修为。花折樾早也想治一治不寒山妖,这不寒山妖自成为西北妖王后,行事是越来越猖狂。*****独孤锦坐在书案前忽地一笑,双手枕在后脑勺仰靠于太师椅上,对身旁的顺六吩咐道:“研墨。”顺六一边蹲下身子研墨,一边提醒道:“王爷该休息了,明儿一早还得去箐州。”须臾,独孤锦坐起身执笔,打开折子笔尖沾了沾墨开始写奏折:“明日我出去一趟,推辞两日再去箐州。”顺六担心又疑惑:“王爷是有什么要紧事?万一皇上怪罪下来…”独孤锦嘴角微微弯起:“等他,他说要随我一起去。”独孤锦口中的“他”定然是那该死的狐媚子花阳,顺六顿时气得嘴都歪了。………花折樾一大早出了客栈,发觉独孤锦在外头,顿时吃了一惊,立即拱手行礼:“见过王爷。”独孤锦仍旧是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深沉地看着花折樾,抬手对顺六摆了摆:“顺六,你先回府。”顺六很不服气地瞪了花折樾一眼,才低身道:“是。”见顺六离开了,独孤锦才道:“我随你一起去寻京城里说书人。”随之,他又拿出两张面具来,递一张给花折樾,道:“戴上。”花折樾又受宠若惊又是不得不提防独孤锦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最近京城里有人传十三王爷独孤锦近来宠上一个姓花的男子,这男子是新来的杂技团里的乐师,于是这些日子里头,杂技团一摆摊,花折樾一现身,就蜂拥来无数人。花折樾倒是觉得街头杂耍的日子过得十分潇洒恰意,认定是琴声吸引来的许多人,他也偶尔敲铜锣收钱,学一学老伯的揉升木。兴奋之余,会用相机把这欢快的瞬间记录下来,这一下不小心拍到刘大哥时,他恰好瞟了个白眼过来,定格而成的照片上滑稽得很,想这都可以做成表情包了。直到和独孤锦离开京城那天,花折樾才知道自己和独孤锦的流言蜚语,也知道是刘大哥在客栈四处乱传的。于是在流言蜚语之下,花折樾此时和独孤锦同乘一辆马车就觉得颇为尴尬了。外头的人看着花折樾上了十三王爷的马车都在欢呼,花折樾擦了擦汗,问道:“王爷早就知道此事了?”独孤锦语气不冷不热:“你我清白,不必管它。”正在此时,花折樾发觉那灵力逆天的修伶子又在窥探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立即将窥探之人的神识给抵御了。“怎么了?”独孤锦问。“没事,”花折樾深呼吸几下,随之闭目假寐,“我得修炼了。”*****花折樾是被颠簸醒的,睁开眼,掀开帘子看了眼外头阴晦的天又放下帘子,这天气压得他心头也不好受,而且空气中还夹了一丝妖鬼之气。一回头,发觉独孤锦在看他,花折樾讪讪道:“快午时了?”独孤锦转正头不再看他,不咸不淡地问:“是否饿了?”“没有,”花折樾慢腾腾整了一下衣襟,“附近似乎有妖,你试着把自己灵力收敛收敛,莫要将它们给招惹过来。”须臾,独孤锦回道:“收了。你是如何判断这附近山野中有妖的?”花折樾:“灵觉,修仙久了自然就会有,你还需要过段时日,等接触的妖魔鬼怪多了,自然也会有。”独孤锦故作明了,问:“是这样么,那你修仙多久了?”花折樾:“……不到一个月。”独孤锦淡淡笑道:“我两年了。”独孤锦竟然故意挑他刺,花折樾不想理他,开始默不作声地静静坐着,忽然右手犹如火烧一般疼痛起来,忍了许久,终于眉心一皱忍不住了,痛得“嘶”了一声,握紧了手心。“今天是初一吗?”花折樾艰难地开口询问道。独孤锦见他神情不对,皱起眉头担忧看着他:“初二,怎么了?”“旧疾犯了,旧疾犯了…!”花折樾疼得忍不住却仍旧打诓,一边还呲牙咧嘴地弓起身子抱着右手,冷汗直下。独孤锦彻底焦急了:“什么旧疾?!”花折樾自然不肯说实话:“没事!忍一忍就好了!”独孤锦见他如此痛苦,伸过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背,路也颠簸,索性将人揽在了怀里。花折樾已经顾不上独孤锦的动作了,他疼出了眼泪花,嘴里默念道:“有方法解除印结的,一定有什么方法…”看的书完全不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花折樾疼了一炷香才想起一种抑制痛苦的符咒,伸出手在梅花印结的手心画了一道符,疼痛才慢慢缓解下来,呼吸也随着缓了缓。马车忽然猛地停下,独孤锦搂着花折樾措不及防往前栽,二人一个翻滚摔出了马车,还没来得及爬起身,前方就传来顺六的惊恐呼救声:“王爷,救我!救我----”作者有话要说:o(∩_∩)o~~久等了第34章 踽踽独行抬眼看去, 发现顺六是被一长毛怪给死死勒住了。“山魈, ”花折樾顿时惊诧无比, 一边快速爬起身一边向顺六喊道,“快闭嘴,小心他吃你的魂!”山魈即是山鬼, 有部分人畏惧称其为山神而供奉,喜食人魂魄,一般在深山出现。眼前的山魈有两人高, 全身黑色长毛覆盖,锋利的黑色长爪抓入了顺六鲜血淋漓的左肩,见顺六张口,立即从他身上吸了一魄。“大白天的, 见什么鬼?!”花折樾捏了几道符, 身形闪了过去,不料右手一用力就发疼发抖,压根使不上力,以至于正要将符贴上山魈后背时却被它躲了过去。受到危险的山魈转身就对花折樾拍来一掌,花折樾低身一躲,就地滚开, 而被山魈抓住的顺六就遭了罪, 因它的爪子还镶嵌在顺六肩膀肉里,一动就疼得要命。顺六再次大叫起来, 花折樾只顾得害怕他被山魈吃光了魂魄,不由大怒道:“闭嘴, 你他妈是想死吗!”花折樾说完,顺六的确闭嘴了,因为他被山魈吸了三魄,已经憨憨傻傻的失了智。花折樾右手传来钻心的痛,痛得冷汗涔涔单跪在离山魈不远的石子路上,只能抬头看向站起身不紧不慢整理衣襟的独孤锦,亦目光向他求助。独孤锦收到花折樾目光的暗示,微微点了点头,趁着山魈不注意,一个闪身来到花折樾身旁,接过他手中的符咒,又快速朝山魈而去。山魈抓着顺六,用顺六来挡独孤锦的招数,又趁机用爪子抓他,独孤锦身手敏捷,连着躲过山魈几招后,将符咒贴在了山魈后背脊梁骨上。山魈立即被符咒给定住身动弹不得,花折樾抱着疼痛不已的手过去将顺六从山魈爪子里给解救下来,又从乾坤袋内拿了药给他肩头伤口给包扎好。顺六失了智,坐在地上一直对着身旁独孤锦傻傻地笑,也不怕疼,花折樾看着忍不住笑道:“我觉得你这小侍从应当是喜欢上你了。”独孤锦蹲下身子看着花折樾给顺六上药:“嗯,我知道。”花折樾略带质疑:“你知道?”独孤锦深邃的眼看向花折樾:“想爬上本王床榻的的男人很多。”花折樾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这情债欠得太多,定会遭罪的。”独孤锦弯起嘴角:“那些看中我的权势而对我一厢情愿的,怎么算是情债?要欠,也得是你。”花折樾沉默了,他自然听懂了他的话,但并不想给他回应,便装作不懂,默默给顺六包扎好伤口,在他额上画了道符,又起身在山魈身上画了一道符。生魄没吞多久,还是可以取回来。独孤锦站起身,明知故问道:“怎么不说话了?”花折樾很是刻意回道:“在想心上人。”独孤锦阖眸一笑,也不再说话,转而上了马车。花折樾随之将六顺抬上马车,不再管那只被符咒定身的山魈,坐在辇前拉着缰绳开始御驶马车。不一会儿,两岸起了大雾,天忽然阴沉沉,前面的路全然看不清,花折樾只好停下了马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独孤锦掀开帘子看了看外头,坐在他身旁,问道:“怎么了?”花折樾道:“山魈本出现在深山内,咱们可能在遇上山魈前就撞了鬼,被鬼打了墙四处乱转,现在这儿大概是在深山险道上,不在官道上。”独孤锦思索了一会儿,道:“依照所行路程,这附近是有一座冤怨山。”冤怨山之所以叫冤怨山,是传说有一个女子上山采药被人给污了身子,最后吊死在一棵树上,自杀的人是不能入地狱的,必须要找到替身才行。却不料长此以往大家入山都三五成群,怨鬼一杀就得杀几个,这座山上冤死的鬼越来越多,怨气累而不散,如今是入则必死,称为冤怨山,如今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山了。花折樾沉思片刻,说道:“先破了这鬼打墙的迷雾,我带的符篆多,就算我们被困,也是有机会冲出去的。”言罢,从乾坤袋里拿了几张符跳下马车,贴在马车四周,并兼顾了马儿的两边肚子。花折樾正忙活完松了口气跳上车辇,马车里本躺着的顺六却忽然冲出来双手死死掐住了花折樾的脖子,花折樾被吓了一跳而躲闪不及,被顺六给扑下了马车滚到了一旁灌木丛里。花折樾喉口犹如被铁钳子给钳住,窒息感猛烈扑来。独孤锦立即跳下马车,从车上撕了张符贴在顺六身上,顺六身子一抖,犹如抽了魂一般全身没了力气倒在一旁。花折樾坐起身呛得咳嗽了几声,被独孤锦伸手拉起。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花折樾被顺六掐出紫印的脖子,问道:“没事吧?”花折樾皱着眉摇了摇头,而后低下身子去捡独孤锦送给他那挂在腰上的玉,那玉遇到邪物已经碎成两半,周围大雾也散开,林木逐渐清晰起来。“你的玉,”花折樾捏着两块冰凉的碎玉给独孤锦,“对不起。”独孤锦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伸手将人抱入怀中拍了拍他后背:“人没事就好。”花折樾此时已没有之前那般瘦骨嶙峋,抱在怀中很舒适,花折樾惊得立即将人推开,自己也退开两步,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两声,尴尬得很:“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地方吧,天黑了可不好。”此处鬼怪实在太猖狂,虽然没有阳光,但却是在白日敢出来作祟,实在是无法无天,但凭借自己这点儿修为肯定压制不住,只能等到夺灵之后再来。壮士报仇十年不晚。一道得意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花折樾,你的命真是大,要不是修伶子仙君告诉我,我还真就以为你死了。”蓝玉从林中慢慢走了出来,神情阴鸷,话语毒辣:“真是天道好轮回,这次你落在我手上了,我可得好好玩玩你。”花折樾看看蓝玉下意识伸手将独孤锦挡在身后,从被他从后背捅了一刀后,花折樾这些天都在想自己在何处招惹到了他。但如今与蓝玉的实力相差悬殊,花折樾凭借自己换了身体而装作不识他,问道:“你是谁?”这一问倒是真的问懵了蓝玉,蓝玉有些茫然看着花折樾,心道莫非自己找错了人?还是这花折樾失忆了?打量花折樾许久,蓝玉想宁可错了也不能放过,冷笑一声:“别装什么傻了,就算你变成了男人我也认得出你!化成灰我也认得!”说着,又看了眼独孤锦,好笑道:“怎么,赤焱不要你了,你又找了个男人去当断袖?”独孤锦面色仍旧平静,声音也沉稳:“修道之人,怎么出言不逊?”“关你屁事!”蓝玉听不得训斥他的话,神色立即变得微怒,一抬手,四周飘出许多白衣怨鬼,树上吊着的,空中飘着的,倒挂着着的,还有几个扛着棺材来的。花折樾看着蓝玉竟然控制了冤怨山的怨鬼,顿时乱了方寸,花折樾立即稳了身心冷静下来,对身后独孤锦道:“你先上马车,接下来的我来。”言罢,将脚边的顺六一手拎起扔到车上去了,又推独孤锦上去。独孤锦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花折樾看着他坚定留下的神情,顿时一怒:“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蓝玉听得“嗨呀”一声:“怎么,这下承认你是花折樾了?”独孤锦看着花折樾,道:“逞能,你缺点又多了一个。”花折樾被独孤锦一句话气得几欲吐血,转过头对蓝玉道:“你究竟看不惯我哪点?我在云关界何处惹着你了?”“何处惹着我?”花折樾不问还好,一问蓝玉便满腔怒火,“你说你何处惹着我?在云关界,除了师尊仙尊,哪个看见我不得恭恭敬敬,唯独你以冷眼相对,不仅如此,在试仙大会上你还算计我害我当众的人丢了脸面,就连我那恶心的师父都整日夸你天赋惊人用来训斥我,说我不学无术!凭什么是你去采九叶碧血花还吃了它?凭什么逆云端的赤焱偏偏罩着你?花折樾,我十七岁突破化元期,哪点儿比不上你,却偏偏被你占尽了风头!”“哦,”花折樾明白这其间的嫉妒,只是想不到蓝玉竟然这么讨厌他的师父,“你欺辱同门调戏同门师姐妹闲子期师尊怕还不知道吧?还有,我记起来了,当初若不是你对我怀别样心思,我会以冷眼待你?”“呸、我当初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蓝玉拳头攥起怒气冲冲抬起手食指指着花折樾,仿佛下一刻要冲过来将花折樾碎尸万段。花折樾道:“就算如此,也不至于和魔魇修伶子勾结来害我吧,你就不怕他们两个回过头来倒打你一耙?到时候你可没我幸运,从云端滚下两次都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