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者:不问三九      更新:2023-06-20 11:30      字数:4576
  什么也没说。秦放在口罩后面闷咳了两声,我自己看的。简沐阳给他拿了件外套,秦放接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开车走了。简沐阳站在门口送他,秦放冲他晃了晃手机,让他有事打电话。简沐阳笑嘻嘻地点头,到底还是年纪小,有点情绪哄哄就过去了。秦放是个好哥哥,简沐阳这么黏他不是没来由的。在简家住从来不让人轻松,住一宿说几句话感觉更难受了。秦放车停在宿舍楼下,上楼的时候跟认识的朋友打了招呼,摸出钥匙要开门,手机在兜里响了。他挑起眉,竟然是刑炎。他多久没主动打过电话了,秦放有点意外。但他俩打球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秦放还记着,想起来就有点堵心。喂?秦放接了起来。之前接都是直接叫炎哥,现在也不叫了。刑炎问他:一起吃饭?秦放说:不去。说不去倒不是因为生气,没什么气生,单纯就是因为难受。确实不舒服,从简家回来更严重了,头疼只想睡觉。刑炎在电话里说:那是你说不来的,别再说我要跟你绝交,冲我发火。秦放推开门,边往里走边说:我哪冲你发火了。嗓子怎么了?他说完那句之后,刑炎问他。有点感冒,秦放摘了口罩扔在桌子上,昨晚也没太睡好。那睡吧。刑炎说。嗯,秦放和他说,我晚点打给你。秦放一觉睡了四个小时,中间有几次其实已经醒了,但是睁不开眼。梦做了好几个,梦到太多人了,醒了反倒谁也不记得。但其中有个梦里有刑炎,这倒是记得挺清楚的。秦放坐了起来,抻了抻酸疼的胳膊,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去洗手间收拾了下,从镜子里看自己比之前稍微精神点了。他给刑炎打电话,问:哪儿呢?宿舍,刑炎问他,醒了?嗯,出去吃点东西?秦放说。好点了?刑炎在那边问。好没好点不知道,秦放笑着说,反正饿了。刑炎道:二十分钟下楼。其实秦放不太知道他还这么跟刑炎联系对不对,但他的性格导致他不是纠结型人格。确实在对刑炎的关系上,以及刑炎让他想的问题他没想清楚,可这不代表秦放就得缩头缩尾往后躲。他从刑炎跟他说开到现在也没躲过,他一直都是积极的。一是因为舍不下刑炎这个朋友,二是因为越想不明白越不能躲,躲是最没用的。他宁愿主动去思考和解决,是这样还是那样,趁早想明白。捋明白了自己痛快,也给别人个明白话。性格就是如此,没那么多纠结退缩。秦放出去的时候还是戴了口罩,脸色难看,而且也怕传染人。刑炎跟他一见面就往下扯了扯他的口罩,看他的脸。秦放笑着问:你干什么?他嘴唇有点干,刑炎问他:没喝水?忘了。秦放说。刑炎把他口罩卡回鼻梁,高高的鼻梁把口罩支起个小弧度。刑炎的手指有点凉,被他手指碰过的鼻梁上那一小点皮肤,在之后的挺半天都还觉得凉。皮肤像是带了记忆,那点触感一直没完没了提醒他刚才那丁点接触。秦放在心里叹气,后来自己又捏了捏鼻子,想把那点触感遮盖下去。刑炎回头看他,问他:怎么了?秦放摇头道:没事儿,鼻子酸。第30章秦放毕竟是华桐口中的大牲口, 这次病了是个意外, 但身体素质棒棒的, 过了一周左右又生龙活虎。有天早上起来感觉没哪儿不舒服了,鼻子也不堵了,头也不觉得疼, 下床洗了个澡。陈柯问他:感觉怎么样啊?感觉不错。秦放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爽。我看你是好了。沈登科在旁边穿鞋带,笑着说, 前几天像只小瘟鸡儿。秦放甩了甩头, 说他:我看你像只鸡儿。陈柯把感冒药扔给他:再吃一天。秦放摇头:不吃了,用不上。药肯定不吃了, 病了一场这几天都昏昏沉沉,现在精神了那肯定在宿舍待不住。群里一早上就有人艾特他出去, 秦放先去剃了个头,有点长了。寸头真是让人上瘾, 剃过了就不愿意再让它长起来。小时候每次病过之后他爷都得让人过来给他理个发,说这样才算彻底好了。这几年秦放没怎么病过,但是这个习惯还留着。剃头的时候手机在兜里震动个没完, 秦放出了店拿出来看了一眼, 都是群里那些人瞎扯。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刑炎发的一条。还难不难受秦放看着那条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乍一看见觉得别扭,但是锁了屏手机放一边之后又觉得不回好像缺点什么。趁着红灯秦放摸起来手机回了一条:好利索了,我出来玩儿了。刑炎回他:嗯估计秦放上次发火有点作用,发了那次火之后刑炎不像之前那么冷着他, 可能怕秦放又跟上回似的说他要绝交。这让秦放每次都挺想笑的,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影响炎哥酷哥人设了。人家现在明明不想搭理他,还不得不找话题跟他说。秦放到的时候那几个正凑一堆儿打扑克,小朋和东一伙,冯哲和小范一伙。秦放看着都觉得无聊:你们能不能有点别的娱乐项目了?主要是别的也都很无聊,没得玩。冯哲蹲在椅子上,握着一手牌不知道憋什么坏水。那还是有、有的。小朋说话有点结巴,不知道是故意这么说为了笑话他俩还是真这样,你俩可以打仗玩儿。滚犊子。冯哲瞪他一眼,我俩还可以一起打你玩儿。冯哲使眼神问范霖逸有没有王,范霖逸轻轻摇了下头。你俩别赖,能不能行。东嘴上叼了根烟,半眯着眼,四个王都在我这儿,我就明着告诉你俩,这把你俩就躺着掏钱得了。冯哲操了一声。这俩货确实点儿太背,抓一手烂牌,队友还能更烂。玩了一个小时输了不少,冯哲拿手机给人转账,边转边念叨:下次我他妈不跟你一伙,你那什么手,抓的什么狗屎牌。你抓得好,范霖逸面无表情说,4556678899不是你抓的。打起来!小朋收了钱,抓给队友一半,你俩快打,掀桌子砸杯子!范霖逸正好站在他身后,抬脚踢了踢他椅子,把小朋连人带椅子扣那儿了。冯哲跟上去补了一脚。秦放上次生日出来的时候左手新欢右手旧爱,结果这次形单影只自己出来的。有人问他:放哥你那炎哥呢?秦放挥了下手,让他们别闹。冯哲凑过来,撅在秦放眼前,问他:放哥,你俩真那啥啊?哪啥?秦放看他,哪啥了?就你俩真处对象啊?冯哲耳朵上穿着个黑色的耳钉,显得他耳朵挺白,他扯了扯耳朵,问秦放,你也不好这口儿啊以前。别打听,秦放不愿意说,惦记你自己那点事儿吧。你说这小花要是知道了得多郁闷,喜欢了十来年呢,最后宁可变成gay了都不跟她好。冯哲想想都替小花觉得难受。别乱说话,秦放捡起个扑克盒砸了一下他,闭上嘴。范霖逸抓着冯哲领子给扯走了,冯哲跟他骂骂咧咧嘴里没个消停。秦放现在看着冯哲和范霖逸,觉得他俩真处了他都没什么感觉了,但一旦把这事儿安他自己和刑炎身上,就难以想象。他本来打算在这儿待到晚上,和他们吃完饭再回去,但下午的时候司涂给他发了条消息。微信早加了,但是没怎么说过话,所以秦放收到的时候还挺惊讶。司涂跟他说:晚上过来吃饭?秦放问:怎么?今天特殊日子?司涂说:没,我买多了,要吃不完。秦放:哈哈行。如果今天是韩小功找他秦放估计就不去了,跟他挺熟了。就是因为跟司涂还没那么熟,所以司涂找他他会去。秦放要走冯哲还不乐意,皱着眉问他:谁找你啊?你炎哥啊?一个朋友。秦放笑着说。什么朋友比我们好使啊?冯哲撇了撇嘴,桐儿还是炎哥。都不是,秦放推了他脑袋一把,晚上你们吃吧,我请。你要不走那肯定不用你,冯哲拽着张脸,你既然走了那就你请吧,吃完我们还得去玩儿呢。吃完饭玩的那只能是夜店了,秦放摇头笑了:玩儿也算我的,但包人的我可不管。这话就是说冯哲的,他之前包小男生了。冯哲缩了下脖子,瞥了眼对面的范霖逸,冲秦放摆了摆手,示意你赶紧走。秦放笑着走了,感觉冯哲比高中那时候可爱多了。那会儿眼睛长在天上只知道装逼,跟他还可以,跟没那么熟的人太拽了,看着烦。现在虽然也欠了吧唧的,但也挺有意思的。他去司涂那儿也没有空手去,拿了瓶酒。韩小功给他开的门,秦放进去跟他打了声招呼。韩小功问他:炎哥说你病了,好了?啊,秦放把酒放餐桌上,好了。司涂呢?出去买虾了。韩小功说。十月末十一月初的天,在北方已经挺凉了。秦放出去偶尔都要穿上厚外套,或者厚厚的连帽衫。司涂看着挺怕冷的,他穿得像是已经入了冬。他开门进来,看见秦放已经来了,笑着跟他说话。秦放站起来接过他手里东西放进厨房,觉得司涂脸色不怎么好看,问他:你也感冒了啊?我没有,司涂去他卧室换衣服,天一冷就这样。这天难得人全,刑炎和周斯明过会儿也来了。刑炎看见秦放也在还有点意外,问他:不是出去玩了?司涂叫我来的。秦放往沙发边挪了挪,我就提前出来了。刑炎直接坐他旁边,但也没再跟他说话,俩人自己坐自己的。这学期秦放还是第一次看见周斯明,他看着比原来瘦了不少。人来得这么全,那肯定不是个普通日子。秦放小声问刑炎:今天谁过生日?还是怎么?刑炎回答他:司涂。真的啊?秦放眨眼问他,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啊?我没想到他找你。刑炎跟他说,你说出去玩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他俩这么凑着头小声说话,虽然说的也没什么特别的,那这画面怎么看都还是透着股跟别人不一样的亲近。屋子里有点冷,韩小功找了件高领毛衣套上了,再出来的时候沙发上这俩还在低声说着话。他笑了声:说什么悄悄话呢,你俩怎么不发微信说?秦放于是摸起手机,顺着他的话开玩笑:来吧炎哥,发微信。刑炎不跟他玩,没搭理他俩。司涂生日,能叫他来秦放挺意外的。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他俩之间那点尴尬关系都多久的事了,早就不算什么。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倒了酒,除了秦放。他要倒的时候让刑炎拦住了,刑炎挡了下他杯子说:开车就算了。无非就是给秦放不能喝酒找了个由头,秦放本来想摇头说没事儿,但跟刑炎对视上的时候刑炎又跟他重复了一次:开车不要喝酒。秦放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放下了,确实也不爱喝。韩小功给秦放沏了壶茶放他手边,秦放倒了杯茶,跟司涂碰了碰杯说:生日快乐,岁岁平安。司涂微笑着说谢谢。这一晚气氛难得温情。可能温情这个词用得不对,安在这几个人身上有点违和。但确实挺舒服的,司涂说了不少他们从前的事。这些都是秦放没听过的,关于他们的从前,关于刑炎的小时候。餐桌上的灯开的暖调,韩小功随手拍了几张图,司涂看着他说:以前最担心的就是小功,炎和斯明成绩特别好,只有他什么都不行。学习不好,也不会打架,光长了一张漂亮脸,可是没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脸有多好看,就是多重的负担。韩小功扬了扬眉,笑着说:现在也靠脸吃饭了,挺好么不是。嗯,挺好。司涂点了点头。我和炎生日离得特别近,就隔一周。从前就踩个我和他中间的一天,一起过了。司涂喝了酒之后眼神不太清明,眼底也红,想起那些事的时候眼神是温情的,后来他就不过了,觉得无聊。本来秦放一直听得挺认真,但到这儿突然思路断了。他看向刑炎,问:也就是你还有一周过生日?你别说已经过去了。没,韩小功在旁边替他答了,下周。秦放挑着眉看刑炎,刑炎也就点了点头。秦放点头表示知道了,过会儿突然开口说刑炎:你怎么什么都不说,闷嘴儿葫芦啊?第31章秦放说刑炎是闷嘴儿葫芦, 刑炎对此完全不辩, 他确实没想说, 也没记得。他好多年没过生日了,如果不是司涂今天说的,刑炎根本就已经忘了。韩小功替刑炎说了句话, 他抿了很浅的一口酒,笑了笑说:过生日这个活动太有人情了,但是我们没有人情。所以只有司涂的生日我们还过, 唯一一个人情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