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作者:阿辞姑娘      更新:2023-06-20 12:42      字数:17729
  而今日又是没抓到灰鼠的一天,小狐狸恹恹地回到洞穴,甩掉一身的碎雪,失落地说:“对不起……今天又没有抓到吃的。”他又跑到自己的小仓库旁,盘出一堆有些发干的果脯来,全部推到男人的面前,“我只剩下这个可以吃了,是妖精,几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死,这个给你吃吧。”宇文猛捏起地上的果子一看,发现那是一些晒干了的胡颓子果,虽然已经干了,但是果肉还是有着不少的,也难怪小狐狸会存着一堆。他方才削着木棍制作弓箭,听见小狐狸这闷闷不乐的声音,便抬起头来说:“没事,我明天出去狩猎吧,弓箭我已经做好了。”“不行!”小狐狸听他这么说,马上就急得连声否决,“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能出去呀!”“我已经好了很多了。”宇文猛把伤处露出来给小狐狸看。于是小狐狸惊异地发现男人的身上的伤确实如他所说那样,基本已经好了大半,可是凡人的伤势愈合得这样快吗?他心里虽然奇怪,不过见状也只能答应道:“那好吧,明日我们一块出去。”男人勾了勾唇角,坐到壁沿边上抱着胳膊闭目欲睡,小狐狸躺在自己窝里望着他,出声道:“你来和我一块睡吧。”男人只有第一日是在他的软毛草窝上睡的,后来他每晚都这样睡,小狐狸看着那个睡姿就觉得不舒服,非常疑惑男人是怎么入睡的。宇文猛闻言看了一眼那只小雪狐,见他湿漉漉的狐狸眼凝望着自己,心底登时一遍柔软,顺着他的意思坐到软毛草窝那边半躺下来,小狐狸原地磨蹭了一会,便挪到了他的肩窝处,团成雪白的一团暖球,尖尖的狐吻搭在自己蓬松的狐尾上,巴巴地望着他,问道:“今晚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呀?”“你有什么愿望吗?”宇文猛微顿,想起小狐狸之前说要让他报恩的事,便没有给小狐狸继续讲故事,而是问他,“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小狐狸闻言登时立起脑袋,眸光熠熠的望着他:“真的吗?”宇文猛笑道:“我努力。”“我想成仙!”小狐狸大言不惭,满目期待,“因为长雪洲很冷,我特别怕冷。长雪洲里头还有会吃狐的凶兽,像只大狗一样凶,如果成仙的话,我就不用怕那只凶兽了,还能一直住在温暖的地方。”宇文猛有些哑然,苦笑道:“……这个对我来说有些难。”他不过一介凡人,寿命说不定还没有小狐妖漫长,如何能帮他成仙?不过他想了想,说:“但其实不成仙,也能住在温暖的地方。”“真的吗?”“嗯,我可以在温暖的地方建一栋竹屋给你,你不是喜欢吃胡颓子果吗?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竹屋后面栽一棵胡颓子树,这样每年你都能吃到了。”“哇……”小狐狸惊叹着,“你对我真好。”“因为你救了我啊。”宇文猛笑了笑,“我得报答你。”谁知小狐狸听见他这话却是一骨碌地坐了起来,急急地问:“那你给我盖房子,种果树,都是因为想要报答我吗?”宇文猛微怔,不明白小狐狸的反应为什么这样大,但还是如实说:“是的……”小狐狸听见他这么说反而更不高兴了,半晌后有些心虚地问:“那我能不能请你换一种报恩的方式?”居然连“请”字都说出来了,宇文猛失笑,勾唇道:“你先说说看?”“你以身相许吧。”小狐狸抬起头,前肢抱着他的胳膊,无比认真的说道。宇文猛霎时愣住,下意识地说:“可是你是狐……”他话还没说完,小狐狸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立时变回人形,坐在他的腿面上歪着头道:“我也可以变成人呀。”面前忽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衣的美貌少年,饶是一向镇定的宇文猛也不由睁大了眼睛,小狐狸却偏偏还在这时凑近他,温热的呼吸都落到了他的唇上。“自古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应该对我以身相许的!”那少年笑着抱住他的肩膀,下巴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我……”宇文猛有些哑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想答应的——殷国那边大概以为他已经死了,也没有人欢迎他回去,也许他留在这边和小狐狸一直生活在一起,等天气晴朗些,他们就搬到暖和点的地方住,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小狐狸见男人没有立刻答应,也不勉强他,因为他觉得男人一定会答应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嘛,所以他微微扬着下巴,故作大方道:“你不用急着答应我,我会给你几日时间考虑的。”宇文猛却道:“好。”小狐狸愣了下,问他:“你说什么?”“我答应你了。”宇文猛笑着对他说,“等天气晴些的时候,我们就搬到暖一点的地方住吧。”“不过你叫什么名字呢?”宇文猛问小狐狸,“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我没有名字。”小狐狸讷讷地说。宇文猛问他:“等明日我们猎食回来后,我帮你想一个好不好?”小狐狸点着头说:“好呀。”第二日是个晴天,夜雪霁停,外头难得的出了太阳,山洞外苍茫的雪野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琼枝碎玉,目及之处皆是天地同色的一片雪白。小狐狸爱极了这样晴朗天,一出洞穴便欢快地跃跳着,跑到一处冰雪融成的积水时才停下,对着水面欣赏自己的模样,不过他生得雪白,周围也是素淡的一片白,所以他在水面上只看到了自己一对黑漉漉的眼眸。他有些气鼓鼓的,而宇文猛却在这时走到了他身后,将他从地上抱起,于是小狐狸又笑了起来,指着水面说:“这水只能映出你。”“嗯,是吗?”男人笑了笑,将小狐狸举高到自己面前,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小狐狸,然后望着他说,“我的眼睛也只能映出你。”哇,这话可真好听!小狐狸眸光亮亮的,觉着自己现在就像吃到了熟透的胡颓子果一样甜,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正想说话却感觉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仰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头顶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黑云,里头不时蹿过几条雷蛇,闪动间炸响震耳的闷雷。两人都愣愣地望着雷云,最后还是小狐狸最先反应过来,从宇文猛怀里跳下,跑到一旁的小山坡上大声道:“你快跑,这是我的雷劫!”小狐狸不是第一次渡劫了,每只妖在渡劫时都会经历一次小小的雷劫,阵势不大,只是为了让他们锻体化形,所以小狐狸以为这一次的雷劫也是冲他来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雷劫看上去如此震撼,带着势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气势,他有种预感,那雷劫降下的时候他一定会死。可是为什么呢?他才刚刚碰到了喜欢的人,那个人说要给他盖漂亮的竹屋,还为他种一颗胡颓子树,他们还约着要去温暖的地方住……在这一刻,小狐狸忽然觉得无比的冷,寒风刺入他的骨头将他整个身体都冻僵了,他在长雪洲过了那么多个隆冬,却没有一次比今日还要冷。“你快跑吧……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小狐狸恋恋不舍地望着男人,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要跑远些,不想让自己的雷劫波及到男人。小狐狸此时完全没有想着自己能不能熬过雷劫,他只知道,男人是个凡人,是会死的。而宇文猛张口刚想要喊住他,却发现自己连小狐狸的名字都叫不出,毕竟他们约好了今晚才起名字,他只能大声喊道:“我可以陪你的!”小狐狸听见他的话咬咬牙,却也没停下脚步,当他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男人有没有追上来时却陡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那团雷云没有追着他过来——那不是他的雷劫。小狐狸呆了半晌,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却马上提足了气迈腿飞快地朝男人的方向跑去。快点……再快一些……不然他会死的……宇文猛跑得没有灵气的小狐狸快,他不是瞎子,同样也能看到雷劫猛烈,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追着小狐狸的脚步而去——他是人,迟早也是要死的,可是小狐狸不一样,他是妖,能活很久。所以当小狐狸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宇文猛不由缓缓露出笑容,他伸开双手,想要抱住朝自己飞扑过来小狐狸,可是小狐狸却于半空中忽地变回人形。宇文猛微微瞠目,却被小狐狸身上雪色的衣衫遮住了眼睛,那片茫茫的白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在那几乎可撕裂天地的雷劫降下的刹那,他只听见了小狐狸最后一次对他说是,声音轻软,如同他每一次说话那样:“不要怕,我会救你的。”雷云消散后,长雪洲又下了一场雪。寒刺入骨,遍地银霜,簌簌地落满宇文猛肩头,恰如他被背叛的亲信逼至这绝境之地的那一夜。他抱着小狐狸的尸体在雪地里坐了许久,他仔细护着怀里一团雪白,不让其沾到一片雪花,直到风雪渐止,他才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离长雪洲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小狐狸熟悉的那道疤,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渡劫的。天道为公,他未历劫便做了数万年的仙,等到天界一切稳定他,他自然是要将这劫难补上的。但是却有人替他承了劫。宇文猛没有立刻为小狐狸下葬,他一直将小狐狸搂在怀中,不让小狐的身体冷却,寻了一块四季如春的山头设下禁制,为其取名为半春山。他在那里盖了曾经许诺给小狐的一栋竹屋,只剩下胡颓子树还未种下。期间宇文猛去地府寻了冥王秦鹤,想问问小狐狸的转世降生在哪里,可惜彼时秦鹤并不在,只有一名阴差代管着地府。他去了无数次,那阴差每每都只告诉他:不知。阴差说:“小狐死于天劫,他的死生转世便不会再出现在生死簿上,您就算是问冥王大人,他也不知道啊。”是了,天道不仅不会让秦鹤知道,也不会让他知道。后来秦鹤回来了,宇文猛也不再去地府了,他回到半春山给小狐挖了墓地,在小狐身侧放下一颗胡颓子果,离开了他的怀抱,小狐狸的身体渐渐变冷。“我们不会分开的。”他伸手轻轻抚着小狐狸的脊背,一根红线系在他的小拇指上,将小狐狸和他紧紧相连——这是生生世世既定的姻缘线,只要系上,小狐终有一日会重回他的身侧。梦里的最后,宇文猛看到那个脸上有着一条伤痕的他,俯身轻轻碰了下小狐狸的额头,轻声道:“今生你救我一次,但愿来生我能救你,生生世世护你平安。”夜雪霁停,外头难得的出了太阳,山洞外苍茫的雪野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琼枝碎玉,目及之处皆是天地同色的一片雪白。小狐狸爱极了这样晴朗天,一出洞穴便欢快地跃跳着,跑到一处冰雪融成的积水时才停下,对着水面欣赏自己的模样,不过他生得雪白,周围也是素淡的一片白,所以他在水面上只看到了自己一对黑漉漉的眼眸。他有些气鼓鼓的,而宇文猛却在这时走到了他身后,将他从地上抱起,于是小狐狸又笑了起来,指着水面说:“这水只能映出你。”“嗯,是吗?”男人笑了笑,将小狐狸举高到自己面前,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小狐狸,然后望着他说,“我的眼睛也只能映出你。”哇,这话可真好听!小狐狸眸光亮亮的,觉着自己现在就像吃到了熟透的胡颓子果一样甜,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正想说话却感觉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仰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头顶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黑云,里头不时蹿过几条雷蛇,闪动间炸响震耳的闷雷。两人都愣愣地望着雷云,最后还是小狐狸最先反应过来,从宇文猛怀里跳下,跑到一旁的小山坡上大声道:“你快跑,这是我的雷劫!”小狐狸不是第一次渡劫了,每只妖在渡劫时都会经历一次小小的雷劫,阵势不大,只是为了让他们锻体化形,所以小狐狸以为这一次的雷劫也是冲他来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雷劫看上去如此震撼,带着势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气势,他有种预感,那雷劫降下的时候他一定会死。可是为什么呢?他才刚刚碰到了喜欢的人,那个人说要给他盖漂亮的竹屋,还为他种一颗胡颓子树,他们还约着要去温暖的地方住……在这一刻,小狐狸忽然觉得无比的冷,寒风刺入他的骨头将他整个身体都冻僵了,他在长雪洲过了那么多个隆冬,却没有一次比今日还要冷。“你快跑吧……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小狐狸恋恋不舍地望着男人,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要跑远些,不想让自己的雷劫波及到男人。小狐狸此时完全没有想着自己能不能熬过雷劫,他只知道,男人是个凡人,是会死的。而宇文猛张口刚想要喊住他,却发现自己连小狐狸的名字都叫不出,毕竟他们约好了今晚才起名字,他只能大声喊道:“我可以陪你的!”小狐狸听见他的话咬咬牙,却也没停下脚步,当他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男人有没有追上来时却陡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那团雷云没有追着他过来——那不是他的雷劫。小狐狸呆了半晌,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却马上提足了气迈腿飞快地朝男人的方向跑去。快点……再快一些……不然他会死的……宇文猛跑得没有灵气的小狐狸快,他不是瞎子,同样也能看到雷劫猛烈,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追着小狐狸的脚步而去——他是人,迟早也是要死的,可是小狐狸不一样,他是妖,能活很久。所以当小狐狸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宇文猛不由缓缓露出笑容,他伸开双手,想要抱住朝自己飞扑过来小狐狸,可是小狐狸却于半空中忽地变回人形。宇文猛微微瞠目,却被小狐狸身上雪色的衣衫遮住了眼睛,那片茫茫的白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在那几乎可撕裂天地的雷劫降下的刹那,他只听见了小狐狸最后一次对他说是,声音轻软,如同他每一次说话那样:“不要怕,我会救你的。”雷云消散后,长雪洲又下了一场雪。寒刺入骨,遍地银霜,簌簌地落满宇文猛肩头,恰如他被背叛的亲信逼至这绝境之地的那一夜。他抱着小狐狸的尸体在雪地里坐了许久,他仔细护着怀里一团雪白,不让其沾到一片雪花,直到风雪渐止,他才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离长雪洲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小狐狸熟悉的那道疤,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渡劫的。天道为公,他未历劫便做了数万年的仙,等到天界一切稳定他,他自然是要将这劫难补上的。但是却有人替他承了劫。宇文猛没有立刻为小狐狸下葬,他一直将小狐狸搂在怀中,不让小狐的身体冷却,寻了一块四季如春的山头设下禁制,为其取名为半春山。他在那里盖了曾经许诺给小狐的一栋竹屋,只剩下胡颓子树还未种下。期间宇文猛去地府寻了冥王秦鹤,想问问小狐狸的转世降生在哪里,可惜彼时秦鹤并不在,只有一名阴差代管着地府。他去了无数次,那阴差每每都只告诉他:不知。阴差说:“小狐死于天劫,他的死生转世便不会再出现在生死簿上,您就算是问冥王大人,他也不知道啊。”是了,天道不仅不会让秦鹤知道,也不会让他知道。后来秦鹤回来了,宇文猛也不再去地府了,他回到半春山给小狐挖了墓地,在小狐身侧放下一颗胡颓子果,离开了他的怀抱,小狐狸的身体渐渐变冷。“我们不会分开的。”他伸手轻轻抚着小狐狸的脊背,一根红线系在他的小拇指上,将小狐狸和他紧紧相连——这是生生世世既定的姻缘线,只要系上,小狐终有一日会重回他的身侧。梦里的最后,宇文猛看到那个脸上有着一条伤痕的他,俯身轻轻碰了下小狐狸的额头,轻声道:“今生你救我一次,但愿来生我能救你,生生世世护你平安。”夜雪霁停,外头难得的出了太阳,山洞外苍茫的雪野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琼枝碎玉,目及之处皆是天地同色的一片雪白。小狐狸爱极了这样晴朗天,一出洞穴便欢快地跃跳着,跑到一处冰雪融成的积水时才停下,对着水面欣赏自己的模样,不过他生得雪白,周围也是素淡的一片白,所以他在水面上只看到了自己一对黑漉漉的眼眸。他有些气鼓鼓的,而宇文猛却在这时走到了他身后,将他从地上抱起,于是小狐狸又笑了起来,指着水面说:“这水只能映出你。”“嗯,是吗?”男人笑了笑,将小狐狸举高到自己面前,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小狐狸,然后望着他说,“我的眼睛也只能映出你。”哇,这话可真好听!小狐狸眸光亮亮的,觉着自己现在就像吃到了熟透的胡颓子果一样甜,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正想说话却感觉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仰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头顶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黑云,里头不时蹿过几条雷蛇,闪动间炸响震耳的闷雷。两人都愣愣地望着雷云,最后还是小狐狸最先反应过来,从宇文猛怀里跳下,跑到一旁的小山坡上大声道:“你快跑,这是我的雷劫!”小狐狸不是第一次渡劫了,每只妖在渡劫时都会经历一次小小的雷劫,阵势不大,只是为了让他们锻体化形,所以小狐狸以为这一次的雷劫也是冲他来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雷劫看上去如此震撼,带着势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气势,他有种预感,那雷劫降下的时候他一定会死。可是为什么呢?他才刚刚碰到了喜欢的人,那个人说要给他盖漂亮的竹屋,还为他种一颗胡颓子树,他们还约着要去温暖的地方住……在这一刻,小狐狸忽然觉得无比的冷,寒风刺入他的骨头将他整个身体都冻僵了,他在长雪洲过了那么多个隆冬,却没有一次比今日还要冷。“你快跑吧……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小狐狸恋恋不舍地望着男人,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要跑远些,不想让自己的雷劫波及到男人。小狐狸此时完全没有想着自己能不能熬过雷劫,他只知道,男人是个凡人,是会死的。而宇文猛张口刚想要喊住他,却发现自己连小狐狸的名字都叫不出,毕竟他们约好了今晚才起名字,他只能大声喊道:“我可以陪你的!”小狐狸听见他的话咬咬牙,却也没停下脚步,当他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男人有没有追上来时却陡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那团雷云没有追着他过来——那不是他的雷劫。小狐狸呆了半晌,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却马上提足了气迈腿飞快地朝男人的方向跑去。快点……再快一些……不然他会死的……宇文猛跑得没有灵气的小狐狸快,他不是瞎子,同样也能看到雷劫猛烈,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追着小狐狸的脚步而去——他是人,迟早也是要死的,可是小狐狸不一样,他是妖,能活很久。所以当小狐狸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宇文猛不由缓缓露出笑容,他伸开双手,想要抱住朝自己飞扑过来小狐狸,可是小狐狸却于半空中忽地变回人形。宇文猛微微瞠目,却被小狐狸身上雪色的衣衫遮住了眼睛,那片茫茫的白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在那几乎可撕裂天地的雷劫降下的刹那,他只听见了小狐狸最后一次对他说是,声音轻软,如同他每一次说话那样:“不要怕,我会救你的。”雷云消散后,长雪洲又下了一场雪。寒刺入骨,遍地银霜,簌簌地落满宇文猛肩头,恰如他被背叛的亲信逼至这绝境之地的那一夜。他抱着小狐狸的尸体在雪地里坐了许久,他仔细护着怀里一团雪白,不让其沾到一片雪花,直到风雪渐止,他才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离长雪洲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小狐狸熟悉的那道疤,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渡劫的。天道为公,他未历劫便做了数万年的仙,等到天界一切稳定他,他自然是要将这劫难补上的。但是却有人替他承了劫。宇文猛没有立刻为小狐狸下葬,他一直将小狐狸搂在怀中,不让小狐的身体冷却,寻了一块四季如春的山头设下禁制,为其取名为半春山。他在那里盖了曾经许诺给小狐的一栋竹屋,只剩下胡颓子树还未种下。期间宇文猛去地府寻了冥王秦鹤,想问问小狐狸的转世降生在哪里,可惜彼时秦鹤并不在,只有一名阴差代管着地府。他去了无数次,那阴差每每都只告诉他:不知。阴差说:“小狐死于天劫,他的死生转世便不会再出现在生死簿上,您就算是问冥王大人,他也不知道啊。”是了,天道不仅不会让秦鹤知道,也不会让他知道。后来秦鹤回来了,宇文猛也不再去地府了,他回到半春山给小狐挖了墓地,在小狐身侧放下一颗胡颓子果,离开了他的怀抱,小狐狸的身体渐渐变冷。“我们不会分开的。”他伸手轻轻抚着小狐狸的脊背,一根红线系在他的小拇指上,将小狐狸和他紧紧相连——这是生生世世既定的姻缘线,只要系上,小狐终有一日会重回他的身侧。梦里的最后,宇文猛看到那个脸上有着一条伤痕的他,俯身轻轻碰了下小狐狸的额头,轻声道:“今生你救我一次,但愿来生我能救你,生生世世护你平安。”夜雪霁停,外头难得的出了太阳,山洞外苍茫的雪野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琼枝碎玉,目及之处皆是天地同色的一片雪白。小狐狸爱极了这样晴朗天,一出洞穴便欢快地跃跳着,跑到一处冰雪融成的积水时才停下,对着水面欣赏自己的模样,不过他生得雪白,周围也是素淡的一片白,所以他在水面上只看到了自己一对黑漉漉的眼眸。他有些气鼓鼓的,而宇文猛却在这时走到了他身后,将他从地上抱起,于是小狐狸又笑了起来,指着水面说:“这水只能映出你。”“嗯,是吗?”男人笑了笑,将小狐狸举高到自己面前,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小狐狸,然后望着他说,“我的眼睛也只能映出你。”哇,这话可真好听!小狐狸眸光亮亮的,觉着自己现在就像吃到了熟透的胡颓子果一样甜,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正想说话却感觉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仰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头顶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黑云,里头不时蹿过几条雷蛇,闪动间炸响震耳的闷雷。两人都愣愣地望着雷云,最后还是小狐狸最先反应过来,从宇文猛怀里跳下,跑到一旁的小山坡上大声道:“你快跑,这是我的雷劫!”小狐狸不是第一次渡劫了,每只妖在渡劫时都会经历一次小小的雷劫,阵势不大,只是为了让他们锻体化形,所以小狐狸以为这一次的雷劫也是冲他来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雷劫看上去如此震撼,带着势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气势,他有种预感,那雷劫降下的时候他一定会死。可是为什么呢?他才刚刚碰到了喜欢的人,那个人说要给他盖漂亮的竹屋,还为他种一颗胡颓子树,他们还约着要去温暖的地方住……在这一刻,小狐狸忽然觉得无比的冷,寒风刺入他的骨头将他整个身体都冻僵了,他在长雪洲过了那么多个隆冬,却没有一次比今日还要冷。“你快跑吧……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小狐狸恋恋不舍地望着男人,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要跑远些,不想让自己的雷劫波及到男人。小狐狸此时完全没有想着自己能不能熬过雷劫,他只知道,男人是个凡人,是会死的。而宇文猛张口刚想要喊住他,却发现自己连小狐狸的名字都叫不出,毕竟他们约好了今晚才起名字,他只能大声喊道:“我可以陪你的!”小狐狸听见他的话咬咬牙,却也没停下脚步,当他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男人有没有追上来时却陡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那团雷云没有追着他过来——那不是他的雷劫。小狐狸呆了半晌,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却马上提足了气迈腿飞快地朝男人的方向跑去。快点……再快一些……不然他会死的……宇文猛跑得没有灵气的小狐狸快,他不是瞎子,同样也能看到雷劫猛烈,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追着小狐狸的脚步而去——他是人,迟早也是要死的,可是小狐狸不一样,他是妖,能活很久。所以当小狐狸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宇文猛不由缓缓露出笑容,他伸开双手,想要抱住朝自己飞扑过来小狐狸,可是小狐狸却于半空中忽地变回人形。宇文猛微微瞠目,却被小狐狸身上雪色的衣衫遮住了眼睛,那片茫茫的白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在那几乎可撕裂天地的雷劫降下的刹那,他只听见了小狐狸最后一次对他说是,声音轻软,如同他每一次说话那样:“不要怕,我会救你的。”雷云消散后,长雪洲又下了一场雪。寒刺入骨,遍地银霜,簌簌地落满宇文猛肩头,恰如他被背叛的亲信逼至这绝境之地的那一夜。他抱着小狐狸的尸体在雪地里坐了许久,他仔细护着怀里一团雪白,不让其沾到一片雪花,直到风雪渐止,他才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离长雪洲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小狐狸熟悉的那道疤,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渡劫的。天道为公,他未历劫便做了数万年的仙,等到天界一切稳定他,他自然是要将这劫难补上的。但是却有人替他承了劫。宇文猛没有立刻为小狐狸下葬,他一直将小狐狸搂在怀中,不让小狐的身体冷却,寻了一块四季如春的山头设下禁制,为其取名为半春山。他在那里盖了曾经许诺给小狐的一栋竹屋,只剩下胡颓子树还未种下。期间宇文猛去地府寻了冥王秦鹤,想问问小狐狸的转世降生在哪里,可惜彼时秦鹤并不在,只有一名阴差代管着地府。他去了无数次,那阴差每每都只告诉他:不知。阴差说:“小狐死于天劫,他的死生转世便不会再出现在生死簿上,您就算是问冥王大人,他也不知道啊。”是了,天道不仅不会让秦鹤知道,也不会让他知道。后来秦鹤回来了,宇文猛也不再去地府了,他回到半春山给小狐挖了墓地,在小狐身侧放下一颗胡颓子果,离开了他的怀抱,小狐狸的身体渐渐变冷。“我们不会分开的。”他伸手轻轻抚着小狐狸的脊背,一根红线系在他的小拇指上,将小狐狸和他紧紧相连——这是生生世世既定的姻缘线,只要系上,小狐终有一日会重回他的身侧。梦里的最后,宇文猛看到那个脸上有着一条伤痕的他,俯身轻轻碰了下小狐狸的额头,轻声道:“今生你救我一次,但愿来生我能救你,生生世世护你平安。”夜雪霁停,外头难得的出了太阳,山洞外苍茫的雪野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琼枝碎玉,目及之处皆是天地同色的一片雪白。小狐狸爱极了这样晴朗天,一出洞穴便欢快地跃跳着,跑到一处冰雪融成的积水时才停下,对着水面欣赏自己的模样,不过他生得雪白,周围也是素淡的一片白,所以他在水面上只看到了自己一对黑漉漉的眼眸。他有些气鼓鼓的,而宇文猛却在这时走到了他身后,将他从地上抱起,于是小狐狸又笑了起来,指着水面说:“这水只能映出你。”“嗯,是吗?”男人笑了笑,将小狐狸举高到自己面前,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小狐狸,然后望着他说,“我的眼睛也只能映出你。”哇,这话可真好听!小狐狸眸光亮亮的,觉着自己现在就像吃到了熟透的胡颓子果一样甜,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正想说话却感觉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仰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头顶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黑云,里头不时蹿过几条雷蛇,闪动间炸响震耳的闷雷。两人都愣愣地望着雷云,最后还是小狐狸最先反应过来,从宇文猛怀里跳下,跑到一旁的小山坡上大声道:“你快跑,这是我的雷劫!”小狐狸不是第一次渡劫了,每只妖在渡劫时都会经历一次小小的雷劫,阵势不大,只是为了让他们锻体化形,所以小狐狸以为这一次的雷劫也是冲他来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雷劫看上去如此震撼,带着势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气势,他有种预感,那雷劫降下的时候他一定会死。可是为什么呢?他才刚刚碰到了喜欢的人,那个人说要给他盖漂亮的竹屋,还为他种一颗胡颓子树,他们还约着要去温暖的地方住……在这一刻,小狐狸忽然觉得无比的冷,寒风刺入他的骨头将他整个身体都冻僵了,他在长雪洲过了那么多个隆冬,却没有一次比今日还要冷。“你快跑吧……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小狐狸恋恋不舍地望着男人,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要跑远些,不想让自己的雷劫波及到男人。小狐狸此时完全没有想着自己能不能熬过雷劫,他只知道,男人是个凡人,是会死的。而宇文猛张口刚想要喊住他,却发现自己连小狐狸的名字都叫不出,毕竟他们约好了今晚才起名字,他只能大声喊道:“我可以陪你的!”小狐狸听见他的话咬咬牙,却也没停下脚步,当他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男人有没有追上来时却陡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那团雷云没有追着他过来——那不是他的雷劫。小狐狸呆了半晌,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却马上提足了气迈腿飞快地朝男人的方向跑去。快点……再快一些……不然他会死的……宇文猛跑得没有灵气的小狐狸快,他不是瞎子,同样也能看到雷劫猛烈,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追着小狐狸的脚步而去——他是人,迟早也是要死的,可是小狐狸不一样,他是妖,能活很久。所以当小狐狸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宇文猛不由缓缓露出笑容,他伸开双手,想要抱住朝自己飞扑过来小狐狸,可是小狐狸却于半空中忽地变回人形。宇文猛微微瞠目,却被小狐狸身上雪色的衣衫遮住了眼睛,那片茫茫的白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在那几乎可撕裂天地的雷劫降下的刹那,他只听见了小狐狸最后一次对他说是,声音轻软,如同他每一次说话那样:“不要怕,我会救你的。”雷云消散后,长雪洲又下了一场雪。寒刺入骨,遍地银霜,簌簌地落满宇文猛肩头,恰如他被背叛的亲信逼至这绝境之地的那一夜。他抱着小狐狸的尸体在雪地里坐了许久,他仔细护着怀里一团雪白,不让其沾到一片雪花,直到风雪渐止,他才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离长雪洲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小狐狸熟悉的那道疤,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渡劫的。天道为公,他未历劫便做了数万年的仙,等到天界一切稳定他,他自然是要将这劫难补上的。但是却有人替他承了劫。宇文猛没有立刻为小狐狸下葬,他一直将小狐狸搂在怀中,不让小狐的身体冷却,寻了一块四季如春的山头设下禁制,为其取名为半春山。他在那里盖了曾经许诺给小狐的一栋竹屋,只剩下胡颓子树还未种下。期间宇文猛去地府寻了冥王秦鹤,想问问小狐狸的转世降生在哪里,可惜彼时秦鹤并不在,只有一名阴差代管着地府。他去了无数次,那阴差每每都只告诉他:不知。阴差说:“小狐死于天劫,他的死生转世便不会再出现在生死簿上,您就算是问冥王大人,他也不知道啊。”是了,天道不仅不会让秦鹤知道,也不会让他知道。后来秦鹤回来了,宇文猛也不再去地府了,他回到半春山给小狐挖了墓地,在小狐身侧放下一颗胡颓子果,离开了他的怀抱,小狐狸的身体渐渐变冷。“我们不会分开的。”他伸手轻轻抚着小狐狸的脊背,一根红线系在他的小拇指上,将小狐狸和他紧紧相连——这是生生世世既定的姻缘线,只要系上,小狐终有一日会重回他的身侧。梦里的最后,宇文猛看到那个脸上有着一条伤痕的他,俯身轻轻碰了下小狐狸的额头,轻声道:“今生你救我一次,但愿来生我能救你,生生世世护你平安。”夜雪霁停,外头难得的出了太阳,山洞外苍茫的雪野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琼枝碎玉,目及之处皆是天地同色的一片雪白。小狐狸爱极了这样晴朗天,一出洞穴便欢快地跃跳着,跑到一处冰雪融成的积水时才停下,对着水面欣赏自己的模样,不过他生得雪白,周围也是素淡的一片白,所以他在水面上只看到了自己一对黑漉漉的眼眸。他有些气鼓鼓的,而宇文猛却在这时走到了他身后,将他从地上抱起,于是小狐狸又笑了起来,指着水面说:“这水只能映出你。”“嗯,是吗?”男人笑了笑,将小狐狸举高到自己面前,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小狐狸,然后望着他说,“我的眼睛也只能映出你。”哇,这话可真好听!小狐狸眸光亮亮的,觉着自己现在就像吃到了熟透的胡颓子果一样甜,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正想说话却感觉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仰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头顶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黑云,里头不时蹿过几条雷蛇,闪动间炸响震耳的闷雷。两人都愣愣地望着雷云,最后还是小狐狸最先反应过来,从宇文猛怀里跳下,跑到一旁的小山坡上大声道:“你快跑,这是我的雷劫!”小狐狸不是第一次渡劫了,每只妖在渡劫时都会经历一次小小的雷劫,阵势不大,只是为了让他们锻体化形,所以小狐狸以为这一次的雷劫也是冲他来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雷劫看上去如此震撼,带着势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气势,他有种预感,那雷劫降下的时候他一定会死。可是为什么呢?他才刚刚碰到了喜欢的人,那个人说要给他盖漂亮的竹屋,还为他种一颗胡颓子树,他们还约着要去温暖的地方住……在这一刻,小狐狸忽然觉得无比的冷,寒风刺入他的骨头将他整个身体都冻僵了,他在长雪洲过了那么多个隆冬,却没有一次比今日还要冷。“你快跑吧……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小狐狸恋恋不舍地望着男人,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要跑远些,不想让自己的雷劫波及到男人。小狐狸此时完全没有想着自己能不能熬过雷劫,他只知道,男人是个凡人,是会死的。而宇文猛张口刚想要喊住他,却发现自己连小狐狸的名字都叫不出,毕竟他们约好了今晚才起名字,他只能大声喊道:“我可以陪你的!”小狐狸听见他的话咬咬牙,却也没停下脚步,当他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男人有没有追上来时却陡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那团雷云没有追着他过来——那不是他的雷劫。小狐狸呆了半晌,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却马上提足了气迈腿飞快地朝男人的方向跑去。快点……再快一些……不然他会死的……宇文猛跑得没有灵气的小狐狸快,他不是瞎子,同样也能看到雷劫猛烈,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追着小狐狸的脚步而去——他是人,迟早也是要死的,可是小狐狸不一样,他是妖,能活很久。所以当小狐狸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宇文猛不由缓缓露出笑容,他伸开双手,想要抱住朝自己飞扑过来小狐狸,可是小狐狸却于半空中忽地变回人形。宇文猛微微瞠目,却被小狐狸身上雪色的衣衫遮住了眼睛,那片茫茫的白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在那几乎可撕裂天地的雷劫降下的刹那,他只听见了小狐狸最后一次对他说是,声音轻软,如同他每一次说话那样:“不要怕,我会救你的。”雷云消散后,长雪洲又下了一场雪。寒刺入骨,遍地银霜,簌簌地落满宇文猛肩头,恰如他被背叛的亲信逼至这绝境之地的那一夜。他抱着小狐狸的尸体在雪地里坐了许久,他仔细护着怀里一团雪白,不让其沾到一片雪花,直到风雪渐止,他才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离长雪洲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小狐狸熟悉的那道疤,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渡劫的。天道为公,他未历劫便做了数万年的仙,等到天界一切稳定他,他自然是要将这劫难补上的。但是却有人替他承了劫。宇文猛没有立刻为小狐狸下葬,他一直将小狐狸搂在怀中,不让小狐的身体冷却,寻了一块四季如春的山头设下禁制,为其取名为半春山。他在那里盖了曾经许诺给小狐的一栋竹屋,只剩下胡颓子树还未种下。期间宇文猛去地府寻了冥王秦鹤,想问问小狐狸的转世降生在哪里,可惜彼时秦鹤并不在,只有一名阴差代管着地府。他去了无数次,那阴差每每都只告诉他:不知。阴差说:“小狐死于天劫,他的死生转世便不会再出现在生死簿上,您就算是问冥王大人,他也不知道啊。”是了,天道不仅不会让秦鹤知道,也不会让他知道。后来秦鹤回来了,宇文猛也不再去地府了,他回到半春山给小狐挖了墓地,在小狐身侧放下一颗胡颓子果,离开了他的怀抱,小狐狸的身体渐渐变冷。“我们不会分开的。”他伸手轻轻抚着小狐狸的脊背,一根红线系在他的小拇指上,将小狐狸和他紧紧相连——这是生生世世既定的姻缘线,只要系上,小狐终有一日会重回他的身侧。梦里的最后,宇文猛看到那个脸上有着一条伤痕的他,俯身轻轻碰了下小狐狸的额头,轻声道:“今生你救我一次,但愿来生我能救你,生生世世护你平安。”夜雪霁停,外头难得的出了太阳,山洞外苍茫的雪野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琼枝碎玉,目及之处皆是天地同色的一片雪白。小狐狸爱极了这样晴朗天,一出洞穴便欢快地跃跳着,跑到一处冰雪融成的积水时才停下,对着水面欣赏自己的模样,不过他生得雪白,周围也是素淡的一片白,所以他在水面上只看到了自己一对黑漉漉的眼眸。他有些气鼓鼓的,而宇文猛却在这时走到了他身后,将他从地上抱起,于是小狐狸又笑了起来,指着水面说:“这水只能映出你。”“嗯,是吗?”男人笑了笑,将小狐狸举高到自己面前,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小狐狸,然后望着他说,“我的眼睛也只能映出你。”哇,这话可真好听!小狐狸眸光亮亮的,觉着自己现在就像吃到了熟透的胡颓子果一样甜,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正想说话却感觉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仰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头顶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黑云,里头不时蹿过几条雷蛇,闪动间炸响震耳的闷雷。两人都愣愣地望着雷云,最后还是小狐狸最先反应过来,从宇文猛怀里跳下,跑到一旁的小山坡上大声道:“你快跑,这是我的雷劫!”小狐狸不是第一次渡劫了,每只妖在渡劫时都会经历一次小小的雷劫,阵势不大,只是为了让他们锻体化形,所以小狐狸以为这一次的雷劫也是冲他来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雷劫看上去如此震撼,带着势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气势,他有种预感,那雷劫降下的时候他一定会死。可是为什么呢?他才刚刚碰到了喜欢的人,那个人说要给他盖漂亮的竹屋,还为他种一颗胡颓子树,他们还约着要去温暖的地方住……在这一刻,小狐狸忽然觉得无比的冷,寒风刺入他的骨头将他整个身体都冻僵了,他在长雪洲过了那么多个隆冬,却没有一次比今日还要冷。“你快跑吧……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小狐狸恋恋不舍地望着男人,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要跑远些,不想让自己的雷劫波及到男人。小狐狸此时完全没有想着自己能不能熬过雷劫,他只知道,男人是个凡人,是会死的。而宇文猛张口刚想要喊住他,却发现自己连小狐狸的名字都叫不出,毕竟他们约好了今晚才起名字,他只能大声喊道:“我可以陪你的!”小狐狸听见他的话咬咬牙,却也没停下脚步,当他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男人有没有追上来时却陡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那团雷云没有追着他过来——那不是他的雷劫。小狐狸呆了半晌,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却马上提足了气迈腿飞快地朝男人的方向跑去。快点……再快一些……不然他会死的……宇文猛跑得没有灵气的小狐狸快,他不是瞎子,同样也能看到雷劫猛烈,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追着小狐狸的脚步而去——他是人,迟早也是要死的,可是小狐狸不一样,他是妖,能活很久。所以当小狐狸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宇文猛不由缓缓露出笑容,他伸开双手,想要抱住朝自己飞扑过来小狐狸,可是小狐狸却于半空中忽地变回人形。宇文猛微微瞠目,却被小狐狸身上雪色的衣衫遮住了眼睛,那片茫茫的白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在那几乎可撕裂天地的雷劫降下的刹那,他只听见了小狐狸最后一次对他说是,声音轻软,如同他每一次说话那样:“不要怕,我会救你的。”雷云消散后,长雪洲又下了一场雪。寒刺入骨,遍地银霜,簌簌地落满宇文猛肩头,恰如他被背叛的亲信逼至这绝境之地的那一夜。他抱着小狐狸的尸体在雪地里坐了许久,他仔细护着怀里一团雪白,不让其沾到一片雪花,直到风雪渐止,他才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离长雪洲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小狐狸熟悉的那道疤,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渡劫的。天道为公,他未历劫便做了数万年的仙,等到天界一切稳定他,他自然是要将这劫难补上的。但是却有人替他承了劫。宇文猛没有立刻为小狐狸下葬,他一直将小狐狸搂在怀中,不让小狐的身体冷却,寻了一块四季如春的山头设下禁制,为其取名为半春山。他在那里盖了曾经许诺给小狐的一栋竹屋,只剩下胡颓子树还未种下。期间宇文猛去地府寻了冥王秦鹤,想问问小狐狸的转世降生在哪里,可惜彼时秦鹤并不在,只有一名阴差代管着地府。他去了无数次,那阴差每每都只告诉他:不知。阴差说:“小狐死于天劫,他的死生转世便不会再出现在生死簿上,您就算是问冥王大人,他也不知道啊。”是了,天道不仅不会让秦鹤知道,也不会让他知道。后来秦鹤回来了,宇文猛也不再去地府了,他回到半春山给小狐挖了墓地,在小狐身侧放下一颗胡颓子果,离开了他的怀抱,小狐狸的身体渐渐变冷。“我们不会分开的。”他伸手轻轻抚着小狐狸的脊背,一根红线系在他的小拇指上,将小狐狸和他紧紧相连——这是生生世世既定的姻缘线,只要系上,小狐终有一日会重回他的身侧。梦里的最后,宇文猛看到那个脸上有着一条伤痕的他,俯身轻轻碰了下小狐狸的额头,轻声道:“今生你救我一次,但愿来生我能救你,生生世世护你平安。”夜雪霁停,外头难得的出了太阳,山洞外苍茫的雪野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琼枝碎玉,目及之处皆是天地同色的一片雪白。小狐狸爱极了这样晴朗天,一出洞穴便欢快地跃跳着,跑到一处冰雪融成的积水时才停下,对着水面欣赏自己的模样,不过他生得雪白,周围也是素淡的一片白,所以他在水面上只看到了自己一对黑漉漉的眼眸。他有些气鼓鼓的,而宇文猛却在这时走到了他身后,将他从地上抱起,于是小狐狸又笑了起来,指着水面说:“这水只能映出你。”“嗯,是吗?”男人笑了笑,将小狐狸举高到自己面前,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小狐狸,然后望着他说,“我的眼睛也只能映出你。”哇,这话可真好听!小狐狸眸光亮亮的,觉着自己现在就像吃到了熟透的胡颓子果一样甜,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正想说话却感觉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仰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头顶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黑云,里头不时蹿过几条雷蛇,闪动间炸响震耳的闷雷。两人都愣愣地望着雷云,最后还是小狐狸最先反应过来,从宇文猛怀里跳下,跑到一旁的小山坡上大声道:“你快跑,这是我的雷劫!”小狐狸不是第一次渡劫了,每只妖在渡劫时都会经历一次小小的雷劫,阵势不大,只是为了让他们锻体化形,所以小狐狸以为这一次的雷劫也是冲他来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雷劫看上去如此震撼,带着势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气势,他有种预感,那雷劫降下的时候他一定会死。可是为什么呢?他才刚刚碰到了喜欢的人,那个人说要给他盖漂亮的竹屋,还为他种一颗胡颓子树,他们还约着要去温暖的地方住……在这一刻,小狐狸忽然觉得无比的冷,寒风刺入他的骨头将他整个身体都冻僵了,他在长雪洲过了那么多个隆冬,却没有一次比今日还要冷。“你快跑吧……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小狐狸恋恋不舍地望着男人,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要跑远些,不想让自己的雷劫波及到男人。小狐狸此时完全没有想着自己能不能熬过雷劫,他只知道,男人是个凡人,是会死的。而宇文猛张口刚想要喊住他,却发现自己连小狐狸的名字都叫不出,毕竟他们约好了今晚才起名字,他只能大声喊道:“我可以陪你的!”小狐狸听见他的话咬咬牙,却也没停下脚步,当他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男人有没有追上来时却陡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那团雷云没有追着他过来——那不是他的雷劫。小狐狸呆了半晌,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却马上提足了气迈腿飞快地朝男人的方向跑去。快点……再快一些……不然他会死的……宇文猛跑得没有灵气的小狐狸快,他不是瞎子,同样也能看到雷劫猛烈,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追着小狐狸的脚步而去——他是人,迟早也是要死的,可是小狐狸不一样,他是妖,能活很久。所以当小狐狸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宇文猛不由缓缓露出笑容,他伸开双手,想要抱住朝自己飞扑过来小狐狸,可是小狐狸却于半空中忽地变回人形。宇文猛微微瞠目,却被小狐狸身上雪色的衣衫遮住了眼睛,那片茫茫的白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在那几乎可撕裂天地的雷劫降下的刹那,他只听见了小狐狸最后一次对他说是,声音轻软,如同他每一次说话那样:“不要怕,我会救你的。”雷云消散后,长雪洲又下了一场雪。寒刺入骨,遍地银霜,簌簌地落满宇文猛肩头,恰如他被背叛的亲信逼至这绝境之地的那一夜。他抱着小狐狸的尸体在雪地里坐了许久,他仔细护着怀里一团雪白,不让其沾到一片雪花,直到风雪渐止,他才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离长雪洲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小狐狸熟悉的那道疤,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渡劫的。天道为公,他未历劫便做了数万年的仙,等到天界一切稳定他,他自然是要将这劫难补上的。但是却有人替他承了劫。宇文猛没有立刻为小狐狸下葬,他一直将小狐狸搂在怀中,不让小狐的身体冷却,寻了一块四季如春的山头设下禁制,为其取名为半春山。他在那里盖了曾经许诺给小狐的一栋竹屋,只剩下胡颓子树还未种下。期间宇文猛去地府寻了冥王秦鹤,想问问小狐狸的转世降生在哪里,可惜彼时秦鹤并不在,只有一名阴差代管着地府。他去了无数次,那阴差每每都只告诉他:不知。阴差说:“小狐死于天劫,他的死生转世便不会再出现在生死簿上,您就算是问冥王大人,他也不知道啊。”是了,天道不仅不会让秦鹤知道,也不会让他知道。后来秦鹤回来了,宇文猛也不再去地府了,他回到半春山给小狐挖了墓地,在小狐身侧放下一颗胡颓子果,离开了他的怀抱,小狐狸的身体渐渐变冷。“我们不会分开的。”他伸手轻轻抚着小狐狸的脊背,一根红线系在他的小拇指上,将小狐狸和他紧紧相连——这是生生世世既定的姻缘线,只要系上,小狐终有一日会重回他的身侧。梦里的最后,宇文猛看到那个脸上有着一条伤痕的他,俯身轻轻碰了下小狐狸的额头,轻声道:“今生你救我一次,但愿来生我能救你,生生世世护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