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浪费粮食。”北航将自己的空碗放到一边，自然而然的就着她的碗，吃着她碗里的饭。他这个行为太过自然，自然到直接看懵了南墙。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语塞。直到他夹起米饭要往嘴里送时，她才错愕道：“我吃过的。”那碗饭是她吃剩下的，他怎么能拿过去吃呢。北航的筷子微微顿住，抬眸看她时，眸色极其认真：“你有什么传染病吗？”“……”南墙继续懵，懵完立即道，“当然没有！我健康的很。”回答完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熟悉。后知后觉的想起，之前野营吃李子时，她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被问有没有传染病这种问题，原来是这样的感受，感觉不太好，以后不能再这样问别人了。“没有就好，我吃了不会得病。”得到肯定答案的北航，安心的继续吃饭。他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如果她真有什么传染病，早在两人吃同一颗李子时就传染上了。现在才问，未免太迟了。南墙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眨了好几下，懵懵地看着他吃了一口又一口。北航知道她在看他，他权当不知道，继续吃自己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半碗饭吃起来特别香，好吃的不行。当他一碗见底，心思百转千回的南墙也冷静了下来。得，两人关注点完全不同。她想说的是那碗饭她吃过，他就这样拿过去吃，好像太亲密了些，而且他不嫌弃吗？她和南城姐弟关系好，早餐奶喝不下的时候，会逼着他喝。但剩饭这个她没有做过，那好意思让南城吃她的剩饭。可现在，北航吃着她的剩饭，看他镇定自若的样子，竟一点都不嫌弃？嫌弃这个字眼，似乎一点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男孩子的脑回路都这样吗？还是只有北航这样？“我脸上有东西吗？”北航吃完放下筷子之际，摸上了自己的脸。“没有。”南墙肯定的摇头。“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北航佯装不懂的明知故问。“……”南墙随口道，“看你为什么长得那么帅。”“……”北航严重怀疑，她在调戏他，可她一脸淡漠的样子，又不像，他想了想便不甘心的调戏回去，“我一直都这么帅，你现在才发现吗？”南墙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自恋。顺杆子往上爬的功夫，都赶上她弟了。“年轻人，自恋是种病，得治。”如果是南城，她早一个直勾拳勾过去了。“你有药吗？”北航好整以暇的往后靠了靠。“嗯？”南墙一时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药？难道是饭菜不干净，他吃了闹肚子？“给你个机会，我的病免费让你治。”北航每说一个字，嘴角就上扬一分。以至于他说完后，冲南墙洋溢着一张灿烂如阳的笑脸。不管什么病，不管怎么治，只要她愿意，他就又多了一个接近她的借口。他明明笑得很阳光，南墙却看得后背发凉，脊梁骨吹过阵阵阴风。“北航，你的青春期是不是走歪了？”南墙缓缓眯眼，越看越不对劲。她家里就有一个鲜明的对比。南城进入青春期后，虽然比小时候难搞了些，但顶多是叛逆的脾气大点，她照样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但北航现在这样，可不像是叛逆。“歪什么？”她的思维如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漂移，转弯太快，北航也没跟上。“别人的青春期是叛逆，你的青春期像是走上了魔道。”隐隐有变成大变、态的趋势。最后半句话，南墙没说出来，但她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北航又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仅一眼就看懂了她眼中的深层含义。“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眼神？”他故意板着脸质问她。觉得他是个变、态？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南墙这么肯定是因为，她也看懂了他眼里的深意。他分明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哪里……”服务员正好走过，北航忙闭了嘴，待无人时才小声道，“变、态了？”他这么根正苗红的少年，怎么可能会跟那样的字眼搭上边。“就你刚才那个笑，笑得我心里瘆得慌。”南墙也不隐瞒，倾身向前，同样小声道，“你敢说你笑得时候心里没点见不得人的坏心思？”北航在全大院老老少少心里的形象，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正人君子，这里面的人也包括她。但就刚才那个笑，让她开始相信南城了。南城不止一次的说过，北航没他们看到的那么好。她以前一直以为，南城这个纨绔子弟是因为自己没北航好，才气不过诋毁北航。跟北航最好的人是南城，他才是最了解北航的，也许，他说得是对的。“……”北航漏跳了半拍，被吓得。不会吧？他就笑了一下而已，就被她看穿了？他的沉默，无声的验证了南墙的猜测。“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南城就是个小混蛋，你怎么会跟他玩得那么好。”南墙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般坐好，“现在看来，物以类聚是真的。”这番话，摆明了在说他也是个小混蛋。北航并不为自己辩解，只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你这么说自己弟弟，不太好吧？”看来南城说得对，他姐没那么好对付，他以后得更小心谨慎才行。“没事，他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这次轮到南墙笑得北航心里发毛了。自己的弟弟南墙心里清楚，南城虽然混蛋了些，但心思不坏，总得来说是一个好少年。两人谈论着南城，其实在影射北航，北航自然懂，却无法反驳。当面无法反驳，他却可以暗中偷偷反击。当天晚上，南墙洗澡时，他来到玄关处，站在总电闸前凝视了好一会儿。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他最终掀开了电闸盖。他捣鼓了好一阵，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南墙洗完澡出来时，北航在看电视，他看得很专心，眼角余光瞥到她包着一头湿发回了房间。他拿起遥控器调低音量，侧耳倾听房间里的声音。没多久，房间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声音嘎然而止。寂静，瞬间笼罩在黑暗中的偌大套房，死一般寂静。突然停电，她不害怕？没害怕的尖叫就算了，竟还没半点反应？“北航？”她的房间很快传出声音。北航放下遥控器，镇定的起身去往她房间：“好像是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