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1639 分节阅读 104
作者:上林春      更新:2023-06-20 21:58      字数:4739
  d皇台极面前,多尔衮不敢有任何闪失,不过听说皇台极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心里不禁生出了期待。第二零二章 满洲密谋早有太监会意的给皇台极递上茶盅,皇台极轻松随意的接过,小啜两口,润了润嗓子,才把茶盅置于案头,和颜悦色的抬了抬手:“赐坐”那时清国,还没有完全承袭大明的礼乐制度,大臣在皇帝面前是有座位。“谢皇上”洪承畴磕了个头,就坐于末席。皇台极先关心的询问了洪承畴的生活起居,得到了感恩戴德的回答之后,就又问道:“卿久在南朝,不知对荡寇军和李信其人有多少了解”洪承畴拱手道:“臣在南朝,与流贼作战多年,对贼中实情,略有所知,贼惯用虚声恫吓,且利用朝廷与各省官军弱点,周旋于其中,迅速壮大,不断胜利,这李信起于河南杞县,后施巧计劫了福王府,得了福王的财货粮米,一步登天,后取下高邮,以高邮为根基,蚕食附近,在臣领军出山海关之前,曾大败孙传庭,占据了扬州府和淮安府,及和州滁州,算是流贼中较强的一股。”多尔衮接过来道:“洪先生,李信已经带了三万多兵进驻临清,并放出风声,将与我大清力抗到底,誓死保山东老百姓平安,不知你怎么看”“这”洪承畴心头大震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异常丰富。洪承畴在沈阳呆了有一段时间,对大清的政权结构也有所了解了,皇台极虽然称帝建国,但这个皇帝的含金量与大明皇帝是不能比的,至少各方面的掣肘比较多,做不到一言九鼎,很多事情要综合方方面面的利益考量,要商量着来。在松锦之战刚刚结束的当口,恐怕大清内部都没能达成南下的共识,那李信又是怎么知道清军即将入关如果不入关,难道只是做个姿态么洪承畴现在的心态较为复杂,既对故国怀有思念和愧疚,又身为降臣,时刻担惊受怕,他并不愿多理会大明的事情,只乐得被闲置,但从眼下来看,皇台极既然问起了李信,就有了发兵南下的定计,又找到自己来问,如果劝阻出兵,必会惹来满洲贵族的不悦,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但前程肯定是没了,但如果顺着皇台极,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扣上一顶引清军入关的大帽子,被大明百姓痛恨。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洪承畴暗暗叹了口气,既然投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要投就投的彻底,于是斟酌着语言,小心翼翼道:“南下与否,当由皇上决断,臣不敢妄议,而那李信言之凿凿,誓守临清,其中不乏逼迫皇上南下之意。”“哦”济尔哈朗催促道:“他一个流贼,哪来的能耐逼迫皇上,说清楚。”洪承畴先看了眼皇台极,见没有表示,就向济尔哈朗施了一礼:“回和硕郑亲王,李信善用人心,倘若皇上按兵不动,他会四处炫耀皇上是是”说着,洪承畴吞吞吐吐,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磕着头道:“臣不敢说”“哈哈”皇台极哈哈一笑:“可是朕怕了他”“皇上英明,无须与那等小人计较”洪承略赞道。“你们说,朕该不该出兵”皇台极向左右望去。多尔衮道:“皇上,我大清威名如日中天,岂能被一小人赖上,况且松锦大捷,明军畏我如虎,正是出兵的最佳时机。”皇台极又看向了济尔哈朗。济尔哈朗道:“兵是要出,但是一来,不能与李信扯上关系,免得自降身份,二来,明国使臣马绍愉还在,若将之驱逐,不与之和议,怕是有损皇上声誉,还须寻一恰当理由。”范文程拱了拱手:“皇上,臣有一策”“范先生,请讲”皇台极微笑着示意。范文程道:“崇祯遣马绍愉来沈阳,是瞒着朝臣,皇上不妨先暂时答应马绍愉的条件,再遣布于北京的密探,暗中将议和之事泄露,依崇祯禀性,必迁怒于陈新甲,轻则下狱,重则杀头,届时皇上以崇祯破坏和谈为由出兵,天下无人能说半个不是”“洪先生有何补充”皇台极向洪承畴问道。洪承畴暗道一声此计果然阴险,心下懔然,就提醒道:“李信崛起不过一年多,就占据了淮扬腹地,而朝庭拿之束缚电荷,虽有李自成、张献忠等牵制的因素在内,但其人还是有些本事的,望皇上莫要轻敌”“嗯”皇台极点了点头:“着人在出兵之前,速探得李信底细”多尔衮拱手道:“皇上,臣弟愿为皇上取回李信头颅。”“哦”皇台极瞥了眼多尔衮:“此事容后再议”“是”多尔衮施礼应下,心头却暗凛,显然皇台极因身体不好,对他起了疑忌之心,实际上早在松锦之战的时候,就露出苗头了,身为清军主帅,皇台极却总是因一点鸡毛蒜皮的无故的责备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松锦战前,因包围锦州的人马过多,清兵攻不进去,明兵无力出击,成了相持拖延局面,多尔衮同诸王贝勒商议之后,由他做主,后移距城三十里处驻营,又令每旗派一将校率领,每牛录抽甲士五人回盛京探家并制备衣甲。皇太极为此大怒,派济尔哈朗代他领兵,还传谕严厉责备,问道:“我原命你们将锦州死死围困。如今反而离城很远扎营,敌人必定会多运粮草入城,何时能得锦州”多尔衮回话:“原先驻扎的地方,草吃光了,是臣倡议向后移营,有草牧马,罪实在臣,请皇上治罪”于是皇台极将他降为郡王,罚了一万两银子,夺了两牛录的人马,当时多尔衮惊骇不己,现回想起来,应是存了夺自己兵权的心思,为儿子继位铺路。夜深了,崇祯虽然有了自暴自弃的心思,但仍是不甘心束手就死,从龙床上爬了起来,回到乾清宫处理政事。果不出所料,案上堆着昨晚送来的诸多文书,其中有三封反对朝廷与满洲秘密议和。这三封奏疏中,有一封是几个言官联名,措词激烈,况且不是徒说空话,而是连马绍愉同满洲方面议定的条款一条条的搬了出来。尽管这奏章是攻汗陈新甲,但崇祯清楚每一件事都是出自他的主张,他的脸孔一阵一阵地发热,前胸和脊背不住冒汗。不知不觉中,五更的钟声敲响,崇祯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上了常朝冠服,乘辇去左顺门上朝,关于言官讦奏陈新甲与满洲暗中议和一事,他决定在上朝时一字不提,下朝后再作理会,不过他已经断定是由陈新甲那里泄露机密,对陈新甲恼恨异常。可是一来怒火难忍,二来他想让言官不认为他知道陈新甲与满洲议和的事,在常朝进行到一半,忽然脸色一变,严词责备陈新甲身为兵部尚书而对开封解围不力,朱仙镇丧师惨重,又责备他不能迅速调兵防备山海关和长城各口,特别是在洪承畴投降之后,对收复失土束手无策,一味因循敷衍,不能解朝廷东顾之忧。陈新甲俯伏在地,不敢抬头,这都是陈年旧帐,而今崇祯旧事重提,让他意识到,一定是皇上变卦,要把与东虏议和的罪名扣到他头上。想到到,陈新甲浑身冒汗,四肢颤抖,暗道一声:我天天担心的大祸果然来了但陈新甲仍未不完全绝望,毕竟他是奉密旨行事,还对崇祯抱有期望。崇祯余怒未息,忍耐不住,将严厉的目光转向几个御史和给事中,指着道:“你们这班人,专门听信谣言,然后写出奏本,危言耸听,哗众沽名,朝中大事,都败在你们这些言官身上,如果再像这样徒事攻汗,朝廷还有什么威望还能办什么事情”崇祯是真的气愤,声色俱厉,不断地用拳头捶着御案,御史和给事中吓得跪在地上,面如土色,不敢抬头。发了一阵脾气之后,崇祯无心听取奏事,起身退朝。回到乾清宫,崇祯认为发了一顿脾气,对东虏议和的事应该没人敢提了,只要朝中无攻讦陈新甲,朝议缓和下去,对满洲议和可容后操作,不过他的心里总有不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中原糜烂,辽东糜烂,处处糜烂,倘若款事不成,虏兵重新人塞,这风雨飘摇的江山叫朕如何支撑啊”第二天,崇祯的担心成了事实,朝中仍有几个不怕死的言官,上疏痛讦陈新甲暗中与东虏议和,丧权辱国,罪大恶极,甚至还有一名以不怕死著称的言官,指明道姓的涉及到崇祯。说外面纷纷议论,谣传陈新甲暗中与东虏议和是奉皇上密旨,但本人并不相信,盖深知皇上是千古英明之主,非昏主可比云云。崇祯心里就和吃了颗苍蝇一样噎的难受,他明白这话是挖苦他,但是没有借口将上疏的言官下狱,眼看着事情已经闹大,想暗中平息已不可能,心里烦躁,焦急。可是这事情是怎么泄露的呢他不好差太监去问陈新甲,于是把东厂提督太监曹化淳和锦衣卫都指挥使吴孟明叫了进宫。第二零三章 替死鬼曹化淳首先赶到乾清宫,崇祯责备道:“陈新甲辜负朕意,暗中派马绍偷同东虏议和,事情经过,朕全被蒙在鼓里,你的东厂和吴孟明的锦衣卫,职司侦伺臣民,养了许多番子,如此大事,你们竟如聋如瞽,白当了朕的心腹耳目,陈新甲所为,何等机密,那些言官是怎样知道的”“奴婢有罪,恳请皇爷息怒”曹化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告罪,实则他心里是明白的,从秘密议和开始,主意出自上面这位,如何进行,曲曲折折,他完全清楚,但是他又知道,崇祯是要将责任全推给陈新甲,于是奏道:“对东虏议抚之事,原本很是机密,如今泄露出来,奴婢诚惶诚恐,叫番子们多方侦查”崇祯不耐的打断:“侦查结果如何”“启禀皇爷,是这样的”曹化淳道:“马绍愉将密件的副本连夜呈给陈新甲,陈新甲可能是困倦了,一时疏忽,看过之后,忘在书案上便去睡了,他的一个亲信仆人,以为是发抄的公事,送下去作为邸报传抄,先落到兵部给事中方士亮的手中,虽然陈新甲在次日上朝时记起了这个抄件,知道被仆人误发下去,急快追回,不料已经被方士亮抄了一份留下,以此大做文章。”崇祯强抑下恨不得剐了陈新甲的心思,问道:“京师臣民如何议论”曹化淳驾轻就熟道:“京师臣民闻知此事,舆论大哗,都说皇上是千古英明之主,必是被陈新甲蒙蔽,都指责陈新甲不该背着皇上做此丧权辱国之事。”崇祯叹了口气:“朕之苦衷,臣民未必尽知”曹化淳道:“臣民尽知皇上是尧舜之君,忧国忧民,朝乾夕惕,是陈新甲欺瞒皇上。”睁着眼说瞎话,崇祯的心里其实很不舒服,于是挥挥手道:“下去吧。”“是”曹化淳施礼告退,在乾清门外,遇到吴孟明,二人统一了口径之后,吴孟明入宫觐见,崇祯问了一阵子,吴孟明的回答和曹化淳差不多。崇祯又小声问道:“马绍愉住在哪里”吴孟明道:“微臣知道,陛下可要密召马绍愉进宫询问”崇祯不置可否的问道:“去他家看他的人多不多”吴孟明道:“他原是秘密回京,去看他的人不多,自从谣言起来之后,微臣派了锦衣卫在他的住处周围巡逻,又派人装成小贩和市井细民暗中监视,他一家人闭户不敢出来。”崇祯冷声道:“今夜,街上人静以后,你派人将马绍愉逮捕,家中的钱财什物不许翻动,另嘱咐他的家人,倘有别人问起,只说马绍愉有急事出京,不知何往,如敢胡说半句,全家主仆祸将不测。”吴孟明暗暗叹了口气,马绍愉带着和谈成果回来,立下盖世奇功,可转眼就被扔出去当替死鬼了,他的心还没黑透,很为马绍愉不值,但是他也无可奈何,只是问道:“皇上,可是将马绍愉下入镇抚司大狱”崇祯摇摇头道:“将他送往西山远处,找个僻静的孤庙看管起来,叫他隐姓埋名,改为道装,对任何人不许说出他是马绍愉,你们要好生照料,不要亏待了他。”吴孟明心头拨凉,作为崇祯的身边人,他对崇祯太了解了,别看嘴上说的好听,等到真要杀马绍愉时,会毫不犹豫的下手,而且人不是关在镇抚司里,而是软禁在荒山野庙中,马绍愉死了,都没人知道死在哪里,是怎么死的”“臣遵旨”吴孟明赶紧叩了个头,告退离去。崇祯却仍是忧心忡忡,他断定这事已经没法强压下去,只能由陈新甲背锅,于是下了道手谕,责备陈新甲瞒着他派马绍愉出关与东虏款议,要求陈新甲好生回话。虽然崇祯的原意是由陈新甲引罪自责,等事过境迁,再救他出狱,但耐不住崇祯恶名在外啊。大明自洪武以来,历朝皇帝都对大臣寡恩,用时倚为股肱,翻脸则抄家灭门,崇祯更是动辄诛戮大臣。陈新甲误解为崇祯要杀他的头,以推卸责任,没能领会崇祯的心思,心里冤的很,同时他的性格又较为倔强,在绝望之际,写了一封不大得体的奏疏。在奏疏中,他无认罪觉悟,为与满洲议和一事辩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