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1639 分节阅读 155
作者:上林春      更新:2023-06-20 22:00      字数:4681
  d头道:“着弟兄们辛苦点,守着皇亲国戚和大太监的府邸,不许放跑一个。”二瓤振奋拱手:“得令”李信嘴角也露出了笑容,虽然他不搞全面拷饷,但光是皇亲国戚和太监头脑,就足够他吃饱了,只是北城他的目光投了过去,心里暗道可惜。经过一整天的磨合,两军默认了以内城中线的阜成门和朝阳门为界,以北由顺军占领,以南由荡寇军占领,相当一部分皇亲的府邸和产业在北城,白白便宜李自成。李信并不愿在北京与李自成开战,把这座千古名城毁于战乱,成为历史的罪人。全军忙碌起来,依据北京中线,搭建角马、路障等设施,在这方面,李信比李自成经验丰富,具体可参照东西柏林。“什么是信贼”崇祯听得来报,惊的站了起来。再看着跪在阶下的王承恩,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一股绝望涌上了心头他满以为来的是吴三桂,王承恩走了之后,他还盘算着如何恩威兼施的收服吴三桂呢,但来的是李信,击碎了他所有的谋算与希望。崇祯失魂落魄的站着,身体晃了晃,那重燃起的精气神再度消逝。“皇爷”魏清慧大胆唤了声。崇祯摆了摆手,颓然坐回龙椅。后面他那一家,也听到来的是李信,欢声笑语嘎然而止,殿内陷入了死寂。“皇爷”吴祥小心翼翼问道:“要不要准备薪柴”崇祯陡然一惊要知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先前崇祯心存死志,凭着是一口气,后听说吴三桂领兵到来,那口气也散了,现在再叫他凝聚一口气去死,谈何容易甚至他的心里,还升起了一股对死亡的恐惧周后也是如此,她是真真切切死过一回,吊在房梁上,颈脖欲折,呼吸断绝的痛苦如噩梦笼罩在心头,说什么也不愿再受二回罪了。但无论是周后还是崇祯,都说不出怕死的话。“娘,女儿无罪,我不想死”长平公主突然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周后不禁把长平公主搂入怀里,含泪啜泣。崇祯则颠狂一般,仰天长啸:“皇天在上,我难道是一个昏庸无道的亡国之君我难道是一个荒淫酒色,不理朝政之主我难道是一个软弱无能,愚昧痴呆,或者年幼无知,任凭奸臣乱政的国君么难道我不是每日黎明即起,虔诚敬天,恪守祖训,总想着励精图治的英明之主天乎天乎你回答我,为何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皇天,你为何如此残忍为何不讲道理你说你说我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你聋了么真是皇大聩聩皇大聩聩呀”“唉唉,天呀祖宗三百年江山,竟然失于我手,可叹我辛辛苦苦,宵衣旰食,励精图治,梦想中兴,无奈文臣贪赃,武将怕死,朝廷只有门户之争,无为朕分忧之臣,到头来落一个亡国灭族的惨祸,一朝亡国,人事皆非,山河改色,天理何在唉,苍天我不是亡国之君而偏遭亡国之祸,这是什么道理你回答我回答我啊”崇祯如疯了般,歇斯底里的咆哮。也确实,由失望到希望,再到绝望,一日之内,心情如过山车般大起大落,纵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逞论自小锦衣玉食的崇祯在现实的残忍打击之下,崇祯近乎于颠狂“皇上,皇上”宫女太监们,绝绝跪下磕头。他那年幼的孩子,无不放声大哭,宫里,哭声一片。“皇上,可容臣妾说句话”懿安皇后叹了口气,站起来道。懿安皇后是天启皇后,崇祯皇嫂,当年尚是信王的崇祯能登极当皇帝,懿安皇后起了重要作用,崇祯心生感激,而且张皇后曾受过魏忠贤与客氏的暗算,终生不育,未能诞下骨肉,又显得可怜,同时张皇后恪守妇道,决不干涉朝政,青灯古佛,待人和善,在紫禁城中,即便是崇祯都要尊她三分。崇祯立刻停止嚎叫,苦笑道:“惊扰了皇嫂,是我失态了。”张皇后轻摆玉手道:“皇上,按常理来说,贼兵已入了城,大明朝三百年江山毁于一旦,但入城的贼兵有两股,臣妾以为,必投鼠忌器,谁都不敢先进皇城,以免落下口实,如此一来,倒给了皇上周旋的机会,或能以大义动其一方,又或是驱使二贼火拼,同归于尽,虽只是一线生机,皇上也不必妄言生死。当然,这只是臣妾的猜想,皇上还须早做准备,倘若贼兵真的冲入皇城,就只能玉石俱焚了。”崇祯呆呆站着,不片刻,吁了口气道:“皇嫂言之有理,朕哪怕无兵无将,仍是大明之主,朕在,大明就在,不到最后一刻,朕绝不会放弃,王承恩,速调集人手,日夜守在皇城上,一俟贼兵进来,立刻传信”“奴婢遵旨”王承恩施礼离去。接下来的三天,皇城里几千名宫女太监每日提心吊胆,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监视城外,好在无论是顺军还是荡寇军,都没有进入皇城的意思,不过两军也没发生冲突,让皇城里颇为失望。第三天下午,承天门下,突然涌来一群男女老少,有数百人,曹化淳吩咐戒备,再一细看,是以成国公朱纯臣为首的朱家人,每人胳膊拐着个小包裹,一看就是随身洗换衣物。成国公五十来岁,须发皆白,一路悲呼:“老天,老天啊,流寇抄我的家,老天不开眼啊”“嘿,王公公,真是被抄了家,想当初皇上叫他们出点银子,就象掘了他家祖坟一样,您说,这不是活该么”曹化淳向王承恩低三下气的笑道。那日分开之后,吴孟明投了荡寇军,李信于次日接见他,果然即往不究,不管是什么手段弄来的田宅财产,一律不没收,并郑重警告了吴孟明少做坏事,吴孟明表示,从此管住自己的手,决不贪渎,又表示愿为荡寇军效命,于是李信任他为北京警察总署署长,收拢锦衣卫与东厂番子,改组为警察机构。曹化淳与王德化则没吴孟明那么好的际遇,落李信手上,要抄家,投李自成,心里又不踏实,只能灰溜溜回宫,并先一步找到王承恩与吴祥等人,苦苦哀求代其在崇祯面前掩饰,二人心肠软,答应了,曹化淳与王德也不敢再摆架子,乖乖伏低做小。王承恩解气般的骂道:“确是活该”待得这群人走近,便探下脑袋,阴恻恻问道:“成国公,您老来此,有何贵干呐”“王公公”朱纯臣大哭道:“老夫的家业被信贼抄去,数百口人,无家可归,特来求皇上收留。”“这”王承恩看向了押送朱纯臣一家的几十名荡寇军士兵,他可不敢开门。一名连长冷笑道:“上面的那些太监,是总司令把他们赶来的,身为皇亲,哪能不和皇帝住一起,哈哈哈哈,你等放心,咱们要进城,没必要通过这种手段诈开城门。”“开门”王承恩想想也是,肥手一挥。第二九一章 你可后悔谢谢好友老衲不吃素的两张月票荡寇军战士果然没进皇城,王承恩把人放进来之后,赶紧关上大门,又带了朱纯臣等几个重要人物去见崇祯。崇祯身着常服,站在丹陛上,冷眼看着跪在阶下的朱纯臣几人,突然问道:“国公爷,被抄走了多少银子”朱纯臣战战兢兢道:“回皇上,老臣家里的几万两银子全被抄光啦”崇祯冷笑着,根本不相信。朱纯臣也抽搐着嘴角陪笑。崇祯又向朱家的其他人问道:“说,到底抄走了多少银子”朱纯臣的一个孙子,大概十五六岁,大哭道:“皇上,流贼真狠哪,咱们家的田宅产业,凡位于南城和外城的,都被搜了去,再加上金银珠宝,至少有五百万两被抄没了,求皇上为我家做主啊“这小儿搞不清状况,居然向崇祯哭诉起来,哪怕是朱纯臣连打眼色都止不住,末了还又道:“皇上,小臣的几个婢女和小妾也被流贼抢走了,不仅如此,祖父、父亲、叔伯的婢妾都被抢走了,只有嫡系妻室才允许离开,嗷,可怜我的小芳呀,我花了五千两银子买来的翠珠楼头牌,才一个月不到就被抢走了”“够了”崇祯厉声咆哮,大怒道:“好你个朱纯臣,当时朕叫你拿银子出来救济国难,你和朕喊穷,只拿了一千两,前几日朕又叫王承恩找你拿钱招蓦义勇,你却连门都不开,朕问你,国都没了,你留那些银子有什么用如今全便宜了流贼,你可后悔”崇祯眼里的怒火,仿如凝成实质,他是真的火大伤头。万历虽然被公认为昏庸之主,但敛财是一把好手,万历去世的时候,哪怕三大征耗资数千万两,内帑中仍有近七百万两银子。天启登极,魏忠贤捞了不少银子,可天启没落着,都被魏忠贤及手下的太监党羽分了,还又因修缮宫室把万历留给他的遗产花的光光。因此崇祯登极时,国库与内帑空空如也,从崇祯元年开始,十七年来,每一天他都在想办法捞钱,练饷和辽饷的危害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不征没办法,国家养不起兵,他总想着剿灭了流寇与东虏之后,减免税赋,与民休息,国家和老百姓会慢慢好起来,但是局势并未如崇祯所料,天灾加人祸,愈演愈演,饷也越派越多,乱民就象燎原之火,剿之不尽,最终精疲力尽,人心尽丧。如果皇亲勋贵稍有点良心,各家出些银子助朝庭渡过难关,天下何至于此“皇上”朱纯臣豁出去了,哭嚎道:“勋贵与国同祚,国在家在,国亡家灭,臣再老糊涂,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啊,可是就算臣倾家荡产以助国难,又有多少银子能用在皇上所需之处臣以武清候李国瑞为例,当初皇上叫他捐十万两,但皇上可知他前前后后为此付出了多少二十万两足足二十两万哪一两银子都没落到皇上手里,皇上的内臣、锦衣卫和东厂如噬血的恶狼,扑咬着李国瑞,仅外间所传,曹化淳和王德化就从李国瑞手里弄走了不下于三万两,吴孟明弄走两万两,骆养性勒索一万两,其余各路小鬼都找李国瑞要钱,甚至诏狱里的狱卒都敢伸手假如李国端上交二十万两进国库,兵部滚一遭,要被吸走三到四成,再发下去,各级将领喝兵血,至少要喝个五到六成,真正发到底层小兵手里的,怕是连一成都不到啊甚至如左良玉,从来不发饷,任由手下兵卒四处劫掠,以战养战,祸害起老百姓来,比流贼还狠呐老臣今日,就和皇上说句心里话,闯贼和信贼为何能坐大闯贼是不发饷,军官士兵吃喝在一起,信贼是不扣饷,每名士兵,每个月都能实得好几两银子的饷银,又怎么不卖命卖了命拿不到钱,谁会卖命呐,咱们出的钱落不到实处,谁又甘心出钱哪”崇祯惊呆了这种话以往从来没人和他说过,他知道底下人手不干净,却未想过,竟贪婪到如此地步刷的一下,崇祯猛的扭头,怒视曹化淳曹化淳赶紧跪下,磕头大哭:“皇爷,皇爷,奴婢的家也被抄了,奴婢已身无分文呐”“你你们”崇祯气的浑身发抖,好歹他还算明白自己的处境,才没叫人把曹化淳拉下去乱棍打死,好一会儿,重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成国公,你为何不早点来和朕说此事”朱纯臣苦笑道:“皇上,我朝有祖制,皇亲勋臣,不许干政,臣贵为公爵,谨遵祖制,不敢说一句干预朝政的话,如今大明已经成了这样,请容臣说几句直言,说出来已经晚了。”崇祯道:“你不妨直说。”朱纯臣含泪道:“我朝自洪武以来,君位之尊,远迈汉、唐与两宋,此为三纲中君为臣纲不易之理,亦为百代必至之势,然君威日隆,君臣间壅塞必生,魏征在唐太宗前敢犯颜直谏,面折廷争,遂有贞观之治,这种君臣毫无壅塞之情,近世少有。陛下虽有图治之心,然无纳谏之量,往往对臣下太严,十七年来大臣中因言论忤旨,遭受廷杖、贬斥、赐死之祸者屡屡,臣工上朝,一见皇上动问,战栗失色,安能不上下壅塞陛下以英明之主,自处于孤立之境,致有今日天崩地覆之祸,朝廷上下壅塞,无人敢说,遂有今日,臣此刻所言,已经恨晚,无救于大局,请皇上恕臣哀鸣之罪”崇祯面色苍白,仿如站不稳般,身形晃了晃,眼前也浮现出了一张张冤死于他屠刀之下的面孔,袁崇焕、孙元化、陈新甲“哎”许久,满腔悲愤化为一声叹息“皇爷,周国丈、张皇亲、新乐侯刘文炳,驸马都尉巩永固来了”这时,王德化在殿外施礼唤道。周国丈是周后的父亲周奎,周菡的伯父,张皇亲名为张国纪,封太康伯,是张皇后的父亲,刘文炳是崇祯的表哥,巩永固是崇祯的妹夫。崇祯抬头看去,这四人也是拖家带口,殿外人影绰绰,有数百人,他索性不唤人入内,负手走出去,冷笑道:“家被人抄了”“皇上”一地的人跪了下来,磕头痛哭。“说,抄了多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