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 分节阅读 7
作者:可大可小      更新:2023-06-20 22:52      字数:4651
  d关兴文抢先说:“这是用来敲陈拯民的吧咱们有手榴弹,为什么不用呢”张晓儒虽然带了一枚手榴弹,但只是备用:“手榴弹多大的声响你想把青树镇的黑狗子引来吗”张达尧点了点头:“用木棒确实好,但斧头也可以用。”张晓儒转头说:“达哥,你到沟对面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看到陈拯民从三塘方向过来,就给我发信号。”“怎么发信号呢”“把这个树枝插在地上,如果有骑自行车的人过来,将树枝放倒便是。”“好。”张达尧到沟对面躲好,把树枝插在显眼位置,从这边望过去,就像棵小树似的。张晓儒和关兴文则在这边的树林里藏好,他们选的位置在上坡的中部,这里不仅能看到张达尧的树枝,同时也能看到从坡底上来的人。这是双保险,就算张达尧没及时发现陈拯民,他们也能补救。关兴文趴在草丛后,手里拿着斧头,轻声问:“三哥,你说陈拯民会来吗”张晓儒的目光一直放在坡底:“希望他来吧,否则明天又得守一天。”“妈啊,宁愿去干活,也不想守在这里。”“你就这么点耐心不要说守一天,只要能夺到枪,守十天我也愿意。”“三哥,等会人来了,我第一个上行吗”张晓儒摇头:“不行,你虽在自卫队待过,但只摸过枪,没开过枪。”关兴文虽然主动去割电话线,但毕竟没跟日伪正面交过手。想杀日伪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关兴文不说话了,昨天张晓儒特别强调过,一切行动听指挥。而且,他在自卫队,也确实只摸过枪没开过枪。张远明无比吝啬,子弹都是钱,哪舍得让他们开枪呢。关兴文趴了一个上午,早就无聊透了,看了看路上没人,悄声问:“三哥,你昨天说的共产党,我什么时候能加入”张晓儒的目光一直望着拐角处:“想入党可别这么简单,组织上要考察的,表现不好,对革命不忠诚的,都入不了党。”关兴文问:“我的表现好吗”张晓儒转头看了关兴文一眼,说:“闭着嘴别说话,盯着路上,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就是表现好。”张晓儒特意让张达尧去对面,是因为张达尧比关兴文更成熟稳重。等了一会,关兴文忍不住开口说话:“三哥”张晓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关兴文一缩脖子,将下面的话吞了回去。过了一会,关兴文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张晓儒转头望去,看到他满脸通红。张晓儒低声问:“怎么啦”“憋不住了。”“到林子里去”这条道偶有行人经过,但骑自行车的一个也没有,更不用说背着枪的。一直等到太阳西下,关兴文都快睡着时,突然对面张达尧的树枝摇了两下,便慢慢倒下。张晓儒推了一下关兴文,将身侧的木棒紧紧拿在手里。他们选的位置,位于坡道中央,哪怕就是骑着自行车,到了这个位置,也得下车推行。关兴文伸头往下看,刚把头抬起来,却被张晓儒死死在摁了下去。张晓儒在关兴文耳边轻声说:“别动”陈拯民在坡下就下了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甚是愉悦。昨天晚上,蒋思源招待得很好,吃饱喝足还抽了大烟,晚上陪他打了一个通宵的牌。他原本是来调查白晋铁路被损坏之事,可上桌后,早把事情抛之脑后。中午醒来,又是一顿酒,睡了一觉后,才往县城赶。此次出来调查,本就是例行公事,蒋思源招待得好,回去就汇报一切如常。张晓儒在草丛后,一直盯着陈拯民,看到陈拯民摇头晃脑的模样,他暗暗高兴。在陈拯民经过身前不久,张晓儒提着木棒突然跳了出来,几步追上陈拯民,扬起木棒狠狠的朝着陈拯民脑后击去可怜的陈拯民,临死前听到的最后声音,是自己脑骨的破碎声。关兴文跟在张晓儒后面冲到了路上,陈拯民倒地后,他也冲到了面前,举起手中的斧头,便要狠狠地砍下去。然而,斧子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却没有砍下来。张晓儒自然看到了他的犹豫,却没有责备。他只是将自行车扶起,又将陈拯民的枪拿在手里,这才轻声吩咐着说:“人已经死了,把尸体拖进林子里。”对面的张达尧,一直紧张地望着这边,见张晓儒得手,扔掉树枝,超过沟底爬了过来。他们三人脸上都涂着锅底黑,路上又躺着具尸体,如果被人看到,肯定会吓得半死。将陈拯民和自行车拖到树林深处后,张晓儒终于松了口气。第十二章 收拾张晓儒再次回到路边,左右观察了一会,没发现异常后才返回来。将盒子炮的保险关掉,又将枪套从陈拯民身上拿下来,背在自己身上。有了枪,张晓儒一下子特别有底气。现在,就算来三五个敌特,一点也不怵。以他的枪法,甚至还能占上风。接下来,就是搜身了。将陈拯民口袋里的所有东西摸出来,发现只有半包烟了,气得低声大骂:“两包烟,才一天就只剩下半包了。”关兴文笑着说:“三哥,这不是还有钱么”陈拯民身上,除了半包烟外,还有一盒火柴,以及五块银元,以及一百多联银券。“把衣服剥下来,脚上的鞋子不错,兴文你试试。”关兴文高兴地说:“很合脚。”张晓儒叮嘱着说:“鞋子归你了,但是,只能行动的时候穿,平常必须藏好。”陈拯民携带的一切,除了内裤外,其他东西全被张晓儒带走。至于陈拯民的尸体,就扔在了树林里。张晓儒并非不想掩埋,而是觉得掩埋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走的时候,张晓儒将木棒带走了,另外,还朝陈拯民胸口开了一枪。关兴文和张达尧去外面路边警戒,确定没有行人后,张晓儒才迅速开了枪。之后,他们拿着东西,推着自行车,迅速穿过树林,往老军庄方向走了十几里。快到老军庄时,张晓儒将那根带血的木棒丢在路边,才转向去老爷山。还没到老爷山,又转而向南,很快就到了白云山。三人轮流扛着自行车,进入白云山后,才找了个山沟将自行车藏了起来。他们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得很。至于枪、衣服、钱,以及那双鞋子,在附近选了个地方埋起来。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赶回村里正好吃晚饭。张晓儒的习惯,每顿吃完饭,还要吃根黄瓜。吃饭的时候少吃点,能节约点粮食,而黄瓜如果不吃,很快会坏掉。然而,他去拿黄瓜时,发现那堆黄瓜都不见了。不但黄瓜没有了,就连豆角、辣椒等蔬菜也都不见了。“张大哥,你在找什么”张晓儒转身一看,是乔再生,问:“这些东西呢”乔再生指着外面的大缸说:“今天我跟爹一块洗了,已经装缸里了。”早上他跟着戴氏去放羊,上午回来后,乔子清让他打水,把杂货铺的蔬菜全部洗了。今天太阳很烈,下午菜晒干后,全部装进家里的瓷缸。张晓儒诧异地说:“装缸里”乔子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张兄弟,窑洞里的菜,再不腌制的话,恐怕都会坏。我寻你不到,就自作主张准备腌制成酱菜。”别看腌菜好像很简单,其实这也是一门学问、一门技术。乔子清是保定的酱菜师傅,而保定的甜面酱、酱菜很有名。张晓儒笑着说:“这是好事啊,我正为如何处理这些菜发愁呢”他拿着手电筒,去院子里看了看,原来的水缸,都塞满了菜。旁边还有几个小坛子,装的是蒜头和生姜。乔子清又说道:“腌菜要用盐,你不在家,我作主用了一点。”这些菜洗净晒干装进缸里时,一层一层的堆放,每一层都要撒盐的。也幸好张晓儒开着杂货铺,换成其他人家,肯定没这么多盐。张晓儒的手电,朝着货架下装盐的袋子照了照,发现袋子塌了一小半,顿时无比心疼:“用就用呗。”乔子清似乎明白张晓儒的心思,连忙说:“张兄弟放心,我的手艺还可以,这些酱菜是可以卖钱的,绝对稳赚不赔。”张晓儒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一亮:“稳赚不赔”乔子清笃定地说:“对,这些酱菜,还能加工到丝、条、片,味道会更好。我看你这里菜刀也多,到时候我让再生打下手,绝对不让张兄弟亏本。”张晓儒大度地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什么亏本不亏本的,我不在乎,总之按你说的做便是。”乔子清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张晓儒说不在乎,实则非常在意。乔子清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可能会在三塘镇开一家酱菜馆。昨天下午刚到张晓儒家时,乔子清就打起了这些菜的主意。他与儿子被张晓儒救下,恩情似海,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报。父子俩又住到了张晓儒家,如果不为张晓儒做点事,实在于心难安。这些蔬菜都是村民拿来交易货物的,张晓儒又处理不了,乔子清以自己的手艺,正好能帮到张晓儒。他觉得自己有了价值,再住在这里,心里也好受些。张晓儒下午没在家,杂货铺由戴氏打理,他需要对一下数。杂货铺的东西杂,既有金钱来往,还有以货易货,如果不计数,以后会一团糟。戴氏却告诉他:“今天的账目,乔再生帮着记了。”张晓儒惊诧地说:“乔再生会记账”整个淘沙村,识字的没几个,像张达尧、关兴文兄妹,大字都识一个。张晓儒还准备,以后抽时间教他们识字。在革命队伍里,都有识字班,这对提高革命意识,有很大的帮助。戴氏拿出账本:“你看看嘛。”张晓儒点了点头:“不错,像模像样。”他突然想到,乔再生当过学徒,应该读过几年书。戴氏随口问:“下午你干什么去了”张晓儒说:“去办了点事,村里没出什么事吧”戴氏说:“村里倒没什么事,只是听说张有为,下午就去了罗堂村。”张晓儒惊讶地说:“张有为还真在罗堂村有个干娘”杂货铺确实是个收集信息的好地方,周围村的人来买东西,自然而然会透露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说张有为的“干娘”,其实是一个年轻寡妇,张有为名义上拜她为干娘,实际是搞男女关系。此事张晓儒之前听过,但他只当个笑话。戴氏愤恨不平地说:“这还有假张远明刚下葬,他就跑去找女人,这种不孝之子,真应该好好教训一顿”她也痛恨张远明,得知张远明死在土匪手里,心里还有些痛快。可是,张有为的行为,令她更加痛恨。张晓儒意味深长地说:“娘,他自然会有人收拾,您就别操心了。”第十三章 看破不说破张晓儒原本计划,找个机会把乔子清父子送到根据地。现在他已经改变主意,乔子清可以帮他做酱菜,就算赚不了钱,至少可以保证不亏本。要不然,这些交换来的蔬菜,会令他亏本。而乔再生也能帮上忙,早上放羊、挑水、扫地,白天给自己看店,整理货物。张晓儒不怕杂货铺没人照顾,随时都可以离开。之前张晓儒出门时,会让母亲打理杂货铺,但戴氏终于没读过书,数目一多就不会处理。比如说一斤盐换一斗米,如果有人要换三斤盐,就得一斗一斗的数才知道。乔再生则不存在这个问题,他读过两年私塾,能写会算。唯一可惜的是,他是在饭馆当学徒,跟的是做菜的厨师。而且,跟张晓儒一样,也没有满师。张晓儒是做过学徒的,知道当学徒的苦,简直就是不花钱的下人。不要说挑水做饭,还得洗尿片带小孩,晚上睡在门口防贼。师父和家人,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稍微做得不对,轻则一顿骂,重则一顿打,甚至还不给饭吃。当然,张晓儒不会把乔再生当学徒看,哪怕他救了乔子清父子,也没觉得可以挟恩以报。甚至,他也没想让乔再生参加抗日,只是纯粹想培养一个杂货铺的伙计。“再生,你去院子里看看,有人来了说一声。”张晓儒看到李国新进来时,对在窑洞里摆货的乔再生说。乔再生连忙放下手里的活,低垂着头走了出去。这些规矩,他还是懂的,张晓儒要跟人谈话,自己在这里碍事。李国新按照约定的接头暗语,先问了一句:“有烟吗”张晓儒摇了摇头,手里则掏出烟,递给李国新一支,轻声说:“没有。”李国新接过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才叼在嘴里。张晓儒下意识地拿出火柴,划燃之后,双